香水２

第12章 ☆、薰衣草

薰衣草又名“香草之後”。薰衣草香像人生中半夢半醒的狀态，淡到了極處，又刻在心底。據說薰衣草到了開花時節，其香遠在十裏外就能聞到，而即使你站在一大片花田裏，嗅到的香還是淡遠溫和。你從花間走過，衣角就留着它的淡香，薰衣草因此得名。薰衣草在男香中，運用尤其廣泛。

“……喂，你有在聽嗎？”

安然回過神來，看面前香水的國王，已經不耐地皺起眉。緊了緊手裏的筆記本，強打起精神，向他道歉：

“對不起，我最近有點睡眠不足……”

安然知道，這幾天他應該過得比自己難熬，但令人欽佩的是，在日常事務中，他幾乎沒有表現出來。他不想在外人面前亂了陣腳，香水界也離不開這個天才香水師，他的大量工作，必須如常進行。

而自己卻陷入了巨大的困境。“第十三種”香味倔強難馴，自他被俘獲的那一天，便沒有再吃任何東西，只靠硬灌給他的水，不知還能夠撐多久。他知道這是對自己有效的威脅，他知道自己無法眼看着“第十三種”香味，就這樣消逝……

再這樣下去，安然覺得自己在白玉堂之前，就會崩潰了。必須讓“第十三種”香味承認自己的存在！

忽然，有人敲門，在得到允許後，韓章探頭進來，對白玉堂招呼：

“五弟，你出來一下。”

白玉堂出去，将門關上，隔絕安然的視線，問他：

“二哥，什麽事？”

“你為什麽還沒有将香水廠商要求的香水做出來？你知道在商場上，推遲一天，就意味着巨大的損失，他們非常着急！”

“我盡力了，可就是無法調出好的香水……”

白玉堂不是不明白這些，但每當強迫自己在工作臺前坐下，嗅到各種香精的香味，忽然覺得這些“美人”都失去了靈氣。如果你沒有辦法再愛香水，那麽香水的女神，也不會再青睐你……

“我知道‘第十三種’香味的事，給你很大的打擊，但在沒有任何線索的情況下，你也無能為力，不是麽？可是，香水界不能沒有最天才的香水師，你必須振作起來啊！”

韓章語重心長勸他，心裏也在着急：“第十三種”香味你到底在哪裏？！要知道，迷失的從來就不止是你一個人啊！

“……我知道了。”

白玉堂明白自己的狀态，會給多少人帶來影響，咬緊牙，應道。

“很好。香水商派人來等小樣了，你現在就調給他們吧，他們會在旁邊等着。”

韓章說完，做手勢催促他快進去工作，自己去領那些人過來。白玉堂回到工作室，只覺得這原本自己統治的領地，此時變得那麽陌生，是不是“第十三種”香味離開了自己，所有香水的美好，也将無情地叛逃了？真是薄情的“情人”們，白玉堂苦笑。都随着那人而去了，帶走了我的王國……

但想歸想，香水商的人進來了，白玉堂還是冷靜地坐在香水臺前。香水配方像一首樂曲的靈感，這對白玉堂來說，并不缺乏。世間萬物，每一寸優美，都能成為靈感的來源。白玉堂很快找到了香水的主題。

難的是每一個音符，此時都失去了它原本的意義。無論怎樣搭配，你都感到那是不對的。白玉堂現在知道了，如果沒有了“第十三種”香味，法老王的香水，會變得怎樣……

忽然，一小瓶香精從白玉堂指尖脫手掉下來，砸在臺面上，碎成幾部分。白玉堂手指被割出血來，滴滴落下，跟溢出的香精混在一起……

白玉堂感覺不到痛，倒看着那香水與血混合的顏色，癡了過去，像我被香水撕裂的靈魂……

旁邊的人被這一幕驚得呆滞過去，他們何嘗見過世界天才的香水師，有駕馭不住香水的時候。韓章最先反應過來，心亂如麻地扯了一條手帕，抓住白玉堂的手，捂在傷口上。

這時，安然靜靜地走過去，将白玉堂剩下的步驟完成，把調好的香水遞給香水商的人。他們也意識到情況太不對勁，接了香水，緊張地說了幾句客套話，匆匆告辭了。

“謝謝你救了急！我們想單獨談談，你能先回去嗎？”

韓章勉強擠出笑容，對安然說。

安然無表情點點頭，沉默地收拾好自己的東西，輕輕關上門，離開了。

“五弟……”

韓章抓緊白玉堂的手，搜索着蒼白的安慰話語，卻被對方反拉住手臂，說出殘酷的現實：

“二哥，我不能再做香水了。我需要他……”

“……我想‘第十三種’香味，不會有事的……”

韓章只能機械地回一句。白玉堂的才華，是上帝恩賜的禮物，如果就這樣消失了，連世界都會惋惜……

第二天，安然照舊拿了早餐去見“第十三種“香味，盡管以往每次都是無用功，但他知道，這次不會了。

安然打開水晶蓋子，裏面溢出的香氣，像剝落的陽光，被收集在了這“瓶子”裏。他對裏面的人微笑說：

“早上好！”

看他依然扭過頭去，不理睬自己。并不在意，拿出一份晨報，在那人眼前展開，接着道：

“在今天的早餐前，你也許想先看看這則新聞。這是當下最轟動的消息了。”

展昭聽他說，不明其用意地看去，立即震驚地睜大雙眼。那報紙整幅的版面，刊載着白玉堂的大張照片，配以密密麻麻的文字。醒目的大标題是“世界天才香水師，消失了嗎？”

“你對他做了什麽？！”

展昭心刺痛，怒問那人。安然只是淡淡答他：

“不是我，是你對他做了什麽。如果‘第十三種’香味沒有了，世界最天才的香水師也不存在了。”

安然将食物送到他嘴邊，笑：

“現在，該吃早餐了。”

你是我的夢想，盛開如薰衣草，暈染我的每一個夢。只有把你留下，才能化開每當夢醒後，我失去你的深深憂傷……

作者有話要說： Windflower

風之花

My father told me not to go near him

父親曾告誡我不要靠近他

He feared him always

對於他, 父親一直都心懷畏懼

Said he carried him away

說他使他失去理智

Windflower

風之花

Beautiful windflower

美麗的風之花啊

I couldn't wait to touch him, to smell him

我等不及要觸碰他，俯嗅他

I held him closely

緊擁著他

Now I cannot break away

如今我亦無法自拔

The sweet bouquet disappears

甜美的花束消失了

Like the vapor in the desert

彷佛沙漠中的海市蜃樓

Take a warning, son

要聽勸啊，孩子

Windflower

風之花

Ancient windflower

古老的風之花啊

His beauty captures every young dreamer

他的美麗擄獲了

who lingers near him

每一個徘徊不去的年輕夢想者

But ancient windflower, I love you

但古老的風之花啊，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