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小劇場
而兩天以來,阿山那邊一直沒有任何消息。而這兩天的時間裏,白言初天天都忙得半夜才歸家。
而到了這晚,他沒有回家睡覺。而是給她打了電話來,說準備在辦公室忙通宵。
入睡前,悠悠在電視新聞上看到一個最新消息:“清水區蓮花路別墅區一棟舊別墅十五分鐘前起火。起火原因不明,警方已經介入調查。”
清水區蓮花路別墅區?那個地方,那條路,實在太熟悉了!那豈不是白言初母親周雪飛生前居住的房子嗎?怎麽會起火了?
馬上拿起手機,撥了一個號。可是,那頭久久無人接聽。
白言初不接電話。
她心裏很慌,一種前所未有的慌亂壓倒了她。
城市那一端的那場大火,仿似燒在她心間一樣,讓她焦灼難安。
十分鐘後再撥打他的號碼,可還是無人接聽,叫她留言信箱。
白言初怎麽了?她不敢想象。他母親的屋子起火了,他知道嗎?
最後,她頹然倒在床上,卻翻來覆去。一直煎熬到淩晨。
期間,她不斷給白言初打電話。可他就是沒有接聽。
她徹夜失眠,心焦難耐。
心煩意燥,她就讓女兒跟着仙姐一起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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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睜開眼的悠悠是被床邊作者的某個男人吓得坐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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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約而潔淨的白襯衫,勾人的淺淺笑容,幽黑深邃的眸子。白言初正全神貫注地望着有些慌亂的她。
她惶然問,“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他微笑,伸手去拂她耳邊的亂發:“剛剛。看你睡得那麽好,就不想叫醒你。”
“你昨晚去哪裏了?”她心跳加速地問。
一絲隐隐的不安還是飄蕩在她心間。
“我不是說嗎?我在忙,一直呆在公司。”他微笑抱着她。
溫暖的胸懷,幽雅的古龍水香味,還有他身上特有的氣味。她伏在他懷中,一顆心漸漸回歸到安寧。
他柔聲說:“寶貝,我們下個月就去歐洲吧?我還打算長住呢。”
悠悠驚問:“那公司怎麽辦?”
最近他老是提出要去歐洲,她也覺得有些奇怪。他放得下偌大的公司和那麽大的事業?
“我會去安排的。”他抱緊她,不願放松。
悠悠又問:“媽媽的屋子被人放火燒了,你知道嗎?”
看着她驚惑的眼神,他卻淡淡一笑:“我剛知道了。”
“什麽人做的?”悠悠急忙問。
誰人如此大膽,竟敢燒了華安總裁母親的房子?
白言初卻淺笑:“一個瘋子而已,已經沒事了。”
盡管他語氣雲淡風輕,但悠悠卻依稀覺察到他眸中情緒的湧動。似有一種哀傷、無奈,更有一種釋然。而且,他眼白中血絲縱橫,竟有一種異樣的妖冶。
“童童呢?醒了嗎?”他又問,把話題轉移到女兒身上。
悠悠急忙說:“哦,她在仙姐那邊呢。”
白言初快速吻了她一下,說:“我去看看我們的小寶寶。你累了就再躺一下吧!”
悠悠腦子又閃過了些什麽,就一把拉住他的手:“言初!”
他回頭笑問:“怎麽了?”又壞壞一笑,“想我再親你一次?”
她卻擔憂地說:“我怎麽覺得有事會發生。”
他彎下腰,吻吻她的眉心,用最溫柔的聲音說,“真的不會有什麽事了。信我的,我們會幸福的。”
她看着他離去的颀長背影,心底卻波瀾頓起。
可是實在太困,就還是閉上眼小睡了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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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喂童童吃飯的時候,悠悠在電視新聞上聽到了一個讓她渾身發顫的消息:
“警方在清風大橋底下的大水渠裏發現一具女屍。經證實,死者為電視臺前當紅女明星江心怡……死者舌頭被割斷,頸部有勒痕,身上部位并無打鬥痕跡。警方估計是被人殺害抛到水渠處……再有目擊者聲稱,死者江心怡就是昨晚在清水區蓮花路放火的人。當初有路人看到她提着兩桶疑似汽油的物品在屋外徘徊很久……”
江心怡死了。
她心裏最恨、最畏懼的那個女人死了。
上輩子,就是那個女人指着自己的肚子,驕傲而尖刻地指責自己。讓她誤認為白言初有了野種,才跟他争吵離婚。
她的幸福,全都是毀在那個女人手上。
現在,那個女人終于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了。而且,死得很慘烈。
縱觀江心怡的一生,既戲劇性又辛酸。但是,卻不值得被人同情。
悠悠渾身像被抽走了力氣一般,失神地望着電視屏幕。
小童童注視着母親的神情,不禁問:“媽咪,你發呆啊”
悠悠這才回神,尴尬一笑:“對不起!來。”就舀起一勺子蛋羹伸到女兒嘴邊。
童童突然問:“媽咪,我們是不是要去外國啊?”
悠悠微微蹙眉:“誰跟你說的?”
童童很認真的說:“爹地咯!爹地說的。”
那個人,居然還跟孩子也這麽說了。看來,他心裏還是有了具體計劃要出國。
悠悠繼續給女兒喂飯:“來,快吃。”
童童笑得很甜,很聽話地吃完了蛋羹。
但是,江心怡之死卻還是在悠悠心底萦繞着。
周雪飛的房子失火,還是江心怡幹的,但緊接着
江心怡就死了。這是巧合?還是偶然?
她無法停止自己心底的猜想。她一步步走向書房。
她剛推門進去的時候,看到那個背對着房門站在落地窗前的男人正在講電話。
可是,當她踏進去的時候,他剛好講完。
轉身的時候,他朝她笑了笑:“老婆,寶寶吃完了?”
“言初。”悠悠一步步走了進去,臉上是一種自己都無法确定的表情。
白言初定定凝望她,低聲問:“怎麽了?”
“江心怡死了。新聞剛說的。”悠悠的聲音有些發抖。
她一度恨不得那個賤女人早點死。可是一旦她真的慘死,自己還是有些不敢相信,甚至覺得有些突然。
“哦?怎麽死的?”白言初用一種漫不經心的語氣問。
悠悠注視着他,他也恰好投射來一道目光。夫妻二人目光對接,傳遞着某種複雜的信息。
但兩人都沒有立刻開口。
“被人殺的。”悠悠吸了一口氣說。
白言初淡淡說:“是嗎?”
語調淡得不能再淡。
悠悠咬了咬唇,沒說話。
“你覺得是我做的?”他主動笑問,伸手拉起她的手,溫柔地揉捏着。
悠悠心裏一震,說:“言初,我……”
他卻露出勾人的微笑:“我們會幸福的,信我。沒有人可以打擾到我們。”
悠悠點點頭:“是的。”他的目光讓人無法質疑,更讓她感到安定。
他卻說:“我出去一下,很快回來。公司那邊有點事。”就轉身離開了書房。
悠悠沒有叫他,因為知道這時候留也留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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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言初走後不到一小時,家裏的門鈴就響個不停。正在玄關插花的悠悠心裏一驚,就叫道:“仙姐!開門!”
仙姐急忙去開門。而童童就在茶幾上趴着看兒童繪本書。
“啊?請問您是?”那邊傳來仙姐驚訝的聲音。
那邊傳來一個讓悠悠倍感熟悉的聲音:“你好,我叫錢森!來自城西重案組!”
錢強?錢森!
白言初說過,錢強的真正身份是卧底警察。真名就叫錢森。
悠悠走了過去,說:“錢……錢sir,你來了?”感覺蠻別扭的。
錢森望着她,足足有數秒才移開目光。悠悠有些不自在,問:“阿sir,有什麽事?”
錢森又看了看一邊的小女孩,笑了:“唐小姐,孩子都那麽大了?三歲了?”
悠悠點點頭:“年底就三歲了!”
童童眼珠子滴溜溜地轉,擡頭朝錢森響亮地打了個招呼:“你好!叔叔!”
錢森笑得很溫和:“好乖!這孩子真不錯!”
童童笑得很燦爛:“謝謝叔叔!”
“哇!好伶俐的孩子!了不起!”
“我站在你面前,心情很複雜。”悠悠不冷不熱地說。
錢森嘆道:“我理解!但是,每個人的使命不一樣。我是警察,我的使命就是解開一個個真相。”
悠悠急忙彎腰抱過孩子,在她耳邊輕聲叮囑:“寶寶,你跟仙姑到樓上玩!”
“仙姑”就是仙姐,是孩子這樣叫的。
仙姐走了過來,拉着孩子的手走了。
錢森還望着孩子的背影,感嘆道:“白言初有這樣的女兒,真是福氣!”
“你想問什麽?”悠悠急忙問。
“白言初呢?”錢森終于問,眼神也恢複了職業性的犀利,跟上一秒的溫和顯然不同。
悠悠心裏泛起波濤,卻還是說:“公司。”
“沒在。”錢森卻說,眼睛一直望着她的臉。
悠悠知道這是警察的技巧。用神态讓你的心理防線渙散,最後崩掉。
她低下頭,“那我不知道了。”
白言初到底去了哪裏?
錢森神色開始嚴肅:“可否給他打電話叫他立刻回來?我有些事問問。”
悠悠問:“阿sir,白言初殺了江心怡,你是想這樣說嗎?”
錢森淡淡一笑:“沒有!請不要激動,我們警察會抓住每一個機會,卻也不會随便懷疑任何一個人。證據,是我們的目标。”
“很好。”悠悠冷笑,心裏卻七上八下。
“嗯,給他打電話吧?怎樣?”錢森雖然語氣溫和,但目光裏卻是一種不容反抗。
警察逼到面前,悠悠知道自己不打電話是不行的。于是,就拿起手機撥了號。
那邊無人接聽。
悠悠笑了笑:“對不起,沒人接。”心裏卻更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