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哥哥,不冷了……”
應酩回到了客廳, 聽見簡凡辰要走,就說:“簡總,你着急回去嗎?有個項目我想跟你請教一下。”
見灼已經拿出了車鑰匙, 聞言看向他。
簡凡辰其實很想回家:“你可以給我發郵件, 我明天看。”
“我今晚就要給對方回複了。就二十分鐘, 可以嗎?簡總。”應酩的态度不再強硬, 只是詢問。
簡凡辰因為剛剛給人家發了好人卡, 還特地讓人家專注事業,現在真有點不好拒絕。
見簡凡辰有所松動,應酩又說:“十五分鐘也行。”
“好。”簡凡辰點了點頭。
他想讓見灼先回去別等他了, 但視線剛跟見灼對上,見灼就把車鑰匙放回兜裏:“我不着急,我等你。”
應酩說:“一會我可以讓司機送簡總。”
見灼挑了挑眉:“不是十五分鐘嗎?我喝杯茶的功夫。”
管家聽了,立刻示意傭人去備茶。
經歷了幾十年的豪門恩怨, 他對這種場景極度敏感, 這就是妥妥的豪門修羅場前兆。
豪門公子和業界精英愛上了同一個白富美, 争風吃醋你追他逃,最後出軌離婚私生子的橋段一一上演。
簡凡辰和應酩進了書房後, 見灼還一直盯着書房那扇鑲金大木門。
厚實的、奢華的、隔音相當好的木門。
傭人端上了茶。
管家說:“見先生, 請喝茶。”
見灼收回視線, 看了一眼酒櫃。
察言觀色的管家遂開了一瓶洋酒, 但是他很快後悔了自己的這個決定。
他沒想到見灼這麽能喝, 或者說,沒想到應酩和簡凡辰看項目能看這麽久。
簡凡辰給應酩講完了最後一個方案後,終于放松下來了。
看表他才發現, 不知不覺已經一小時了。
很晚了, 他條件反射地打了個哈欠。
應酩立刻放下了手中的平板電腦。
“簡總, 對不起,我忘記時間了。”
“不用……”簡凡辰擺擺手,忍不住眼睛淚汪汪的。
困的。
應酩突然擡手蹭了一下鼻子,移開了視線。
“你沒做筆記,我說的挺快的,都記腦子裏了?”簡凡辰說,“記憶力不錯啊。”
“我從小記憶力就好,記書本知識都可以,但是…….有點臉盲。”應酩說着,把電腦關上。
“臉盲?真的嗎?”簡凡辰露出了同情的神情,但心中慶幸,還好這個男主不記得小時候見過他,少了一層尴尬。
“嗯,真的。”應酩說,“能記得的人不多,也不交朋友,幾年的同學對我來說都是陌生人。”
真是個狂拽冷酷的男主。
簡凡辰笑了笑,站起來時才發現腳麻,瘸了一下。
應酩馬上伸手去扶他。
書房門打開時,簡凡辰就聞到了酒味。
他看向沙發,見灼拉着管家喝酒,面前茶幾上的洋酒已經快空了。
“見灼?”簡凡辰驚訝地看着他,“你怎麽喝成這樣?”
“怎麽回事?”應酩從沒在家裏聞到過這麽濃厚的酒味,皺着眉擡手捂着鼻子,“怎麽跟客人一起胡鬧?劉管家,怎麽招待客人的?”
傭人見狀立刻去把窗戶打開。
管家看見了眼睛有點紅,倏地從沙發上站起來:“少爺、簡先生,都怪我,我沒看住見先生……是我開的酒,都是我的錯。”
“管家爺爺,還沒喝完……”見灼臉頰泛紅,拽着管家的衣袖。
從來沒有那麽失态過的管家,此刻顯得十分局促。原本只是勸見灼少喝點,但見灼喝着喝着就跟他講起童年故事,而且他們竟然是老鄉,一見如故,他就也忍不住喝了點。見灼說覺得他像自己的外公,提前假期回老家就跟着外公去釣魚。
“管家爺爺……”見灼又喊他,“外公不帶我釣魚了,你也不理我了嗎?”
可可憐憐,委委屈屈。
管家十分為難。
“見灼,你別在人家裏鬧。”簡凡辰上前把他拽着管家衣角的手扒下來。
見灼盯着他看了幾秒,簡凡辰被看得不要自在,兇他:“看什麽?不怕生病了?”
很嚴厲,像是訓自己孩子。
見灼眨了眨眼,突然抱住他的胳膊:“哥哥!”
簡凡辰:“……”
應酩問:“你叫他什麽?”
管家立刻解釋:“見先生這是喝多了。”
見灼湊近了簡凡辰,幾乎黏在他的胳膊上:“哥哥,釣魚嗎?”
傭人端上一杯解酒茶,管家說:“剛剛就讓見先生喝,他不願意喝。”
“不喝,不好喝……”見灼看見茶杯端上來,整個人躲到了簡凡辰身後。
簡凡辰把人掰回來,警告他:“你別鬧,你喝不喝?”
見灼不敢說話了,只敢搖頭,還是不放手。
因為喝多了,整個人都不太有精神,頭發也軟趴趴的,像耷拉着耳朵的狗勾。
管家十分心疼他。這還是個孩子呀,小小年紀就出社會打拼了,真不容易。
簡凡辰把茶杯接了過來,遞給他。
管家說:“茶燙,見先生現在不想喝,不如打包帶過去……”
見灼直勾勾地看着簡凡辰手中的茶杯,突然低頭,嘴就湊了過去。
簡凡辰一愣,他沒想到見灼直接就喝上了。
應酩在一旁板着臉,一言不發。
管家卻放下了心:“喝了就好,喝了就好。”
狗勾乖乖地喝完茶,擡起頭:“喝完了,哥哥。”
等着表揚。
簡凡辰把杯子還了回去,說:“回家。”
見灼就點了點頭。
應酩走到他身邊:“簡總我送你。”
管家說:“見先生剛剛已經給簡先生司機打電話了,司機到門外了。“
簡凡辰:“……”
雖然喝多了,條理還挺清晰。
應酩覺得有司機在應該安全,就也不執意要送了,太主動會引起簡凡辰的反感。
傭人拿來了簡凡辰的大衣,應酩想幫他套上,但胳膊上粘着的狗一直不放手,沒辦法穿衣服。
簡凡辰低頭看了見灼一眼,毛茸茸的腦袋靠着他。
“不用穿了,我拿着就好,車就在外邊。”簡凡辰接過了衣服。
外邊的雨停了,應酩送他們出去,司機已經在車裏等他們。
簡凡辰把見灼先塞進了後座,轉頭對應酩說:“今晚打擾了,不好意思。”
“簡總,謝謝你,”應酩看了看還開着的車門,知道簡凡辰這一次從這兒出去,一定不會再來了,“謝謝你做的一切。”
簡凡辰說:“你加油。”
應酩說:“擁抱一個吧,簡總。”
他最後一個要求。
簡凡辰頓了兩秒,剛點了一下頭,應酩就把他擁住。
“謝謝。”應酩低聲說,但是即使再舍不得,也止步于一個擁抱了。
他要的簡凡辰給不了,他也沒有什麽能給簡凡辰。
他想了想,又從口袋裏拿出了暖手寶:“這個你拿着吧,冷。”
“好,謝謝。你回去吧,我走了。”簡凡辰趕緊說,“明天我再打電話給你奶奶謝謝她。”
簡凡辰對他是客氣而禮貌的。
應酩看着消失在夜色中的車燈,在院子裏站了好一陣子,直到雨又下了起來,管家送過來傘。他才轉身回去。
這雨天很讨厭,很潮濕,不知道什麽時候就又下起來,毫無防備。
車上,簡凡辰一上來就打了個噴嚏,手突然被抓住了。
那只手很暖,很大,動作有些粗暴地把他握着的暖手寶搶了過去,丢在一邊。
“別耍酒瘋,”簡凡辰說,“還給我,我手挺冷的。”
見灼的手覆上了他的手,整個包裹着,力道很大,比昨晚躺着抱他時還要大。
簡凡辰像是被一副手鐐鎖住了,動彈不得。
始作俑者動作這麽強硬,但說出來的話又是軟綿綿的。
“哥哥,不冷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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