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內城遇襲(營養液加更)
三人自遇柳軒出來已三更,原本和柳老板談笑得心花怒放一顆心眼看着就要住在遇柳軒的蔣青,一聽到楊晏清讓蕭景赫結賬,表情一變溜走的背影甚至都用上了輕功。
開玩笑啊,讓王爺花錢吃花酒,現在不跑等會兒這人反應過來削得一準是他!
蕭景赫回頭看了眼門前還在搖曳着燈籠的遇柳軒,這地方原本做的便是晚上的生意,此時看起來一改白日裏的冷清靜谧,雖沒有女子的脂粉香氣,卻藏着不遜色女子的溫柔鄉。
“這還是第一次在下出來吃酒聽曲兒還有人結賬,柳老板的表情看着比平時好了可不止一星半點。”楊晏清攏袖朝着蕭景赫拱手,上揚着唇角,“多謝王爺。”
蕭景赫沒忍住:“你經常來這種地方?”
楊晏清微微側頭,嘆息道:“鎮撫司清貧,俸祿除卻衣食住行便是用來補貼衙門,實在是身無長物。在下不過就喜愛音律這麽一個嗜好,好在以前幫柳老板處理過一個不大不小的麻煩,這才厚着臉皮每次過來聽霸王曲,不過到底是開門做生意,總這麽讓柳老板做賠本買賣也不是個辦法。”
說着,楊晏清一拍手,神色輕快起來:“這下好了,以後可以讓柳老板把賬單送到王府了!”
蕭景赫:“……”
你還想幹什麽?你怎麽不把人請到王府裏給你彈曲兒呢?
楊晏清的語調微揚:“說起來,休沐之時叫柳老板前去王府一敘,倒是更加自在,畢竟成了親來這地方被看到了的确不雅……如此甚好!”
“誰要替你結賬?休想!”蕭景赫從牙齒縫裏擠出兩個字,一甩袖大跨步往巷子外走去。
***
風月巷坐落在外城右側,蕭景赫身為一品世襲親王,靖北王府自然在內城靠近皇城的位置。
兩人就這麽一前一後走,蕭景赫脊背挺直大跨步在前面,每一步都走得氣度俊朗,而楊晏清則是揣着手不緊不慢地墜在後面,時不時擡手輕掩唇角打個懶懶的哈欠。
蕭景赫的耳朵動了動,聽到身後人的腳步離得遠了些,黑着臉不由得停下腳步轉身看着全然沒有半點着急之色的楊晏清。
“聽聞先生平日出門都有數名錦衣衛相護,今日孤身一人倒是沒有半點憂慮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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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晏清安然微笑:“有王爺在,不勝過數十護衛?”
蕭景赫聞言雖然知道是這人說好話,但表情還是控制不住的緩和下來,正要說什麽,突然感覺到一股殺氣自周遭襲來,心下一凜厲聲喝道:“什麽人?出來!”
一聲極細的哨聲劃過,街道兩邊的房檐之上躍出數條暗色的人影,手持寒光飛掠而來。
這裏已經是內城,不定時會有禦林軍巡視,趕在這樣的地方這樣的時間堂而皇之刺殺朝廷一品大臣與一品親王,可謂膽大包天。
不論是死士還是殺手都不會在這種時候多費口舌,有條理地分成兩隊朝着楊晏清與蕭景赫直撲過來。
這些人的招式沒有武林中人的花哨,更沒有武學可言,有的只是最基礎簡單的劈砍刺挑,每一下都是朝着目标的要害直擊而去,目的只為奪人性命。
尋常錦衣衛碰到這些殺手尚且頭疼,但如今面對這些殺手的人是一身武藝自邊疆沙場血肉拼搏磨砺出來的蕭景赫,同樣一招一式絲毫不拖泥帶水,直擊要害,出手果決狠辣的蕭景赫。
蕭景赫奪了其中一人的刀,縱身掠向後方,手腕一轉側劈過去削掉了那握着金剛爪朝着楊晏清襲擊的殺手三根手指,金剛爪頓時染了血哐當掉落在地上。
楊晏清後退一步微微後仰避開飛濺過來的血跡,在蕭景赫打鬥的時候看似不經意地前後走動着,動作并不流暢,甚至有些磕絆,更多時候像是被殺手逼得逃命,原本用玉冠簪着的發絲也變得稍顯淩亂。
殺手本就講究的是一擊必中,纏鬥越久越不利于他們,周遭放哨的暗樁再度吹響了哨笛,在急而短促的哨音中,那些黑衣蒙面只露出眼睛的殺手訓練有素地撤退,就連地上的屍體也一并擡走,來得突兀撤離得迅速,只留下地上的血跡與蕭景赫手中的那把長刀。
蕭景赫擡手細細端詳手裏的刀,這刀刀身上不僅鑿出了放血的凹槽,凹槽兩側還分布着尖銳的倒刺,十分陰毒。
楊晏清走過來探頭一看,頗有些雲淡風輕:“哦,他們啊,老熟人了。”
蕭景赫挑眉:“怎麽?”
楊晏清:“這般的刺殺一個月沒有十回也有七回,就算是活捉了人也審不出什麽,專門拿人錢財替人辦事的組織,煩得很。”
細微的風被割裂的聲音傳入蕭景赫耳中,他側過頭,眸中寒芒大盛,随手抽了身側楊晏清發冠的玉簪甩手射了出去。青色的流光裹挾着氣勁直直插入襲擊人的眉心,末端圓潤鈍鈍的玉簪在蕭景赫的手裏竟成了一擊要人命的暗器。
蕭景赫迎上楊晏清的眼神,聳肩:“你說了不需要活口。”
“我是不需要活口。”楊晏清頓了頓,撈起散落下來的發絲挽在耳後,“但我心疼我的發冠。上好的青玉,承惠三十兩銀子,多謝王爺。”
“這麽便宜?”蕭景赫脫口而出。
楊晏清聞言幽幽嘆了口氣:“王爺可知,三十兩銀子可供尋常百姓大半年的日常開銷?若是再窮苦些,省省更是能熬過一個冬天……靖北王府果然財大氣粗,怪不得王爺能養得起三萬雲州叛軍。”
“雲州叛軍?雲州起義反叛軍被靖北軍就地圍剿,此事皇上與衆臣皆知,先生何出此言?”蕭景赫表情冷淡,“更何況,當年雲州叛軍不過一萬人,其中更非盡是青壯年,本王收來做什麽?吃糧食?”
楊晏清點點頭,語調悠悠:“原來如此,當初我便心存疑慮,雲州并非富庶之地,當地州官卻報上雲州叛軍三萬,勢不可擋,如今看來當年詹王的确是一點活路都沒給雲州的百姓留。前些年朝廷正亂,國庫空虛,撥去青州的軍饷都稍顯不足,王爺仁厚,想必王府是自掏荷包并着軍饷養了靖北軍這些年,後來更是加上雲州的這批……”
“怪不得文管家每日的算盤打的劈啪作響,這些年各州不少老字號店鋪易了主卻不想着如何費心經營,倒像是只求有進益足矣。想來藺氏一族滿門清貴,并不怎麽擅長這黃白經商之事罷?”
只是一句話便被楊宴清猜了一連串出來,蕭景赫緊抿着唇不發一言。
與他的警惕防備相比,楊晏清反而輕松許多,他擡手抖了抖柔軟寬大的袍袖露出白皙修長的手掌,十指纖長,只有指腹撫琴留下的薄繭。
“王爺怕我做什麽?”楊晏清攤着手,笑得有些興味,“在下不過是一介書生,手無縛雞之力,又兩袖清風身無長物,做不到像今日這般買|兇|殺|人,能對王爺造成什麽威脅呢?”
“的确,我等武夫殺人還需握槍弄劍,而先生這樣的文人,卻最是擅長三言兩語挑撥他人為己所用,手中的毛筆縱然柔軟無鋒卻可殺人于千裏之外。”蕭景赫深深看了眼楊晏清,眼神漠然,“本王一人可殺數千敵軍,而先生若想,幾念之間便可算得萬人性命。”
“如此本事,先生難道不該被本王提防警惕?”
“至于身無長物……呵,誰又能知道,今日本王買的賬,是不是出了遇柳軒的賬面進了先生的荷包?”
蕭景赫說罷,也不再看楊晏清,朝向舉着火把往這邊巡視而來的禦林軍走去。
作者有話要說:
他說他手無縛雞之力還窮,嗯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婷 66瓶
家裏其實沒什麽存貨了,但是這個小可愛給的太多了……屈服.gif
今天和閨蜜翻答案之書,我問帝師能不能夾子前一千收,答案之書讓我想開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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