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顏非正想進去,陳鶴一攔下了他。
“顏非,你知道路凜易感期發作時什麽樣嗎?”陳鶴一蹙着眉,拽着他的胳膊。
顏非笑笑:“還能怎麽樣,總不能把我吃了。”
陳鶴一回憶了一段上次路凜易感期發作的現場。
感應者的易感期一般一年發作一次,沒有辦法可以緩解,只能靠自己挺過去,否則,破壞力極大,除非遇到與他信息素高度匹配的覺醒者安撫,但那樣的幾率很少。
那次發作也是晚上,他們球隊訓練完去吃晚飯,那是一家檔次規模都挺大的餐廳。
在吃飯時,誰也沒注意路凜有什麽不對勁,直到一個曾經與他有過節的人出現,那時他們才發現路凜和平時不一樣。
那人賤兮兮地湊上前來,以一種嘲諷的口氣說:“呦,路凜,在這兒吃飯呢?我怎麽聽說你一直都是一個人呀,”
那人露出怨恨的嘴臉,雙手趴在他們桌緣:“當年你要是不攔在我和宋依然中間,我他媽早就追到她了,本來以為你們倆會好,沒想到,你不也沒追到她。”
路凜紅着臉,像是極度壓抑着什麽,周圍的氣壓連連下降十幾度。
那人說到這兒見路凜沉着臉,面紅脖子粗地,以為打擊到他了,說得更露骨了:“誒!哥們兒,你不會是個gay吧!”
路凜咬了咬牙,當時就沖上去了。
結果,不到半個小時,他連人帶餐廳全都給砸了。
最後,還是蘇筱筱趕過來收拾的局面。
顏非聽後沉吟片刻,拽開陳鶴一的手,不容置疑地說:“至少,我得去試試。”
陳鶴一想說點兒什麽,但最終還是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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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非一直覺得有些事,陳鶴一比趙醒那貨清醒。
在他知道路凜追他時,也許迷茫,也許抗拒,但現在路凜遇到困難,推己及人,他不能袖手旁觀。
如果每一次發情期沒有路凜,他也許會面對更加頻繁的發情期,如果沒有路凜的關注,他早就遭到方凱的襲擊。
想到這裏,他不再猶豫,推開門就進去了。
一進房間,空氣中彌漫着一股焚香混着雪松的香味,長牙舞爪,狂躁得像頭猛獸。
路凜的宿舍不像其他男生那麽淩亂,收拾得一絲不茍,黑白色系的裝飾襯得整個宿舍風格高貴冷漠。
他進來時,路凜正坐在書桌前的椅子上,低着頭,雙手撐在書桌邊緣,看上的很痛苦的樣子。
當他還沒靠近時,路凜頭也不擡,冷冷地說:“出去!”
顏非停住腳步:“我既然已經進來了,就沒有出去的打算。”
說着他就釋放出信息素,冰川冷杉的清甜與焚香雪松的暴躁纏繞在一起,試圖安撫它們。
路凜慢慢擡起頭,眼睛裏布滿紅血絲,艱難地說:“你不怕?”
“怕?怕什麽?你是我媽還是“鷹眼”?”顏非繼續走過來。
路凜忍不住勾了唇角,語氣卻異常深沉:“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這時顏非已經走到他身邊:“那你是什麽意思?”
他定定地看着顏非,仿佛想把他看出個洞:“你真不明白?”
“費什麽話,”顏非不想糾結些沒用的,反正都已經進來了,所幸張開手臂:“要抱嗎?不抱我可就走了!”
最後他徹底拿顏非沒辦法,把他往懷裏一拉,抱了個滿懷,低聲說:“讓我抱一會兒,就只抱一會兒。”說完,他把頭埋在顏非的頸窩裏。
這時,顏非身上的冰川冷杉的香甜慢慢地包圍着他,就像撫摸一個發脾氣的孩子。
他身體裏的暴躁漸漸被顏非安撫下來,他就像個纏着要糖吃的孩子,緊緊地抱着顏非:“傻瓜,你真不明白我要是一旦發作起來,你會遭遇什麽?”
顏非朝不該想的方向想了一下,大大咧咧笑了笑:“知道啊,不就是你要□□嗎?但我知道你的自制力,超強的!”
路凜:“……”
超強?你恐怕高估我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終于放開了顏非,聲音裏依然充滿了克制:“好了,你走吧,我之前通知了家裏人,這個時間也該來了。”
顏非有些擔心:“你,真沒事了?”
路凜低着頭,聲音裏沒什麽情緒:“要說有事的話,我怕你這幾天走不出這個門。”
顏非正琢磨着這話什麽味兒時,外面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緊接着陳鶴一的聲音響起:“路凜,你媽來接你了。”
“哦,知道了!”路凜說完就往外走,臨出門回過頭:“顏非,我不在的這幾天,你要保重自己。”
顏非呆呆地答應了一聲:“哦!”
出來時,他還是第一次看見路凜的媽,不由嘀咕了一聲:“好年輕啊,要是“雞娃”有她這身材不知道是不是好嫁點兒。”
回到家後,蘇筱筱聯系了醫生。
夏醫生是個德高望重的老醫生。
他幫路凜檢查完,露出笑意:“路少身體裏信息素的狂暴因子得到很有效的安撫,應該是高度匹配才能達到這樣的效果,如果每次易感期都能得到這個人更深層次的安撫,那麽我這個醫生就要下崗了。”
蘇筱筱聽出話裏的意思,不由心生疑慮:“夏醫生,您說,路凜每次易感期都能得到這個人更深層次的安撫是什麽意思啊?”
夏醫生和藹地笑笑:“和匹配者擁抱、接吻可以很好的緩解症狀,但要徹底擺脫易感期,就要深層次的安撫了,比如終身标記,甚至是結婚,最好能結婚。”
夏醫生笑呵呵地開完藥,囑咐幾句就走了。
等醫生走後,蘇筱筱就按捺不住了:“路凜,醫生說你找到高度匹配的人了。”
路凜淡淡地說:“是啊,不是高度匹配,是絕對匹配。”
蘇筱筱一聽,對決匹配!心裏頓時緊張起來。
按這小子的尿性,一準兒不把人家放在心上,萬一到時候被別人捷足先登了,他以後還能找到這麽匹配的人了嗎?
況且,覺醒者少之又少,很容易被掠奪。
想到這裏,蘇筱筱找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勸娃狀态:“小凜啊,我知道說多了你不會聽,但這個人你可千萬別不放在心上啊,”
路凜見蘇筱筱為了勸他,搬出久違的慈母态,淡淡地說:“你不叫我小凜好多年了,怎麽?不想做少女了?”
蘇筱筱尴尬的扯了扯嘴角:“那,還不是因為怕你聽不進勸。”
路凜随手拿過一本財經雜志,一邊看一邊不經意地說:“到底要我把誰放心上?上次不還塞給我一個王恩茹?”
蘇筱筱一怔,差點兒被将軍了,還好天下媽媽,不管是黃臉婆款還是中年蘿莉款,都無一不對孩子婚事操心。
蘇筱筱小心試探道:“那,你到底中意哪一個?”
路凜嘴角顫了顫,淡淡地說:“王恩茹吧。”
蘇筱筱聽後趕緊阻攔:“不是,小凜,恩茹那孩子好是好,但不是你命定中的人,再說路家又不缺那點兒資源,說回來,還是你的将來最重要。”
路凜翻了個身,看着對此興趣缺缺:“你到底想說什麽?不說的話,我要休息了。”
蘇筱筱急了:“你這孩子,當然是那個覺醒者者啊,你要上點兒心,別被人家搶走了!”
路凜看上去很煩,皺了皺眉:“覺醒者有什麽好,嬌貴又脆弱,還是個男的。”
蘇筱筱本人有鯨族血統,對此很了解,她搖搖頭:“你有所不知,覺醒者不僅聰明漂亮,對伴侶極度忠誠,還有兩套生殖系統,能幫我生出漂亮又聰明的孫子,咱家多久沒有寶寶的聲音了。”
蘇筱筱眼睛發亮,想起他小時候的樣子,一副迷媽樣!
路凜表面上煩得不行,暗地裏勾了勾唇角:“行了!行了!我長點心就是了,就怕到時候我把人追到了,你不認!”
“怎麽可能!”蘇筱筱拍案而起:“只要你把人追到,我就把他當半個閨女來養。”
路凜憋住笑:“那老路那呢?”
“路俊澤?”蘇筱筱不屑一顧:“他還想翻天不成?”
路凜裝作勉為其難地說:“好吧,我試試。”
蘇筱筱聽兒子松了口,喜滋滋地走了出去,叮囑道:“要使勁追,不能僅僅是試試!”
路凜嘴角顫了顫:“……”
當然,不是試試!
第二天,顏非去上課時,不經意地看了一眼路凜的位子,是空的。
第三天,顏非不知不覺去看,還是空的。
第四天,顏非忍不住去看,那兒還是空的。
不知不覺一個星期過去了,顏非總覺得生活裏差了點兒什麽,怎麽也打不起精神。
“顏非,只要你願意,香槟、沐浴、玫瑰花,我都有!”
“只要你想要的,一樣都不會少。”
“顏非,我不在的這幾天,你要保重自己。”
“今天就跟你劃這麽多,免得你貪多嚼不爛!”
這幾天路凜的聲音總出現在耳邊,一遍一遍地回放,路凜要他保重自己,所以他這一周都沒出過校門,路凜給他劃的重點,他每晚都在看。
現在,路凜劃的重點只有金融學還有一小部分沒學完,其他的都學完了。
正在顏非準備學完最後一部分時,手機突然響了,賀炫城的聲音從手機裏傳來:“顏非,石楠在你那嗎?”
“不在啊?怎麽了?”
“他失蹤了!”手機那邊賀炫城語氣很急。
“失蹤了?”顏非猛然站起身,書本掉了一地:“什麽時候的事?”
“就剛才,卓航打電話到處找人,說下班回到家人就不在,打電話也不接,現在親戚朋友到處問呢。”
顏非不知怎麽,就想起路凜,對賀炫城說:“你先別急,沒準兒在家憋得慌,出去逛一逛,我想想看有什麽辦法找到他。”
顏非挂掉手機後,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路凜,他沉吟片刻,最終還是沒有撥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