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溫玉随着曹夫人進了太後宮中。随着曹夫人進殿拜見。
進得殿來, 安平長公主也在。因着太後玉體欠安,這些時日安平長公主一直在旁侍疾。
曹夫人帶着溫玉給太後以及安平長公主請過安後,就近坐下, 跟安平長公主輕聲說起話來。
溫玉站在一旁, 仔細觀察了一下, 太後現在氣色非常不好, 面色泛着不正常的紅,看來是在高燒。
這邊安平長公主回答了曹夫人的一些問話後,看着曹夫人身後站着的溫玉問曹夫人道:“姐姐今日進宮,可是帶溫娘子來給太後診治了?”
曹夫人趕緊道:“回長公主的話, 診治倒也說不上, 不過溫娘子知道太後金體欠安, 很是憂心, 所以就想來看看能否幫上忙的。因此我就帶她進宮來了。”
安平聞言, 對着溫玉輕笑道:“你有心了,太後近些日子身子骨确實不大好的,你過去看看吧。”
得到了公主首肯,溫玉趕緊走到太後床榻邊診起脈來。
仔細的診過脈,再望、聞、問一番, 溫玉篤定太後這是得了七日風, 也就是現代的破傷風了。這确實是兇險。
見溫玉眉頭緊皺,一直盯着她的安平長公主緊張的問道:“溫娘子,如何?”
溫玉想了想,斟酌着對安平長公主道:“回公主的話, 以我的淺見,太後這是得了七日風。”
“七日風?”安平長公主驚訝的問道:“七日風不是小兒的病症麽?怎麽太後也會這樣?”
溫玉趕緊給安平長公主科普起破傷風的病症來,安平長公主聽完雖然還是一頭霧水,但無礙于她對溫玉的信任,趕緊說道:“既然溫娘子知道是什麽問題,還請趕緊給太後診治吧。”
太後的病症一确認,溫玉是底氣大盛。太後現在這病雖然棘手,但對她來說還是可以治好的。因為衛婆婆的保丹丸正有針對此病症的功效,再加上溫玉銀針走穴,以及一些外傷用藥,想來是可以拿下此事的。
溫玉心裏計量好後,聽了安平長公主的請托,欣然應下。
知道溫玉已然在太後宮中住下給太後診治後,一直關注着她的韓褚、沐奕勳更是吩咐人用心看顧溫玉。然後自去忙自己手頭的事情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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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溫玉進宮并在太後宮中住下的事兒,韓千羽雖然已經知道,可是她現在卻也無暇多顧了。
近來自己手頭的各條明線、暗線紛紛受損嚴重,天天忙着撲火不說,今天還有徐閣老家的這場宴會也是舉足輕重,不能輕忽的。
韓千羽一大早就開始盛裝打扮,今天算是皇後千秋宴的一次預演,可是要精心準備的。
韓千羽打扮停當後來到徐閣老府上,今天徐府貴客盈門,朱紫遍地。
韓千羽一路自如的跟人招呼着往徐閣老府後院走去。
剛剛走到二門處的小花園,看到前面的人,韓千羽腳步一頓,很想趕緊避開。可是已經來不及了,汝陽侯世子趙長曾已經走了過來。
趙長曾大步走到韓千羽面前,滿臉熱切的對着韓千羽說道:“千羽,你來了。”
韓千羽敷衍的一福,神态冷淡的點頭招呼一下,就想繞開他往前走去。
誰知,這時那趙長曾竟然激動的抓住了她道:“千羽,我好幾天沒見到你了,我們好好兒的說說話。”
韓千羽有點着急,這趙長曾對自己有用,平日也時常吊着他的,但那都是在私下裏。可是今日這麽多人在,一個不小心被人看到了,傳到晉陽公主那兒去了就麻煩了。
韓千羽趕緊對着趙長曾笑道:“長曾,有什麽事,我們過後再說。你先松手,我還要趕緊去拜見徐老夫人呢。”
聽到韓千羽說可以過後再說,趙長曾喜的只追問:“千羽,那我們……”
趙長曾正對着韓千羽訴衷腸,這時,一個東西飛了過來,接着就聽到一聲怒斥:“你們兩個在幹什麽?!”
一聽這聲音,韓千羽暗暗叫苦,真是怕什麽來什麽。自己極力的想要避開,偏偏卻撞上了。
韓千羽趕緊掙脫趙長曾,轉身對晉陽公主笑道:“公主您來了?”
晉陽公主卻是不理她這一茬,直接惡狠狠的盯着韓千羽罵道:“韓千羽,你這個賤人,我還真是小看你了。看你這什麽男人都想勾的惡心樣兒,真是不要臉……”
聽到晉陽公主這一連串的惡玉,韓千羽變色道:“公主請慎言……”
晉陽公主這種天之驕女,除了宮裏的皇上、太後、皇後幾人她會看看臉色而外,其他人怎會讓她收斂的,見這韓千羽還敢跟自己狡辯,晉陽公主直接下令:“來人,給我掌嘴。”
趙長曾一見,立馬在旁正義凝然的斥責晉陽公主:“公主殿下竟然如此霸道,真是豈有此理。”說完,趙長曾一臉憐愛的保護愛人:“千羽,你放心,有我在,誰都不能傷你。”
晉陽公主一見趙長曾這樣,真是氣瘋了,立即怒吼道:“趕緊将這賤人拿下。我要親自教訓教訓。”
二門處的這一番争端,立即四方睹目,聞訊而來的徐家人前來勸阻也無濟于事。晉陽公主一副氣勢洶洶要教訓這賤人的架勢,趙長曾一臉堅毅的要保護愛人,頓時鬧得不可開交。
不妨剛剛走到這裏就丟了這麽大的人,韓千羽急的不行,正要讓孫方不管不顧的使手段時,卻聽到一聲清朗的聲音道:“晉陽,不許胡鬧。”
聽到這聲音,韓千羽不見松口氣,卻更是緊張了。惠王來了。可是趙長曾這蠢貨還在那兒死命的護着自己。
惠王來了,晉陽公主身邊的人松勁兒了,晉陽公主就是再跋扈,哥哥的話不敢不聽的。
可就是因為惠王的斥責,晉陽更是委屈了,也更憤怒了,韓千羽這賤人不知道下了什麽蠱,這些男人一個兩個的都向着她。
憤怒加傷心,頓時讓晉陽公主掩面奔走,她要趕緊回宮去跟母妃告狀去。
見晉陽沖出了徐府,惠王雖然心裏不悅妹妹的不懂事,但還是命人小心護送回宮。
晉陽一頭哭到她母妃麗妃的宮中,麗妃就一兒一女,兒子是自己日後榮耀的根本,當然是着緊的;可女兒卻也是自己宮中常日無聊相伴的寶貝兒,論起來,更是疼愛。
見女兒如此傷心,麗妃急了,趕緊詢問起來。晉陽公主委屈的不得了,自己一直愛慕的對象愛慕着別人,再沒有比這個更讓人傷心的了。
晉陽公主雖然哭得氣噎難當,訴說也斷斷續續的,但麗妃也聽了個大概。然後,再一詢問跟去徐府的人,聽得那趙長曾竟然跟那韓千羽當衆糾纏不清的。
麗妃心裏大怒,這韓千羽也忒是可惡,竟敢如此四處招蜂引蝶。當自己兒子是什麽人?當然,麗妃雖然現在憤怒,但素日裏也聽兒子講過韓千羽對兒子大業的幫助,于是強自壓抑住惱怒,待問過兒子之後再做決定。
見韓千羽在徐府裏因為男人就鬧得如此不堪,惠王也是惱怒非常。雖然他是在乎韓千羽手上的勢力的,也将她視為禁脔,可是,這種當衆被人戴綠帽子的滋味可真是不大好消受。
非常了解惠王的韓千羽,看到惠王雖然繼續禮賢下士跟人對答的,可是眼神裏的火光可是掩都掩不住的。有心想要解釋,可是這種事怎麽解釋呢。
現在最重要的還是趕緊跟府中的貴眷交際,趕緊将這事遮掩過去,不能因此塌了面子。于是韓千羽立馬轉換神色,很快就自如的跟人拜見對答。
見方才發生了那麽大的事,可是轉眼這韓千羽就像沒事人一樣,惠王更是不悅也更是警惕,這韓千羽可真是了得,也真是太不把自己放在心上了。
徐府的宴席結束後,韓千羽不及回府,就忙忙的來了惠王府。因着韓千羽經常的出謀劃策,出錢出力的,惠王早就給了她無需通傳、直接進府的特權。
今日,韓千羽來到惠王府,還想像之前一樣直接進入惠王府,可是卻被人攔住了:“韓小姐,王爺今日不見客。”
韓千羽驚懼不已,惠王竟然不見自己了,這可是前所未有過的。
知道惠王脾氣的韓千羽,知道今日就算自己再怎麽糾纏恐怕也進不了惠王府。于是,托門房告知惠王自己來過後,就立馬打道回府。
一回到書房,韓千羽問過人可有什麽急重之事時,得到的答案是否定的,韓千羽立即吩咐孫方道:“你趕緊再派人出去仔細打探,今天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發生?”
見自家小姐竟然如此着急的命人去打聽是否有事,孫方頗是不解:“小姐,既然來人報說,沒什麽要緊的事,那想來是真沒什麽的,緣何如此着急呢?”
韓千羽瞪了孫方一眼,怒道:“糊塗。虧你跟了我這麽久了,怎麽竟然連這事都看不透呢。你不想想,我方才連惠王府的大門都沒進去,怎麽可能不是因為有大事發生。”
聽得韓千羽這麽說,孫方躊躇了一下,小心道:“會不會是因為今日在徐府?”
韓千羽輕哼一聲:“哼,知道你要問什麽,你也用不着如此小心。今日徐府的事情惠王固然惱怒,但也不至于将我拒之門外。以我對惠王的了解,除非是傷到了他根本,不然,不會輕易如此動怒的。”
韓千羽的人撒出去後,過了不久,真的給韓千羽帶了個消息回來。不過,這消息卻不是韓千羽想打探的,聽得幾處報來的消息,孫方額角的汗都滴出來了,全浒會竟然猝不及防的被人攻擊了。
“什麽?你說我們揚州的鹽商、布商全部被捉拿進京了?怎麽回事?千裏閣那邊的人幹什麽吃的?這麽大的事竟然一直未有上報?”韓千羽驚懼的問道。
聽得韓千羽如此問話,孫方的背更低了:“回小姐,千裏閣的人除了京城裏的人而外,其他的現在也盡數被毀。”
韓千羽緊緊的盯着孫方,見她還在躊躇不語的,韓千羽不耐道:“行了,別吞吞吐吐的。還有什麽,你一并說完吧。”
孫方飛快的瞅了韓千羽一眼,聲音低下的說道:“還有我們孤影閣的人手也損失泰半。”
韓千羽頹然倒在了椅子上,自己的全浒會分了三閣,其中金貝閣管銀錢、千裏閣管消息傳遞、孤影閣管追蹤暗殺,可是現在一夜之間金貝閣損失殆盡,其它兩閣也是損失泰半。這下,自己最有力的臂膀被切斷了。
一種從未有過的惶恐感突然襲來,韓千羽恐懼的想到,莫非自己就這樣一敗塗地了?
不不不,還沒有,自己在朝中還有一點人脈,只希望近日,自己的人趕緊幫着惠王拿下這兵部侍郎之位。
說到這個,韓千羽突然有種不詳之感。還是不對啊,如果只是自己的全浒會受損,惠王不會如此的。畢竟自己可從來沒有跟惠王直接說過全浒會的事,就算惠王有所猜度,這全浒會畢竟是自己的,對惠王的損失不大。他不至于如此。
那就是還有別的事,韓千羽急問道:“兵部侍郎的事情,我們安排的如何了?應該是萬無一失的了吧?”
為求穩妥處,孫方趕緊将他們的計劃又再跟韓千羽講明商議一番。二人正在商讨時,這時,拂冬卻是面有異色的進來了。
看到拂冬這一神色,韓千羽心裏一沉。深吸一口氣後,方才說道:“怎麽回事?說吧。”
拂冬上前來,低頭一福身道:“小姐。方才楊公公來傳消息,他說,他說……”
見拂冬說到這裏竟然躊躇了起來,韓千羽一拍桌子,怒道:“快說!他說什麽了?”
拂冬又是蹲身一福快速的說道:“回小姐的話,楊公公他說,今日皇上去了會同館。有幾國前來比武的選手當着皇上的面對着我朝武士挑戰。結果,韓褚他一人獨戰,大獲全勝。皇上一高興之下,竟然當場賞了韓褚郓國公府世孫之位。”
今天的噩耗一個接一個,韓千羽已經沒有力氣再吼了。頹然的捂着額角,難怪惠王會如此對待自己。
想到這個,韓千羽頓時有點心傷,前世今生,這惠王總是這麽涼薄。韓千羽頭次對自己重來一次的執着有了懷疑。
“不過,皇上雖然是賞了韓褚的世孫之位,但是,韓褚卻是沒有當場謝恩,而是懇請皇上給自己賜婚。”拂冬小心的觑了眼韓千羽,接着說道。
韓千羽陡然來了精神,直起身來,逼視着拂冬問道:“韓褚竟然請求賜婚了?皇上呢,皇上答應了?”
拂冬搖頭道:“楊公公說皇上并未當場答應,但也并未直接拒絕。”
韓千羽聽到這裏,精神倍起:“到底怎麽回事,仔細說來。”
于是拂冬就仔細的将楊公公帶來的消息說了起來。
今日皇上心血來潮,要親自到會同館看看各國的武士。俗話說的好,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君王駕臨,武士們都是争相比試了起來。最後韓褚勝出了。
看着自己朝中青年才俊勝出,皇上非常高興,當即對韓褚說道:“前日你祖父上折子,說是請立你為世孫。今日看來,這世孫之位你當的起的。折子還在朕那裏,今日朕就準了。”
祖父韓榮上折子請立世孫的事情,韓千羽是知道的。看看祖父近日對自己四房的态度,韓千羽懷疑祖父是知道了什麽,所以才趕緊上折子請立世孫的。
韓千羽沒猜錯,老郓國公韓榮就是知道了四房對大房一直以來的動作,為免兄弟阋牆、手足相殘,才趕緊上書請立的。
至于為什麽不立四房世子,偏偏立大房世孫,那是老國公仔細衡量過了,看為人處世,韓褚要心胸寬和的多;而觀四房的手段,那就不能單單用狠辣來形容了,他們完全是沒有手足之情的。如果立了四房,老國公怕自己的其他兒孫不可自處,所以還是立韓褚穩妥點。
知道老國公要上書請立世孫,韓千羽百般阻撓無效的情況下,韓千羽動用了朝中的各處人脈,到底讓皇上暫時将這折子留中不發了。
韓千羽很自信,只要給自己緩沖的時間,她一定會有辦法阻止此事的。
可是,今天竟然聽到了皇上當衆賞賜韓褚世孫之位。可真是讓人意外。還好,韓褚這蠢人,竟然沒有立即謝恩,真是色令智昏的昏頭了。
既然韓褚沒有當場敲定,那自己還有操作空間。韓千羽自覺現在危機重重,全浒會基本沒用了,那這郓國公世子之位就是她最後的支柱了,她必須要拿下。
俗話說的好,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韓千羽現在雖然屢受重創,但也還沒有損失殆盡,于是,繼續積蓄力量去布置去了。
韓千羽的布置且先不一一敘說,且說,現在在太後宮中的溫玉。
太後的病症,溫玉拿捏的很是準确,用藥精準,加上銀針針灸,如此外敷內服的,太後的病症日漸好了起來。
這天,安平長公主伺候太後喝了一碗粥後,特地對太後說道:“母後,這次您的身子骨,能如此快的好起來,溫娘子可是立了首功的,您可要好好的賞她一賞才是。”
近日來時時進宮侍疾的曹夫人趕緊道:“看長公主說的,讓太後她老人家金體康健,這不是她該做的麽。還談什麽賞不賞的?”
太後樂呵呵的道:“該賞的,該賞的。”
太後說要賞,那就是一定要賞的。看看溫玉跟先前報國寺截然不同的面容,再加上這些天來曹夫人有意無意的透露,以及安平長公主的敲邊鼓,太後當然早就明了溫玉的訴求是什麽了。
于是,太後看着溫玉意味深長的說道:“有功當然是該賞的。”
有了太後這意味深長的話,溫玉跟曹夫人都放了泰半的心。
為怕溫玉還是很擔心,過後,曹夫人找了個空兒對溫玉說道:“你的所求,我先前在太後面前有透露過,你且先等等,不用急躁的。”溫玉連連點頭。
因着太後還沒完全好的,因此溫玉就先留在繼續侍奉,曹夫人就先回去了。不過,曹夫人臨走之時,對溫玉提點道:“皇後的千秋馬上要到了,看太後的意思,說不定到時會讓你參加皇後的千秋宴的,你還是早早準備一下的好。”溫玉趕緊點頭受教。
曹夫人沒猜錯,皇後千秋的頭一天,安平公主就拿了一套上好首飾衣衫過來,對溫玉說道:“溫娘子,明日就是皇後的千秋,到時你跟我一起到皇後宮中去賀壽去。這些東西給你,你明日仔細裝扮了随我去吧。”
溫玉趕緊躬身謝過。
第二天,安平長公主果然帶溫玉到了皇後宮中。
皇後千秋壽誕,宮中貴眷高坐的。殿中歡聲笑語不斷,恭喜賀壽的祝詞流水價的進獻給了皇後宮中。
皇後也是心情大好的聽着衆人的奉承。接着,皇上的賞賜到了,也将氣氛推到了一個高點。皇後又受到了衆人好一陣恭賀之辭的狂轟亂炸。
正在高興之時,太後宮中的季公公帶了一群宮女太監手捧禮物過來了。
太後也來賞賜東西了,皇後趕緊起身恭謹的謝過。
季公公唱完太後賞賜的禮物過後,對着皇後一拱手道:“奴才恭賀皇後千秋。”皇後點頭笑着謝過。
季公公跟皇後客套完,卻也不立時就走。而是拿出一封聖旨,對着溫玉道:“溫玉接旨。”
溫玉趕緊上前跪倒接旨。
“……溫氏之女溫玉貞良賢淑,忠心孝順,蕙質蘭心……實乃女子典範,特賜珍珠四斛,錦緞……”溫玉暈暈乎乎的聽着聖旨對自己的褒獎。
雖然先溫玉猜到太後會給自己恩典,卻想不到太後竟然如此給面子。直接請來了聖旨,當着滿京城的貴婦、貴女的面給自己正名。
這樣一來,自己也算是可以揚眉吐氣的立于人前了,皇上都親自嘉獎自己貞潔孝順了,估計是不會再有人敢嚼舌根子了。
許多天來的籌謀努力,為的就是現在,溫玉匍匐在地,真情實意的謝了恩。
看着這一幕,韓千羽手指甲都差點沒被掰斷,想不到自己精心散布出去的謠言,竟然被溫玉這樣輕易破解了。
韓千羽大恨,當然,最讓韓千羽恨的,不光是溫玉受賞的這事兒。最讓她生氣的是,今日皇後千秋,她是預備了驚豔的節目的,她有信心,此節目一出,必定會讓人驚嘆不已的。可是現在溫玉受皇上嘉獎的這事兒一出,自己節目的驚豔可能就要大打折扣了。
溫玉卻是不管別人的感受,現在她只有一個念頭,自己終于自由了,溫玉終于起死回生了,可以大方的亮于人前了。
宮中的這一消息,也飛快的傳了出去。
韓褚開心驕傲的笑了,她真的做到了,真不愧是自己的女人。
沐奕勳一向冷厲的眉眼,聽到東青傳過來的消息,頓時寒冰融化。“溫氏之女”啊,她現在是溫氏之女。那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去求娶了。
這事值得高興,可是,韓褚更是明正言順的不放了。想到此,沐奕勳坐不住了,飛快的起身,他要去午門處的演武場親自去看看。
他來的正是時候,最後一場比試剛剛結束。韓褚已然獲勝。
看着韓褚又一次在天下俊才面前獲勝,皇上高興的哈哈大笑,大聲說着賞賜。韓褚已然知道了溫玉已經得了皇上嘉獎的聖旨。
雖然他很想在天下人面前讓皇上賜婚的,可是,正如溫玉所說,他好了,她們母子才會好。于是,韓褚也并未有再追着皇上要賜婚了。
對于韓褚的識趣,皇上當然是滿意的。男子漢大丈夫,當是為國效勞,怎能耽于兒女情長呢。
皇上當即哈哈笑着下了口谕:“韓褚,今日你有功。朕要賞你,朕賜封你郓國公府世孫。”
韓褚趕緊跪倒謝恩,衆人也是趕緊山呼萬歲。看着眼前的俊才濟濟一堂,又想着太後對溫玉的褒獎,何況,韓褚這小子,皇上也喜歡。
于是,皇上接着哈哈笑道:“哈哈,好好,好事成雙。有了金榜題名,怎能沒有洞房花燭。韓褚,既然你昨日就求我賜婚,那今日朕一并賜了。”
這個婚賜了好啊,這郓國公府掌兵權,溫家不過是個五品文官,這樣的姻親讓人放心。
皇上哈哈笑過,就對着站在自己身旁的首領太監吩咐一番。
首領太監躬身聆聽完,上前幾步,對着韓褚唱道:“韓褚聽旨。”
韓褚趕緊跪倒在地,豎着耳朵聽旨:“皇上口谕,……特将禮部員外郎溫孝和之女溫玉賜婚給郓國公府世孫韓褚……”
聽了這旨意,韓褚趕緊五體投地的謝恩,一旁的沐奕勳卻是蒼白了臉,到底還是晚了一步。
沐奕勳默默的看着前方,雙眼虛無,這也許就是命中注定吧。
沐奕勳不想再看喜形于色的韓褚,雙腿發飄的走了出去。
看着自家二爺這失魂落魄的樣子,東青也是暗嘆無比。這也無法,就算,皇上不給韓褚賜婚,自家爺跟溫小姐恐怕也是不可能的。
還在皇後宮中的溫玉,在接受衆人的眼神洗禮過後,跟在安平長公主身旁默默的欣賞着歌舞,看着衆貴女争奇鬥豔。
韓千羽果然不負衆望,無論詩詞歌賦又是翹楚。溫玉看得感嘆無比,女主就是女主,果然不凡。
可是,被人贊嘆的韓千羽,現在卻是焦急無比,前世自己就是在皇後千秋宴上被賜婚的,可是今生,這宴席都快完了,還是沒有任何動靜。
許是聽到了她的心聲,在衆貴女又一輪才藝表演結束之時,皇後擡擡手,說話了:“今日本宮高興。方才聽聞皇上在外給青年才俊賜婚了,那本宮也不能拉下。”
皇後洋洋灑灑的說了一陣漂亮話後,就将越國公夫人跟胡欣瑤叫到近前,看到皇後此舉,韓千羽頓時臉色蒼白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