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前事(一)
莫小雨幾乎可以預料到自己的人生一定會是乏味至極,平凡的就如自己名字,因為老媽的一句話,“小雨啊,要好好讀書,讀書期間不要談戀愛”,就征兆着莫小雨的大學時代空白如紙,永遠的教室食堂一條線,看書、打籃球,構成了她簡單而枯燥的大學生活,這種一成不變,平淡到令人發指的生活,莫小雨卻很安心。
她不去羨慕那些絢爛而恣意的青春,燃燒着澎湃的激情,換來的遍體鱗傷的疼痛,她只是安穩的在自己的世界守住了一顆甘于平凡的心。
在這樣平淡的生活裏,莫小雨的感情很懵懂,以她遲鈍的程度來說,除非有人站在她面前喊道,“莫小雨,我喜歡你”,“哦..”,莫小雨只會紅着臉,低頭離開。
由于天生害羞的性格,她不善跟人交流,她卻莫名的感到女生緣很好,也更喜歡和女生呆在一起,但是,那時的她,還沒有更進一步的意識。
直到簡然的出現,就像是一道煙火劃過了莫小雨的心,綻放出姹紫嫣紅的萬千美景,讓莫小雨如飛蛾撲火般奮不顧身的葬送了23年來全部的感情,不顧一切的燃燒、毀滅。
讓莫小雨開竅的不是簡然,卻是一個陌生的女孩子。常常走在校園裏的時候,總有很多看着臉熟的陌生人,随後你們總會在不同的地點,食堂、教室、湖邊,莫名的撞見,一次一次。
自打莫小雨有一次發現有個人總看自己後,就會發現在不同的地方都會留意到她的身影,女生有些瘦小,紮着馬尾,眼睛大大的,總是在交錯而過時,睜着眼睛盯着莫小雨,看的莫小雨低了頭,紅着臉走開。
直到一次社團活動,莫小雨的室友林舒,笑嘻嘻的攬着莫小雨,用手指了指一個人,說,“她說她喜歡你..”,莫小雨擡眼看去,所指的方向正好是那個女生,“胡,胡說..她是女的..”,莫小雨漲紅了臉,室友哈哈笑着,“別擔心了,人家是喜歡男生的,只是覺得你可愛罷了..”,女生看見了莫小雨,雙眸熠熠,往二人的方向走來,莫小雨別扭的低着頭,轉身走了,笨拙而害羞的莫小雨,從來不會處理感情的問題。
走到回宿舍的路上,莫小雨有些恍惚,她想起大學的計算機房時曾看過的張艾嘉的一部電影,在空曠的教室樓梯裏,兩個穿着校裙的女生,白色的長腿襪,黑色的平底鞋,蹬蹬的下樓梯的歡快腳步聲,相互嬉鬧的笑聲,在靜寂的換衣間裏,突然一切都安靜了,一個女生不斷貼近另個女生的耳邊,輕聲問道,“你敢吻我嗎?”,當時的莫小雨吓的關了窗口,心跳的如同打鼓,耳畔卻一直回響着那一句讓人心跳加速,暧昧至極的話語,你敢吻我嗎?你敢吻我嗎?
當莫小雨顫抖着雙手,在深夜無人的宿舍,在搜索引擎裏敲下了同性戀三個字時,好似完成了件驚天動地的大事,卻開啓了一副嶄新的篇章,那一霎,莫小雨無助卻又惶恐。
初識簡然的那天,是研究生的第一次班會,莫小雨靜靜坐在座位上,看着一名身着長裙的女生,款款走到臺上,落落大方說道,“大家好,我叫簡然,競聘的職位是班長..”,簡然長的不是特別出挑,比起簡然的院花室友向挽晴,簡然勝在的是一種江南水鄉的氣質,吳侬軟語的溫柔,不過那時的莫小雨并沒有對簡然有太深的印象,她只是一邊撐着下巴,看着簡然作自我介紹,一邊思考着中午吃些什麽呢。
“莫小雨,這門選修課我跟你是一個導師呢?”,“莫小雨,你是生活委員,把班費收一收交給我..”,“莫小雨,去吃飯吧,我知道有家餐館還不錯..”,“莫小雨,打水去啊..”,因為班長和生活委員的關系,莫小雨和簡然混熟了,自然而然,開始走的很近,再到後來的形影不離,可以說簡言幾乎占據了莫小雨校園生活的一大半。
莫小雨總是在想什麽時候對簡然起了心思,是簡然總是彎彎笑着的眼睛,是簡言那張粉色的嘴唇,是簡然那聲輕柔的呼喚,“莫小雨..”,還是簡然悄悄拉過莫小雨到宿舍,從櫃子裏取出好吃的巧克力,“費列羅,裏面的榛子從樹上掉落時,剛好用巧克力包裹,保留住了最好的味道..”,
簡然故作神秘的,如同取出了深埋在地裏的珍寶,獻寶似的說道,莫小雨呆呆的點頭,只覺得唇齒間彌漫着濃郁的巧克力味道,香脆的榛子味,簡然清淺的話語,惡作劇的天使笑容,都讓莫小雨都清晰的記得,也從此愛上了費列羅的味道。
依稀記得那是個燥熱的,難耐的夏季,班裏組織去游樂場,明媚的陽光,給簡然那張洋溢着青春的臉,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芒,“莫小雨,陪我去坐過山車…”,“莫小雨,陪我去坐旋轉木馬,好不好?”,那天的簡然,褪去了平日身為班長的正經和溫和,如個純真的小孩,恣意在游樂園嬉戲游弋,莫小雨怕高,小臉吓的發白,卻在簡然一次次的軟語輕言的哄着,坐了一次又一次的過山車。
“莫小雨,你待我真好..”,簡然坐在莫小雨身側,偏過頭,輕靠在她肩上,小臉發青的莫小雨只覺得渾身的細胞似乎沸騰了起來,意識在脫離身體,莫小雨很慌亂,她下定決心再不坐過山車了,不然會像現在般,魂不守舍的丢了三魂七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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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游玩的同學們分享了彼此的照片,莫小雨随意點着鼠标,一幅幅的畫面,都在喚醒着那天的記憶,嘟着唇撒嬌的簡然,笑容絢爛的簡然,驚聲尖叫的簡然,電腦屏幕停在一張簡然的正面照上,溫婉的小臉上,微風拂過的發絲,随意落在耳邊,笑容淺淺,眼眸如水,莫小雨不由的看癡了,她呆呆盯着照片看了許久,許久,視線從簡然有些濃黑的眉毛,彎着的細長眼睛,挺直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好似在心裏一筆一劃的描繪着,刻畫着如此美好的簡然。
“莫小雨…你幹嘛看着我發呆..”,簡然偏過頭,對着坐在一旁的莫小雨說道,莫小雨紅了臉,不吭聲,完蛋,她怎麽覺得簡言越看越好看,讓人移不開視線,“快幫我玩一下,我游不過去啦”,簡然撒嬌的拖着莫小雨的手臂,兩人都愛玩游戲,有時候莫小雨就坐在簡然身旁靜靜看她玩,有時候簡然玩不過去的時候,就會求着莫小雨幫她。
莫小雨坐到電腦前,原來是簡然的游戲裏有個任務需要點鼠标加快游泳的速度,拿到第一才能通關,“好了,準備,開始了!”,簡然在旁喊道,莫小雨悶着腦袋,手指尖狂點鼠标,“快點!快點!加油!”,簡然在旁助威,莫小雨小臉通紅,終于操縱的人物第一個到達,“莫小雨~~你真厲害!”,簡然開心的摟過莫小雨的胳膊,莫小雨傻傻笑着。
莫小雨最喜歡的時候,就是大家在一起聊天時,說着說着,莫小雨就會朝簡然看去,這時就會看到簡然看來的眼神,兩人會心的一笑,就在這一眼中交換了彼此的喜悅和想法。心有靈犀,是莫小雨覺得世界上最美好的事,而尤其是與簡然。
莫小雨不知道什麽時候和簡然的關系開始變了質,也許是從那個燥熱的夏季夜裏,簡然的深夜不歸說起,那天,莫小雨習慣性的在入睡前,會去找簡然聊會天,可簡然的門口卻漆黑一片,周末簡然的室友向晚晴回家,只有簡然一個人在宿舍,而且簡然從不會晚歸,22點,23點,24點,已經是淩晨1點了,莫小雨每隔半個小時就打一次簡然的手機,始終無人接聽,莫小雨靜靜躺在宿舍床上,卻毫無睡意,心思翻湧着,有個東西在心裏蠢蠢欲動,似要破土而出。
作者有話要說: 開新坑了,寫的很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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