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暧昧【二更】
冬日的天氣越來越冷, 楊晏清除了每日必去的早朝外也懶得動彈。
其實在甘大夫和桑念齊研究出了新方子之後,楊晏清的精神的确比起前幾年的冬日好了太多,或許也因為最近他的心思難得放松的緣故, 他甚至能感覺到體內的內力開始逐漸恢複運轉,雖然比起全部的內力這股氣息就像是一條在經脈中調皮亂竄的小魚, 但正因為這條小魚的存在,讓楊晏清對這種“活着”的感覺, 更加感到愉悅。
在楊晏清貓着過冬的時候, 鎮撫司一應事務都被淮舟和狼崖分工處理, 這日,楊晏清看到來送消息的是狼崖而非淮舟, 有些意外地揚了揚眉。
“怎麽?看見我這麽嫌棄呢?”狼崖在楊晏清面前可沒有那麽多規矩, 抓了一把楊晏清面前的幹果就竄上了楊晏清只占了半邊的貴妃榻, 兩人中間隔着一個小方桌, 咔咔咔地開始剝果子核桃, “你嫌棄我也沒用,今兒你是看不到淮舟這個可人兒了。”
“誰敢嫌棄咱們堂堂錦衣衛指揮使, 淮舟怎麽了?”楊晏清看着狼崖握住小核桃一用力便捏出個完整的核桃仁,索性将桌上放核桃仁的盤子朝着狼崖推了推,“給我弄點。”
狼崖捏了幾個完整的小核桃整整齊齊碼在楊晏清的面前:“之前你不是說要将淮舟調離?提上日程吧, 淮舟心思細膩,雖說對你衷心,但到底不是在鎮撫司熬着的材料,也該走別的出路。”
“過兩天我找他談談,之前是時機未到, 現在倒是正合适。”楊晏清對狼崖的伺候半點不帶心虛, 吃了幾口覺得有點幹, 又端起茶盞抿了口順了順喉嚨,“李賢招認了?”
“嗯哼,寫了不少,洋洋灑灑兩大頁,沒看出來這老頭兒這輩子過得還挺精彩。不過嘛……”狼崖拽過帕子擦了擦手,從懷裏取出一條白底黑字的素絹,“我尋思你也就只對這一部分感興趣。”
楊晏清從狼崖手裏抽出素絹展開,上面寫着的恰好是關于靖北王府當年的秘辛,以及靖北王妃當年有意對蕭景赫做的那些事情。
狼崖:“唉我說,你對王爺到底是個什麽心思?可別拿之前那一套糊弄我,別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你?要不是被你放在心上的人,你才懶得謀劃那些,李賢的事兒你籌謀了這麽多年,就為了這東西,真就這麽願意讓他痛痛快快死了?”
“仇也報了,案也翻了,該做的不該做的我都做了,到最後撈點感興趣的東西不比讓他在昭獄混吃混喝耗費煤炭來的劃算?”
狼崖切了一聲:“從你嘴裏撬點東西出來可真難。”
看過之後,楊晏清垂眸将絲絹疊了幾疊塞進袖子裏,又開始扒拉桌子上的核桃,在手裏撚着也不吃。
狼崖抓了一個柿子塞進他手裏将核桃拿出來:“你可別吃了,幹果這東西上火你不知道啊?回頭王爺又要拎着刀找我講道理,我就不明白了你渾身上下哪點長得讓他産生錯覺,認為你能聽我們的話?”
“我向來很乖的,你不要亂說。”楊晏清不喜歡柿子吃起來的汁水,放回到盤子裏揣着手看狼崖嗑瓜子。
狼崖叼着瓜子翻了個白眼,幹笑了兩聲表示嘲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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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是不知道什麽時候,你們與王爺這般熟絡起來了。”楊晏清忽然問。
“如果你非要說被人揪去演武場過招是關系熟絡的話,我也沒法反駁你。”狼崖撇嘴,“算我求求你,管管你家王爺行嗎?大好的冬天,你們兩個就算不想窩在自己房間裏幹點什麽發熱的事兒,出去外面看看景兒瞧瞧燈,泡泡溫泉溜溜馬,哪樣不比每天挑選錦衣衛演武場過招強?”
“可憐我這一身懶骨頭,偷個懶貓個冬都不消停。”狼崖說到這裏,臉上幾乎大寫了一個喪字,“我給你講,再這樣下去我可要跑路回山莊了。”
“我覺得……”楊晏清的聲音帶着看熱鬧的笑意,“你如果現在不從榻上起來,過一會兒就要橫着出演武場了。”
狼崖恹恹地擡頭,順着楊晏清的眼神就看到了站在門口黑着臉盯着他看的蕭景赫。
再回頭看了看自己和楊晏清此時的距離,沖着蕭景赫一抱拳,腳底抹油溜得飛快。
識時務者為俊傑,惹不起惹不起。
蕭景赫冷哼一聲,在心裏記了狼崖一筆,大步走過去将那幹果殼子零碎一片的小桌挪到一邊,硬是擠進楊晏清和小桌子中央,将人抱在懷裏貼好,伸手開始捏小核桃:“你這都是從哪找來的人,功夫一般,逃命本事倒是一流。”
不一會兒,楊晏清看着桌子上一溜的和方才狼崖捏開的核桃數量一致的核桃仁,有些好笑地擡手戳着蕭景赫的胸膛:“王爺有沒有聞到一股子廚房飄出來的酸味兒?”
蕭景赫哼道:“本王只看到了院子裏有枝紅杏整日裏朝着外面花枝招展,都不想着回頭看看旁邊等着摘花的花匠。”
“王爺這話說的,這都要被摘了,哪有花不害怕的?”楊晏清嗅了嗅蕭景赫身上的味道,雖然已經換過衣服,但是泥土的氣息混合着淡淡的樹枝味,還是讓楊晏清猜到之前蕭景赫去做了什麽,“又去梅園了。”
“嗯,梅樹耐寒,這幾日趁着土還沒凍嚴實能多種幾棵,只不過今年是趕不上開花了。”蕭景赫擦了手之後又開始捏楊晏清的手指。
楊晏清問道:“翻過年就是春闱,王爺有什麽打算?”
蕭景赫的動作一頓,又狀若無事地繼續捏:“本王能有什麽打算?春闱是小皇帝要操心的事。”來年的春闱與往年意義不同,必定是小皇帝親自擔任主考官,這也将會成為小皇帝第一次真正出現在大慶人民面前的開幕。
最近朝堂風雲變幻,暗藏洶湧,但蕭景赫卻敏銳的察覺出了楊晏清的鋒芒收斂,這人不僅僅是在引導小皇帝親政,還在暗自撥動調整六部內閣之中原本那些不被注意的低品朝臣,也不知又在打什麽算盤。
“藺氏一案真相大白,文管家也可以告祖改回姓氏,難道王爺不準備放文管家參加春闱?我可看得出來,文管家的才華能力想必是當年照着文臣模板教導出來的,只是做個管家太可惜了。”楊晏清反手按住蕭景赫不安分的手指捏了回去,只不過那力道有些漫不經心,輕輕柔柔又帶着些纏綿誘人的摩挲,讓貼着楊晏清的蕭景赫心思一下子發散出去。
……然後又被楊晏清話裏的內容瞬間收回到腦子裏。
“先生這是想要王府的管家權?”蕭景赫似是有些不敢置信的低頭。
不論是他還是楊晏清,在這段相處關系中都維系着平衡不去過多幹涉對方的朝政私事,文奕朗對他而言更是不僅僅只代表一個管家,結果沒想到繼上次的錦衣衛入王府後,楊晏清再度向他伸出了試探的觸角。
或許不是試探——蕭景赫面無表情地感受着指腹手腕傳來的細膩觸感——這分明是志在必得。
忍無可忍地攥住楊晏清的手,蕭景赫從牙齒間擠出話來:“先生這回想用什麽換?”
楊晏清動了動身子,勾唇輕笑:“王爺可要忍着些,別太欺負我~
蕭景赫被氣笑了,從成親到現在,被欺負的明明都是他,但是現在他要是敢這麽說,估計懷裏的狐貍也敢下狠手來一爪子,到時候吃痛的還是他。
“好好說話,別鬧。”蕭景赫湊到楊晏清的後頸處深呼吸努力平複躁動的心思,其實就算是楊晏清願意,他也是不敢碰這人的。
其實這麽多年來蕭景赫沉迷沙場并非一味只為心中大業或者家族淵源,更多的是他沉迷于戰場厮殺帶來的精神上的快|感,其實他并不厭惡懼怕血腥味,而是正好相反,那種血腥味會讓他無比興奮甚至沉迷之時會短時間失去意識憑借着本能厮殺。
當年在青州邊關時蔣青就曾經被他打成重傷兩個月沒能下床。
在抱着楊晏清的時候,蕭景赫也常常能夠感覺到那種瀕臨失控的沉溺感,但是他卻不敢放任自己更進一步就此沉淪在欲念中——這麽一副文文弱弱的身子骨,他怎麽舍得?
再等一等……再等一等。
“是啊,我是想和王爺說話。”楊晏清道,“可是看樣子,王爺的東西卻是很想同我說話呢。”
“你……”蕭景赫無力地閉眼,“先生這張嘴,就不能消停一點?”
也不是不可以。
楊晏清從袖子裏抽出素絹一點點塞進蕭景赫的掌心,稍稍轉過身擡頭看着蕭景赫:“我用這件東西換,好不好?”
蕭景赫被塞了滿手的素絹,低頭看了眼明顯上面寫了字跡的素絹,想起上次楊晏清一張素絹就牽出來一樁大案攪的身周風風雨雨,蕭景赫都有些發憷這張素絹上的內容。
然而打開後随着蕭景赫的視線掃過素絹上的內容,他眼中的輕松愉悅一點點隐去,逐漸變得幽深可怖,兩人身周的氣場也由暧昧轉為森冷。
今日也是在蕭景赫忍耐點上瘋狂蹦跶的楊晏清不以為忤地晃了晃蕭景赫的手腕,問他:“怎麽樣,夠不夠換一個文管家?”
蕭景赫将素絹放到一邊的小桌上,垂眸沉沉看着楊晏清,擡手用指腹摩挲着楊晏清最近好不容易養出了些血色的唇畔,輕聲問道:“專門為我尋來的?先生可是心疼我了?”
可是……心裏有我了?
作者有話要說:
騷話連篇楊大人哈哈哈哈
要搞定楊大人不容易的,別看楊大人搞暧昧撩狼有一手,人卻是不好追的,啧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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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當當~兩章一起發,驚不驚喜~寶貝們看完就去睡吧,今天沒有啦!明天繼續日六哦~
謝謝小可愛們對我發射的地雷□□火箭炮,訂閱評論營養液(哎嘿這麽押韻不愧是我!),麽麽麽啾!
讓我緩緩,營養液不愧被稱為作者快樂腎虧液[扶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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