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顏非關掉手機就出了學校,賀炫城在校門口等着他。
顏非一見到賀炫城:“報警了嗎?”
賀炫城急道:“報了!但失蹤沒到二十四小時,警察不立案。”
“那我們只能自己先去找了!”
“他一個有七個月身孕的人,在家裏憋久了,想出來透透氣,但行動不便,肯定不是逛商場,”顏非支着手肘,努力地尋找石楠線索:“懷孕時最在乎的是孩子的營養,所以最有可能是去了超市。”
“他出去一趟也不容易,所幸想把東西一次買齊了,所以最有可能的是離家最近的大超市。”顏非說。
賀炫城:“最近的大超市不就是沃瑪?那也不近啊!”
顏非:“他一定是開車去的。”
賀炫城突然想到了什麽,睜大眼:“如果石楠被人綁了,肯定不會在賣場裏,最有可能的是一個無人的密閉空間!”
“地下停車場!”顏非揮了揮手:“走,去沃瑪保安室調地下停車場的監控!”
果不其然,半小時後,從沃瑪地下停車場的監控裏發現了石楠的行蹤。
監控裏,他一下車就被兩個身強體壯的男子架上一輛面包車,随後,面包車發動消失在監控裏。
放大攝像頭,還依稀能看到車牌號碼。
兩個小時後,他們通過每一個監控路口,最終在一個廢棄的醬油加工廠找到了石楠。
工廠的車間裏,綁匪有三個人,除了那兩個綁架石楠的,還有一個可能是司機。
那兩個綁匪中,其中一個頭發染成一堆韭黃,耳釘多得排了一個連,他看看窗外,口有點兒吃:“我說大……大哥,現在就……就把人做了,免得夜場夢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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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個臉上有一條猙獰的刀疤,脖子上挂着根粗鏈子,他吸了口煙,不耐地說:“慌什麽,現在幾點?再等等,等到半夜四周沒人了再做,找個僻靜的地方把人埋了。”
顏非和賀炫城對視一眼,幸虧他們趕來得及時,現在外面雖然天黑了,但還不算太晚。
顏非看了看時間,晚上九點。
他們在看到監控的第一時間就報警了,剛才也告訴警察具體的位置,但警察要趕過來還得需要點兒時間,但他們已經等不得了。
賀炫城:“要不現在沖進去把人救出來?”
顏非搖搖頭:“現在不知道對方手裏有什麽?萬一有槍,我們仨今天非交代在這兒不可。”
這時韭黃沉不住氣了:“大……大哥,要……要不我們先把人做了,到晚點兒再拉出去埋了?”
韭黃看了看石楠的肚子,歪着個頭,愁眉苦臉地說:“沒……沒想到啊,你……你還挺頑強,到時一屍兩命,絕……絕了你們的後,看你們以後還得瑟,免得我成……成天擔心受怕。”
顏非透過窗戶,看見石楠可能是遭了他們的罪,蜷縮在地上,緊緊地抱着肚子,臉上充滿了驚恐和絕望。
刀疤臉想想也是,看看時間也不早了,于是亮出家夥,用紙反複地擦拭。
“是刀!”
顏非和賀炫城對視一眼,從彼此的眼睛裏找到即使挨刀子也得沖進去的默契。
“拼了!”兩人緊緊握了握手,互相鼓勵。
倉庫們被推開了,顏非進來時随手抄起門後一根棍子,直接就沖上去朝刀疤臉頭上招呼過去。
賀炫城也不甘示弱,掄起一個醬油瓶就往韭黃頭上掄。
這兩人正打算殺人,卻沒料到不聲不響就進來兩個人,以往都是自己揍別人,今天這場景有點陌生,居然愣了一下。
待他們反應過來,棍子瓶子已經招呼過來了,還真真實實挨了一頓。
被打醒的二人惱怒了,那韭黃也不知道從哪裏抽出柄刀,反手就要砍賀炫城。
“小心!”石楠驚叫一聲。
他突然看見朋友來救他,先是喜極而泣,後是提心吊膽,自己又被綁着,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石楠,躲遠些!”賀炫城說完,見地上的空醬油瓶不少,随手撿了幾個,挨個向韭黃身上招呼,韭黃一個一個用刀砍碎了。
醬油瓶的碎玻璃撒得他身邊到處都是。
現在正值六月,天氣已經很熱了,韭黃撒着個拖拉板(人字拖),不一會兒就開始吱哇亂叫:“我……我操!我的腳!”
“大……大哥,我的腳被紮成……成了蜂窩,他媽的,”韭黃狠了狠心,想速戰速決,于是沖了上去……
原以為賀炫城會被砍死在他的長刀之下,結果是,賀炫城啥事沒有,韭黃的腳卻被紮成個血淋淋的刺猬。
韭黃一瘸一拐地嚷嚷:“大……大哥,我他媽腳被紮不行了,你速……速戰速決啊!”
賀炫城見這貨解甲投降,于是轉戰刀疤臉,過來幫顏非。
顏非自打一進來,就和刀疤臉杠上了,仗着手裏的棍子長,愣是跟刀疤臉周旋了半天。
看這人臉上的刀疤就知道此人并非善類,若不是顏非拼得狠,棍子早斷了。
本以為賀炫城解決完韭黃過來幫他,沒想到他們都忽略了那個司機。
司機個子不大,剛開始老老實實坐在一邊,不像個會打架的,誰知,他一聲不吭地攔下了賀炫城,不一會兒就把賀炫城制住了。
顏非這會兒身上已經挨了一刀,他棍子早被刀疤臉砍折了,于是随手掄起一把椅子,朝刀疤招呼過去。
刀疤着手一擋,椅子被劈兩瓣了。
顏非心一橫,看來今天得拼命了!
眼看着刀疤臉沖過來,顏非瞅準一個時機,反手一抓一帶,扣住對方肩膀,反手一個過肩摔,刀疤臉頓時躺地上起不來了。
顏非一個飛踢,刀疤臉手裏的長刀瞬間脫手飛出,他一勾一挑,長刀就落到手中。
“站在那不許動!”顏非舉着刀攔在身前,注意力都在刀疤臉那。
誰知這時,身後一陣勁風,之後手跟着一麻,刀又從手裏飛了出去,轉頭一看,一個拳頭就打了過來。
竟然是那個司機。
顏非抽個空看了眼賀炫城,果不其然,他被打趴下了,看樣子傷得不輕。
“大妮!”石楠又叫了一聲。
顏非看了一眼賀炫城,心神一分,着實挨了那司機一拳。
這時,地上的刀疤臉又站起來了,接過從顏非手裏飛出去的刀,和司機把顏非夾在中間。
“顏非小心啊,那司機有點路子。”賀炫城提醒道。
顏非握了握拳,腳下只有幾個空醬油瓶,他心一橫,拼了!大不了十八年後老子又是一條漢子。
想到這他迅速抄起幾個瓶子,使勁地朝他倆人扔,頓時碎玻璃像雪片一樣在倉庫裏翻飛。
幾個人紛紛抱頭護臉,以免碎玻璃紮進眼睛。
顏非扔完最後一個空瓶,隔着空中翻飛的玻璃渣,心想,完了,今晚恐怕真要交代在這兒了。
路凜現在在幹什麽?
想到這兒,他看見前後夾擊的兩人揮着刀就沖過來了。
顏非眼一閉,想着着刀插進小腹的感覺,可預料中的刺痛卻久久沒來。
他猛地睜開眼,就看見夾擊他的兩人慢慢往下倒,腿上肉眼可見地滲出血。
緊接着随着幾聲大喝:“都舉起手來!”,警察一個接一個魚貫而入,路凜就是這個時候進來的。
顏非在看見他的一瞬,不知道怎麽就呆住了。
路凜一進來就看見了狼狽不堪的顏非,衣冠破碎,手臂上還挂着道淩厲的傷口,他二話不說就拽着顏非往外走。
顏非不放心石楠和賀炫城一個勁地往回看。
路凜臉色極不好看,但卻等着他:“放心吧,警察都會處理的。”
到了倉庫外面,路凜松開手,煩躁地解開襯衣領口的扣子說:“我走的時候告訴過你什麽?”
顏非:“啊?”
“不是叫你別出去,保重自己,你是半分也沒聽,”路凜看上去氣得不輕,感覺得出來,他在盡力緩解情緒。
“為什麽不給我打電話?”
顏非這會兒後知後覺地疼起來,捂着傷口說:“事發突然,哪兒還有時間想起給你打電話。”
路凜像是接受了這個解釋,看了眼顏非的傷,神色稍緩:“要不是陸警官通知我,疑似獵鯨組織在搞破壞,我還不沒提高警惕,沒想到,還真是你!”
顏非納了悶:“我們一找到據點就報警了,那個陸警官為什麽會通知你!”
路凜情緒緩下來,點了根煙吸了兩口又踩在地上:“我資助了一個白鯨保護組織,以他們的名義跟政府提出重點保護鯨族的人身安全,政府以前也有過這樣的條例,但沒有具體的落實到公安機關。”
路凜接着說:“前不久,我找我爸把這事落實下來了,各公安機關下屬單位成立了獵鯨專案小組,專門保護像石楠這樣的。”
他頓了頓,眼神有一絲波動:“還有你!”
顏非:“……”又關我什麽事?
路凜說完,從衣服裏拿出一個小盒子,打開一看,裏面居然有一個手環。
他把手環取出,戴在顏非的手腕上:“這是我委托一家科技公司專門給你們研制的智能手環,能随時檢測你們的健康狀況,關鍵時候按下報警按鈕,警察會根據你們的身體情況做出判斷,采取行動。”
顏非帶着手環,半天沒說話,好一會兒,才憋出幾個字:“還真難看!”
“難看?”路凜頗感意外:“難看嗎?我找的最好的設計師。”
顏非沒繃住,又笑了:“騙你的,好看!”
“好看你就帶着!”
路凜看着他手臂上那道口子口,皺了皺眉:“傷你的人,我絕不會放過!包括方凱,他這輩子都別想出來了!”
這時警察已經将石楠護送出來了,那幾個綁匪也跟着被押出來了。
顏非看着他們,就想起剛才命都差點折在他們手上,不由恨得火冒三丈:“要他們這輩子也別想出來!”
路凜臉色這時才真正緩過來,柔聲說:“好!你想關他們多久,就多久!”
顏非:“……”想關他們多久就多久?
這,我說了能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