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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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多久菜上齊了,菜式很簡單，花蛤蒸蛋，寶塔肉，鏈子菱角炒蘆筍，小青龍麻婆豆腐，主食是牛肉片兒川。兩個男人又開了一壇二十年的女兒紅。
席間，魏嘯朗和馬成鑫聊着生意上的事，南真插不上話，埋頭吃飯。魏嘯朗一邊喝酒，一邊聊天，一邊給南真夾菜遞紙巾介紹菜肴，居然有條不紊。看得馬成鑫連連感嘆，魏纣王還是那個魏纣王，對南妲己照顧到沒邊了。
很快南真吃飽了，另外兩人仍然聊得火熱，聊得還都是她插不上話的內容，她有些無聊。
魏嘯朗柔聲道：“南真，要不你自己去樓上房間玩游戲？”
呆在這實在沒意思，于是南真離席上了樓，進了魏嘯朗說的房間。
那是一間套房，屋子用竹竿隔斷，裏面陳設着床，書架，書桌，電腦。不像是民宿的裝修，倒像是平常住的屋子。衣架上挂着一件外套，有點眼熟，是魏嘯朗的。
此時天已經黑了，還下起了大雨。
南真推開陽臺的門，坐在陽臺的椅子上，靜靜地看着在雨夜中掙紮的黝黑竹影，享受腦子放空的感覺。
過了一個多小時，魏嘯朗推門進來了：“這是我的秘密基地，沒有設計靈感的時候我會來這住幾天。”他解釋道。
“我們什麽時候走？”南真問。
像是沒聽到她的話似的，魏嘯朗從櫃子裏取出了兩套洗漱用品和兩套睡衣，自顧自地說：“你穿這套灰色的睡衣吧，是我的，你将就一下,以後我幫你買一套放在這。”
南真又問：“魏嘯朗，我們什麽時候走？”
“走什麽？我喝酒了，喝酒不能開車。”魏嘯朗躲在櫃子門後面，淡定自若地換睡衣，絲毫不顧及窄窄的櫃子門不能完全擋住他。反正兩人連孩子都生了，有什麽好害羞的？
“放心睡大覺，明天早上再回去。”他說。
怪不得，他平常吃飯時雖然點酒，但從來不喝，今天居然喝酒了，原來一早就沒安好心。南真冷冷一笑：“你存心想讓我們今晚留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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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魏嘯朗換上了深藍色睡衣，又用皮筋将劉海紮到頭頂準備洗漱，“就當是度假嘛，聽聽竹林雨聲，多有意境，我保證不對你做什麽。”
魏嘯朗最大的優點就是臉皮厚，百折不撓，元氣恢複得極快。
南真無奈：“我明天早上要談業務。”
“那有什麽辦法，我是不能開車的，要不你開我的車走？”魏嘯朗得意地洗起了臉。
“好啊。”南真冷冷一笑，起身拿起床頭櫃上的車鑰匙就走。
從鏡子裏看到南真從自己身後走了過去，魏嘯朗愣了一下：“南真，你幹嘛？”
“開你的車走啊，”南真晃了晃手裏的車鑰匙，狡黠地沖他眨了一下眼，“我還是第一次開G63，好激動。”
“你會開車？”魏嘯朗問。
南真嫣然一笑：“有駕照，從來沒開過，謝謝你拿車給我練手。”說完打開房門出去了。
魏嘯朗在原地呆立半晌，趕緊追了出去：“等等，不要亂來啊。”
上了駕駛座，南真調了調座位，拿出手機查起來。
魏嘯朗追到副座上，央求道：“南真我錯了，我發誓明天早上一定把你送到你要去的地方，我們回去睡覺好不好？”
天已經黑透了，還下着大雨，郊外還沒有路燈，這種路況怎麽敢讓她開車？
“不好，凡事總有第一次嘛。”被魏嘯朗惹毛的南真是沒有理智和人性的，膽子也異常大。她把手機放在架子上，系好了安全帶，“要是害怕你可以下去。”
魏嘯朗還以為她是想用手機導航，定睛一看她打開的是網頁，搜索的內容是：開車的步驟。
吓得他趕緊把車門關上，系好了安全帶，嘴裏不停念叨：“南真，不要沖動，現在不是練車的時候。”
“我說了你可以下去。”
不敢伸手阻攔南真，魏嘯朗緊張地抓緊了車門：“這麽危險我怎麽能把你丢下自己下去？”
話音入耳，南真心念一動，看向他，有點恍惚。随後又興奮起來，安慰道：“放心，就沒有我搞不定的事。”
她發動了汽車，自言自語：“油門在左邊還是在右邊？”
“右右右右右邊。”魏嘯朗牙齒打架。
“哦，走了。”南真一踩油門，車子平穩地向前開去。
開了一會兒平安無事，南真得意洋洋，沖縮成一團的魏嘯朗說：“看，我說能搞定吧……”
話還沒說完，魏嘯朗瞪大了眼睛：“轉彎慢了，打方向盤！”
話音剛落，車子徑直開下了公路，一頭紮進了竹林，在竹林中上上下下地穿梭了一會兒，最後被一叢竹子卡住。
南真受了點驚吓，片刻，拍着胸口小聲道：“真吓人。”
旁邊的魏嘯朗生無可戀，捂着額頭不停地嘟囔：“我的媽呀，我上有老下有小，老婆漂亮兒子乖巧，我不想死。”
車外雨下得很大，但好在地勢平坦，車子沒有受傷。南真試着倒了一下車，車子沒動。
魏嘯朗扭頭看着窗外的雨霧，堅決不告訴她自己偷偷拉起了手剎。要是再讓她開兩人小命不保，父母健在林褚還小，他才不想和南真拿命玩游戲呢。
研究了一會兒車子還是沒動，南真問：“魏嘯朗，車子為什麽不動了？”
“壞了吧。”魏嘯朗看着窗外，語氣非常誠懇，“也可能是發動機進水了不能動。”
知道車子沒那麽容易壞，南真下令：“你來試試，你把車開回路上，我再接着開。”
“不行，我喝酒了，喝酒堅決不開車。”
“就挪一下。”
“挪一下也不行，遵守交通規則是每個公民的義務。”
“那我們怎麽辦？”
魏嘯朗坐直身體，靠着後座閉上了眼睛：“等明天我酒醒了再開。”
南真抓住他的肩膀晃了晃：“我要回城裏。”
她難得對自己撒嬌，很享受南真的接觸，魏嘯朗忍不住勾起了嘴角：“不行。”
“我讓你開啦。”也許是剛才真的吓到了，南真有點激動，解開自己的安全帶後又去解魏嘯朗的，“你來開啦。”
“別動。”魏嘯朗抓住了她的手。
南真的火爆脾氣又上來了，幹脆擠到了副座上，将對方往車門推：“下去，去駕駛座。”
魏嘯朗拼命抵抗：“你這女人不講道理，要遵守交通規則……”
扭打中，南真被魏嘯朗抓住雙手鎖在了懷裏。
兩人都喘着粗氣，四目相對。
看着那雙攝魂奪魄的琉璃色眸子，還有微啓的柔軟嘴唇，魏嘯朗再也按捺不住多年的思念，喃喃道：“別拒絕我，我的妲己娘娘。”說着吻了上去。
南真怔了一下，想推開他，雙手卻被他緊緊捏住。
雨點不斷敲打着車窗，如蠱惑人心的旋律，一波波撞擊着人的耳膜。被熟悉的懷抱緊緊包圍着，鼻尖萦繞着魏嘯朗身上特有的清爽氣息，像山間的風，又像清晨第一縷陽光。
雨下得很大，四周的竹林很黑，在與世隔絕的車廂裏，被年複一年的孤單磋磨到麻木的心髒陣陣緊縮，對溫暖本能的渴望讓南真眩暈。
那就，同她的纣王放縱一回吧。
她閉上眼睛，僵硬的身體放松下來。
感覺到她的回應，魏嘯朗松開了她的手，關上了車燈。
雨繼續下着，夜色中竹影搖曳，竹枝在風中互相撞擊，糾纏，發出細微不可聞的咯吱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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