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好容易送走沐奕勳這殺神,溫玉抱着兒子回屋緩和情緒,順便想想跑路的事兒。
幸好剛才團子吸引了他的注意力,沒讓沐奕勳太過關注自己。不然,溫玉還真有點擔心自己兜不住。
見母親情緒不大好,小團子也是十分不安,圍着溫玉腳邊打轉。
小團子一向聰慧,見自己的情緒好像影響到兒子了,溫玉趕緊打起精神。
溫玉拿過一個石缽石錘,放了幾片藥材進去,将石錘遞給小團子:“天佑,來,幫娘一個忙,将這些捶碎,娘親呆會兒要用的。”見母親要自己做事,小團子立即挺起胸膛表示一定把這事兒做好了。
将小團子糊弄好後,為了讓自己這忐忑不安的心定下來,溫玉趕緊起身找事做。反正馬上要走了,幹脆收拾行李吧。
溫玉正在屋子裏團團轉着忙時,先是聽到川穹在院子裏跟什麽人說話,接着就聽他高聲說了一句:“奶奶,有客到。”
聽到川穹這頗是緊張的聲音,溫玉知道事有不尋常,趕緊走了出來。
是有客來。可是一看門口這來客,溫玉恨不能縮回去用捧土蓋在自己腦袋上。原來,這所謂的客,竟然是沐奕勳跟他的貼身随從東青。
溫玉腦袋轟的一聲,心都差點跳出來了,這沐奕勳為何又來了?
不過,這沐奕勳的情形看着不大好,臉色蒼白至極,看看東青扶着他的樣子,料想他是受傷了。溫玉打量了一下,漸漸放穩了心思,看來,他們應該不是發現破綻來找茬兒的,而是來求醫的。
溫玉方才眼裏的駭怕之意,哪能瞞的過沐奕勳那銳利的眼睛。沐奕勳那冷的透骨的眼睛向利劍一般刺向了溫玉。
這利劍一般的眼神瞬間将溫玉那亂跳的心冷卻了下來,溫玉感覺頭發都豎了起來。趕緊收攏心思,打起精神,對着沐奕勳二人笑道:“大人您去而複返,可是還有什麽事麽?”
聽了溫玉的問話,沐奕勳冷冷的聲色泛起了一絲冷笑:“某來此确實有事,怎麽,夫人不歡迎麽?”
溫玉一聽,心裏又別別亂跳,趕緊強笑着答道:“大人言重了,大人能來寒舍,那是蓬荜生輝,怎敢不歡迎呢?”
見這婦人明明對自己二人一副避之而不及的态度,卻還口是心非的說假話,沐奕勳心裏閃過一絲不耐,冷冷的看着溫玉一擺頭。看到沐奕勳這神情,溫玉才想到自己方才嘴裏說着歡迎,人卻站在門口沒動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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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殺神的眼睛已是犀利無比的表示不耐了,溫玉趕緊如跳兔一般閃開,請人進屋。
沐奕勳二人匆匆進門。溫玉跟了進去愣愣的站了一下,還正要說話去奉茶的。這時卻見那沐奕勳悶哼一聲差點跌到了下去。
溫玉跟着衛婆婆習醫也有幾年了,雖未走攏了看,就現在稍稍一打眼,就發現這沐奕勳受傷不輕。
沐奕勳确實受傷不淺,現在氣息不穩,嘴角還有血絲滲出。
見溫玉在那兒看着不動彈,東青趕緊對她說道:“這位娘子,我家主子受了傷。我們方才見貴處有藥廬,所以才過來求醫的。想必娘子是精于岐黃之道的,還請娘子勢以援手。”
哦,原來真是受傷了,要自己治傷。就溫玉私心來說,恨不能沐奕勳馬上消失的好,實在不想給他治傷。
不過,溫玉一向心慈,想是這樣想,但還是狠不下那個心真的見死不救。雖然,就算她不救,那沐奕勳也不見得會死。
何況溫玉更知道,她要真敢不救,估計沐奕勳不會死,她倒是先死了,溫玉七上八下的想着。到底不敢不救,只得走過來看傷。
見溫玉走了過來,沐奕勳開口道:“傷在後背。你撕開衣衫即可看到。”
溫玉撕開沐奕勳的衣衫一看,頓時吸了口涼氣,雖然很是讨厭懼怕沐奕勳這個人,但是,不能不為他的勇氣點贊。只見後背處,一柄匕首已經末根而入了。不過還好,幸好流血不多,不然,估計就是沐奕勳再是铮铮鐵骨也是經受不住的。
溫玉看着手有點顫了,雖然她是跟着衛婆婆學了點皮毛,裹傷什麽的還不在話下,可是讓她來治理這種傷,卻是覺得頗為為難了。恨不能掉頭就走,連理由都是現成的,她害怕。
可是,沐奕勳那雖然受了傷,但身上的寒素之氣卻是愈見濃郁。溫玉慫的不行,當然不敢開溜。
一旁的東青,見溫玉仿似是吓得不行,趕緊問道:“這位娘子,可是要我幫忙?”
東青一說話,溫玉吓得直哆嗦的心好多了,趕緊點頭道:“嗯嗯,是的,是要你幫忙。”
說着溫玉邊起身邊道:“你先等等,我去将藥先備好。”
備好藥後,溫玉吩咐東青道:“這位小哥,你将這匕首拔出來吧。記住,要幹淨利落,不能猶疑啊。”
東青點頭表示明了,真格的毫不猶豫的将匕首拔了出來。沐奕勳悶哼一聲,只見一股鮮血噴湧而出。見匕首已然□□了,溫玉冷靜多了,趕緊将備好的傷藥拿過去給沐奕勳敷上。
沐奕勳渾身肌肉堅實,肩膀寬廣,溫玉包紮時只得盡力俯身。努力前傾的溫玉發絲時有觸及沐奕勳的臉龐。從未跟人如此接近過的沐奕勳,頓時渾身緊繃的肌肉更緊繃了。
女子暖暖柔柔的手指在自己身上撫動着,身上一股女子獨有的馨香彌漫開來。
這股馨香好聞極了,如蘭似桂的馨香萦繞滿懷,鼻息間全是。沐奕勳呼吸都放輕了,這香氣可真好聞,是那麽的沁人心脾,又是那麽的熟悉。
等等,熟悉?這女子身上的味道,為何自己仿似之前聞到過一樣?
沐奕勳疑惑了起來?眼含淩厲的扭頭看了看溫玉的臉,這張臉是陌生的,但為何總是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認真包紮傷口的溫玉,沒有感覺到沐奕勳的打量,繼續低眉忙着。看着眼前忙着的女子,是那麽的溫柔認真,沐奕勳那天生警覺疑惑的心瞬間軟了一軟,沒有開口打亂現在的靜谧。
溫玉包紮完。擡起頭來,長出了一口氣,這也算是自己師從衛婆婆以來第一個獨自完成的作品,溫玉頗是滿意的點點頭。
可是還沒等頭點完,溫玉趕緊打住自己有點忘乎所以的心,這作品的主人是自己最為害怕的沐奕勳呢。
溫玉陡然清醒,趕緊對着正疑惑的打量着自己的沐奕勳說道:“這位大人,傷口包紮好了。您現在感覺如何?”
聽着溫玉一口一個“這位大人”,沐奕勳皺了皺眉,對溫玉說道:“在下姓沐,名奕勳。”一聽自家主子竟然自我介紹,站在一旁的東青詫異的不行,這可真是破天荒的第一遭啊,自家主子竟然會主動給別人介紹自己?
見東青一臉見鬼的看着自己,沐奕勳也是心頭一震,自己今兒個是怎麽了?雖然是心有疑慮,但是眼裏的冷厲還是絲毫不減的看向了東青。
看到自家主子眼裏的警告之意,東青吓得再不敢探究的看着他了。
想想自己好像惹得主子不高興了,東青趕緊彌補。只見東青對着溫玉一抱拳:“這位娘子,在下名叫東青。多謝您救了我家主子,他日必有重謝。不過,還未請教娘子尊姓大名?”
自己的尊姓大名啊?溫玉趕緊有條不紊的答道:“小女子姓李,你叫我李娘子就是了。”
名字知道了,東青接着尋根問底:“原來是李娘子。之前我們有看到令郎,但卻沒見尊夫。不知尊夫他……?”
就知道這東青跟着沐奕勳久了,慣常的尋根問底的,早有準備的溫玉從容不迫的繼續答道:“小女子命苦,孩他爹在小女子身懷六甲之時就死了……”
“娘親,爹爹死了?你不說出遠門了麽?”溫玉正準備哭訴一下早逝的夫君之時,卻聽到了小團子一聲尖銳的哭喊。
吓得溫玉一哆嗦,正想轉頭教訓這個拆臺的兒子,可是剛剛一轉頭,看到小團子手上牽的人,溫玉恨不能立馬暈過去。今天這是怎麽了,熟人還來得沒完了?還一個比一個更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