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我抱你回來的
第26章我抱你回來的
因為之前參加過一個飯局,餘瑾便沒有吃多少菜,安靜的聽着他們講話,時不時的喝兩杯酒,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林安是個心眼實的,一頓飯下來,很快便将潘越當做一年前的一樣對待,把酒言歡,天南海北的胡扯。
潘越也知分寸,進退有度,談吐風趣幽默。
恍惚間,竟然給餘瑾一種三個人還是和之前一模一樣的錯覺。
忽然,一只手伸到了餘瑾的嘴邊,攔住了他往唇邊送的一杯酒,餘瑾輕輕一擡眸,便看見潘越對着他搖了搖頭,微微一笑:“阿瑾,你酒量不好,小心喝多了傷胃。”
餘瑾定定的看了他幾秒鐘,忽然毫無預兆的當頭栽倒下去,這一猝不及防的舉動把潘越吓了一跳,他趕緊用手扶住了他的腦袋,順手把人抱住了,餘瑾這才沒直接摔下桌。
林安驚呼了一聲,筷子一扔就要過來查看:“阿瑾怎麽了?”
喝酒最忌喝回頭酒,酒量再好都不禁灌的。
餘瑾醉後格外溫順,就這麽乖乖的任由他抱着,溫軟的皮膚緊挨着他的脖子那一塊,呼吸間帶着一股醉人的冷香,眼睛緊閉着,眉眼看上去像是畫一般,優美的線條一路從下颔蜿蜒到鎖骨。
整幅畫面漂亮得簡直誘人犯罪。
潘越放在他背後的手忍不住一緊,他穩穩的将他扶住了,眉眼未動的向林安笑道:“還能怎麽了?阿瑾向來如此的,你忘了嗎?”
這倒是事實。
餘瑾酒量淺,陶喆還特地為此拜托過他們二人,如果在外面的飯局碰上了,又恰好遇見陶喆不在,能夠多幫襯一下的,那就多幫襯一下。
林安這才反應過來,拍了拍腦袋:“哎,也對,那我送他回去。”
“我送他吧,這麽晚了,你再不回去陸總可要過來抓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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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越的手抱得緊緊的,絲毫沒有松開的意思,但是臉上的笑卻依舊溫和。
一提到陸總這兩個字,林安霎時像是一只被放了氣的氣球,他的笑容黯淡了一瞬:“其實……哎,算了,也沒什麽好說的。那既然你送他的話,那我就先回去了。對了,你知道阿瑾家的地址嗎?”
潘越:“他沒搬家吧?”
林安搖了搖頭:“沒有。”
潘越笑了笑:“那我是記得的。”
“好,行吧。”林安點了點頭,“那我幫你把他扶到車裏?”
“不用了。”潘越雲淡風輕的道,“他又不重。”
林安再三确認這裏不需要自己幫忙後,便率先離開了。
包廂裏一時只剩下了他們二人。
潘越緩緩的将餘瑾扶正,讓他坐在椅子上,低頭俯視着他精致好看的臉,內心的魔鬼在這一瞬間沖破牢籠,幾欲将他整個人吞噬。
他用滿懷愛意和欲望的眼神看着懷裏朝思暮想的人,像是在觊觎一個永遠都得不到的美夢,手指控制不住的發顫。
“顧南淵有什麽好的?”他聽見自己的聲音這樣問,冰冷而充滿了惡意,更多的,是濃濃的嫉恨,他的面容都有些微微的扭曲了,“他根本就配不上你的喜歡,他什麽都不懂,只會花言巧語,還總是強迫你做一些你不願意的事情……他就是個混蛋!”
睡夢中,餘瑾的眉輕輕皺起,他又夢見了餘格和荊棘林,這一次餘格周身的荊棘林都在着火,而餘格在烈火中發出了痛苦的嚎叫,而餘瑾無論怎麽用力奔跑,都到不了他的身邊。
他低喃道:“救……救命……”
救一救餘格……救一救他的哥哥……
然而聽見這兩個字後,潘越的臉色忽然就變了,他的眼神閃動了一下:“你根本就不幸福!顧南淵沒有能力給你幸福!他把你困在自己的身邊完全是在折磨你!”
他就像是一只陰溝裏的老鼠,只要稍微得到一點不着邊際的暗示,就會用自己的那套陰謀論将其發酵為自己想象的事實。
餘瑾不舒服的動了一下,嘴唇微微張開一條縫。
“只有我才能喜歡你……”潘越盯着那淺色的唇瓣,像是着了魔一樣,不可控制的越靠越近,“只有我才是最懂你的人……”
心心念念的人就在眼前,只要靠近他,擁抱他,就能夠完全擁有他。
這一個念頭從某個角落鑽出來,離餘瑾越近,就越是清晰,瘋狂的生長着,讓他再也看不見其他。
終于,他離他的唇只有一線的距離,只要再靠近一點,就能夠品嘗那甜蜜的味道。
潘越的臉上露出了一個病态的微笑。
可就在這時,一記拳風重重的掃了過來,将潘越的臉打得偏向一邊,因為慣性,他整個人像是一只陀螺一般可笑的從椅子上摔了下去!
被壞了好事,潘越怒不可遏的捂着臉,擡起頭向來人看去,可是在看見那個人的瞬間,他渾身的火就像是被水澆滅了一般。
只見顧南淵穿着一身黑色的大衣,臉上的表情陰沉到了極點,眼神冷冷的,眼眸深處似乎有狂風驟雨在聚集,面部的每一根線條都緊繃到了極點,顯得冷硬而刻板。
他将餘瑾整個人都擋在了自己的身後,就這麽面無表情的看着潘越,聲音如同淬了冰一樣,一個字一個字幾乎是從唇縫間擠出來的:“你在幹什麽?”
潘越還沒說話,身體便狠狠的顫抖了一下。
——那是本能的畏懼。
他還記得一年前顧南淵的手段。
顧南淵眼睛沒瞎,剛才的一幕他看得清清楚楚。
“你想吻他?”顧南淵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覺得我配不上他?我強迫他?”
潘越眼神陰鹜的看着他,依舊緊閉了嘴,一言不發。
“來,今天讓你開開眼。”
說完,顧南淵便俯身,動作輕柔的将餘瑾從椅子裏抱了起來,他一只手攬住了他的腰,一只手放到了他的腦袋後面。
餘瑾本來就已經睡熟了,自然不肯就着這麽一個難受的姿勢睡下去,他唔了一聲,睜了睜眼。
然而顧南淵下一秒便吻了上來,他的吻慢條斯理的,像是在品嘗什麽誘人的糕點一般,非要一點一點的吃幹淨才罷休。
他細致而又耐心,吻過他的眉,他的眼,他的臉頰,最後落在了他的唇上,每一個角落都不肯放過。
餘瑾睜開了眼睛,不明所以的看着眼前的人。
潘越的眼睛在那一瞬睜到了極致。
餘瑾沒有反抗,他沒有任何動作,像是完全搞不明白發生了什麽。
顧南淵松開他,對着潘越一笑:“你看見他拒絕我了嗎?”
潘越的眼睛紅得簡直都快要滴出血來:“那是因為他醉了!”
顧南淵有一下沒一下的玩着餘瑾的手指,漫不經心道:“哦?是嗎?可是我們在家也是這樣,我想什麽時候親他就什麽時候親他,想什麽時候抱他就什麽時候抱他,他對我有求必應得很呢。”
潘越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手指痙攣的顫動着。
“你知道為什麽嗎?”顧南淵的語氣非常緩慢,他直視着潘越的眼睛,揚了揚手上的素圈,那素圈簡簡單單,什麽裝飾都沒有,卻在燈光下十分惹眼,他一字一頓道,“因為我們結婚了。就在你前不久剛剛找過他後,他這才明白我這麽多年一直不辭辛苦的為他付出,感動到了極點,二話沒說拉着我去領證了。說起來,我還要謝謝你呢,要不然我不會這麽容易娶到他。”
顧南淵收回手,客客氣氣的一笑,那笑容看上去欠揍極了:“真是特別謝謝你啊,感動中國十大人物中應該有你的一席之位。”
他這情敵當得簡直不能夠再好了。
潘越的手指攥緊得幾乎快要将掌心摳出血來,他體內氣血翻湧,急怒攻心,除了喘氣外根本說不出話來,那模樣十分可笑。
“作為回報,送你一個忠告,雖然難聽了點,但理是正理。”
顧南淵收起了沒皮沒臉的笑容,神情重新冷漠下來,“你做的那些龌龊事,別以為無人知曉,好好當一只老鼠,乖乖在陰溝裏活着,我什麽都不會做。你要是再敢逾矩半分,動不該有的心思,我送你下、地、獄。”
潘越睜大了眼睛,死死的看着他:“不,不可能……”
“不如試試?”顧南淵溫和的笑了笑,“我這人向來讨厭空談,還是實幹派有意思一點,潘先生覺得呢?”
潘越臉上的表情難以用言語來形容,似乎是驚恐,又像是膽寒,還有震驚。
而顧南淵當着他的面,就這麽把餘瑾攔腰抱了起來,看都沒看他一眼,直接離開了。
一出門,他便低頭看着懷中人的臉,臉上什麽表情都沒有,頓了頓,才将那點不可言說的心思收回去,順着長廊離開了。
你怎麽就……這麽招人呢?
——
餘瑾第二天起來的時候,頭疼不已,感覺自己的腦袋裏像是安了一把錐子,怎麽動都疼。
洗漱完了後,他走下樓去,只見顧南淵在吃早餐,桌子上擺滿了吃的。
“晚上我不回來了,菜都放冰箱裏了,記得吃。”顧南淵淡淡的囑咐着,語氣毫無波瀾。
餘瑾在桌子旁邊坐下來,揉了揉太陽穴,有點痛苦的問:“我昨晚怎麽回來的?”
“哦,這個就說來話長了。”顧南淵的臉上帶着一層薄薄的笑,“我抱你回來的。”
餘瑾的臉上有瞬間的空白以及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