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克制
“你剛才叫我什麽?”洛雲衢用驚喜地瞳孔注視着他。
“男朋友!”步卿允對他回以溫柔的笑意。
“你認真的嗎?”洛雲衢激動得握住他的雙肩。
“你不相信?”步卿允對他翻了個白眼,推開他那雙大手,“如果你不想,我也可以收回。”
“不是,”洛雲衢剛聽見他喊自己男朋友,高興得心花怒放,本來還想讓他再叫幾聲,卻沒想到自己一句“你認真的嗎?”就差點兒葬送前程,不由心急如焚,幹脆捉住他手腕耍起無賴,“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怎麽會不相信呢?就是感覺像做夢一樣…反正我不管,你已經叫了我男朋友,貨已發出,概不退換!”
他又無賴又霸道,幹脆騰出一只手點了根煙,享受勝利的果實,吸了一口,轉頭就往步卿允臉上噴,看着對方匆忙躲閃的樣子,越發心癢難耐。
“步卿允,你是逃不掉的,”洛雲衢見他被煙熏的只躲避,幹脆掐了,眼尾挑起一個微妙的弧度,“我好不容易把你救回來,不會再輕易放手,你是不是應該拿出男朋友的職業素養,親親我?”
步卿允心裏嘆了口氣,跪坐起來,仰起頭照着洛雲衢因長時間缺水而皲裂的唇親了上去。
幹燥而粗糙,甚至能感覺到唇上死皮翹起一角的粗砺,輕輕剮蹭着對方的唇。
兩片皲裂的唇分開,洛雲衢摸了摸粗糙表皮上留下的溫度,似乎還有些欲求不滿,“就這樣啊?”
“不然呢?”步卿允詫異此人臉皮的厚度。
“當然,遠遠不夠,”洛雲衢一邊說,一邊把剛糾結成繩的衣服解開,重新穿上,“還記得你粉絲是怎麽把你托付給我的?”
“那是她們開的玩笑,不能當真。”步卿允想起那些話,到現在耳朵還發燙。
洛雲衢穿好衣服,拉着他往相反的方向走了一段距離,接着上面的話題,說得一臉理所當然,“在孤獨的時候陪你、帶你去看煙花、不要讓你被人潛了、趁你不注意時親你…”
洛雲衢停下腳步,就着落日餘晖把他映在步卿允的瞳孔裏,輕輕地揚起唇角,“我可都記得,其中有些我已經陪你做過,未來,沒實現的也會一一實現,現在…”
話音剛落,洛雲衢帶着深沉的目光凝視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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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卿允只一眼就已淪陷,再也不想離開,喃喃開口“現在…怎樣?”
洛雲衢笑得更深,俯下頭,在他耳邊吹了口氣,旖旎地嗓音響起,“我喜歡你!想親你,想要你,想啪啪你!”
一字一句清晰入耳,步卿允思緒卻模糊了,他呆愣半晌,不知道魂兒不是被剛才的聲音灌醉,總而言之,最後,他點點頭,輕輕地了聲,“好!”
洛雲衢用拇指摩挲着他的唇,嗓音沙啞,“答應了我,就不能反悔!”
步卿允癡癡地凝視着他,“我不後悔!”
兩人呆立半晌,忽然聽見遠處傳來一陣陣呼喊,“步卿允,洛雲衢,你們在哪兒?”
他們同時看向遠處,一輛越野車飛速馳來,飄動的紅旗和揚起的塵土宣告着,活着,是這個世界上最美麗的事情。
回到酒店,他們沒有把遇險的事告訴除他們之外的仍何人。告訴他們,只會給別人造成愧疚感,以後無論工作還是相處,都沒有之前那樣輕松。
畢竟,與生死相關的事,只有最親近的人在乎。
第二天,粉海子的拍攝完成得也很順利,明天就可以啓程回燕城,當天晚上,酒店有大型篝火晚會,攝制組也忙了三天,大家終于可以痛痛快快玩一場。
篝火晚會在酒店附近的草場進行,曠野頂着滿天繁星,皎潔的月光下,是圍着篝火燃燒盡情舞蹈的人們,面對熱情的內蒙古少女,很多人都加入她們與之歡舞。
攝制組的同伴早已不知去向,身邊只有洛雲衢緊緊地抓住他的手,好像一只潔白的哈達,人就能被人勾走。
他們面前是酒店設置的矮幾,幾上準備了好幾種酒,馬奶、河套王、蒙古王等,草原人民生性豪放,連器皿都用碗,所以洛雲衢入鄉随俗,仗着自己酒量大,一碗一碗地品嘗,不知道的,還以為在顯示自己的酒量,以此來吸引心上人的注意力。
此時,篝火邊載歌載舞的少女們看着他,竊竊私語,其中有個最漂亮地走上前來,姑娘明眸善睐,往洛雲衢脖子上戴上一根潔白的哈達,羞答答地說,“帥哥,怎麽不跳舞?不如讓我帶你跳上一支?”
步卿允立刻從他手裏逃脫,挪了挪地方,視線移向遠處那一團熊熊烈焰。
意思很明白,就是不幹涉某人的決定。
本以為,就某人以往浪蕩的性子,禮節性地和姑娘跳個舞再正常不過,誰知,洛雲衢把哈達從脖子上取下,還給女孩,不好意思的合掌回禮,“謝謝,我不會跳舞,對不住了!”
女孩接過哈達,撅起嘴,失落地走了回去。
不一會兒,另一個女孩跑到步卿允跟前,閃着明亮的大眼送給他一根潔白的哈達,“帥哥!和我們一起跳舞吧,只有圍着篝火舞蹈才能有好運,希望你好運連連!”
“好!”不知她哪句話打動了步卿允,他用手支起交叉而坐的大長腿,準備和女孩步入篝火晚會。
可能是沙漠裏的驚險讓他渴望好運。
誰知,他前腳剛邁出去,後腳就被人絆了一下,洛雲衢站起身,把哈達從步卿允脖子上取下來還給女孩,并對她露出個燦爛的笑容,“只要圍着篝火跳舞就能有好運,是吧?”
女孩被他迷人的笑容晃到了眼,呆呆地看着他。
“那麽,就由我帶他去跳吧!”洛雲衢在額側做了個表達歉意的非正式軍禮,就帶人走進舞蹈圈。
弄得女孩滿頭霧水,只能悻悻地返回。
跳舞果真能讓人開心,步卿允瞬間被裏面的歡快和熱烈感染,牽着洛雲衢的手和大家圍着篝火轉圈圈,聽說這樣,生活才能圓圓滿滿。
此時馬頭琴悠揚地傳來,草原空曠嘹亮的歌聲響起,是首情歌,它熱情、奔放、對未來抱有憧憬,聽得人面色酡紅,如醉酒微醺。
洛雲衢不知怎麽,突然把步卿允往懷裏一帶,悄悄地附耳說,“還記得你答應過我什麽嗎?”
步卿允見他面色微醺,想來剛才一碗一碗地喝酒,現在應該有些醉,這會兒情緒一上來,又聽了首撩動人心的歌,可能要失控,只能哄着他,“當然,不過,你現在…”
還未等他把話說完,就被洛雲衢扣住手腕,一股大力,就把他往篝火外拉,順着通往酒店的羊腸小道一路小跑。
酒店的房門“咔嚓”一下開了,洛雲衢拉着他進來,反腳一鈎,房門應聲而關。
一股大力把他推到,緊接着洛雲衢覆了上來。
“別,雲衢,你一身酒氣,還是先洗個澡吧。”步卿允推拒着他作亂的大手,試圖尋找一線生機,他不想在洛雲衢醉酒的時候做錯事。
雖然他不介意和他做戀人之間的事,但現在這種情況不行。
洛雲衢突然停止,迷蒙的瞳孔微眯,從步卿允身上爬了起來,跌跌撞撞往衛生間走,一邊抓頭發一邊懊惱,“對不起,小允,我想我是醉了,如果待會兒再對你做出什麽過分的事,你可以打醒我!”
說着,人就進了衛生間,不一會兒,從裏面傳出嘩嘩地水聲。
衛生間的隔斷照例是半透明的磨砂玻璃,步卿允莫名有些口渴,不自覺挪開了視線。
趁洛雲衢洗澡的間隙,他往前臺打了個電話,要服務員送杯醒酒湯,之後,又仔細檢查了一下房間各處,看是否安有針孔攝像鏡頭。
等一切安排妥當,洛雲衢這才穿着一身睡衣從衛生間出來,像個做錯事的孩子,甕聲甕氣地說,“幫我吹頭發!”
“好!”他走進衛生間,打開吹風機,一眼不發,手不停地在他洛雲衢翻飛的長發裏穿過。
這時,洛雲衢似乎酒醒了大半,語氣裏透着慎重,“小允,我…你可以先停一下,等我把話說完嗎?“
步卿允關上吹風機,靠在洗手臺上,靜靜地等着。
洛雲衢艱難地開了口,“小允,在你眼裏,我究竟是個什麽樣的人?”
步卿允聽後,沉思了一下,眼睛裏流露出信任,“在關鍵時刻,是個靠得住的人。”
“就這?”洛雲衢顯然覺得還不夠,謹慎又心虛地問,“比如…在個人生活作風上,就像剛才,你不覺得我輕浮嗎?”
步卿允微微曬笑,反問,“輕浮?你不都一直這樣?”
“可你還是願意做我男朋友?”洛雲衢有些不解,“難道你不怕我像以前一樣?”
步卿允搖搖頭,“不怕!如果你還像以前一樣,你也不會和我确定關系,大可以每天換一個床伴。”
“小允,我喜歡你,本能地克制不住自己,”洛雲衢微微蹙眉,語氣裏透着悔意,“但我更想和你永遠在一起,而不是圖一時的快活。”
步卿允聽後,微微一笑,拿起吹風機,繼續給他吹頭,“雲衢,你知道嗎?你的頭發太長,需要剪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