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自損兵卒
14.
毫無懸念，醫學院獲勝了。
“啊！時間飛逝，一眨眼，就看了兩個小時的球賽。”
體育館外，林聲伸了個懶腰，仰頭張望昏暗的天空。
路知冬附議：“是啊，看了這麽久，肚子都餓了。”
“知冬啊，你得克制克制，110斤的人了，我都為你愁啊！”江恬白了她一眼，又繼續問道，“我們去哪吃啊？”
此話一出，弄得路知冬心裏癢癢，非常想要損回去。
可她剛到嘴邊的話，卻被正低頭看手機的江舒寧給打斷了：“程齊說要請吃晚飯，你們去不去？”
江恬一聽，忙給一旁的兩人使了個眼色：“人家一番好意也不好推辭，要不你去吧，我們三個就在食堂解決，監督知冬同志減肥。”
路知冬和林聲也忽然get到了什麽，應聲表示贊同，盡管路知冬同志對江恬這個借口極其不滿。
“我知道你們打的什麽鬼主意，不過不是程齊單獨請，是和醫學院那邊的人一起聚餐吃小龍蝦，”江舒寧說着擡眸，冷冷掃了這三人一眼，“既然你們不想去，知冬要減肥，那幹脆食堂也甭去了，回寝室買點水果填填肚子吧。”
三人一臉沮喪地看着江舒寧，忽而，她們的目光都直直看向了江舒寧身後，表情也變得豐富起來。
“只吃水果怎麽行，難得一次機會，你們就別推辭了哈，我都特意跑出來找你們了。”
江舒寧轉過身去，正好與程齊四目相接——此刻，他已換了身幹淨的白色衛衣，滿臉含笑。
程齊也不等人回應，果斷道：“就這麽說定啦，我先帶你們去店裏挑個好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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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路知冬滿懷欣喜地看着滿是辣油的一盆小龍蝦端上桌、擡頭跟着江舒寧她們向走進店內的醫學院學生打招呼時，她才意識到自己漏算了蘇以溫的存在。
不過，“外人”除了蘇以溫，還有一位方淑慎。
“冬瓜，消炎了嗎？”蘇以溫繞着大圓桌走了一圈，十分幹脆地坐在了路知冬身旁。
“噗…冬瓜？”
江恬本因為瞥見了方淑慎，內心不悅又不好發洩，只好挑着小瓷碟裏的黃豆吃來解悶，結果，第三顆豆子剛下肚，就被蘇以溫這一句話給猝不及防地哽住了。
一向風雨不動安如山的江舒寧也意味深長地看向了路知冬。
“你們都跟蘇以溫認識？那挺好，都是熟人，吃飯就不尴尬了。”
程齊招呼着其他人落座，笑得爽朗。
方淑慎似有些不悅地鼓了鼓嘴：“哪有，我今天就是第一次見蘇學長。”
蘇學長？路知冬第一次聽有人這麽稱呼蘇以溫，還是方淑慎這種小甜妹……呃，不由得驚起她一身雞皮疙瘩來。
江恬似也覺耳朵不适，遂硬剛了一句：“方淑慎，你怎麽也在這兒？不去法學院那邊的主場嗎？”
問話的聲音不大不小，剛好将大家的目光都轉移了過來——氣氛開始變得有些尴尬。
怎料，方淑慎這人，腦子轉得快得很：“你難道不知道咱們學校醫學院跟法學院的兄弟關系嗎？今天醫學院贏了比賽，為講求以和為貴，我也算是作為法學院的一員過來祝賀的…怎麽，你不會不歡迎我吧？”
說到最後一句時，語氣裏還莫名帶了幾分委屈。
眼看着局勢要往愈加詭異的方向發展，林聲按住準備再度發話的江恬，打圓場道：“也是，畢竟是在同一個校區，關系就是好啊。”
“是啊，今天就是大夥一塊熱熱鬧鬧聚個餐，畢竟好不容易有這麽一個機會，以後只會越來越忙，”程齊也笑着扭轉回話題，“你們先聊着，我去拿飲料。”
方淑慎也懶得再跟江恬辯論，忙起身，跟了過去：“我陪你一起。”。
方淑慎跟塊牛皮糖一樣粘過去了，江恬的表情又恹恹了起來，向打了鎮定劑一樣，噘嘴拿出手機，打開宿舍群聊：【江恬：不愧是法學院的，這麽爛的解釋都被她講得觸動人心、感人肺腑啊！】打完字，她便在桌底下沖林聲和江舒寧二人晃了晃手機。
林聲當即會意，她很給面子的點進群消息，不覺眉眼一挑。
【林聲：行了行了，你別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江舒寧：就小恬這點功力，殺敵是不太可能了，別自損兵卒就成。】【江恬：害，沒辦法，我看着她也是醉了，之前給程齊又是遞水又是遞毛巾，不知道的還以為她真的跟程齊有什麽呢，現在還一口一個“蘇學長”，啧啧啧！不過，蘇以溫這人确實是一條好漢，美色當前，眼底仍是只有我們家知冬，單憑這一點，我佩服！】林聲很是認同江恬的觀點，卻還是在後頭跟了一句吐槽。
【林聲：美色當前？難得你誇方淑慎好看，不錯不錯，有進步。】【江恬：沒辦法，這樣才能襯托出蘇老師的高大啊！】
江恬對此表示無奈，權當便宜方淑慎了。
【江舒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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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被三位好室友蒙在鼓裏的路知冬感覺到手機接連震動了好幾聲。
本以為是班群裏在唠嗑，沒什麽好看的，所以也沒急着拿手機。但沒多久，她發現自己并不像蘇以溫那樣，對誰都能談笑自如。
就這樣幹坐着着實沒勁，于是乎，她邊就着手邊的茶水解渴，邊掏出手機點開了消息提醒。
下一秒，路知冬低下頭将剛含在嘴中的茶全噴在了地上。
衆人皆驚。
“路學妹沒事兒吧？”
蘇以溫眼疾手快地自桌上塑料紙盒裏，抽來幾張紙，遞到路知冬眼前：“幸好你還有點良心沒往我身上吐。”
另一頭，程齊抱着一大箱橙汁走了過來，他身旁的方淑慎則抱着一小箱可樂。
二人剛巧撞見路式“噴泉”這一幕。
“看來是這茶水不夠味，別急別急，喏，飲料來了，不過只有這兩樣，你們自己選。”程齊不住哈哈大笑道。
“方學妹，我要瓶可樂！”某學長當即舉手向方淑慎示意，嘴角揚起的笑容都快咧到耳後根了。
然而，程齊直接空下一只手，從方淑慎箱子裏抽了瓶出來，一把抛進那學長懷裏：“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趁機吃學妹的豆腐！喏，你要的可樂，這話要是讓老趙聽見了，直接是一拳頭。”
經程齊這麽一番調侃，氣氛又上升至新高，一桌人便漸漸聊開了。
“老趙是誰？”路知冬仍維持着紙巾掩嘴的姿勢，往林聲耳邊靠了靠。
“可能是今天沒來的那位吧？”
“噢噢噢，也是。”
不知何時，方淑慎已放下箱子，繞到了這邊來：“我記得今天蘇學長最後投了個三分球，真的好厲害，蘇學長是喝可樂還是橙汁啊？”
“麻煩給我兩瓶橙汁。”
蘇以溫很快給出了答複，見方淑慎一愣，又微笑着補充道：“另一瓶給路知冬的。”
“嗯，好的，給。”
“謝謝。”
很顯然，旁人覺得暧昧的話語，在路知冬耳朵裏并沒有什麽值得稀奇的：畢竟小時候兩家人聚餐時，她的飲料就一直是他拿的。
瞅着面前的這瓶橙汁，路知冬反倒不滿地腹诽起來：我本來打算要可樂的，這個蘇以溫……
當事人蘇以溫瞥了一眼她嫌棄的小表情，心下了然：“待會兒橙汁解辣一些。”
路知冬撇了撇嘴，但還是欣然接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