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我也是唐鶴禮的女兒!為什麽我和你的命運那麽不一樣?為什麽?”江心怡幾乎竭斯底裏起來。
悠悠腦子裏一轟。江心怡竟然是自己父親的親生女兒?
柯哲楠站了起來,叫道:“江心怡,你別胡說八道!你有證據嗎?”
江心怡劇喘幾口,冷冷一笑:“我媽生前寫過一本日記!上面清清楚楚寫着她跟唐鶴禮交往的過程,最後是他抛棄了我媽。後來,我媽就懷孕了生下了我!”
悠悠按着額頭,讓腦中的千軍萬馬奔騰而過。手腳漸漸無力起來,她只好坐在了椅子上。
“悠悠,沒事吧?”柯哲楠過來問她,很是關切。
“我沒事。”她輕輕揮手,臉頰卻沒有一絲血色。
假如江心怡說的都是真的,那麽她就是自己的姐姐?
自己最痛恨的女人竟然是自己的同父異母的親姐姐?
匍匐在地上的江心怡擡頭冷森森地望着她,說:“唐悠悠,我也為我有一個無情無義的父親和像你自以為是這樣的妹妹感到悲哀!我恨唐鶴禮,所以也恨你!我要奪回我的一切,我要讓唐鶴禮為我和我媽做出應有的補償!”
柯哲楠轉身指着她怒喝:“你住口!”又祝福梅雪,“梅雪,拉她下去!”
梅雪答應,然後揪起那個披頭散發的江心怡走向房間門口。江心怡又回頭望着悠悠憤恨地喊道:“我不會讓你如意的!你們都要付出代價!”
“悠悠,她是瘋子!她說的不是真的!”柯哲楠關切的望着那個失魂落魄的女子,柔聲勸道。
悠悠卻淚如雨下:“小南瓜,為什麽他要騙我?”
她說的是父親。
柯哲楠卻抱着她的肩勸道:“不會是真的!一切有待證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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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從他懷中掙脫,說:“我要回去一趟!先走了!”
柯哲楠急忙問:“你回去問你爹地?要他證實?”
悠悠沒有回答他,而是快步向前走。胸腔內翻滾不息,讓她無法平靜下來呼吸。
她要聽她最敬愛的那個男人親口說出真相。
走到屋子門口時,看到別墅院門駛進了一輛黑色賓利。悠悠認出了那是白言初的車,就站住不動。
他怎麽會來?
守在門口的那幾個黑西裝都戒備起來,擋住了那部車。賓利車停下,車上走下了白言初和錢強。
一個黑西裝攔住,說:“對不起!請留步!”
白言初冷笑:“叫柯老二出來!叫他把唐悠悠放回來!”
“對不起,他們在裏面有事!”黑西裝冷冰冰地說。
錢強卻一眼看到了站在別墅門邊的悠悠,對白言初說:“小姐在那裏!”
白言初這才朝那邊望了過去。悠悠感覺到他寒厲的目光投射過來,渾身微微發顫,卻最終還是移動了腳步。
“過來!跟我回去!”白言初繞過了黑西裝,直直走向她,并一手拉起她走向自己的車。
悠悠沒有抗争,也不吭聲。
不管怎樣,她要回去問清楚父親所有的事。
見她悶悶不作聲,白言初感到詫異,就側臉注視着她,沉聲問:“怎麽了?”
悠悠咬着唇,淚珠滾落下來。
錢強這時候趕上來問白言初:“江心怡和她女兒在上面呢,怎麽辦?”
白言初卻輕淡地說:“與我無關!估計柯老二是不敢殺人的!”然後揮了揮手,“上車!走人!”
錢強上了車開動之後,悠悠突然問身邊坐着的男人:“白言初,其實你什麽都知道吧?關于江心怡的一切,你都知道,是嗎?”
白言初臉色微變,左手緊緊握了握拳,問:“江心怡對你說什麽了?”
“白言初,你一直瞞着我是不是?你明明知道她其實就是我同父異母的姐姐是不是?”悠悠的情緒終于爆發,對着他吼叫了起來。
白言初卻一手按着她的肩,在她耳邊低沉卻有力地說:“悠悠,這些事我待會再跟你說!還有,你不要去質問你爹地,提都不要提!知道嗎?”
悠悠雙手握成拳頭猛地捶打他的胸膛,哭喊起來,“你們都騙我!你們都騙我……”
白言初任由她在自己懷內發洩着。他知道,他理解。當被人告知自己的父親在外面還有一個私生女,并且那個私生女還是你素來最恨的女人時,那種心情是罕見的難受。
就讓她好好哭喊一場,或許更好。
悠悠漸漸哭得累了,喊得無力了,就虛弱地倚在他懷中喘息。淚水濕透了他胸前的薄毛衣,貼上去涼涼的。
他輕輕拍着她被,唇印了印她的額:“別難過!一切會好的!沒有人敢取代你的位置!”
到了唐家大宅的院子裏,一下車的悠悠就以閃電之速跑進別墅大門。白言初一眼望見,急忙拔足狂奔追趕上去。
就在她的腳步剛剛踏進大門的那一瞬,他已經在後面夾住了她。
悠悠極力掙紮,叫道:“放手!我要問他!我就是問一問!”
他卻用冷厲懾人的聲音下令:“悠悠,你冷靜!不要幹傻事!”
悠悠的眼淚又流了下來:“我就想知道真相!我有這個權利!我是他女兒!”
這時,一套精美家居服的林如月走了出來,見到他倆抱成一團,就皺眉道:“悠悠怎麽了?回來了?哎呀,真是擔心死我們了!”
唐鶴禮的聲音在她身後傳來:“怎麽了?我的寶寶回來了?”
白言初神色微驚,就索性橫抱起懷中的女子,對兩個長輩說道:“嗯,老爺子,月姐,悠悠累了,我先抱她上去睡一下!她需要好好休息。”
被他抱起來的悠悠突然放聲大哭起來。
她再也抑制不住了。
“寶寶怎麽了?乖乖,爹地問你怎麽了?”唐鶴禮很是納悶,就走過去輕聲問道。
“老爺子,您別問了!您還是先休息吧。”白言初已經抱着悠悠快速跨上了樓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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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悠悠痛徹心扉的喊聲在樓梯裏響起:“爹地……你為什麽要騙我!為什麽?”
樓梯下的林如月一驚,急忙問身邊的丈夫:“老公,悠悠在說什麽?”
而唐鶴禮卻神色頓變,目不轉睛地望着樓梯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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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內,悠悠被白言初放在了床上。他一放下她就用手按住她的肩,不讓她起來。她雖然很用力掙紮,但終究敵不過他的力氣,就不斷低泣着。
白言初俯下頭,逼近她那淚濕的小臉,狠狠說:“記住!別做傻事!不要跟他提起任何事!”
悠悠喘了一口氣,顫聲說:“既然你早就知道江心怡是我爹地的私生女,為什麽要一直瞞着我?”
“就算你知道了,又能怎樣?世界上的很多事,不是你知道了就可以當做沒發生過。”白言初用淡淡無奈的語氣說。
悠悠坐了起來,凄然一笑:“所以你就選擇一直瞞着我?這就是你和江心怡不可告人的秘密?”
她突然暴躁,覺得一股烈火燃燒自己,就伸手在他臉頰上狠狠打了一巴掌。
猝不及防的白言初怔住,臉頰上立刻亮出紅色五個掌印。**辣的痛蔓延開去,他輕輕伸手去摸了摸。
悠悠這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渾身發顫起來。這是她第一次打他。
白言初的目光寒峭而幽深,卻始終沒有言語。悠悠見他沉默了,眼淚又流了下來。
她最在乎的兩個男人,從來都沒有被自己看清楚過。她感到自己的世界像一個巨大的冰洞,都是寒冷,都是空蕩。
他們離自己竟然是那麽的遙遠。
白言初輕輕撫着她的下巴和臉頰,緩緩說:“悠悠,我是當初看了江心怡母親的日記才知道她是你爹地的私生女一事。當時我也很震驚。心怡是一個不願服輸、很有野心的女孩子,她知道自己悲慘的身世後,就一心想要讨回一個公道!所以,她總想你爹地要償還欠下她們母女的一切!我之所以一直瞞着你,是因為怕你受不了這個事實,也因此會對你爹地産生複雜的感情。所以,我一直瞞着你,能瞞多久就瞞多久。因為,我覺得我有把握制止心怡跟老爺子相認。但是,一切還是發生了。”
悠悠顫聲問:“所以江心怡才會那麽痛恨我?處處想針對我?”
“應該是的。”白言初俯下頭用極輕的聲音說,“其實她更恨你爹地!”
悠悠急忙揪住他的手問:“那她會怎樣?會來找我爹地報仇?”
“我不會讓她怎麽做的!我不會讓人對你爹地不利的!”他勾唇微笑,伸手輕輕擁住她。
可是她依舊焦躁難安:“我很怕……”
“好好睡一覺!什麽都別想!”他溫暖的吻落在她的額上。
“痛嗎?”她突然按着他被打的那邊臉頰擔心地問。
他輕笑:“與其你不信我,還不如你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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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白言初從二樓下來時,就看到唐鶴禮獨自坐在沙發上。他輕輕踱過去,打了聲招呼:“老爺子。”
唐鶴禮笑道:“其實我當時騙了你,我認識江心怡的母親江彩萍!但我沒想到,江心怡就是她女兒。”
白言初坐下,翹起長腿,帶着一絲諷刺笑道:“老爺子,您真的不想去給悠悠解釋幾句嗎?”
“沒什麽好解釋的。因為,江心怡不是我女兒!有些事情搞錯了。”唐鶴禮卻說出一句讓他愕然的話。
白言初沉寂一秒,然後問:“您是說,江心怡的母親記錯了?”
“沒錯!當年的我的确是犯了一個大多數男人都會犯下的錯,就是跟一個女子有了露水情緣。江彩萍當初是個很紅的舞女,追她的男人很多很多,我也是其中一個!我後來贏得了她的好感,就跟她在一起了。但是,我承認我一直沒有那種想娶她的想法。”
唐鶴禮說到這裏不由輕輕嘆了一口氣,接着說,“當初我年少輕狂,不懂得什麽叫愛情,只懂得一時快樂。後來,江彩萍告訴我她懷孕了。我很慌張,就拉着她去打胎,她一開始不肯,可是我苦苦勸她,她才答應了。我清楚地記得,我帶她去一個朋友那裏打了胎,手術後我還詢問了那個人,他說一切順利。所以,我和江彩萍的孩子早就死了,不會是現在的江心怡!”
白言初這才聽明白了:“您是說,您并非江心怡的生父?”
“确實不是!不過,我欠彩萍的,實在是很多!這些年來我也會偶爾想起她,因為,總歸是我欠她的。”唐鶴禮再次喟嘆。
他們都沒有意識到,樓梯那邊站着悠悠。她淚流滿面,靜靜聽着父親敘述的一切。
一直以為父母親是這世界上最恩愛的伉俪。小時候,她總會看見父親替母親梳理長發、修理眉毛的畫面,也總會聽見父親和母親一起在花園裏修剪月季花的歡聲笑語。
她一直都以為,那個叫阿雲的美麗女人,就是父親今生摯愛,是他唯一的唯一。
可她到今天才明白到,原來父親的生命中曾出現過另一個女人。她比母親出現得更早。
唐鶴禮望着白言初深深說:“阿初,悠悠對我很失望是正常的!在她心目中,我最愛的女人就是她媽媽!沒錯,我最愛的人始終是阿雲,她是無可取代的唯一。但是,有些人的出現,我們總是無法躲避!”
“但是,您要如何讓江心怡知道您不是她生父?她會接受這個事實嗎?再說,您有充分的證據證明嗎?”
唐鶴禮篤定地說:“我不介意去做一次親子鑒定!只要江心怡願意!”
白言初卻冷笑:“以江心怡偏激的性格,她是絕對不會接受這個事實的!不管怎樣,這顆炸彈已經爆炸了,傷害也已經發生了。”
“就算是,我也決不允許她借助這件事來騷擾我和悠悠!尤其是不允許她對悠悠不利!”
白言初點點頭。
唐鶴禮沉沉問道:“對了!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這件事?”
“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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