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章節
是知道你在這不光沒有完成任務,竟然還去找杜老板的麻煩,只怕會不高興的。”
杜旅寧對他的威脅視而不見,眯起眼睛來看着他道:“榮先生怕了?”
榮初站起身來,道:“杜處長,這麽說吧,我榮初也不想有杜處長這樣的敵人。”榮初說着一指腦袋,笑道:“會死很多腦細胞的。我榮初一向潔身自好,絕不做出力不讨好的蠢事,杜處長如果還是不信,那就請便吧。”
杜旅寧也站起身來,說道:“好,我會找到證據的。”看着榮初無所謂的擺擺手就要走出去,杜旅寧突然毫無征兆的問了句:“李沁紅還好吧?”
“哦?”榮初聞言轉回身,看着他道:“杜處長是在問我?李組長那種類型榮某可吃不消,我比較中意的是俞秘書,呵呵。”榮初說完揚長而去,門外劉阿四在車上等他,見他臉色不好,不禁問道:“老板,出什麽事了?”
榮初坐到車裏去,臉上的笑容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臉凝重,問道:“阿四,李沁紅怎麽處理的?”
劉阿四回道:“扔進黃浦江了,老板放心,都已經十幾天了,恐怕早就喂魚了。”
榮初點頭,然後又問道:“阿四,我讓你去查的那件事怎麽樣了?”
“老板,已經有點眉目了,我們的人已經趕往他蘇州的老家去,應該很快就會有消息傳來。”
“好,抓緊時間,杜旅寧快要動手了。一定要趕在他之前拿下!”
“是,老板。”
杜旅寧站在窗戶邊上看着榮初的汽車遠去,不由自主的掏出支煙點上,深邃的目光隐在煙霧後面,若隐若現。
晚上榮初才回到醫院,楊慕次就禁不住抱怨,“大哥,你一整天都去哪裏了,聽夏院長說這回你又輸了很多血給我,你應該好好卧床休息休息。”
“放心,我不是紙紮的,只要你不給我添亂,我絕對沒事。”
“大哥——”楊慕次欲言又止,榮初坐到他床邊,問道:“有什麽事,說。”
“大哥,你最近都在忙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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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啊,夏院長還催着我索要醫藥費呢。”
楊慕次不好意思了,“大哥,我會還你的。”
“還我?還我什麽?你這條命都是我的了,以後你的工資也是我的,對,要每月上繳,省得你買煙抽。”
“你——”楊慕次無奈了,這個人怎麽就這麽財迷呢,一提錢比誰算的都精細。榮初還在合計,“對,應該和杜旅寧說,把你的工資直接發給我,你工作這麽拼命,應該漲漲工資了。杜旅寧那個老狐貍,一個月就發80塊錢夠做什麽的?以後誰還要替他賣命。阿次啊,你別那麽傻啊,以後工作就照80塊錢的标準去做,多一分錢都別幹,知道麽?”
楊慕次哭笑不得,道:“大哥,我說正事呢。”
“我也在說正事,沒開玩笑,我會讓阿四去辦的。”
“好吧,随你。”楊慕次看着他,突然問道:“大哥,聽說你最近跟杜月笙走的很近?”
榮初臉一變,“誰跟你說的?杜旅寧?”
“這麽說,是真的?”
“做點生意而已。”
“大哥,你明知道他是什麽樣的人——”
“阿次!”榮初沒讓他說下去,只是認真的道:“大哥知道自己在做什麽,相信我,事情很快就會結束,我們都會離開上海遠遠的,我保證。”
“離開上海?”楊慕次錯愕了,“為什麽?”
“上海,十裏洋場,夜夜笙歌,但這繁華的背後卻掩蓋不了已經腐朽的事實,政府軟弱無能,各地軍閥四起,內有戰亂外有強敵,這是一個國家将亡的前兆。上海,作為一個經濟繁榮卻又人員混雜,各國各地各黨派情報頻繁的地方,将來一定會成為侵略者必争之地。這将是個十分危險的地方,大哥不希望你留在這裏。”
“國家興亡,匹夫有責!越是在國家危難之際,我越是不能離開,國家需要我,我黨需要我,我的工作——”
榮初截口道:“我需要你!國家熱血青年無數,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可是如果我失去你,我在這個世界上就沒有親人了!什麽都沒有了!”
“大哥——”
“行了,我不想和你讨論這個問題,我知道說服不了你,等真到了那一天再說。”榮初說完起身走了出去,關上門倚在牆上,仰頭閉上眼睛,前世上海被日軍占領之後的慘象再次出現在腦海。日軍轟炸機的轟鳴聲,逃難民衆的慘叫聲,被□、被殺害的同胞們的呼救聲,仿佛再次回響在耳邊,榮初所能記起的最後景象就是——上海滿目瘡痍、一片廢墟!
“阿次,我救不了所有的人,我只能救你一個。”榮初痛苦的留下淚水,他必須帶阿次離開,阿次若看到那樣的景象,會發瘋,會不知道做出什麽傻事來,所以,有些事他必須去做!
夏躍春遠遠的就看到榮初,于是走過來,突然像發現新大陸似得叫道:“啊哈,阿初,你不會是在哭吧?”說完還疑惑的伸頭去病房看看楊慕次好好的,不禁更是疑惑,“你沒事哭什麽?”
榮初被他看個正着正惱着呢,他還不知死活的硬往上湊,榮初一巴掌拍開他,惱羞成怒的就吼道:“我眼裏進沙子了不行嗎!”說着轉身就走。病房裏面的楊慕次聽到他們的談話,知道大哥竟然背着他在門外哭,心下不禁更是內疚,“大哥,對不起。”
夏躍春好笑的追上他,兩人一起進了院長辦公室。一進門榮初便大馬金刀的往沙發上一坐,喝道:“你還跟來幹嘛!有事免談,我現在還是病人!”
夏躍春不厚道的笑了,“阿初,這可是我的辦公室。”
榮初硬硬的道:“你的怎麽了,現在被我征用了。”
夏躍春也不和他争論,湊過去坐到他身邊,就問道:“阿初,你究竟和杜月笙做了什麽交易?”
榮初瞪他一眼,“怎麽連你都知道了?你調查我!”
“阿初!”夏躍春嚴肅的道:“杜月笙是老蔣的人,他和戴笠還是好友,‘四一二’政變他殺害了很多革命友人,是我們的敵人,我不想你和他有什麽牽扯,你至少也為阿次想想。”
榮初頗有深意的道:“躍春,沒有永遠的敵人。”
夏躍春聽出他話中有話,不禁皺眉,問道:“什麽意思?”
人一生下來,就在死路上走
榮初好整以暇的給自己倒了杯咖啡喝了一口,才道:“躍春,你們的政策不對。國家将亡,形勢複雜,你們只靠自己的力量是成不了事的,你們必須找幫手。”
“幫手?”
“對!一個最有力的幫手!”
“你是說杜月笙?”
“為什麽不呢?老蔣靠他穩固了上海,你們為什麽不能靠他再打入上海?”
“阿初,你太異想天開了。”
“躍春,你的思想已經老化了。站在我這個商人的角度,誰對我有利我就幫誰,刀切豆腐兩面光,生意場上,多一個朋友就多一條後路。”
夏躍春感到不可思議,“左右逢源?”
“對!以我的接觸,杜老板此人,愛國之心有之,大是大非拎的清。而在為人處世上,杜老板圓潤世故,善結人緣,只要我将你們的善意帶到,保證他不會推辭。”
“善意?讓我們放棄對他的仇恨?我們那些戰友就白白犧牲了?”
“躍春,這個世界上沒有永遠的敵人,更沒有永遠的朋友,商人逐利——好吧,我只是讓你給上面帶個話,我沒法和你溝通,你們找個明白人過來。”榮初看着夏躍春疾惡如仇的樣子,還是放棄勸說,徑自端起咖啡來慢慢品嘗。
夏躍春仔細想了想,說道:“好,我會把你的意思送到上面去。不過阿初,杜月笙那個人能夠在龍蛇混雜的上海灘混的風生水起,連租界都得給他面子,那個人不會那麽好相與,你也得小心別把自己賠了進去。”
“好,我會小心,這事你別告訴阿次啊。”
“知道知道,阿次阿次,你個弟控!”
警察局。榮初走進來,韓正齊一見是他連忙揮手讓手下都出去,自己去關上門走回榮初身邊,恭敬的道:“先生,楊羽桦我單獨關押着,市府還沒有決議下來,您看——?”
榮初想了想,說道:“市府那邊我還是先找人壓着,我得先去看看他,然後再考慮後續的事情,至于是不是能撿一條命,就看他自己的表現了。”
“先生,您真的打算放過他?”
榮初頗有些頭疼,嘆息一聲,“殺了他,阿次會傷心,不殺他,我又難受。楊羽桦這個人,罪惡累累,實在不應該活着的。”
監獄裏,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