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分房
“好,我陪你!”臨出包間前,步卿允向服務員要了一杯蜂蜜,用紙杯封號好,插上一根吸管。
陳戟他們見二人一起出去有點兒不放心,尤其是洛雲衢,臉色都有些不對,不由擔心地問,“雲衢沒事吧?”
“沒事,戟哥,我能有什麽事?”洛雲衢勾起一側唇角,笑得跟以往一樣纨绔。
二人一出門,步卿允定定地看着他,語氣裏透着關切“你怎麽了?”
“我能有什麽?一點兒辣椒而已。”洛雲衢這話說得很輕松,可他此時懶散全無,全身緊繃,臉都白了,拉着步卿允快步往衛生間走。
步卿允甩開他的手,氣得有點呼吸紊亂,“都這麽難受了,還在裝逼,我就不明白,你這麽個嘴刁的人,非要跟盤菜過不去,你說不說實話,不說我可就走了!”
“唉!別,別走,我說還不行嗎?”說這話時,洛雲衢眉頭微蹙,額間沁出冷汗,“我嘴裏像着了火,喉嚨像被炸開了一樣,你得幫幫我。”說着,就拉他沖向衛生間。
洛雲衢一到衛生間,就卸去一身僞裝,那張被辣得紅潤的唇此刻正被他捂着,“嚓!勞資再也不吃湘菜了,辣死了。”他說着,身體就像失去根基的大樹,重心不穩,下一刻就靠在步卿允身上。
他身材高挑,體格也比步卿允矯健,這麽壓過來,步卿允身體哪兒承受得住,頓時往旁邊一歪,不禁咬了咬牙,把洛雲衢的手臂繞過脖子,一只手摟住對方的腰,“你到底哪兒不舒服?”
可洛雲衢覺得側面靠着不舒服,又換了個姿勢,從正面抱住了他,下巴擱在他肩上,一只手捂着肚子,背躬成了一只蝦米,像只尋求安慰的小狗,“卿卿,我肚子辣得疼!”
“活該,又沒誰逼着你吃?”步卿允一邊說,一邊把蜂蜜遞給他,“先喝點,保護一下胃粘膜。”
洛雲衢接過蜂蜜,喝了幾口,然後在他頸窩找了個舒服的位置蹭了蹭,眼神在空中聚焦,“長大了,就不能對任何事無能為力,我讨厭望而卻步的感覺,所以我吃了。”
步卿允聽後,這才反應過來,他這是在回答自己剛才提的問題,“所以,現在被辣得肚子疼,”步卿允無奈地抱着他,回憶剛才他話裏的意思,忽然問,“你以前有過很想做,但又無能為力的事?”
“太多了,記不清有多少件了。”洛雲衢顯然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在他頸側吹了口氣,弄得他癢癢地。
步卿允忽然想起剛才還有哪兒不對,頗不自然地說,“還有,我有名字,你不能叫疊音。”
“卿卿?”洛雲衢一臉納悶,顯然不幹了,“為什麽?憑什麽言暢可以,粉絲可以,就我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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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卿允一下也說不上來為什麽,但就是覺得他這麽稱呼自己不對,于是随便扯了個理由,“他們都是朋友,關系簡單,不會讓人多想,所以…”
“所以,你是說我們之間不是朋友,關系複雜,容易讓人臆想連篇?”洛雲衢剛喝了蜂蜜,肚子看來緩過來了,又露出迷死人不償命般的笑容。
“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步卿允連忙解釋,但還未等解釋清楚,衛生間就一前一後進來兩個人。
這兩人似乎認識,一進門就看見他倆抱在一起,其中一個小聲戲谑起來,“呦,兩男的抱一塊兒,跑衛生間談起戀愛了。”
另一個接上話茬,“都這樣了,還不去酒店開房,在這兒浪費什麽感情?”
“可不是!”之前那個人趕緊附和。
步卿允:“……”
此刻,他才充分認識到,男人要是臆想連篇起來,根本沒女人什麽事。
“你好些了嗎?”步卿允沒好氣地推開他,轉身就走,“好些了就回去吧。”
洛雲衢聽到剛才的議論,卻表現出一臉地受用,肚子似乎也沒那麽疼了,唇角不知不覺勾起一抹溫柔的笑意。
等他們回包間後,看見言暢他們正在玩行酒令,步卿允本來不想玩,奈何被言暢拉下了水,“來嘛!來嘛!過年怎麽可以不喝酒,人多才好玩,我們玩兒逢七過。”
逢七過?
步卿允心頭一凜,他從小數學就沒學好,也不知道是天賦還是遺傳,就是對數字無感。
他對酒的心情很複雜,有一次,他一個人心情不好時偷喝了一瓶啤酒,酒勁上來後,發現內心的情感都被無限放大加深,失去親人、前路渺茫、被人否定、自卑等等情感和情緒就像潮水般洶湧,讓他想哭、想發洩,那晚他哭着寫了三首曲子,所以,自那之後,他一般不輕易喝酒。
“來吧,”言暢拉着他,給他到了一杯白酒,“今天過年,我們喝點兒白的,從明天開始,我就徹底是個大人,你們誰也不許再叫我“小猴子”。”
步卿允想想,也對,言暢過完年就二十,自己也二十二,很多事都應該讓它順勢發展,就像他們的夢想,喝點兒酒慶祝他們長大,再說,現在已經和以前不同。
所以,成長萬歲。
等吃完年飯已經是晚上十點,陳戟看着時間不早,叮囑他們早些回酒店休息,在飯店裏就跟他們分了房卡。
“裏裏和沈柯一間,”陳戟從一沓卡片裏抽出一張,遞給了奚裏裏,裏裏接過房卡,與沈柯的目光在空中一觸即分,兩人也不知道怎麽,竟然半天都沒說一句話,沈柯的耳尖卻悄悄地紅了。
“言暢和淩霄一間。”陳戟說着就把卡遞給淩霄。
“我不要和淩霄一間,他夜裏鼾聲如雷,吵得我睡不着,”言暢一把搶過房卡,一下攬着步卿允的肩,“我要和卿卿一間,在宿舍裏都是我倆一間的。”
陳戟直接無視“小猴子”的話,看了一眼步卿允,見他喝得有點兒多,稍作遲疑後拿出一張卡遞給洛雲衢,“今天你和卿允一間。”
就在言暢準備反對時,淩霄忽然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并把他拉到了一邊,“暢暢,你過來,我有話對你說。”
洛雲衢的手在空中滞了一下,最後還是接過房卡,半開玩笑地說,“戟哥,你今天打破了以往的規矩啊,我和步卿允什麽時候住過一個房間?”
“你還是不想和他一間?”陳戟目露懷疑,以他最近的觀察,倆人似乎已經冰釋前嫌,關系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難道最近又鬧僵?想到這兒,他也是沒轍了,“那好吧,你和沈…”
就在他想換成沈柯和他一間時,竟然又被洛雲衢打斷了。
“別,戟哥,既然你已經安排我和步卿允一間,就不好改變了吧,”洛雲衢看了看隊友,他在某些方面還是挺通透,“我倒是沒意見,只怕…要不,你問問步卿允的意見。”
洛雲衢自從決定跟随心意後,之前的浪蕩作風不知不覺收斂不少,在關鍵問題上,對步卿允反而規矩起來
陳戟心想着,這又是要鬧哪一出,“卿允,今晚你跟洛雲衢一間,有問題嗎?”
步卿允聽後,擡起頭,找了一圈,終于把洛雲衢從幾個人裏認出來,忽然對他露出個甜甜的笑,“好啊,錄《驚叫連連》時,我和他也住過一個房間。”
他這個樣子,一看就是喝多了,陳戟拍拍洛雲衢的肩,意味深長地說,“今晚,我就把卿允就交給你了。”
“沒問題!”洛雲衢一說完,忽然反應過來,陳戟這話怎麽聽怎麽有問題,他回頭一看,發現大家心照不宣交換着眼神,氛圍說不出的奇怪。
“唉!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洛雲衢不知道怎麽解釋才好,說得連自己都不相信。下一刻,他覺得自己一定是吃錯了藥,幹嘛要解釋,這不是他的風格啊。
“噢……不是我們想的那樣,那又是哪樣?”言暢他們幾個對他一個勁兒的擠眉弄眼,之後在某人的淫威下一哄而散。
洛雲衢所幸懶得管他們,回頭看着步卿允,莫名歡喜起來,“走吧,他們都在車上等我們。”
步卿允這時安靜極了,像個瓷娃娃,漆黑的瞳孔噙着水霧,無辜地看着洛雲衢,“哦,可是東西都在眼前晃怎麽辦?”
洛雲衢俯下身,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這樣呢?”
步卿允突然把他手一抓,迷茫地看着他,“你怎麽有兩只右手?”
看着他明亮的大眼睛,洛雲衢眼神一暗,看來他真是喝多了,于是從座位上一把拉起他,把手繞過後頸,一手攬在他腰間,柔聲說,“這樣,東西就不晃了!”
步卿允确實喝多了,在玩這種行酒令時,他總占不到便宜,不知不覺一杯一杯下來,眼前的東西越來越模糊,周圍的人也開始晃起來,好在有人讓他靠着走出了酒店,坐上了保姆車,之後,他就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他們最後上的車,洛雲衢帶着他走到最後一排,把他安排在靠窗的位子,拉過安全帶系上,此時,夜色裏的路燈透過窗戶照在步卿允的臉上,有種朦胧的透明感,讓人想要去觸碰,洛雲衢的手僵硬在空氣中,指尖輕輕一顫,到底還是收了回來。
他從來沒有這種感覺,明明想和步卿允靠近,卻不敢輕易觸碰,心中難耐得要命,又不敢輕易亵渎,就像幼時最後搬進卧室的那株白蘭,想把那幼白的骨朵摘下随時攜帶,又怕它下一刻蔫萎,最後,實在忍不住,湊到白蘭邊,使勁地嗅吮它的芬芳。
就在他怔忡時,保姆車突然拐彎,步卿允的頭眼看着就要撞到玻璃上,洛雲衢眼疾手快,立刻用雙手捧住,輕輕地讓他靠在自己的肩上,下一秒,他唇角上揚,眼底泛起一抹溫柔。
後來,他把那株白蘭養得極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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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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