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浴室裏的水汽飄出來,濕熱又清香,見灼臉上直發熱
簡凡辰剛猶豫地看向浴室的門, 門外就傳來了見灼的聲音。
“哥哥,你是不是沒拿浴巾?”
“是……”簡凡辰尴尬地走到門邊,“我忘了。”
外邊說:“那你開一下門。”
簡凡辰握着門把手頓了頓, 剛開了一條縫, 白色的浴巾就伸了進來。
“謝謝。”他接過來, 又迅速把門關上。
在人家家裏還丢三落四, 怪不好意思的。
浴室裏的水汽飄出來, 濕熱又清香,見灼臉上直發熱。
簡凡辰穿好了睡袍,用手掌在霧蒙蒙的鏡子上抹了一道, 就看見了自己被熱水蒸得潮紅的臉。
他覺得很奇怪,剛剛有一瞬間他竟然有點詭異的緊張。
平日裏他也是被伺候慣了的,但為什麽今天被發現沒拿浴巾他會有點臊?
莫名其妙。
從浴室出來時,簡凡辰發現見灼不在客廳裏, 而是又跑到陽臺去了。
還是小孩子性子, 明明昨天才吹風發燒了, 就是不長記性,總覺得自己身體好能抗。
他走到陽臺準備把人抓回來, 但剛把玻璃門推開, 他就後悔了。
見灼正在打視頻通話, 這個角度他正好入鏡了。
視頻裏的女人頓了頓, 問:“你帶人回家了?”
見灼回頭看見他, 甜甜地笑了一下,大大方方介紹:“是我媽媽。”
屏幕上的女人看上去很年輕,不像是有這麽大孩子的媽媽。
那邊是白天, 看背景應該是在歐洲。
簡凡辰對着鏡頭禮貌地招呼:“阿姨……阿姨好……”
“好帥的小哥哥啊, 男朋友?”
見灼把鏡頭側了側, 不想給她看:“這是我上司。”
見媽媽聲音高了一些:“上司?看都不讓我看一眼?你這沒良心的小兔崽子,我還能吃了你男朋友嗎?”
見灼揉了揉太陽穴:“你不要這麽激動,人家穿着睡衣不方便給你看。”
簡凡辰還有半張臉在鏡頭裏,有點尴尬,笑了笑說:“阿姨你別誤會,我不是見灼男朋友……我就是借了個浴室洗澡,馬上就走。”
見媽媽頗有意味地笑了笑:“不是男朋友啊?”
見灼沒說話,轉了回去。
簡凡辰站在他身後,看見了他的發旋。
見媽媽又說:“那你為什麽不去見小西?”
見灼皺了皺眉,瞥了簡凡辰一眼:“我很忙,沒空見別人。”
簡凡辰對這種對話很熟悉,簡母之前給他安排相親時就是這樣軟磨硬泡。他沒出聲,識趣地退了回去,關上玻璃門。
“你忙?那我讓他到你們學校找你。”見媽媽繼續說。
見灼的眼神和心思都已經不在聊視頻上了:“媽,我最近都不去學校,你別瞎操心了。”
“我才懶得理你,我是怕你只知道工作以後會孤獨終老。小哥哥挺帥的,多有禮貌啊,改天回去讓我見見。”見媽媽又銀鈴般地笑了幾聲,“好了司機來了,Bye Darling~”
挂了視頻,見灼就拉門進去了,發現簡凡辰正在認真研究烘幹機。
“哥哥,你做什麽呢?”
簡凡辰撓了撓後腦勺,不好意思地問:“你們家這個……怎麽用啊?我想把衣服烘幹。”
見灼走了過去,看見烘幹機裏簡凡辰的襯衫,說:“我一會幫你弄,反正今晚也不穿。”
簡凡辰愣了一下:“不穿我怎麽回家?我總不能穿你的睡袍回去吧。”
見灼看着他,讪讪地說:“哥哥,我以為你今晚不走了,就打電話讓司機先走了……”
簡凡辰:“……”
他看了眼時間,這麽晚也不好再把人叫回來了。
“哥哥,對不起啊我不知道你還要回去,我明天一早送你。”狗勾又開始賣乖,“你餓了嘛?雞粥還得等一會兒。”
“粥?剛剛不是被你吃完了嗎?”而且是白粥,哪有什麽雞粥。
“我剛煮的,我把你的粥都吃了,這是我給你煮的。”狗勾讨好地看着他,滿是心虛。
剛才他媽媽說的話也不知道簡凡辰有沒有多想。
簡凡辰這會兒聞見了肉香,倒是真的餓了。他沒什麽着急的事要走,就是總是賴在別人家裏不好,特別是剛被家長誤會了之後。
不過,見灼長得跟他媽媽是真像。顏值這事兒,絕對都是遺傳的。
“你媽媽真年輕,看着像三十出頭。”他說。
“四十多了,但性子還像個小女孩,現在在歐洲旅居。”見灼就說了一些媽媽的事,不多不少,恰到好處。
他想跟簡凡辰分享自己的事,包括從小長大的環境,但也不敢一下子說得太多,怕簡凡辰不愛聽。
“反正她就是一個很随性的人。”最後他說,“十天半月想起來才找我一次。”
“找你讓你去相親嗎?”簡凡辰開着玩笑,拿起氣泡水喝了一口。
“哥哥!”狗勾瞪大了眼睛,“你想什麽呢?剛剛她說的小西是我們以前的鄰居……”
他很想一口否認,但是對着簡凡辰的眼神,他又沒法撒謊,頓時有些垂頭喪氣。
“好吧……他是有這麽個想法,但我不會理他的。”狗勾發誓。
“也是,你才二十,以後有大把機會。”簡凡辰嘴上那麽說,心裏卻松弛下來,這種變化連他自己都沒察覺。
說着他又半開玩笑地補了一句:“等你到我這個年齡再相親也不遲。”
“哥哥,”狗勾眼中很無害,“你被安排過相親嗎?”
“有啊,我這個年齡不上不下的,又不喜歡社交,我們家長輩就老要給我安排相親,頭疼。”說着他無奈地揉了揉眉心。
“那你去過嗎?”狗勾眼中的笑意收了收。
“沒有。”簡凡辰搖頭,“這些場合怎麽去啊,想想就尴尬。”
他不喜歡社交,工作上免不了見陌生人,但都是公事公辦。而這種私人場合見陌生人他就不知道該怎麽交流了。
“哥哥,那我能問問……你喜歡什麽類型的嗎?”狗勾看着他,也拿起手邊的水喝了一口。他問這話,其實自己很緊張。
但這個問題簡凡辰可沒想過,他從沒談過戀愛,也沒對誰心動過。
“我沒想過,”他如實說,“順其自然吧。”
他突然有點困,捂着嘴打了個哈欠,然後眼淚汪汪地伸了個懶腰。
見灼抿了抿唇,将視線移開,又去拿手邊的水,差點把杯子碰倒。
“那你喜歡什麽類型?”簡凡辰打完了哈欠,繼續聊天。
很自然的閑聊,你一問我一問,聊天才能繼續。
沒想到見灼不說話了,盯着他看了幾秒,突然起身到書桌旁,打開抽屜拿了個什麽東西過來。
“哥哥,我上次忘了把這個給你。”
簡凡辰接過來一看,是一枚棋子,紅酒軟木塞做的。
“後?”
他想起來,上次在西島見灼做了一枚王,他說好看,就是缺個後。
“早就做好了,一直沒機會給你。”見灼笑着,語氣卻是很認真。
“真合适,我拿回去擺成一對。”簡凡辰就拿在手裏玩了起來。
軟木塞側面有一串數字,應該是葡萄采摘的年份,或者酒莊的年份。
這個年份是他生的那一年。
不經意的心思,卻很驚喜。
他擡起頭看向見灼,對上了熱切的視線。
“你去哪裏找的?”他問。
“之前去了個酒莊,正好看到了你的年份,就留下來了。”見灼說。
簡凡辰笑着,把酒塞又翻了個面,念出了酒标上的單詞。
“Valentine?”情人?
他揚了揚眉,問:“酒莊名?”
“嗯。”見灼點了點頭,“是酒莊名。”
簡凡辰又笑了笑,繼續擺弄手裏的棋子。剛剛有一刻,他還以為這也有什麽寓意。
現在說不上是什麽心情。
“這酒莊有個傳統,”見灼接着說,“把酒塞送給喜歡的人,就能表白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