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
了?”
柯哲楠邊喘息邊說:“我今晚陪悠悠吃飯,回來時我帶她去我工作室裏試衣服,然後就遇襲了。他們用迷藥,我們都暈了,等到我醒來悠悠已經不見了!”
“我知道了!”白言初聽完後,啪一聲挂斷了。
居然有人敢綁架唐鶴禮的千金?誰人膽子如此大?
他急忙按了一個內線號碼:“進來!有事!”
馬上就有人推門進來,問:“白先生,出事了?”
白言初站起來,語氣開始急促:“悠悠被人綁了。”
錢強神色微變,問:“陳虎?”
因為拒絕了跟陳虎見面談借碼頭的事,所以陳虎才會想到用這種辦法來威脅白言初和唐鶴禮?
白言初舉起手做了個手勢,說:“先回山上別墅去,必須告訴老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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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從昏睡中醒來後發覺自己腦袋發麻,就費了好大力氣睜眼。
什麽地方?好像是一座舊房子,而且窗外黑乎乎的,應該不會是市區,而是郊外!
而自己的手和腳都被粗大的麻繩捆綁得結結實實的,壓根動不了,一動摩擦得肌膚發疼!
她被綁架了。這下她萬分确定自己的處境了。
恐慌壓倒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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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人會綁架自己?雖說自己是身份高貴的唐家小姐,可是唐家素來低調,父親也不愛得罪什麽人,怎麽就輪到自己被綁架了?
不要慌,不要怕。也許那些人就想要點錢而已,不會對自己怎樣的!她拼命安慰自己。
深呼吸一口,她挪了挪自己的臀部,好讓自己已經麻了的大腿可以舒服一些。
就在這時,那邊傳來打門的聲音,屋子裏的燈光也亮了。
走進來兩個男人,一個身材高大,滿臉冷漠;另一個身材較瘦,還紮着馬尾。
冷面男冷冷望了悠悠一眼,似乎在确認她是不是自己的目标人物。悠悠被他冷飕飕的目光吓住了,就咬了咬唇。
還好,他們沒有在自己貼膠布和往嘴裏塞東西。否則,真是惡心死她算了。
而那個馬尾瘦子吊兒郎當地走過來,彎腰湊過來端詳悠悠。悠悠非常厭惡他那張瘦幹瘦幹的臉,就扭過頭閉着眼。
馬尾直起身子,對那個冷面男說:“唐悠悠! 沒錯!”
悠悠睜開眼,急忙說:“你們既然知道我是誰,就趁早放了我吧!我知道你需要錢而已,我爹地會給你們的!但是假如你們為難我的話,吃虧是你們自己呢!”
她知道,這時候不能太過強硬,但也不能顯得太害怕。
馬尾又靠近了一步,露出了一副垂涎三尺的色相,淫-笑道:“真是名媛淑女,皮膚又白又嫩……”說着還伸手去拍了拍悠悠俏麗的小臉。
悠悠怒了,就大叫一聲:“滾!”
馬尾被吓住了,然後怒吼:“死八婆,叫什麽叫!再叫老子先奸了你,再踹死你!”
那個冷面男突然開口喝住他:“你叫什麽?神經病!上頭交代了,這女的不能碰!要用來談大生意的!”
說罷他蹲下身望着悠悠,一字一句地說:“你別亂動,別想着逃!上頭談妥後,就自然會放你走!”
悠悠愣住了。“上頭”到底是什麽人?他的幕後主使人到底是誰?
她當然知道這個不能亂問的,一旦問得這兩人心煩意燥,就惹來殺身之禍了。
她點點頭,表示順從。
冷酷男站了起來,輕輕一笑:“不愧是大家閨秀,很明事理!那好,你好好呆着!我們一般情況下不會傷害你!”
然後吆喝那馬尾:“走吧!”就帶着那家夥走了出去,“砰”一聲緊緊鎖了門。
悠悠眼看着這兩人出去了,一下子絕望了。偌大的黑屋子,只剩下她一個人,孤獨、無助、恐懼像毒蛇一樣緊緊纏繞着她。空氣裏沉沉的寂靜很快吞噬了她,幹涸的嘴唇也讓她難以忍受。
她想起了父親。他老人家一定急得跳腳了吧,會不會因此心髒受不了呢?
從小到大,一直以來,自己都讓他擔心和牽挂,想起來真是愧對他。
眼淚無聲落下,心中一直念叨着爹地。
有人來救她嗎?
☆、28被綁架(2)
山腰上的唐家大宅燈火通明如白晝。豪華的大客廳裏,唐鶴禮背着手在踱來踱去,整張臉都緊緊繃住。
愛女被綁,他自然心焦難耐。
白言初也是一言不發地坐在沙發上,左手的手指在膝蓋上時不時地敲着。
林如月則一直低頭皺眉,年叔也在一邊垂首而立。
唐悠悠竟然被綁架,這對唐家來說真的是前所未有的晴天霹靂。剛剛白言初已經致電“東興”,詢問悠悠的事,朱小清卻聲稱根本不知道這回事,還說需要幫忙的話一定不吝提供幫助。
“混蛋!死黑社會!綁了我女兒還不承認!我一定要讓他們都跳進海裏去喂魚!”唐鶴禮終于忍不住了,開始發怒。
然後一轉身,指着白言初說,“我們報警好了,叫黃警司過來!叫他幫忙去找人!我要立刻見到我女兒!”
白言初卻說:“現在報警不是好時機!老爺子,我們還是去找陳虎談談吧!”
“那悠悠呢?就任由我女兒在那幫人渣手上嗎?”
站在一邊的錢強低聲說:“老爺,這明擺着就是‘東興’幹的!假如我們報警的話,驚動了他們對小姐更加不利!陳虎不承認還賣乖,是因為他跟我們玩心理游戲,他就是想叫我們讓出一個碼頭給他運毒,所以才綁架小姐逼迫我們答應。也許,為了救出小姐,我們只能跟他去談了。”
唐鶴禮的目光落到了白言初身上,問:“阿初,你最終的決定呢?”
白言初輕輕凝眉,說:“我們不如分頭行事吧?我們一邊去找陳虎談碼頭的事,另一邊去救人!”
“這樣行嗎?”唐鶴禮問。
“談判的事,自然要老爺子您去。救人的事,就交給我!我一定會把悠悠救出來!”
白言初篤定而冷沉的聲音響遍整個華麗的大客廳,每個人都聽得清晰無比。
唐鶴禮點點頭表示同意:“也只好這樣了。”然後又望着白言初,“小心點!”
白言初看了看錢強,說:“我跟阿強去,會多帶幾個保镖,應該沒事。”
林如月這時候終于忍不住顫聲說:“你們一定要把悠悠救出來啊!她現在一定吓壞了……”說着就擦了擦眼淚。
嘀鈴鈴——
電話鈴聲把這裏的每一個人都震了一下。白言初反映過後拿起聽筒,沉聲說:“喂?”
“喂?是唐公館嗎?我是陳虎!”那邊是一個明亮的男人聲音,聽起來年紀是四十歲左右。
“虎爺吧?我是白言初。”
虎爺笑道:“白總嗎?我已經打聽到了唐小姐的下落啦!在離市區往西南八十公裏外的郊外的一個紅花村裏的廢棄小民房裏!暫時人還是安全的!假如你或者唐老爺肯過來好好談一談,我想唐小姐很快就可以平安地回家跟你們團聚了。”
雖然語氣溫和,但每句話都是威脅和逼迫。白言初緊握聽筒,和那邊的唐鶴禮交換了眼神,說:“我們唐老爺會跟虎爺談。但是,必須保證唐悠悠的人身安全,如果有什麽不愉快的事,我們會不高興的。”
陳虎又笑道:“好說好說!我們‘東興’最講義氣,最重視朋友了!只要我們合作愉快,萬事好說!還有,假如你們報警的話,唐小姐可能就永遠跟你們goodbye了!就這樣吧,希望我們合作愉快!”
“等一下!我想聽聽唐悠悠的聲音!”
那邊的陳虎欣然答應:“那邊會安排的!放心。”
白言初冷笑:“沒聽到她的聲音,我們不會跟你談任何合作!”就放下電話。
大約過了一分多鐘後,又來了一個電話。白言初急忙按了免提:“喂?”
那邊稍靜片刻後,才有一個男人聲音:“喂?是唐家的人嗎?”
白言初冷聲道:“我是白言初,我要跟唐悠悠說話!”
那邊傳來一陣沙沙的聲音,然後才是一個因害怕而發顫的女子聲音:“喂?”
白言初立即問:“悠悠?”
悠悠的聲音聽起來還在發抖:“白言初嗎?我……我在一個廢棄的鄉下房子裏!你們快來救我啊!”
一邊的唐鶴禮聽見寶貝女兒的聲音心都碎掉了,急忙說:“寶貝,爹地一定救你出來!一定!”
那邊又傳來一個冷硬的男聲:“好了!”悠悠的聲音很快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他這本人的聲音,“怎樣?聲音已經聽到了。那你們就跟我們上邊好好談吧!”然後是“啪”一聲挂斷。
放好聽筒後,白言初一臉冷肅地說:“老爺子,你可以動身去找陳虎談判了!多帶幾個保镖去,要不然我不放心。”
唐鶴禮仰仰頭,冷笑:“我會怕他們?一幫烏合之衆!”
白言初嘆道:“碼頭的事,必須要先答應他們了。否則,悠悠會有危險。”
唐鶴禮忿忿說:“為了就我女兒,要我命都可以!更何況區區一個碼頭!”然後他又走到屋角處,對着前妻鄧清雲的遺像深深自言自語,“阿雲,你一定要保佑我成功救出我們的悠悠!我會帶她回家的!”
白言初站了起來,對錢強說:“準備好了我們就走吧!”說完就帶着錢強走出了唐家客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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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渾渾沉沉中睡了不知多久,悠悠終于被一陣鳥啼聲吵醒。睜眼後,看到窗外透過一絲白光。天亮了,一晚過去了。
這才發覺自己頭重頸酸,被綁住的手腕和腳踝已經麻木了。
她簡直想哭了。萬一血液不流通導致殘廢怎麽辦!就動了動身軀,動了動手臂,發現根本是動不了的!還很痛!
而雙腿已經基本失去知覺了。
門突然被打開,一個高大的身影踱了進來。悠悠看清楚後,發現是昨晚那個冷面男人。
男人拿着一罐開了的水,走近她,毫無表情地說:“喝水!”然後就用另外的手用力扳起她的頭,用水瓶的口撬開她的嘴往她嘴裏灌水。
咕咚咕咚被灌了幾口水後,悠悠幾乎嗆到了,就咳嗽了幾聲。男人松開,退後望着她說:“再忍一忍,或許就可以出去了!”
☆、29救人質
悠悠忍着恐懼,怯然問:“大哥,可以幫我稍微綁松一點嗎?我,我手都麻了,要斷了!可以嗎?”
男人毫無表情地看着她,似乎在看着一尊石雕。
見對方無動于衷,她都流淚了,就結結巴巴地說:“你們,你們拿到錢就會放我的的吧?你們,你們殺、殺了我也沒什麽好處啊?電視劇不是說嗎?黑社會幹、幹了壞事遲早,遲早會被警察抓的!”
夠可憐了吧?應該可以給自己稍微松綁吧?
男人卻笑了:“你挺會扮可憐的!”
悠悠被他識破,郁悶無比,大聲說:“看你樣子比那個瘦子好一點,怎麽也是那麽混蛋呢!”
男人沒說話,而是極快從牛仔褲口袋裏掏出一把小刀,再極快地彎下腰在她手臂間和腳踝處沙沙聲地劃了幾下。悠悠不知道他要幹嘛,就吓得閉上眼渾身發抖。
然後,她發覺自己手部和腳部被綁的位置松多了,也舒服多了。起碼手腕有空間動了,腳也可以動一下了。
她吃驚地擡頭望着那個男人,沒說話。他還真的給自己稍微松綁了?他為什麽那麽好心?
男人潇灑地收好刀子,說:“好好呆着!假如逃跑的話我就不可以保證你沒事了!”說罷就快步關門出去了,像昨晚那樣緊緊鎖了門。
悠悠還是哭了起來。
突然之間好想好想撲進自己柔軟的大床裏舒舒服服睡一覺;好想好想吃廚房師傅做的海參,也好想吃月姐做的銀耳羹;好想好想洗個熱水澡,然後塗指甲油做面膜……還更想好好陪着爹地,陪他聽粵曲。
眼淚越流越多,最後自己都哭得沒有力氣了。
怎麽沒有人救她?白言初怎麽還不來救自己?
看到自己這樣,他會着急嗎?會難過嗎?
想到這裏,她又啜泣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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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等死,必須想法子逃走。悠悠想。
她靜下心觀察了一下這屋子的環境:只有一扇窗,估計是鎖了的。屋子裏雜亂地堆着一些爛凳子和破桌子,還有一些空汽水罐。不過,在屋子的某個角落,有一個木箱子引起了她的注意。
裏面會不會放着一些工具?比如刀子、錐子之類?只要是利器,就可以幫自己解開繩索!
悠悠艱難地站了起來,試圖可以那邊挪過去。人在絕望的境地,求生的欲望反倒越來越強烈,只要抓住一絲機會,哪怕再渺茫,都想牢牢抓住。
已經被綁了一日一夜,一站起來在發現頭暈目眩,渾身乏力。而雙腿更是被灌了鉛一般重重地無法動彈,只要咬着牙坐下,喘了幾口氣。
她打算再試一次。箱子離她的位置也就五六米遠,努力爬過去估計是不難的。她再次吃力地站起來,忍着眩暈慢慢朝那邊挪動笨重的腳步。因為雙腳是被綁在一起的,所以她走起路來感覺搖搖晃晃,萬分艱難。
一米、兩米……悠悠越來越欣喜,感覺到希望離自己越來越近。
希望箱子裏會有我想找的東西!她心裏默默祈禱,再次挪動笨重的步伐。
可是,腳上實在太麻了,走不了幾步就軟了。她叫了一聲,整個人跪了下去。
但她沒有氣餒,而是蠕動着身軀,像一條蛇一樣朝箱子挪動過去。
兩米、三米……快了,就到了。
猛喘一口氣口,悠悠終于接近了那個箱子。深藍色的生了鏽的箱子,看起來是工具箱。幸好,箱子沒有上鎖!
天助我也!悠悠驚喜至極。
可是,自己哪裏有手去開箱子啊?她又重新沮喪起來。
略作思索,她只好慢慢蹲起身軀,背對着箱子,用綁着的、已經接近麻木的手去扳開箱子的蓋。
她終于吃力地扳起了箱子的蓋。然後雙手再艱難地往下摸,試圖可以摸到一些可以用得上的工具。
咬着牙,她的雙手伸進箱子裏未知的空間,去尋找想要的東西。因為背對着箱子,她根本無法看見裏面是什麽?
心髒也跳得越來越激烈,渾身都是汗水。
數秒後,她的心涼了半截。因為她什麽都沒摸到,除了箱子堅硬冰涼的內壁。
感到非常沮喪,她又嗚咽起來。難道自己只能等死了?白言初難道就置自己的生死于不顧了嗎?
這時,門突然發出一聲巨響,吓了她一大跳,整個人都幾乎軟倒在地上了。
一個男人聲音叫道:“小姐在裏面!”
悠悠往門口一看,不是錢強嗎?真的是……白言初來了?
錢強敏捷地跑過去替她解開手上的麻繩。松開後,她又哭了起來。
重獲自由的感覺真好。
白言初颀長的身影已經閃了進來。一進去之後,他那冷峭的目光就與悠悠那充滿餘悸的目光緊緊對接。
冷峭瞬間融為關切。盡管,那一抹關切不易被人覺察。但悠悠卻固執地認為,自己看到了那轉瞬即逝的暖意。
希望不是錯覺。
“沒事了。”白言初看着地上的女人,地上說了一句。然後蹲下去迅速解開了她腳上的繩索,并将已經渾身發軟的她打橫抱起。
靠在他肩上,她終于盡情地哭了起來。不管發生過什麽,不管他們之間有着怎樣的愛恨糾葛,此時此刻他的肩膀無疑還是她最想倚靠的地方。他懷內的氣息,瞬間驅散了她內心的恐懼和不安。
錢強在一邊低聲提醒:“快走!他們來了!”
那邊已經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那些人趕過來了。
白言初抱起悠悠,跟着作掩護的錢強快速跑了出去。悠悠的臉緊緊覆在白言初懷中,根本不敢看四處的景物,心裏更無法想象下一秒會發生什麽。
話說,他們倆是怎麽闖進來的?怎麽沒人發現?如今可以順利逃脫嗎?
出到外面,悠悠才發現又是一個晚上了。
可就在這時,一陣尖銳的“砰砰”聲突然從窗戶裏面響起,刺耳而駭人。
☆、30受傷了
“啊……”悠悠害怕極了,把頭緊緊埋進白言初懷裏。他哼了一聲,然後低聲說:“別怕!”
而錢強已經敏捷回身,從衣袋拔出槍來回擊,向那邊的一扇窗戶掃射。刺耳的槍聲伴随着玻璃破碎的聲音繼續響起,悠悠吓得連叫幾聲。
老天爺啊!她還真是第一次聽貨真價實的槍聲啊!
白言初已經抱着她越過了這座破爛民房的後面,再跨過一片荒草地。風聲飒飒在悠悠耳邊掠過,她緊緊閉眼。
不管怎樣,他來了,就意味着安全了。
而那邊有一部車開到他們面前,車後排門打開了。
白言初把悠悠塞進車後排,狠狠關上門,深深吸了一口氣。
這時,錢強也飛奔了過來,他以最快速度跳上車的副駕駛室,喊道:“開車!快!”
負責開車的阿山猛一踩油門。車速已經跟賽車無異了,一路狂奔而去,将子彈雨遠遠抛在了後面。
悠悠渾身發顫,緊緊揪着白言初的衣袖,“我怕……”
白言初的手臂緊緊圈住她,低聲安慰道:“沒事了。”然後嘴裏再發出一陣跟之前一樣的低吟,并抽了一口冷氣。
前面的錢強突然回頭問:“白先生,你是不是中槍了?”
悠悠心裏一緊:剛才那一陣掃射,擊中了他?
白言初皺着眉笑道:“手臂而已,沒事,走吧!”
悠悠這才發現身邊的男人的左手臂已經滲出一股暗紅色的血液,還染紅了外套的衣袖。她也慌了,就急忙問:“白言初,你沒事吧?是不是很難受?”
他是不是剛才抱着自己逃跑的時候被窗口那一陣掃射打中了?
“死不了。”白言初說完緊緊抿唇,看起來已經承受着傷痛的折磨。
悠悠急忙對前面開車的人說:“阿山,趕緊找個醫院!快!”
她已經吓得有些手足無措起來,因為對這類流血事件,她真是毫無經驗。
阿山答應:“馬上!”
車子一路狂奔在市郊不算寬敞的道路上。路邊都是山林,一棵棵樹黑壓壓地在路邊張牙舞爪着,悠悠看了之後覺得心裏特別害怕和焦急。
這荒山野嶺,哪來的醫院啊?
白言初已經緊緊閉眼,可是殷紅鮮血卻一直往下流着,膝蓋上的褲子也濕了一小塊。悠悠越來越害怕,就輕輕按着他的肩膀說:“白言初,你忍着點啊!不要睡着啊!”最後那句已經帶着哭腔了。
見到她這樣着急,白言初卻輕輕勾唇而笑,昏暗中,這笑裏面帶有一種詭谲的迷人。
這時候,錢強卻叫了句:“完蛋!有警察查車!”
悠悠心裏一震:這時候查車?
前方幾十米處,果真有幾個人站着,還有人手持手電筒。
錢強低聲道:“現在白先生受傷了,假如被警察發現,一定會讓他們起疑心,就會拉我們去警局詢問!”
悠悠一時沒了主意,問:“那,那怎麽辦?”
阿山也擔心地說:“不能被他們發現白先生受傷了啊!”
後面的白言初那微顫卻堅定的聲音響起:“我能忍住!你們就什麽都別說!”
悠悠回頭凝視臉色已經蒼白的白言初,問:“你真的能忍住?”
他點點頭:“你被綁架的事暫時絕對不能外洩!所以,我們一定不能承認!”
車突然停了。
阿山停了車,準備接受警察的檢查。
錢強沉聲交代:“你什麽都別說,交給我就好!”
只見那邊走來三個警察,為首的一個是身穿灰色西裝外套、黑色長西褲的短發女警察,胸前挂着牌子。
她走到車頭前微微彎腰,舉起自己的胸牌亮出身份,還算漂亮的臉上露出警察的職業性冷峻笑容:“我是西城重案組高級督察孫妙玲,請下車讓我們檢查一下!多謝配合!”
悠悠的心髒都幾乎跳到嗓子了,就屏氣斜睨了一眼身邊的男人。他目光灼然,閃耀着高度警覺的光,宛如一只受到圍攻的獵豹一樣,随時準備尋找機會就突出重圍。
錢強幹咳了一聲,笑道:“madam,發生什麽事了?那麽晚你們全部出動了?”
女督察用機械性的語氣說:“有村民舉報後面五十公裏的村子有槍聲,所以我們就過來看看!”
悠悠吓懵了。她怕黑社會那幫流氓,可也怕嚴肅的警察姐姐啊!
萬一被盤問到自己剛才被綁架了,這可如何是好?媒體會怎麽寫自己?
難怪有人說,警察就是出來搞破壞的!
還是錢強淡定,笑道:“我們一定配合。”就打開車門準備下車,還對車裏所有人說,“下車吧!”
怎麽辦?真的要下車嗎?下了車不是被女督察官發現白言初受傷了嗎?錢強你個大笨蛋!悠悠心裏狠狠叫道。
女督察下令:“請下車!”
待錢強和阿山下了車後,悠悠只好拉着身後的男人跨下車。白言初下車那一瞬,眼睛尖銳的女警突然問:“先生,你怎麽流血了?你受傷了?”
悠悠緊緊咬着唇,腦子裏嗡嗡作響。
該死的警察,看到人家受傷害叫什麽?還不送人家去醫院?
白言初苦笑:“小事,我自己弄傷的!”
警察的聲音越來越嚴厲:“身份證,謝謝!請出示!”
錢強已經掏出身份證來了,遞給一邊的穿警服的警員檢查登記。而悠悠也往自己的包裏去掏身份證,白言初也用那只沒受傷的手去衣袋裏掏。
負責檢查登記的警員看完他倆身份證後,訝然道:“唐悠悠小姐?白言初先生?”
城中還真是無人不認識他們。
女警用審視的目光再次落到白言初身上:“白先生,你确定你的傷是你自己弄傷的嗎?”
悠悠終于發作了,沖着她叫道:“你問什麽問?你沒看到人家很難受嗎?你們警察口口聲聲說保護市民,其實就是添亂的!如果我是你,我就馬上送他去醫院療傷了!”
☆、31針鋒相對
女警一怔,臉色變得有些難看,正想反駁時,那邊傳來一個威嚴的男聲:“madam孫!收隊了!”
只見一個中年男人走了過來。穿着深灰西服,也是戴着胸牌。神色冷峻,眉目威嚴。
女警見到上司來了,急忙彙報:“宋sir!這位是華安集團的白先生,那位是唐家的唐小姐,他們這時候出現在這裏,我覺得很可疑!”
宋sir掃了那邊三人一眼,然後用平靜卻堅定的語調下令:“上頭通知,立刻收隊!”
女警一臉驚惑:“為什麽?收隊?sir,我請求解釋!”
“this isan order!”宋sir加重語氣道。
女警領會了意思,只好說:“yes!sir!”然後招手道:“收隊!撤!”
而那個宋sir也沒多逗留,很快轉身走了。那邊的一隊警察很快陸陸續續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悠悠吓得幾乎癱了下去,就一把抓住錢強的手臂搖了幾下說:“你瘋了!看到警察就像哈巴狗一樣!你不知道他受傷了嗎?”
錢強低着頭說:“對不起,小姐!”
白言初卻皺着眉說:“我們趕緊走吧!也許,警察已經知道了一些事!”
錢強點點頭:“趕緊走!”
四個人很快重新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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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驚險的一晚,白言初終于被送到了醫院治療。幸而傷得不嚴重,只是子彈擦破了皮,流了血而已。
從昏睡中醒來,白言初望着坐在床邊的錢強,問:“悠悠呢?她沒事吧?”
醒來的第一句便是問起她,他也覺得奇怪。
錢強說:“已經回山上別墅了,沒事了。老爺也沒事,大家都平安了。”
白言初輕輕“嗯”了一聲,這才感覺到手臂上處理過的傷口還是發疼。
錢強突然說了句:“小姐其實很關心你。”說話間,他留意着那個男人的表情。
白言初抿了抿薄唇,眸光明暗不定,并未言語。他突然想起了某個事情,就看着錢強問:“對了,你說昨晚那些警察為什麽就這樣放我們走了呢?”
錢強似乎沒意識到他會問這個,就苦笑:“這個,我也不清楚。也許,警方做事都有他們的理由吧。”
白言初半眯着眼說:“我已經流血了,那個女警也明明看到了,可是最後她上司來了,就提出收隊。雖說會有巧合,但我還是想不太明白。”
錢強卻說:“不明白就別想,身體要緊。”
“碼頭的事,已經答應‘東興’了吧?”
錢強輕嘆:“是的。唉,希望警方不要查出來。”
被迫答應跟陳虎做交易,絕對不是唐鶴禮的本意。但是為了拯救心愛的女兒,只能铤而走險跟黑幫合作,提供場所給他們做非法勾當。假如警方查出來,唐鶴禮勢必會有麻煩。
白言初冷冷說:“如果有機會,我真的很希望剁了陳虎。”
錢強點頭附和:“他不會有好報的。”
這時,門被推開了,一個女子嬌美的身影閃了進來。兩人同時望過去,見到是略施粉黛的江心怡走了進來。
她一進來就急忙跨到床邊,撲進白言初懷裏,雨打梨花起來:“言初,擔心死我了!到底怎麽了?你怎麽會受傷?”
錢強很識趣地走了出去,剩下他倆。
白言初說:“我沒事!你不用太擔心。”又問,“妮妮好嗎?”
妮妮就是江心怡女兒的小名,還是白言初給起的。
江心怡伸手溫柔地在他臉頰上撫摸,調整着呼吸說:“她很好!倒是你,吓死我了,假如你有個不測,我們母女倆就不活了。”
白言初被她的手這樣輕柔摩挲着,心裏陡然生出一種奇怪的感覺。那是一種不自在。
她意識到他神色裏有一絲不專注,就問:“你怎麽了?不舒服?”
白言初輕輕搖頭說:“有點累。”
江心怡又忿忿說:“那個唐悠悠,只會害人!要不是因為她,你會這樣嗎?假如我見到她,一定狠狠罵她一頓!這個女人只會害人!”
“心怡!”白言初突然發怒,“以後不要再侮辱唐悠悠了!”
江心怡臉色頓變,問:“你難道真的愛上她了?”
白言初扭過頭,冷硬地說:“反正你少胡鬧!否則,我不會幫你的!”又加上一句,“你快離開這裏吧!”
“為什麽?我要在這裏陪你!難道陪你都不行嗎?”江心怡卻不肯走。
而在醫院門口,走來唐鶴禮和悠悠父女倆,後面跟着兩個人高馬大的保镖。
唐鶴禮握緊女兒的手,看着她的臉問:“休息好了嗎?”
悠悠有些不耐煩地說:“爹地,你已經是第三遍問啦!我都說了,我已經沒事了。”
“嗯,那就好!待會見了阿初,一定不要板着臉!人家是因為救你而受傷的,所以你一定要多關心人家!懂嗎?”
悠悠皺着嬌美的柳眉說:“哎呀,爹地,你真是比唐僧還唐僧了!”
唐鶴禮呵呵笑了起來:“好吧好吧!死丫頭,多說幾句還不高興了!”
到了白言初的病房門口,見到錢強站在那裏。悠悠冷冷瞥了他一眼,問:“笨蛋,白言初醒了嗎?”
錢強的神色有些倉皇,跟唐鶴禮打完招呼後說:“醒了,不過……”
唐鶴禮不解:“不過什麽?”
悠悠已經推開了門。打開後,裏面有一個女人正坐在白言初床上說着什麽。那不是江心怡是誰?
悠悠低喝:“誰讓你來的?”
江心怡也站了起來,冷冷望着她,冷笑:“我來看言初,用不着你管!還有,我是來找你問責的!要不是你,他怎麽會受傷?”
戰火的氣味越來越濃烈,白言初對江心怡喝道:“你快離開這裏!”
唐鶴禮已經走了進來問:“誰啊?”當看到江心怡時,一皺眉頭,“那不是電視臺的江小姐嗎?”寒峭目光轉而投給了白言初。
白言初說:“她只是來探望我而已。”
江心怡看到唐鶴禮後,臉色陡然蒼白,急忙低着頭打了個招呼:“唐先生好!”就以最快速度走向門口,消失了。
☆、32白言初番外(1)
我說過要你快樂,讓我擔當失戀的主角。改寫了劇情,無言地漂泊。
——《我說過要你快樂》
走出華安的大樓,我感到腳步有些虛浮。午間的陽光很猛,照得我幾乎難以睜眼。汗水貼着我的白襯衣流了下來,再滲到了外面的西服上。
我不會忘記父親在彌留之際握着我的手,用盡全力說出一句:“白氏……靠你了!”
白氏企業是父親畢生的心血,卻因為他幾年來經營不善,才導致資金虧損,造成大連人員流失,最後幾乎運作不下去了。
我是白家唯一的兒子,父親對我寄予厚望。可是,他還沒來得及把白氏親手交給我,就早早撒手而去了。
為了白氏,他實在是付出了畢生的精力,甚至生命。可是,白氏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