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前事(二)
淩晨2點,淩晨3點,突然床頭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莫小雨猛地坐起身,聲音卻竭力的平靜,“莫小雨,我跟同學去K歌了,剛看到你的電話,睡了麽?”,電話裏是簡然清淺的聲音,“唔..你沒事就好..我睡了!”,那顆在心裏蠢蠢欲動的種子,似要突破厚厚的保護殼,要鑽進電話裏,鑽進簡然的耳朵裏,莫小雨應了聲,便立刻挂斷了電話。
莫小雨直直躺在床上,睜着眼睛,無數的畫面在腦海重現,無數的話語在嘈雜着,都是那吳侬軟語的聲音,莫小雨,莫小雨,那顆種子,再也按捺不住,在莫小雨的心底瘋狂生長,就似那個魔豆般,拱開了地,毀了房屋,一舉往天上瘋長而去。
莫小雨鬼使神差的坐起來,拿起了手機,點開,關掉,點開,關掉,突然間,簡然的短信傳了過來,莫小雨吓的手機跌在床上,“我回來了,早點睡吧,乖”,莫小雨認為很多事情都是冥冥間已注定,就似如果那夜簡然認為她已睡着,就不會給她電話,不會給她短信,那麽莫小雨可能就真的沒有勇氣發出那一條短信。
“簡然,我喜歡你..”,直到短信發出去後,半夜4點,莫小雨毫無睡意的坐在床上,神情緊張,心跳的飛快,她個性內斂,此刻方明白那種輾轉難眠,心神不寧,都來自一個原因,那就是她喜歡上了簡然,她內心翻騰,無助而惶恐,她不懂要如何處理,她只能遵循着內心的指引,做出了23年來的第一次告白。
其實,很快的,大概2,3分鐘,簡然的短信就回複過來了,對于不知道結局的莫小雨來說,卻猶如等待了一萬光年,每一秒鐘都是煎熬,“莫小雨,你很好,可是,我不喜歡女人,對不起”,多麽簡單而直接的拒絕,莫小雨蓄積了23年的勇氣,在這一刻耗之殆盡,莫小雨眼眶濕濕的,把手機扔在一旁,失眠了一晚。
沒有料到簡然在心中是如此的重要,是莫小雨與簡然保持距離的第3天,她不再去簡然宿舍看她玩游戲,不再約簡然吃飯、看書,不再見簡然,這三天,莫小雨過的失魂落魄,好似全世界的悲傷情歌都是為莫小雨而唱,古今的傷風悲月的詩詞,都為是此情錯付的莫小雨而寫,在這三天,莫小雨終于嘗盡了23年來的悲傷、憂愁,心碎和為情所苦。
“莫小雨,你幹嘛不來找我?”,當簡然笑着站在莫小雨身前時,莫小雨晃了神,卻低頭不語,“走吧,吃飯去,我請客..”,簡然淡淡說道,莫小雨疑惑的看着她,為何她可以當做什麽事都沒有發生。
那夜的告白,對于簡然來說,剛開始,并沒影響她和莫小雨的關系,甚至更親近了些,簡然偶爾會沖着莫小雨撒嬌,偶爾會霸道的要求莫小雨做事,莫小雨心甘如怡,可莫小雨卻知道,自己變了,自己變得貪心,不再滿足于和簡然這樣的相處,她情不自禁的想要更親近簡然。
莫小雨喜歡輕嗅着簡然發間的洗發水的香味,只覺得迷人至極,莫小雨大着膽子,輕攬過簡然的小手,每一次不由自主的靠近,每一次情難自己的觸碰,終于讓簡然驚訝的發現,二人似乎回不到從前的關系,本來閨蜜間的親密變了質,染上了不堪的氣息,“莫小雨,我不喜歡你這樣..”,簡然有些不悅,直截了當的拒絕。“我只是想,想….”,莫小雨很難堪,很難過,“莫小雨,你再這樣,我們就沒法做朋友了..”,簡言的眼神如鋒利的刀子,劃破了莫小雨掩飾的笑容,撕破了友誼的外衣,讓莫小雨埋藏在深處黑暗裏的心意,曝光在衆目睽睽之下。
從簡然的眼裏看到的不堪,讓莫小雨很難過,可正并無法阻止她飛蛾撲火般的奮不顧身,簡然就如一朵嬌豔盛開的罂粟花,難以抵抗,在每一次的喜悅和痛苦中,難以自拔。撒鹽的傷口,是簡然劃開的,傷口的愈合,只要簡然的一句話,一個笑容,還有一次出現。
當莫小雨為簡然情人節悉心準備的禮物,悄悄放到了簡然的包裏時,“莫小雨,你是gay,可我不是..”,簡然的話語似刀子,刻在莫小雨的心上,簡然已經習慣了這樣的說話,因為再尖銳的言語,都無法打退莫小雨那顆勇往直前的心,莫小雨總是勉強笑着,默默的往外走着,從來說不出任何的反駁話語,任何的求饒話語,因為簡然不會想要聽。
莫小雨悲傷的躲回了宿舍,默默流淚,可等着傷口愈合,她又會如飛蛾撲火般的往簡然而去,在簡然的笑容中開心,在簡然的不悅中難過,簡然的言語越來越鋒利,越來越難聽,可莫小雨卻在自虐中難以自拔。
莫小雨的人生,因為喜歡簡然而變的不再平淡,可這樣的不平淡,卻是充滿了自憐、痛苦、心碎,可就算是莫小雨再難過,只要簡然的一句話,一個短信,一個電話,莫小雨就只能身不由己的而去。只要簡然沒有戀愛,沒有男朋友,那麽莫小雨就會一直癡癡的守下去,當然,莫小雨私下裏曾經破壞過幾次,想要追求簡然的男生。
畢業,是莫小雨最痛的時刻,簡然因為工作回了家裏所在的城市,而莫小雨不得不去了另外的城市,每每想着,莫小雨便心如刀割,她不停的給簡然打電話,說着喜歡的話語,她不停的用盡一切辦法,去對簡然好,她不停的纏着簡然,她不停的哭訴着,“簡然!我那麽愛你!為什麽你不愛我?”,終于,終于,簡然厭煩了,厭惡了這樣的死纏爛打,胡攪蠻纏。
“莫小雨!你不要再給我打電話了!”,“莫小雨,我不可能會喜歡你的!”,簡然惱怒的說着,“你不用喜歡我,我對你好就行!”,莫小雨已經卑微到不敢去乞求簡然的愛,只要能在簡然身邊就好,這樣卑躬屈膝,這樣卑微乞憐的姿态,讓莫小雨無論何時想起,都會忍不住的心酸。
簡然開始不接莫小雨的電話了,簡言不再回莫小雨的短信了,QQ裏也看不到簡然的身影,她終于擺脫我了,莫小雨如此想到,眼淚卻一直流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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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小雨從來都不明白簡然的想法,她曾經待自己極好,好到暧昧,可她待自己又很狠,用着難聽的話語,戳破着莫小雨心底的小小期望,每每在莫小雨決心放棄,不再聯系時,簡然總會偶爾發來條不痛不癢的短信,勾起了莫小雨心裏的小小希冀,然後再次破滅,升起,破滅,就這麽畢業了兩年,莫小雨幾乎要給折磨的不成人樣,直到終于有一天。
“莫小雨,我有男朋友了…”,QQ那頭傳來簡然的消息,淡淡的一句話,莫小雨看了很久,平淡的語氣,好像說不上是開心,或許是一種解脫的語氣,“恭喜你..”,莫小雨的心裏苦澀,只是打過去淡淡的一句話,再沒話語,畢業兩年了,從夜夜哭泣、睜眼天明,卑微乞求、抑郁流淚,莫小雨只覺得耗盡了心緒,兩年來的每一天,對于莫小雨都是煎熬,她只好把感情深深壓抑在深處,不讓它出來,撩撥着她的淚腺,刺激着她的心跳。
QQ屏幕裏傳來簡然不斷打過來的字,講述着她和那男人的相識,刺眼的讓莫小雨雙眼發紅,她喉頭哽咽,只是打過去一句話,“簡然,難道我傾盡心力的喜歡,在你看來都是那麽的無關輕重?”,QQ那頭沒有了聲響,簡然的頭像變成了灰暗。
簡然不肯接聽莫小雨的電話,不會回複短信,偶爾會QQ上發消息過來,莫小雨只能等着她偶爾的消息,以此慰藉。
莫小雨的眼淚滴落在鍵盤,她打開了不公開的博客,續寫着曾與簡然發生過的一切,博客的标題只有一句話,你當真以為我是無堅不摧,沒有心的鋼鐵人嗎?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