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再次見面
21.
第二日一早，蘇以溫照常上課引起了不少姑娘的躁動，好幾個男生也不禁慨嘆：下午的籃球賽總算不用書呆子餘軒上場了。
然而，路知冬卻變了個人似的，少言寡語。只是在蘇以溫整理抽屜時，她回頭看了一眼——果然還是那副欠扁的表情。
便又回過身去，開始背語文。
蘇以溫瞥了一眼一聲不吭的路知冬，邊醞釀邊将教材在桌上攤好，而後拿起筆戳了戳路知冬。
顯然，路知冬并沒想理會他。
蘇以溫不服，繼續戳。
路知冬終于沒法了，她磨蹭了一會兒，才立起課本，扭頭看向‘肇事者’：“何事？”
“沒辦法，魅力太大，”見有了回應，蘇以溫又不着急了，他故作苦惱地搖搖頭，“這麽多巧克力，你說咋整？”
就這？路知冬鄙夷地橫了他一眼：“您愛怎麽處理就怎麽處理呗。”
“不如……”
講臺上，語文老師清了清嗓子，望向此處的眼神灼灼，
路知冬如芒在背，當即坐正身子，繼續背她的《琵琶行》。
既是如此，蘇以溫索性将椅子往前挪了挪，路知冬背哪句，他就在後頭接哪句。
這一系列舉措，成功激怒了路知冬。她強壓住滿肚的火氣，對一旁的餘軒道：“組長，我開始默了，你監督一下吧。”
“好，”餘軒了然，微微一笑，又看了看後頭的蘇以溫，“要一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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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以溫回笑道：“我就不了，組長您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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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體育課，四班與五班的籃球賽如期進行，張子琛将手裏的籃球扔給蘇以溫道：“老蘇，上吧！老規矩，你3我5。”
蘇以溫玩味一笑，将手裏的球又扔向剛走過來的餘軒：“組長，你替我。”
“蘇以溫，你搞什麽啊？讓餘軒上？那就不用比了。”隊長張子琛将衣服往籃球架上一甩，皺眉道。
“我前幾天腿抽筋了不方便，”蘇以溫說着拍了拍餘軒的肩：“老張換小前鋒，讓老周打中鋒，餘軒來得分後衛。餘軒雖然看上去不怎麽會，但投外線有點東西。慢慢練吧，走，哥教你幾招。”
衆男生一臉莫名其妙，但看張子琛都沒意見，也就沒再說什麽；而姑娘們都覺着可惜與心疼，可惜的是無法見到男神一展風姿，心疼的是男神腿抽筋了——抽筋了！嚴不嚴重？
路知冬瞥了眼蘇以溫搭着餘軒的肩離去的背影，漠然收回視線，她倒是第一次感受到什麽叫做“衆人皆醉我獨醒”——蘇以溫這麽做，多半是為了全身而退吧，畢竟明天就要跑路的人了。
“知冬，怎麽樣？收到巧克力的時候。”身為拉拉隊隊長的宋婷帶着幾個身着相同隊服的女同學走了過來。
路知冬倒還真認真複盤了一下，她撇撇嘴，滿臉嫌棄道：“笑得欠扁。”
言簡意赅的四個字，卻令宋婷很是滿意：“不錯不錯，辛苦你啦知冬，下次繼續！”
路知冬點頭，難掩尴尬地回以一笑：下次？沒有下次了吧……
籃球賽一開始，宋婷便帶着隊員忙去了；而路知冬向來對看球賽這事兒也沒啥興趣，只好四處瞎晃悠了一圈。正要回教室的她，在路過小賣部時，恰巧看到門口大貨車司機正在搬送新到的飲料，便尋思着要不要進去買一瓶維他命水。
答案是肯定的。
好巧不巧，路知冬剛一進小賣部，就撞見了在收銀臺找零錢的蘇以溫——他手邊放着兩瓶檸檬味的維他命水：是她習慣喝的口味。
“喲，正好，剛打算給你帶過去。”沒等路知冬反應過來，蘇以溫就已然走到了她跟前。
路知冬瞅了瞅蘇以溫遞來的維他命水，又瞧見他身後背着的書包：這是清理好東西準備走了吧……
想到這，她憤懑地咬咬牙，白了他一眼：“算是告別禮嗎？”
“啥？”蘇以溫被她問得一愣。
路知冬粗暴地抓過他手中的維他命水，轉身出了小賣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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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識到問題嚴重性的蘇以溫，忙追了上來：“抱歉啊，之前沒跟你說。”
路知冬卻岔開話題，企圖趁機跑路：“宋婷還在籃球場等我。”
看來還在氣頭上……
蘇以溫想着，靈機一動，從書包裏翻出塊巧克力來：“您如果實在不痛快吧，就吃個這個，科學研究表明，甜食能使人分泌多巴胺。”
“蘇以溫，你把別的姑娘精心為你準備的東西給我不覺得搞笑嗎？”路知冬斜睨了一眼他手裏的巧克力，語氣疏離。
“大哥，這是我自己用來提神的，”蘇以溫挑眉道，“您要想吃人家姑娘送我的也成，我分你一點不就好了？”說着拿出一盒來給路知冬。
這下，蘇以溫是真把路知冬給惹急了。
路知冬咬牙，果斷決絕地将那盒巧克力往蘇以溫懷中砸去：“蘇以溫，你這樣真的沒意思，去你的大英帝國吧！”
說罷，便頭也不回地跑進了教學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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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假結束那天早上，路知冬一上樓就感覺氣氛有些詭異，而當她經過班級靠走廊的窗戶、與同坐在窗邊眼眶通紅的女同學四目相對時，更是愣了好幾秒。
“知冬啊，正好，你幫我把這些資料發下去。”身後，老班的忽然出現讓路知冬緩了口氣，她點頭接過那一堆資料，進了教室。
只可惜，教室裏的氣氛仿若更勝一籌般，達到了壓抑之極。
路知冬故作鎮定地在講臺上默默分好資料，将其中一小疊遞給恰好坐在前排的宋婷。
未曾想，宋婷竟猛地起身，将那疊資料狠狠往路知冬身上一甩：“路知冬，你別裝了！”
“你喜歡蘇以溫，不想幫人送東西就直說啊！別擱這兒假惺惺的騙人了，随意糟踐別人的心意你內心特爽是嗎？”宋婷怒目圓睜的盯着眼前一頭霧水的路知冬，咬牙切齒道。
“宋婷，我沒理解你在說什麽。”
“你沒理解？路知冬，到這時候你就別擺着這副事不關己高高在上的表情了吧！小姜都看見你把東西往蘇以溫身上扔了，你這得是憋了多久的醋勁，反過來撒潑是嗎？”
“我沒有。”
“好啊，那你說，你喜不喜歡蘇以溫。”
路知冬攥緊了拳頭，可卻在“不”字脫口而出前沉默了。
她蹲下身去，撿起地上散落的資料。
“喏，你自己都猶豫了。路知冬，你好自為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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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機平安降落H市，路知冬取了行李，順着綠标往外走去。
正猶豫該怎麽回家時，卻在恍惚間，好似看到蘇以溫正站在出口處看着自己。
她心底一顫，以為自己是眼花了。
于是乎，路知冬邊走邊瞪大了雙眼——隔着熙熙攘攘自身前經過的路人，蘇以溫的身影逆流而上，逐步放大于目光所及的視野之中：原來，沒有眼花啊。
“你怎麽在這兒？”
路知冬有些遲疑地開口發問，可蘇以溫只是垂下眼睑，十分娴熟地拿過她手中的行李後，便兀自朝停車場走去。
待蘇以溫将行李妥善放入後備箱，路知冬習慣性走向車後座。只可惜，蘇以溫搶先一步搭住她的肩，打開了前座的門。
路知冬蹙眉，有些不太情願，他不是不知道她一向不喜歡坐前面，當然此時此刻的她，除了坐前面會覺得不舒服外，還有一個原因——怕尴尬。
“後座放了些東西，我可不放心你搞破壞。”蘇以溫淡然自若地給出解釋。
“你覺得我是那樣的人嗎？”路知冬一聽，擡頭對上蘇以溫平靜且寫滿了認真的眸子，終是洩了氣，乖乖坐了上去。
二人皆落座後，蘇以溫并沒有立刻發動車子，而是幽幽嘆了口氣，手不安地摩挲着方向盤道：“姥姥去世了我竟然這麽晚才知道，她老人家的忌日我當然要回來看看。”
路知冬一愣，抿了抿有些發幹的唇，別過頭嘀咕道：“又不是你姥姥。”
“好歹是看着我長大的奶奶也是小學的啓蒙老師，這樣的感情雖談不上什麽血濃于水，但已經勝似了，”蘇以溫說着，冷不防瞥了路知冬一眼，“系好安全帶。”
“啊？”路知冬正沉浸于神游，沒反應過來。
“我給你系？”
“不用不用！”路知冬立馬明白了什麽，趕緊擡手攔住他，麻溜的給自己扣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