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二十五【生活沒另外】
//悲傷有五個階段，否認，憤怒，讨價還價……讨價還價，當我需要帶白玄去17號的時候，7種另外的表達：1，阿玄，17號有些新情況，需要你和我一起過去一趟。2，我知道天很晚了，可是17號出了些事，你需要重新被審問一次，只是例行的詢問。3，阿玄，17號有事，我們一起過去一次。4，阿玄，現在你要跟我去一趟警局。‘怎麽了？’沒事，可能要重新做一下筆錄。5，阿玄，我們去一下17號。6，阿玄，現在一起去一下警局可以嗎？7，阿玄，需要你配合去一趟17號。可以嗎？//八月五號，晚上十一點。
白玄公寓前的走廊裏，只聽着電梯到達樓層的聲音，不一會兒，白玄轉過彎走了過來，走向了家門口。
家門口，正坐着一個穿着皮外套的男人。
白玄走近，彎腰看着他小聲講道：“你這樣大晚上蹲在別人家門口很吓人的。”
丁赫擡頭，看着她，認真地回答說：“我是坐着的。”
“呵。”被他的回答逗笑了，白玄輕聲罵他，“傻瓜。”
她看着丁赫，他看起來比前幾天憔悴了一些，胡子不知道是忘了刮還是今天新冒了出來，看着多少有些不修邊幅。
白玄安慰他道：“你回去吧，我沒生氣，您秉公辦案，什麽也沒做錯。”
她直起腰要回家，手被丁赫伸手拉住了。
白玄回頭看過去，丁赫祈求她：“阿玄。”
白玄搖了搖頭。
丁赫不死心，追問道：“為什麽？”
白玄笑了笑，反問他：“你受得了我不清白嗎？”
丁赫搖了搖頭。
白玄笑着回答他：“我也受不了你猜忌我。”
她拉開丁赫的手，轉身，聽着丁赫說道：“我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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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能改，他改了誰還能把她繩之以法。
她回頭，笑着勸他：“一個月而已。我在你的生命中過客而已，不要那麽用心用力，警察，便做警察該做的事。”
警察便沒有改過複合的機會嗎？丁赫搖了搖頭。
白玄看着他，搖頭笑了笑，轉身輸密碼進了家門。
砰的一聲，大門關閉。像是丁赫的牢獄大門，把他關在了警察的世界裏。
警察，便做警察該做的事情。查那個罪該萬死的疑難案子。
無論是在家裏還是在辦公室，無論是洗漱還是翻看文件，他跟白玄的經歷一次一次闖入腦海中。白玄，入侵者。
“丁警官，你現在的眼神一點都不像警察看嫌疑人的，像男人看女人的。”
“我是藝人嘛，賺錢的機器當然要按時運轉，這叫什麽來着，自我管理。”
“咳，男人，當然可以喜歡草莓了。”
“我把裏面探案的警察代入了丁警官來看。”
“25，年輕有為。”
“您看我能看出畫很漂亮了？”
“酒吧失火了。”
//酒吧失火了//
八月十四號，晚上十點鐘，丁赫開着警車匆忙地來到和平路3號，跑下樓梯的時候差點撞到了一個人。
“丁警官。”
他很快地抓住她的肩膀，把她扶穩。
白玄今天穿了一身運動服。他疑問地看向她，她笑着向他解釋道：“我來看一下酒吧翻新的情況。”
丁赫點了點頭，要接着下樓梯，白玄突然提醒道：“裝修的氣味還沒有散掉，您最好還是不要過去。”
他看向她，想着這太自私了，他是來查案的，不能因為她的一句話就停下。
可是，他還是跟着她走到了路面上。
大概是因為樓下翻新傷到了線路，路旁的燈和他一樣看着都很喪氣。
他看着白玄在路邊四處張望着，開口問道：“等……車嗎？”
白玄轉頭看向他，無奈地笑了笑，抱怨道：“這個時候不太好打到車啊。”
她今天是一個人來的，要一個人回去，丁赫立刻反應了過來，說道：“我送你回去。”
白玄看着他，猶豫了一瞬，卻還是禮貌地沒有拒絕，講道：“謝謝。”
警車行走在和平路上，不一會兒，遇到了一個紅燈，丁赫停下車。等着漫長的紅燈，他想看白玄，忍着，還是想看她，忍不住撇了一眼，只是看到了她白得發紅的手，他忍不住開口提醒道：“洗手太頻繁……容易幹裂腫脹。”
白玄低頭看看自己的手，笑着回答道：“嗯，我試着改掉。“她看向他，看着他正在看着紅燈，輕聲道了聲謝：”謝謝。”
丁赫不想再跟她回到那個謝謝不客氣的關系，萬幸此刻紅燈變綠，他重新操縱車子前進着。再過兩個路口就要到白玄家了。
再過兩個路口就要到公寓門口了，白玄看着車窗外的情況，又看了看表，突然轉頭跟丁赫講道：“呃……我有些餓，能不能去個吃飯的地方？”
丁赫沒回答，在下一個路口痛快地做了一個U形轉彎。
警車沿着反方向走着，又經過了一個路口離開了和平路，最終停在了一家生煎店前。
看着車窗外關門的店鋪，白玄笑着無語道：“這裏是早餐店呀。”
她轉頭看向丁赫，丁赫一臉的無措又尴尬，她笑着問道：“丁警官經常去哪裏吃夜宵？”
丁赫聽了她的問題，又沒有回答，直接發動了車子。
車子，最終停在了最近的一家便利店前。
白玄沒說什麽，跟他一起下車，走進了這個陌生的地方。
看着架子上幾個陌生的飯團，白玄沉默着。
丁赫看了她一眼，伸手指着一個說：“這個不辣。”
白玄于是伸手拿了那個飯團，丁赫也跟着拿了一個，兩人拿着加熱過的食物結賬出門。
警車停在護城河的橋下，車裏白玄和丁赫沉默着撕開飯團的包裝，白玄試探着吃了一口，在嘴裏咀嚼着。
氣氛尴尬到她都能聽見自己的呼吸，她忍不住開口問道：“您案子查的怎麽樣？”
丁赫被問，突然被吓了一跳，轉頭看向她。
白玄看着他，笑着指了指他的臉頰：“米粒。”
丁赫伸手抹着臉，可是總是錯過狡猾的米粒，白玄實在忍不住，伸手替他拿掉了那粒米。
熟悉的香氣撲到鼻間，他有些尴尬又害羞，輕聲說道：“謝謝。”
“不客氣。”白玄笑着說道。
丁赫低頭看着自己的飯團，又突然擡頭看向白玄，問道：“如果你來查這個案子，你會覺得兇手是誰？”
白玄想了一下，笑着說道：“是我吧，不是也查不到其他人嗎？”
“是…” 丁赫覺得自己還是死性不改，問道，“是你嗎？”
白玄看着他想問又猶豫的樣子，忍不住笑了，坦率地搖了搖頭。
“那就好。”他小聲說着，低頭咬了一口飯團。
不知道白玄對于餓的定義是什麽，拳頭大的東西吃了兩口，被放在車窗前，丁赫的警車終于還是停在了她家樓下。
白玄下車，看着丁赫，看着他淡淡的黑眼圈，笑着囑咐道：“反正也查不出來，別熬夜了。”
丁赫看着她，輕聲講道：“你也是。”
白玄笑了笑，沒說話，轉身走向了大樓。
丁赫看着白玄的身影一直走進大門，消失在電梯裏，轉過了頭，發動了車子。
警車機械地向前開着，過了一會兒，丁赫才想起來問一問自己，這個方向是去向哪裏的？
還沒有想出答案，自己的手機響了，他把車子停在路旁，接了電話：“舟警官。”
白玄公寓，白玄開門走進來就看着明塵溫正站在門口，他問道：“你去哪了？”
白玄沒有回答，她抿了抿嘴，明塵溫低頭湊向她，又擡頭問道：“偷吃了什麽？”
她擺出一個可憐的樣子，認錯道：“我錯了。”
明塵溫眼神微動，摸了摸她的臉，講道：“沒事。”
白玄身上的手機突然響了，她掏出手機。
明塵溫看着她手機上來電顯示：丁赫。疑惑地看向她。
白玄也是有點驚訝，接了電話：“丁警官？”
路旁的警車裏，丁赫對着電話另一頭的人講道：“阿……白玄，可能需要你去一趟警局……只是例行審問。”
他聽着電話另一頭的人問道：“現在嗎？”
他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時間，猶豫着，最終回答道：“對。”
白玄公寓裏，接完了這個電話，一旁聽着的明塵溫疑問道：“怎麽又要審問？”
白玄的臉色有些令人分辨不清，她沒什麽情緒地講道：“去一趟吧，總要脫身出來。”
快要淩晨的時候，明塵溫的車子停在17號一座大樓底下。
白玄從車裏出來，彎腰對駕駛位子上的人講道：“衣櫃夾層裏有些東西你記得看一下。”
“嗯。”明塵溫點了點頭。
白玄笑了笑，起身，轉身走向大門。
明塵溫準備調轉車頭。
白玄突然轉頭喊道：“塵溫。”
明塵溫停下，從車裏望向她。
白玄看着他。
微風過處。人們都說，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白玄說，人之将死，算了吧。
她跟明塵溫之間，那些憑借她的一面之詞确認的背叛，欺騙，獨自傷心，在最後一刻，白玄選擇了釋然，她微笑着，講道：“我忘記了。”
明塵溫點了點頭，又重新調轉車頭。
她看着車子逐漸走遠，走向了大樓，如果一個人能夠忘記事情，她真的有好多呢。
你敢相信嗎，舟湘今日又發現了另一種新物質，而原先的那種新物質現在在屍體上已經檢測不出了。
這一切的變化，舟湘又告訴了丁赫一個簡單的答案，屍體的解剖時間又有了新變化。
對此，丁赫不是很懂，他覺得也許這又是新的一次無果。于是他又拿着新時間例行審問着白玄。
這些時間，白玄又做了些什麽能夠證明自己清白呢？
白玄她說：“我忘記了。”
丁赫看着她臉上的表情，她壓根不是忘記了，她是選擇不講。他瞬間就慌亂了，不知道是覺得自己逮到了兇手，還是不希望白玄是兇手，他站了起來，兩手扶着桌子，看着她，嚴肅地講道：“白玄，你必須想起來。”
白玄微笑着說道：“不，丁警官，實際上，我必須忘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