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九【迂回原點】
六月12號上午十一點，丁赫匆忙趕到了17號，跑到了會議室。
半個小時後，負責資料查找和彙總的同事小陳彙報完了屍體的情況。
丁赫坐在椅子上沉思。
“淩晨三點？”
“是。”
丁赫回想着今天淩晨：“那時候白玄……我正監視着她。”
“這麽說，白玄的嫌疑就沒有了。”
說話的這個人坐在會議室僅次于丁赫的位子上，燙着一頭卷發，胸前的花襯衫開了兩個扣子。他叫柳風。
他也是個警察，一個名叫CA的機構的警察，至于CA是什麽地方，你只需要知道那裏和17號并不對付就好了。
他是被派來17號聯合辦案的。
小陳翻着手頭上的資料回答他：“不一定，我們查到死者跟明氏有過生意往來，并不是太愉快的經驗，而白玄的經紀人就是明氏董事長的兒子。”
明氏董事長的兒子？丁赫腦海裏蹦出了那個人的名字：“明塵溫？”
“是。”小陳回答道。
“這人那麽高的身份，怎麽會給白玄當經紀人？”
說話的這個人是組裏負責屍檢線索的法醫，就是10號那天丁赫在女衛生間門口遇到的那個人，舟湘。
又是小陳回答道：“白玄以前的經紀人Hans失蹤了，他是明氏的人，所以明池海就讓明塵溫去充當了這個角色，可能是什麽為了繼承家族企業的歷練吧。大企業不都喜歡搞這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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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蹤？”
現在提問的這個人也是CA的人，長相端正，你看到他會覺得他一定從小就是學習很好的乖巧男孩子。他叫祝粲運。
祝粲運和柳風同屬CA，是一個側寫師。嫌疑人的側寫就是他做的。
“對”小陳翻查着他手頭的資料，“申報了失蹤，至今還沒有下落。”
柳風思考道：“要不要審問下白玄？”
其他的人看向丁赫，丁赫想了一下，決定給白玄打個電話。
五分鐘後，丁赫和白玄通完電話。
小陳湊過來問他:“怎麽樣組長？”
丁赫回答道：“說是有通告，下午三點有空過來。”
“呦，名人就是忙碌，還要聽人家的時間安排。”
一旁沖咖啡的柳風抱怨了一句，惹得丁赫莫名其妙看了他一眼。
他立刻笑着沖他說道：“丁警官也來一杯？”
“謝謝不用了。”
“那就給我家蠟燭沖一杯。你們17號真不是人待的地方。動不動就加班加點……”
丁赫開口打斷了他抱怨加班的言論：“現在才上午不到12點。”
“……”柳風打了個哈欠，端着兩個杯子轉身走掉了，“啊~”
最近白玄的新劇開播，又被調到了午夜場，他通宵看劇容易嘛。
下午三點十分，白玄來到了警局。
小陳最先發現了進門的白玄，激動的站了起來：“丁……丁警官。”
丁赫看了他一眼，朝白玄走了過去。
白玄看到他走過來，微笑着問他：“丁警官，我是不是洗刷冤屈了？”
“有別的事要問你。”
遠處，柳風躺在躺椅上，假裝看着報紙，問身旁正在寫東西的祝粲運：“蠟燭啊，你看那個女人，一看見丁赫就開始眼神放電，她是什麽意思，打算靠出賣色相賄賂警察？”
舟法醫路過提醒他：“別打趣了，起來去觀察室工作了。”
下午三點二十多，審訊室內。
丁赫問對面坐着的白玄：“Hans失蹤的事情，具體是怎麽回事？”
“不知道。”白玄先給他一個答案，即使在心裏默默排練過，回想起往事，她不知道為什麽還是有些手麻，忍不住揉了揉右手小臂，“我們前一天核對了第二天的行程，他囑咐我好好休息。第二天我起床的時候已經是九點鐘了。你知道，就是要錯過第一個行程了。阿憲沒有過來。我打他的手機也沒有反應。後來，明氏臨時派人過來和我去工作，告訴我阿憲失蹤了。”
“然後……”白玄又揉了一次手臂，“然後就再也沒有見過。”
下午四點多，丁赫對于白玄的詢問結束了，觀察室裏的人先離開了。
走到茶水間旁，他們聽着幾個人正在閑聊。
“他倆？gay不都是……那樣的嗎？”
“你說CA那邊是不是全是gay啊？”
自己的同事亂嚼舌根，小陳尴尬地看向柳風，柳風眼角擠出一個駭人的笑，大聲說道：“蠟燭啊，咱們CA那邊全是gay嗎？”
茶水間裏的聲音立刻就停止了。
警示的目的達到了，柳風沒打算真的得到什麽回答，可是祝粲運也略有些生氣，于是附和了一句：“嗯？不知道啊，咱們那邊又沒有亂嚼舌根的人，咱上哪知道那麽多八卦啊。”
“也是，咱就知道反正CA的人比這裏的長得好看，整日裏看着這一個個歪瓜裂棗的，我都要裂開了。”
兩人一前一後離開了，小陳站在原地，覺得自己後背緊張出了一身汗。他看向舟湘，舟湘也看着他，他打趣道緩和氣氛：“你多去他倆跟前轉轉，不然他們以為17號全是歪瓜裂棗。”
丁赫帶着白玄從審訊室出來，迎面碰到了小組的同事。他很快察覺到了他們之間有一種莫名的氣氛，開口問道：“怎麽了？”
小陳急着打破尴尬，于是靈機一動想出了個不知道好壞的主意，“啊，我們在想，大家不是都以為今晚會有最後一個屍體出現嗎，如果這時候白玄跟我們待在一起，是不是就能确定排除她的嫌疑了？”
這是什麽意思？白玄在心裏想着，這是打算要她露宿警察局？
“你怎麽知道會是最後一個？”柳風在自己臨時的工位上問小陳，“十三區之後他再從一區接着開始往區政府送屍體不行嗎？”
“也是也是。”小陳和氣地回答着。
這個想法被否定了，也打斷了丁赫在心中對于白玄臨時住在警局的不便之處的思考，他吩咐小組的同事：“你們接着去分析案子吧，我先送白玄回去。”
他對白玄的護送走出警局大門就被人接手了。
明塵溫來接她，白玄跟他道別。
兩人走向他們的車子，丁赫聽着明塵溫因為什麽事情在責問白玄，而白玄的話裏盡是卑微的忍讓。
“你就不能不給我添麻煩嗎？”
“我也不知道會被拍下來。”
“不是跟你說了不要一個人出去嗎？”
“我沒有一個人……對不起。”
丁赫作為一個旁觀者經歷着這一切，他的感覺就像是借到手的一件寶物只有臨時觀摩的機會被主人拿走時的不舍，而那個主人還不怎麽珍視寶物。
“白玄！”
他叫住了正要坐車離開警局的人，走向他們。
丁赫看着等着他走近并且一臉疑惑的兩個人，說道：“我又想了一下陳警官的提議，今天我跟着你們比較好。”
什麽叫他跟着他們比較好？“不是已經有證據證明她清白了嗎？”明塵溫質問着他。
他撒謊搖了搖頭：“要等到明天淩晨最後一具屍體塵埃落定以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