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玫瑰葬禮·一·不是愛情
=======================================
清晨的陽光打在北百川的臉上。
他還沒睜眼睛就開始親吻懷裏的人,手上下游走,直到把人騷擾醒。
赤鹫還不想醒,伸手推上他的臉,咕哝一句:“別弄。”
北百川還是不老實。甚至鑽進被子裏去吻他胸膛,吹他肚臍。
赤鹫終于忍無可忍,從床上坐起身。帶着一身紅斑和牙印。
“真是狼崽子。”赤鹫站在鏡子前打量慘不忍睹的身體,穿上衣服。
“調令是伯川安排的,我無權更改。今天我去買臺電腦,整理有關伯川的取證書提交給局裏。你先去這邊的據點報道,走一下流程。”
北百川的眼睛黏在赤鹫身上,用視線舔舐親吻。
“什麽時候能把我調回去?”
“···這周。”
北百川聽到這話才松口氣,“電腦我去買。鹫哥再歇會兒吧。”
“百川。”赤鹫叫住準備出門的北百川,猶豫片刻,說道,“昨天的事,不是愛情。別陷進去。”
北百川被這句話劈焦在原地。雙唇像啞巴一樣張開,有什麽要掙紮着出來。但在聲音之前,眼淚先出來了。
赤鹫別過臉。
他怎麽天天哭,天天哭,煩死了。哭得我心裏針紮一樣!
“只要我同意,我們還可以睡一起。我不用肉體關系束縛你,你也別用愛情束縛我。好嗎?”
北百川抖着唇,“你不愛我,還跟我上床?”
赤鹫似被惹怒,昂起下巴挑起眉毛,“怎麽?又要教訓我放蕩?你當我幾歲了?我告訴你,我在會所跳了二十年熱舞,別以為我多幹淨。你愛上垃圾是你的事,但別要求垃圾變幹淨。”
難聽。赤鹫這張嘴,就像是開了刃。總往人心頭上攮。攮得人鮮血淋漓。
北百川的眼淚又是噼裏啪啦掉。半晌,抹了把臉,壓下門把沖了出去。
北百川剛走沒多久,窗外隐約響起了汽車引擎的聲音。赤鹫走到窗邊,從窗簾的縫隙窺視。
三輛塗裝SUV。這是絕噬局的标配車。赤鹫一瞬間就在心裏做出了判斷。
伯川的死,要算他頭上。教會要用利用絕噬局除掉他。
赤鹫揣起槍推開門,順着臺階往上跑。上了天臺,翻過鐵網,跳到隔壁樓的陽臺。又順着陽臺往下爬,三兩下就竄進了陰影裏,不覓蹤跡。
——
北百川沖出來,沒跑兩步就後悔了。
他不信赤鹫剛才的話是真心的。
如果不愛,為何将護身符貼身帶着?
如果不愛,為何在科特斯州拼命救下自己?
眼神不騙人。他看向自己的時候,千真萬确,是看向愛人的眼睛。
他不信赤鹫放蕩。昨晚赤鹫嘴裏就沒說出過他期待的淫詞浪語。
而且他們不停接吻。不相愛怎麽接吻?
赤鹫在說謊。他為什麽要說謊?北百川擦了擦臉。他要去問個清楚明白。他既然愛上了玫瑰,就不能怕刺。
然而等北百川拎着新電腦回到酒店的時候,已經不見赤鹫的身影。
北百川等啊等。從中午等到夜晚,從夜晚又出門尋找,找到黎明,赤鹫都沒有回來。
直到第二天,他接到了局裏的電話。
赤鹫因涉嫌殺害伯川被通緝,北百川的搭檔局裏會重新安排。
北百川只覺得腦子轟的一聲。
——
噬警被通緝,聞所未聞,各大新聞争相報道。再加上赤鹫夜裏的身份,更是充滿噱頭。
嗜血玫瑰。求而不得。喪心病狂。
輿論鋪天蓋地,人人津津樂道。
檢方亮出了一連串的證據。
·赤鹫和伯川的定位檔案。
·幻華月吧臺上伯川的血跡。
·赤鹫辦公室裏的微型芯片炸藥。
絕噬局追着赤鹫的定位而去,只在一輛出租車上發現了赤鹫的耳釘。定位芯片就被藏在耳釘裏。
這更加坐實了赤鹫早有預謀的猜測。
所有人都相信,這個浪蕩噬警,殺了自己的老情人。
只有一個人不信。
——
午夜一點。
幻華月的夥計關上大門打烊。但他卻沒有離開,悄悄挪開了吧臺的酒櫃。掀開地板,拿起一個背包鑽了進去。
十分鐘後,又鑽了出來,背包卻不見了。
夥計小心翼翼挪回酒櫃,從舞臺的後門離開了。
兩分鐘後,北百川從棚頂跳下來。他學着夥計剛才的樣子,挪開酒櫃,掀開地板。露出狹窄的水泥臺階。順着臺階往下,進入酒窖。四周擺放着着酒架。北百川四處擺弄,到處試着推。終于在推開一扇酒架後,找到了暗門。
從暗門進入一條地下通道。走了五分鐘,邁進一個地下室。
地下室裏一桌一椅一床,簡陋卻幹淨。此刻桌旁正坐着一個人影背對着他,在電腦上敲着什麽。
人影沒動,像是早有預料。
“百川,你來了。”
北百川走上前,從後緊緊摟住赤鹫。
“人不是你殺的,我出庭作證。”
“沒用的。伯川是教會在局裏的卧底,但不是唯一,也不是最高層的卧底。要是辯護有用,我也不想逃。”
“那我陪你逃。”
赤鹫敲鍵盤的手停下了。他掰開北百川的胳膊,站起身。“你的人生才剛開始,不準胡亂糟蹋。”
“我不在乎。”北百川上前一步,雙手拄到桌面上,把赤鹫禁锢在中間,“我們一起逃。”
赤鹫推他,“你能逃,你的家人怎麽逃?你不怕教會用你家人做威脅?”
“我會想辦法。鹫哥,別把我往外推。”北百川抱住他,“我會保護你。”
又來了。油鹽不進。
赤鹫長嘆一口氣。
“百川。你知道這世上什麽最不值錢嗎。是愛情。你知道什麽東西最糟糕嗎?是因為愛情而做出的決定。愛情不是只能給一個人,往後你還有大把的機會。”
“我的愛情只能給一個人。”
“你愛上我,不過是因為我恰好在你身邊。關在一個籠子裏的鳥先相愛,你明白這個道理嗎?”
“我想和你關一個籠子。”
北百川直直地看着他,眼睛裏倒映的全是他。
“···好吧。”赤鹫勾住北百川的脖頸,吻了上去,“是你要自尋死路。”
兩人又滾到了一起。舊痕未消,又添新傷。
但這次不是釋放,是較量。
北百川在親熱中将微型追蹤器撚在指尖,悄悄推進赤鹫的身體。
剛推進去,頭一暈,徑直栽到床鋪上。
(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