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久違的籃球賽
13.
周末的午後，路知冬便繼續窩在電腦前對着自己的論文發憷。
恰巧從她身後經過的林聲瞄了眼文檔裏密密麻麻的紅色修訂印記，暗自嘆了口氣，轉而看向破天荒待在宿舍背單詞的江舒寧：“舒寧，你今天怎麽沒去圖書館？”
江舒寧淺淺一笑，翹起椅子伸了個懶腰。其茶棕色的長卷發，順着靠背滑了下來：“晚點新校區有籃球賽，剛好可以把債給還了。”
年前，得知江舒寧在備戰雅思的程齊送了她許多二手資料，正好省了她一大筆費用。
當然，像江舒寧這種高冷女神從不喜歡欠人東西，于是乎她問程齊這個人情怎麽還，對方只說讓她給他們醫學院籃球賽的觀衆席湊人頭。
由于今年是C大承辦CUBA（全國大學生籃球聯賽），學校很重視校內各學院之間的選拔賽，而實力強大的醫學院籃球隊自然被給予厚望，但好巧不巧，他們第一戰就遇上了與之相當的法學院。
江恬聽着目光炯炯，別有深意道：“說實話，咱們學校醫學院可是出了名的人間煉獄，程齊學長這麽一個大忙人竟能擠出時間給你整理雅思資料，還只是為了讓你給他們球賽加油？你倆不會……”
“小恬啊，都大四的人了，別再受泡沫劇毒害了好嗎？”江舒寧波瀾不驚的回答着，神色亦是一成不變的，泰然自若。
說罷，她拿起一張草稿紙，打開手機的計時器，開始練寫作。
這倒是難怪，女神一心搞事業，至今仍母胎solo。
不過，三個人在這次偏不信邪，不約而同的停下手中的活，開始大眼瞪小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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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從南校區宿舍出發步行到新校區體育館時，位子已被占了大半，江恬眼疾手快，挑了個後邊連排的位子。
剛一入座，路知冬便瞟見籃球場上與幾個男生相談甚歡的蘇以溫，瞬間被吓得一抖：穿着球服，難不成他也要打？
“怎麽？”感受到身旁人明顯抖動的，坐在最外邊的江舒寧偏過頭來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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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啥，喏。”路知冬緩過神來，強裝淡定地沖她指了指球場。
而她左手邊，一向敏銳的江恬瞬間興奮起來：“那邊那個，不是那個誰嘛！”。
“蘇以溫？”座位最靠裏的林聲，已然懶懶地靠在了椅背上。
她揚起下巴瞄了一眼，也跟着慨嘆了一句：“緣分妙不可言啊。”
“程齊說他們一個隊友腿骨折了，找了個外援。”江舒寧頗以為意地勾起了笑容。
“蘇以溫不是路知冬發小嗎，咋去醫學院那邊當外援了？”江恬托着腮，一臉納悶。
“他最近在二院口腔科實習，和程齊學長一個地。”路知冬随口說着，将背在身後牛皮紙色的雙肩包取下放置膝上，抽出檸檬味維他命水，喝了一口：都怪蘇以溫，她好不容易戒掉了飲料，現在又開始喝了。
就在這舉杯腹诽的一瞬間，她眼睛随意一瞟，正巧與蘇以溫四目相接。
好家夥，她差點沒忍住噴出來。
吃瓜群衆之一的江恬十分不怕生的沖蘇以溫招了招手，又撞了撞路知冬的胳膊，調侃道：“知冬啊，這眼神都對上了，打個招呼啊！”
遠處，蘇以溫也溫和一笑，予以回應地點了點頭。
彼時，林聲也面帶微笑地擡起一只手臂，朝蘇以溫招手示意，另一只手則暗搓搓地伸在底下，對江恬豎了個大拇指。
場面過于有趣，江舒寧禁不住，發表評價道。“這一看就沖咱們家知冬來的。”
“江姐你不是才吐槽過小恬，少看泡沫劇嗎？”路知冬受不了地回怼了一句。
此時此景，她只覺耳後根一陣發燙，幸好今天沒紮小馬尾，及肩的頭發剛好能藏得住她已成桃紅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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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賽如火如荼的進行着，上半場，雙方比分持續焦灼，使得觀衆的目光伴随着緊張的情緒，聚焦在球場之上。
令路知冬怎麽也想不到的是，蘇以溫竟仍如中學時代般意氣風發，單憑一個傳球都能吸引住許多小姑娘的目光；周圍還能聽到有人在議論“場上剛剛那個運球的帥哥是誰”，“沒見過”之類的話語。
上一次見他打籃球，好像，還是在他高二轉學的時候。
想着想着，路知冬心下一沉。
“知冬啊，這麽多人都誇蘇以溫好看，你難道就沒什麽危機感嗎？”江恬見路知冬有些失神，湊到她耳邊，幸災樂禍地調侃道。
路知冬看着球場上潇灑恣肆的身影遲疑了片刻，心底重歸于平靜：“他一直都挺招小姑娘喜歡的。講真，別拿這件事情開涮，我和他真的沒啥事兒，就一起長大的發小……當然，你也不需要說什麽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之類的，真的，沒什麽。”
聽着路知冬難得輕緩卻認真的聲音，江恬微微一怔，側頭去看時，才發現路知冬的神色有些不對勁。
路知冬這人生氣了就會把事兒悶在心裏，然後整個人變得格外認真執拗。
可是按她視戀愛如空氣的性格，就算是誤會，也斷不會因為這幾句調侃而生氣的……
江恬心底納悶着，還是關切地捏了捏路知冬腿上的肉。
而路知冬也恢複了正常般，以牙還牙的在江恬腿上捏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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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場休息的時候，對籃球賽向來沒有興致的林聲，已經掩嘴在打第n個哈欠了。她四處張望了一圈，果真在不遠處發現了法學院的系花方淑慎——學校論壇裏程齊的緋聞女友，程齊江舒寧cp的絆腳石。
于是乎，她伸手拍了拍江恬，眼神示意了一下方向。
“姐，我眼神沒出問題吧？方淑慎竟然在給程齊遞水？好歹是她們學院打比賽，這麽不給自己人面子嗎？”江恬詫異地說着，接龍一般，又用胳膊肘戳了戳身旁的江舒寧。
江舒寧挑眉，順着江恬的目光看下去：淺粉色襯衫白色牛仔褲的美女，将手裏的一瓶礦泉水，遞給正擦着汗的程齊。
“很正常啊，方淑慎之前也是實踐部的，跟程齊關系也不錯，只不過後來被分配到宣傳部去了。選拔賽而已，最終看的是每個隊的優秀個人，沒新生杯那樣院系之分。”江舒寧笑笑，低頭繼續看手機。
對于自家姐姐太過雲淡風輕的态度，江恬恨鐵不成鋼地撇了撇嘴：“總之，我就是看方淑慎不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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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人意料的是，下半場的比拼，程齊和蘇以溫二人有了之前的磨合，如同加了buff一般，脫胎換骨、配合俱佳。一番控球下來，醫學院在賽場中如魚得水，以至于比分也狠狠甩開法學院一大截。
“據說程齊大一的時候差點就被拉到校隊去了，我的天哪，他基本承包了醫學院所有的得分，這命中率，啧啧！我看着都服。”江恬抓着路知冬的大臂上的肉，興奮地感慨道。
“诶，癢！你別抓我。”路知冬十分嫌棄的撇開她的手，隔着她的腦袋對上江舒寧疑惑的目光：你妹又瘋了！
江舒寧忍俊不禁，只能向路知冬投遞了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自求多福。
眼看比賽要結束了，耗了一段時間的蘇以溫控着球，按着先前商量好的，打算傳給程齊。
哪知程齊笑着，悄然間将下巴微擡了擡，估計是在暗示，讓他也露一手。
蘇以溫了然一笑，擋在面前的法學院兩名球員覺察到了什麽，自作聰明的擋住了他能傳球給程齊的方向。
可，當其中一人正欲撲上來搶球的時，蘇以溫十分狡猾地朝右邊一閃，縱身躍起。
“知冬你看！”目睹全程的江恬，驚異地拍了拍路知冬。
路知冬也瞪大了眼睛，看着球自蘇以溫手中飛出，在空中迅速畫過一道好看的抛物線：哐當一聲，空心入網。
觀衆席上一陣驚呼與掌聲。
在周圍人的喧嚣中，林聲睡意全無，剛巧趕上最後一幕的她默然一笑：“我去，直接就來了個空心？蘇以溫深藏不露啊！”
路知冬也驚了，她知道蘇以溫打籃球打得不錯，但也只是偶爾在初中放學等他一起回家時，看他和同學打過；那個時候蘇以溫個子還沒有現在這麽高，投籃也會稍顯遲疑，不像在這樣從容潇灑。
但憑着他那白皙的皮膚和桃花臉，還是有不少女同學，會對他持有小心思。
而到了高中以後，圍着看他打球的女同學又多了一圈……
可惜，她向來不喜歡湊熱鬧，對看籃球也并不感冒，所以看蘇以溫球賽的次數屈指可數。
時隔多年再看他打球，不得不承認，她的心底可能也和當年圍觀看他打球的女同學一樣，泛起了一絲漣漪：的确，挺好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