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節
第 43 章節
輸了,情願受死。”
頭曼單于輕蔑地笑了起來,這些年他被江晨逸始終壓制着,壓得他都快要有心理疾病了。這次這麽好翻身的機會,他怎麽可能白白放棄,“好漢?”他松開白婉看着江晨逸笑起來,“無毒不丈夫,成敗論英雄。我有更好的方法,為什麽要跟你一對一決戰。”
頭曼單于看着江晨逸滿臉怒容,心情大好。江晨逸越是生氣,他就越開心。圍着囚車轉了幾圈,頭曼單于笑得更加得意,“你女人有身孕了,你知道嗎?”
婉兒有身孕了?
江晨逸瞳孔猛得收縮,發紅兇狠的目光緊緊盯着白婉的肚子。只是距離太遠,又被白婉刻意遮蓋着,他什麽都看不見。
婉兒懷孕了,婉兒竟然懷孕了,是他的孩子,是他的孩子啊。
江晨逸看着白婉眼底的眷戀跟淚水,整個人如野獸般嘶吼着想要撲上去。但後面有副将抓着,他如困獸般掙紮不開。
欣賞着江晨逸的樣子,頭曼單于的心情更好了,這些年的郁氣似乎瞬間一掃而空,“已經有孕五月有餘,不知道是位公子還是位千金啊。”
“頭曼你到底想怎麽樣?”
“不知道這小公子或是小千金還能不能平安降生呢。”頭曼單于說完這句話拔出長劍,用劍鞘抵在白婉已經很明顯的肚子上,看着遠處發狂的江晨逸。
而白婉看着抵在自己肚子上的劍鞘,眸光狠狠地盯着頭曼。她知道他的意思,他現在就是想拿她來勒住江晨逸的命脈,想要江晨逸臣服聽從于他。
“頭曼,你他娘的給我別動她。”那劍鞘雖抵在白婉的肚子上,但江晨逸卻覺得像是抵在自己的心尖上。疼痛他從來不怕,但是他現在卻怕這種無法掌控的命運。“你他媽給我別碰她。”江晨逸吼完頓了頓,深深地看了眼白婉,又瞪着發紅的眼看向頭曼,“你放了她,用我過去換她。”
頭曼單于終于将劍鞘收起來,笑看着江晨逸,“換,呵呵,你過來。”
“我若過去,憑什麽要相信你能放了她。”
“呵呵,現在是你有求于我,信與不信你都得相信。”好不容易處于上風,他江晨逸憑什麽還要求他,簡直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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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婉看着江晨逸對着身旁的人說了些什麽,然後幾個人似乎争吵了一番,然後那些人便松開了江晨逸。緊接着就見江晨逸下馬下劍,一步一步朝這邊走過來。
白婉看着他,與他四目相對。距離太遠,雖看不清江晨逸眼底的情緒,但她想也一定是憤怒與無奈,痛苦與愛戀。
她這一生,有過無慮,有過傷心,有過絕望,也有過幸福。而這一生的無慮與幸福都跟他有關。她愛江晨逸,想與他共度一生,想與他白頭到老。但她更希望他能好好的,更見不得他受任何委屈。
早在她淪落風塵的時候,她已看淡生死。若不是母親拼了自己性命保她性命,當初她早就一死了之了。
她狠狠地看向頭曼單于那笑得一臉陰險的臉,扭頭看向江晨逸一步步走向她的身影,雙手也不自覺的撫上了肚子上。
他雖不知頭曼單于與江晨逸之間的糾葛,但這兩天從話語間也看出來了,這個人陰險無比,不是個信守承諾的人。
江晨逸若真過來,那他們兩人便都不會有好下場的。她不能讓他過來,不能讓他冒這個險。
心底有了決定,白婉便掙紮起身,趴在木框上,看向江晨逸喊着,“江晨逸,你不要過來,不要管我,快點回去。”她話還未喊完,頭曼單于便将劍狠狠地壓在了白婉的肚子上,又甩了她一巴掌,“臭娘們,你再喊我就先殺了你肚子裏這個。”頭曼單于說話的同時,将劍狠狠地往下壓了壓。
白婉忍着疼痛,狠瞪着他,“有本事你殺了我啊,你威脅人算什麽本事。”
而江晨逸見白婉被打了,整個人更是瘋了般往這邊跑。頭曼單于看着江晨逸這樣,一臉陰險得意的笑容,“江晨逸,我改變主意了。你現在停下來,給我爬過來。”他說完還不懷好意得摸了把白婉的小臉,“這麽美的女人,我還是第一次見呢。”
“頭曼,你給我住手,別碰她。”
頭曼單于聽着江晨逸氣急敗壞的聲音,那笑容裏都滿是陰險得意。他笑看了眼白婉,等視線轉到江晨逸身上時,馬上換了嗜血的陰戾,“不想讓我碰她,不想讓我們這幫兄弟碰她的話,你就給我跪下,爬過來。”
似乎是為了呼應頭曼單于的話,他那句話音剛落,身後的那些人便猥瑣的呼喚起來。而頭曼單于也笑看着自己身後的人,雙臂張開朝天呼喚着。
而白婉川雙手緊看着江晨逸,這樣的距離看過去,都能感受到他憤怒的顫抖與害怕。看着他慢慢屈膝,看着他跪下去,也看着他丢了顏面失了自尊,只為她。
白婉看着江晨逸一步一步跪着往前爬,她眼裏流着淚,心裏也滴着血。這輩子她何德何能,能讓江晨逸這樣對她;她原本已是心死的人了,是江晨逸給了她生命的色彩,給了她幸福;她怎麽能讓他再屈尊為她呢,怎麽忍心看他如此被頭曼侮辱呢。
白婉深深又眷戀地看了眼江晨逸,轉眸又兇狠地瞪着已經得意瘋癫的頭曼單于跟他身後的那些人。她深知,即便江晨逸真的屈尊爬過來,備受侮辱後,他跟她還是難逃一死。
白婉扭頭看着江晨逸,淚水就一直沒有斷過,她低頭摸着自己明顯挺起來的肚子,另一只手已經緩緩地摸向了頭頂的銀釵。
她不怕死,更不怕為了他死,但她唯一對不起的便是肚子裏的孩子了。她依戀不舍地摸着肚子,心底默默念叨,“孩子,這輩子是為娘對不起你,若有下輩子,為娘一定傾盡所有對你好。”
既然已做了決定,白婉便無所畏懼了。她爬起來跪在囚車裏,雙手趴着木框看向江晨逸,“江晨逸你快回去,即便你過來了,我們也活不了。”
白婉伸手撫摸着肚子裏的孩子,笑着流着淚看着江晨逸,“我跟孩子都不會怪你,也不會恨你,我們更加不想看你如此卑微的樣子。江晨逸,我愛你,有幸得你愛憐,我已滿足。若有來生,希望還能與你相遇,偕老一生。你快回去,這一生,我只希望你長長久久平平安安地活着,頂天立地地活着。”
白婉說完,便毫不猶豫将剛才藏于袖中的銀釵狠狠地刺入心口位置。眼裏帶着不舍、帶着眷戀、帶着痛苦,但更多的是放心與釋懷。
“不,不要。”江晨逸看見白婉那狠決的動作,心都要停止跳動了,“婉兒,不要。”他從地上爬起來,往前跑了兩步,但是兩條腿像是僵直了般,跑了兩步又重重摔在了地上。
江晨逸身後的一衆将領看見此情形,帥旗一揮,三軍齊發。
此一戰漢軍大獲全勝,匈奴胡人被趕出數百公裏,跪拜臣服□□,年年上貢。
但此役之後,衆将士找不到江晨逸,也尋不到已死的白婉,骠騎大将軍至此失蹤,無人再見。
前世的縮影
江晨逸趴在病床前看着床上面色蒼白的白婉川,似乎還未從前塵往事中清醒過來,眼底的痛苦與擔憂連掩都掩飾不住。
前世婉兒因他在涼州殒命,今生又在武威毫無知覺的暈倒。各種檢查都做過了,醫生也說身體沒有任何問題,只是卻不醒。
對于前世失去她的恐懼與害怕,江晨逸此時心都顫着,狹長雙眸中已聚集了水汽。上一輩沒能護她周全,欠了她兩條人命。這一輩子哪怕是拼了性命,他也一定要護她周全,一生安康平順。
他雙手搓着白婉川的雙手,拼命祈禱着耶稣菩薩,希望保佑白婉川。
這種對未知的恐懼與不能掌控的無奈,讓江晨逸恨自己,恨自己太無能,恨自己的無能為力。
江晨雨從成東旭那裏知道了消息,跟喬菲兩個人第一時間就趕了過來。白婉川昏迷了,江晨逸也跑過來了。怕白奶奶覺察到異常,也怕有個急事沒人照看,江晨雨便又給譚憶心打了聲招呼,讓她這兩天時不時去白奶奶那兒看看。
喬菲與江晨雨到醫院的時候是下午四點多,這距離白婉川暈倒已經快兩天兩夜了。
而江晨逸這兩天兩夜除卻上衛生間外,也一直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喬菲看着病床上呼吸平穩的白婉川,一個好好的人,沒病沒災的,就是這樣昏迷着醒不來,總讓人心裏擔心害怕。
再看着江晨逸,雙目赤紅,下巴上的胡渣已經長了,才幾日不見,整個人都變得蒼老了,早已沒了往日的精明銳利。
喬菲看着都心疼,這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