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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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真原以為身邊沒了魏嘯朗,大學生活會很無趣。
沒想到到了大學的她如魚得水,學校裏多的是頗有建樹的數學老師。就像愛吃甜食的小孩掉進了蜜罐,她把自己的時間安排得滿滿的,上大一的課,蹭大二大三大四的數學專業課,晚上各種講座,像海綿一樣瘋狂地吸收知識。學校還幫她申請了仲明獎學金,解決了她的生活費問題。
沉迷數學的時候魏嘯朗就被她抛到了九霄雲外,幾次三番打她的電話沒人接,魏嘯朗一咬牙,算好時差,從早上一直打到晚上。
聽完講座回到宿舍,剛把手機電源接通,就看到一堆未接來電跳出來,全是魏嘯朗的。南真趕緊跑到走廊的角落裏接通了電話。
“你幹嘛呀,你多少天沒接我電話了,氣死我了,是不是變心了,沒良心的女人……”魏嘯朗一大串連珠炮蹦出來,委屈得像個怨婦。
南真理虧:“這幾天有幾個講座,太精彩了,我忙着鞏固知識吶,對不起啊。”
魏嘯朗委屈吧吧的:“人家今天被老師罵了,說我的作業是垃圾,你還不接我電話,不行,你得補償我。”
“怎麽補償?”
“給我唱首歌,或者給我發一張照片。”
南真從來不唱歌,他就想要南真的照片。
南真想了想:“我給你唱首剛學的歌吧。”她唱起了剛學的校歌,“白雲山高珠江水長……”
雖然不在調子上,但聲線十分溫柔。
聽着聽着魏嘯朗的氣就消了,等南真唱完,他柔聲道:“南真,看樣子你很喜歡你的大學生活。你開心我也開心。”
雖然不是太明顯,但他知道南真對他的依賴。再加上南真經常沖動又莽撞,這是她和她那些朋友的通病,他很擔心南真離開他的陪伴,沒人壓得住她的脾氣,日子會過得艱難。如今看來這種擔心是多餘的,南真比他想象的更能适應大學生活。
“大學真的很有趣,魏嘯朗,謝謝你。”南真發自內心地感謝。如果不是魏嘯朗,她說不定早就去學美容美發了,哪能看到這麽廣闊的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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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想,她鼓起勇氣問:“我的學校不錯,你媽媽應該不會再嫌棄我了吧?”
大學生活的洗禮,讓她頭一次有了匹配魏嘯朗的底氣。
南真想嫁給他!聞言,魏嘯朗樂開了花:“你管別人做什麽?反正我已經認定了,我的妻子只會是你,畢業後咱們倆就結婚,計劃不變。”
南真開心地笑了起來,親了手機一口。
魏嘯朗聽見了親吻的聲音,更加得意:“我托餘炎海給你帶的生活費你要收下,還有買的零食和化妝品你也要收下,人家大老遠拎東西過去,你不收沒禮貌。”
“我不化妝。”
魏嘯朗耐心地教她:“成年女性化妝,把自己捯饬得漂漂亮亮的是基本禮儀。別信什麽化妝自由,誰都喜歡看精神漂亮的人。零食吃不了就分給寝室的同學,可以拉近和同學間的關系。”
自從南真上大學,魏嘯朗每月都托同在廣州上大學的餘炎海給她送生活費,每月兩千,還三天兩頭送零食送化妝品送香水。搞得同學們都知道南真有個正在英國讀書,巨寵她的男朋友。
南真道:“我拿了助學金,夠花的,你是我男朋友又不是我爸,不用給我生活費。”
“一年五千夠什麽呀,你不逛街不購物不買衣服了?你肯定要嫁給我的呀,我的錢給我老婆花有錯嗎?給你錢你安靜地拿着行不行,別啰嗦,我願意。”
南真最怕他碎碎念:“好了,我要做作業了。”
放下電話,魏嘯朗繼續埋頭畫設計稿,室友安德魯敲了敲門:“魏,今晚的PARTY去不去?”
魏嘯朗笑笑:“不去了,要幹活。”
“OK。”室友說着,想收起他桌上昨晚剩的餡餅,“我正好扔垃圾,幫你拿去扔了。”
他急忙出聲:“不用,我懶得做飯,一會兒就吃它。”
他的母親沈素衣對南真的讨厭深入骨髓:“就算那女孩念哈佛大學,我也絕不同意你們在一起。”
在沈素衣看來,南真粗魯,貪財,心機深沉,居然還蠱惑她兒子同居!自家兒子論人品論家世,絕不是南真那種街頭女孩配得上的。考上好大學又怎麽樣?畢業後還不是一枚小小的上班族,想纏着她兒子,南真也配?為了管住魏嘯朗,她把魏嘯朗的花銷控制得很死,多一分都沒有。
不管怎麽說都改變不了自己的母親想法,魏嘯朗幹脆放棄了與母親溝通。他兼職做了科研助理幫南真賺生活費,還省吃儉用起來,存以後往返國內看南真的機票錢。盡管吃了許多以前沒吃過的苦頭,但一想到南真,他甘之若饴。
轉眼到了冬天,南真晚上剛下課就接到了魏嘯朗的電話:“南真,來接我,我在北門牌坊下面。”
南真甩開雙腿跑出大門,老遠就看到魏嘯朗站在“國立中山大學”的牌樓下,手裏拖着個銀色行李箱,身穿一襲灰色風衣,黑色立領T恤,遠遠看去長身玉立。
他招招手:“南真,過來,給我一個愛的抱抱。”
幸福的感覺在心裏蕩漾開,南真不由自主笑了起來,沖過去拉起他的手:“你怎麽來了?”
雖然她很想抱住魏嘯朗,可在學校附近,她還是收斂了幾分。
魏嘯朗不悅,攬住她的肩膀就走:“聖誕節放假來看你啊,結果你一點都不熱情,哼,好傷心。”
“我帶你去食堂吃晚飯,我們學校食堂的飯可好吃了。”南真提議。
“吃什麽飯?我趕了二十六個小時的路,我要休息。”
魏嘯朗早就在香格裏拉酒店訂好了房間,關上門,他像抱玩偶一樣抱着南真倒頭就睡。睡醒已經是第二天中午,兩人點了午飯,吃完洗了個澡,就開始情侶之間亘古不變的嬉戲。
正玩得開心時,呂翼來了電話:“真真,今天是聖誕節,聖心大教堂這邊很熱鬧,你過來,哥哥陪你玩。”
“哥,魏嘯朗來了,我今晚和他一起約會。”南真有點羞澀。
聽她呼吸有些許急促,呂翼一言不發挂斷了電話。
魏嘯朗奪過她的手機塞到枕頭底下,然後再接再厲。
晚上兩人睡得正香,南真的電話又響了。辛苦了一下午被人打擾,魏嘯朗有點窩火,他将頭往被子裏一縮繼續睡。
電話又是呂翼打過來的,接通卻是一個陌生人聲音:“喂,你是機主的妹妹嗎?你哥哥喝醉了,我們要打烊了,你趕緊來接他。”
好不容易和女朋友享受一下二人世界還得半夜出門當苦力,魏嘯朗極度不悅,又不敢表現出來,只得噘着嘴跟在南真身邊。
兩人趕到小餐館一看,呂翼坐在地上,樹袋熊似的抱着桌子,目光迷離,臉頰通紅,渾身散發着濃烈的酒臭味。
南真走過去拍了拍他:“哥。”
“真真,”呂翼撐開眼皮看了她一眼,松開桌子,整個人挂在了她的脖子上。
魏嘯朗趕緊幫忙把呂翼扶了起來,和南真一起一人架一只胳膊,将呂翼夾在中間往出租屋的方向走。
走了幾步,呂翼精神了些,他扭頭看着南真,眼裏浮起了妖嬈的笑,喊了聲:“我的乖真真。”說完嘴唇貼上了南真的臉。
魏嘯朗大喝:“你幹嘛!”
話音還沒落,身體已自己行動起來,對準呂翼的臉就是一拳。
呂翼哼都沒哼,往後一仰躺到了地上。
南真愣了片刻,沖魏嘯朗大吼:“你打他幹嘛!我哥喝醉了!”
被她一吼,魏嘯朗不自覺地縮了縮脖子:“我看他親你我來氣,他借酒發瘋。”
“快扶起來……”南真一邊喊一邊扶呂翼。
“哦。”魏嘯朗趕緊幫忙。
被揍了一拳呂翼倒是老實了許多,乖乖地任兩人将他帶回了狹窄的出租屋。
屋子裏很亂,地上到處是垃圾,飯桌上竟然放着一雙臭襪子,空氣中彌漫着臭腳丫子的味道。
魏嘯朗忍不住開口:“哥,你真邋遢。”
呂翼瞥了他一眼,突然“哇”的一下,白糊糊黃糊糊綠菜葉全吐到了他身上。
為了見南真特意跑去訂做的風衣啊,魏嘯朗臉都綠了。
知道理虧,南真小心翼翼地看着他:“脫下來我幫你洗。”
魏嘯朗憋着氣不敢呼吸,松開呂翼,目無表情地脫掉風衣往地上一丢,從南真手裏接過呂翼,連架帶拖将呂翼拽到床邊往床上一扔。
南真很識時務,撿起地上的風衣就跑出了門。
魏嘯朗飛快地吸了一口氣,再次摒住呼吸,彎腰想幫呂翼脫鞋。
忽然,一只肥大的老鼠大搖大擺地從床底下鑽出來,直奔随意落在地上半個餅。
“哇!”魏嘯朗大叫一聲,整個人竄上床,背靠牆朝門外南真大喊,“南真,屋裏有老鼠,你別進來!”
“哈哈哈……”呂翼笑得抱着肚子滾。
魏嘯朗回過味來,彎腰俯視着他:“哥,你是真醉還是假醉?”
冷笑一聲,呂翼挑釁地看着他:“假醉,就為了整你這個膽小鬼。”
變成男人後,很多以前不懂的事魏嘯朗都懂了,比如南真和她繼父繼兄的傳聞,比如呂翼的怪異之處……
都是男人裝什麽裝?
魏嘯朗擡腳就踹:“哥們兒你真賤啊!去你的!”
呂翼蹬腿反擊:“你已經去英國了還回來纏着我的南真幹嘛?”
“你的南真?她是我魏嘯朗的未婚妻!你懶惰自私自大無能,連一份普通工作都幹不了,永遠都在拖累她。”
呂翼紅着眼睛,想坐起來又醉得沒力氣,他眼睛紅紅的,将腿往死裏蹬,恨不得踢死魏嘯朗:“不過放她陪你玩玩,大少爺,你還當真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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