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有個小孩
◎方阮阮頗為放心地将一大四小扔在了家裏，跟着來喚她的卉卉姑娘，上◎
方阮阮頗為放心地将一大四小扔在了家裏，跟着來喚她的卉卉姑娘，上了村口老章的牛車，往集市趕去。
一路上，卉卉心情激動，小臉通紅地看着自己極度崇拜的大當家，就連往日吸引她的沿途風景都扔到了腦後。方阮阮感受到卉卉姑娘的灼熱的視線，不由得揚起了嘴角。
張卉卉攥了攥滿是汗水的手心，小心問道，“大當家，您，您可否收我為徒？”
诶？
這小姑娘真是越看越可愛。
方阮阮放輕了語氣，柔聲道，“你要拜我為師,學什麽呢？學這一身武藝？”
張卉卉剛想點頭，就聽面前的人說道，“你年紀已大，根骨已成，若要學武，恐怕事倍功半，學個十年也比不上稚子學的五年，就算是這樣，你也要學嗎？”
卉卉從沒想過這麽多，本以為只要學了，就能有所成，被這麽一問，剛剛的豪情壯志都咽了下去，嘴巴張着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方阮阮見她沉默，淡淡一笑，“你再好好想想。我們先進城再說。”
【可樂可樂：我覺得阮阮對待女孩子都好溫柔哦。】
【思存：劉一刀：怪我是男孩子咯？】
【吃瓜的猹：噗哈哈，一刀躺槍......】
【小仙女本仙：給阮阮點贊，girls help girls！】
各村之間約定好每十日一小集，地點在每村輪換，而一月一次的大集，則是大家都挑着擔子，準備好要賣的東西，聚集在安陽縣縣城，
每到月底的這一日，小小的縣城都會被擠得水洩不通，十分熱鬧。
這次，方阮阮和張卉卉去的，便是縣城的大集。
和老章叔約定好日落之前在城門口集合後，方阮阮便帶着卉卉，擠進了人群，好好感受了一下久違的人間煙火。
聽着道路兩旁一聲賽一聲的吆喝，方阮阮心情極好，她看着還在一臉糾結的卉卉，問道，“別想啦，今日可要來買賣些東西？”
卉卉這才想起來今日來集市的目的，她将包袱抱在懷中，指了指東邊，“我要去玲珑布莊賣些繡品。”
“行，我陪你走一趟。”
兩人慢慢往布莊挪去，不過幾百米路，愣是走了半刻鐘。等進了布莊，卉卉熟練地和布莊夥計打了招呼，結了工錢，又領了些布料針線，用于下一次的繡品。
出了布莊，卉卉從袖子裏掏出一塊手帕，遞給了方阮阮，輕聲道，“大當家，這是專門送給你的。”
見方阮阮沒有收下，她忙又解釋道，“卉卉還要多謝大當家帶人幫我家修了屋子，不然今年又要難熬了。”
看着帕子上栩栩如生的大雁，方阮阮接了過來，說道，“舉手之勞而已，這帕子繡的這麽好看，必定花費了許多功夫，我就是一個粗人，用了，簡直就是暴殄天物。”
卉卉噗嗤一笑，臉頰上的酒窩越發明顯，“怎麽會，再好看的帕子也不過就是個帕子，大當家盡管用。”
“大當家想買些什麽？”
方阮阮心裏頭掰着手指，一個個念道，“給老陸和三個娃娃各自買幾套入秋的衣衫，還有小懷遠，入了秋，他就要學走路了，這虎頭鞋也得來兩雙。”
“這縣城裏的成衣店都要貴上幾分，若是大當家不嫌棄，就讓我阿奶做吧，我的針線活可都是她教的呢。”
“那就麻煩卉卉姑娘了。”
“不麻煩，不麻煩，大當家可千萬不要跟我見外。”
兩人又回頭買了幾匹布，交代了讓夥計在酉時送到城門口，這才相攜着往集市走去，正高高興興的，一個身穿粗布麻衣的老婦人也不知懷抱着什麽，朝着二人橫沖直撞跑了過來，卉卉躲閃不及，眼看着就要迎面撞上，方阮阮一把扯過她的胳膊，将她整個人生生拎離了地面，拽到了自己身後。
驚魂未定的卉卉按了按胸口撲通亂跳的心髒，深深地呼出一口氣，剛想出聲感謝，就聽到身旁的方阮阮緊蹙了眉頭，沉聲道，“在書局等我，我去去就回。”
說完，腳下生風，瞬間就沒了人影。
方阮阮放輕自己的手腳，尾随在剛剛那莽撞的老婦人身後，見她一路左拐右拐，終于在一個隐蔽的小弄堂裏，放緩了腳步。阮阮腳下一蹬，穩穩地彎腰站上牆，偷偷跟随着，借着屋檐遮掩，盯着那人的一舉一動。
老婦人走到一處幽靜的院門前，機警地看了看身後，見沒有人跟上，這才敲了三下門，側身進了院子。
說話的是個瘸腿的駝背漢子，露着一雙鷹眼，低聲問道，“怎麽樣？可得手了？”
“那可不”，老婦人将懷中抱着的東西往院子裏輕輕一放，露出一張年約三四歲的稚嫩小臉，“真是個命慘的小少爺。”
“只能怪他命不好，有個吃人的奶奶和大伯。”
“咱們把他往哪裏送？”
“送到邊關吧”，那瘸腿漢子遲疑着說道。
“那邊不是讓我們滅口......”
“他們說滅就滅？哼，就想這麽甩開我們？我還偏要當那頭上的警鐘，讓他們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好，還得供着咱們。”
兩人默契地對視一眼，陰測測地笑了出來。
躲在圍牆上一角的方阮阮看了眼地上眼珠子滾動的小男孩，又見着那兩人商量結束，正要走到小男孩面前，把他抱起來。情急之下，阮阮捏了捏手邊的泥土塊，扔了過去。
司空珏害怕地捏緊了拳頭，他知道自己此刻應該冷靜下來，不讓壞人知道自己醒着，但是怎麽也沒法控制住眼珠子的顫動，聽着那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司空珏只聽到自己撲通撲通劇烈的心跳聲，接着，便是脖頸處好像被什麽擊中了一樣，便再次陷入了黑暗中，失去意識之前，也不知是慶幸自己不會被發現，還是害怕即将到來的厄運。
再次睜開雙眼時，司空珏原以為自己會在荒無人煙的邊關獨自面對兇神惡煞的歹徒，沒想到，竟然是在一輛行進的馬車中，面前的是個和娘親美的不相上下的女子。
司空珏環顧四周，警惕地捏緊了手心，剛要說話，就見那女子比了比手勢，指了指外頭，壓低了聲音，說道，“外頭有人。”
“你和他們不是一夥的？”
方阮阮往後一癱，搖了搖頭，“不是。”
司空珏喜出望外，壓低了嗓音，委屈道，“姐姐，能不能救我出去？”
見着他一秒變臉，方阮阮好笑地問道，“我為什麽要救你？你是誰，我都不知道。”
“姐姐，我是京城寧侯府的世子，若是你救了我，我讓我爹爹給你好多錢，還給你送宅子住。”
“你爹爹能做主嗎？”方阮阮撥弄着自己的指甲，淡淡道，“我可是聽到他們說是你祖母和叔伯将你綁了出來，你爹爹若是這麽在意你，怎麽沒見到人找你？”
司空珏緊抿着唇，小臉白了又白，強忍着讓眼眶的淚水沒有落下來，“我爹爹是天下聞名的大将軍，他馬上就要回京城了，祖母他們再也不能欺負我。”
【勇敢牛牛：快來人哪，阮阮欺負小朋友啦！】
【woshinibaba：哎呀，我來啦！啊？是阮阮主播呀，打不過打不過，告辭！】
【可樂可樂：哈哈哈，xswl】
【小仙女本仙：這個小朋友還挺可憐的，爸爸不在，被奶奶和叔叔伯伯欺負，好慘。】
【吃瓜的猹：是哦，他媽媽也不知道去哪裏了。】
【真相只有一個：嗐，有這種奶奶，媽媽要不跑路了，要不抑郁沒了呗。】
司空珏見身旁沒了動靜，心頭的期望一點點降了下去，眼神暗淡地喃喃道，“我真的沒說謊。”
方阮阮見他這樣，心頭一軟，什麽話也沒說，只是嘆了口氣，下一刻便将他背在背上，一個借力，便如離弦的箭飛出了馬車，再借着路邊的樹木，上下跳躍，很快将那馬車遠遠甩在了身後。
背上的司空珏一口氣緩了上來，興奮地看着兩旁倒退的樹木，喊道，“姐姐，你好厲害啊！”
“叫姑姑，我小女兒可比你還大。”
“姑姑！我們這是去哪裏啊？”
“回安陽縣。”
司空珏想了又想，“姑姑，那你可以把我放在明月書局嗎？”
這麽巧……大家都要去書局。
方阮阮點了點頭，沒再說話，奮力向前跑去。見到她僅僅憑着自己的腳力就趕上了馬車半個時辰的路程，司空珏崇拜的五體投地，差點忍不住要開口拜師。
等到兩人終于回到了安陽縣後，等在書局門口的卉卉，急忙上前，“大當家，你總算來了。”
“這個孩子是......”
司空珏朝着卉卉學着大人模樣行了一禮，又對着方阮阮說道，“姑姑，司空珏多謝姑姑救命之恩，日後必定報以重謝。”
方阮阮擺了擺手，“剛剛逗你玩呢，我哪裏還要小孩兒的道謝呀。”
“要的！”
司空珏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堅定地表示要回報阮阮後，才告辭往書局走去。進了門，借着室內的昏暗，他突然停下了腳步，躲在一旁，轉頭看向自己的救命恩人。
說來也奇怪，明明是只見過一次的陌生人，卻感覺到無比親切，甚至比所謂的家人還要……
司空珏深深看了一眼方阮阮，抿緊了嘴唇，轉身往書局裏頭走去。
見他進去，方阮阮這才拉過卉卉，看她已經幫忙買好了紙張，天色也晚了，趕緊拉着她往城門口走去，打算坐着牛車回村子。
“大當家，這孩子是怎麽回事呀？”
方阮阮坐在牛車後頭，心情頗好，解釋道，“之前撞我們的那人，拐帶了一個孩子。”
“什麽？”卉卉有些後怕，“幸好大當家将那孩子救了回來，不然，他家裏人可要急死了。大當家，你怎麽看出來他們是拐子呀？”
“剛剛在布莊，你不是和我說那匹雲紋錦緞，一匹要上百兩銀子，那人撞上來的時候，正好露出了那孩子的鞋面，正是雲紋錦緞，看着還比布莊裏的，更加精致些。想來這穿着粗布麻衣的婦人，怎麽也不可能是人家的親娘，我就是好奇，去探了探究竟。”
卉卉很是佩服地嘆道，“人家都說學武之人是粗人，我看哪，大當家才是真正的膽大心細。”
阮阮莞爾一笑，兩人互吹彩虹屁，很快到了安良村。
從大集回來，入了村，張卉卉就打算和阮阮告辭，剛轉身就見到隔壁嬸子一臉慌張地小跑過來，還沒反應過來怎麽回事，便被拉着往家的方向跑去。
“六嬸，怎麽了這是？”
六嬸急吼吼道，“你家那舅舅又來了，還帶了好些人，看着不像是有什麽好事的樣子，你快回去看看。”
一聽是那個無事不登三寶殿的舅舅，卉卉心裏頓時拎了起來，家裏阿婆年老體邁，阿娘又雙目失明，要是舅舅昏了頭腦，做出些混賬事，那可如何是好。
她也顧不得身後的大當家，跟着六嬸飛奔起來，轉眼間就到了自家門前。吳大貴渾身酒氣，嘴裏罵罵咧咧地踢着腳邊的簸箕，嚷嚷道，“趕緊讓卉卉出來。”
“你叫卉卉做什麽？你這個逆子，趕緊給我滾出去。”
“娘，這是我姐家，憑啥讓我滾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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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