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選一個
第22章選一個
三天後,一幢別墅內。
這幢別墅之前一直都被人特別愛惜的居住着,裏面的每個角落都打理得井井有條,裝修風格偏溫馨向。
而在這短短的三天內,它遭遇了此生最為可怕的劫難,一進門便可以發現裏面完全沒有能看的地方,遍地狼藉,能摔的東西都被摔了,不能摔的東西也都摔了。
顧南淵下班回來後看見的便是這一幕,他也不訝異,面色平靜的換了鞋,走了進去,進門的時候一邊走一邊神色如常的将一些能用的東西撿起來歸位,實在不能用也不能看了的一概不去管。
餘瑾就站在樓梯上冷冷的看着他,眼神如同冰一般。
三天了,從那日晚會回來後,顧南淵幾乎就把他囚禁在了家裏,指紋鎖取消了,不準他出門,家裏的網線也斷了,可以聯系外界的設備全都被藏了起來,不準他碰,就差沒直接把他拿鐵鏈鎖起來。
而且不知道顧南淵這是用了什麽方法,居然外界的人一個都沒有懷疑餘瑾的去向。
顧南淵随手解開領帶,挽起袖子,站在樓梯下方仰頭看着他:“寶貝兒,今天晚上想吃什麽?”
餘瑾一動不動的看着他,神情帶着極度的厭煩,眼睛微微垂着,呼吸很輕:“顧南淵,你到底想幹什麽?”
顧南淵見他不下來,微微一笑,也不介懷,擡步便往上走,一直走到與餘瑾平齊的臺階才停下來。
這三天一直被困在家裏,餘瑾沒有穿正裝,今天穿了一件駝色的V領毛衣,那毛衣的質地很柔軟,襯得他的膚色極為柔和,領口剛好露出漂亮而精致的鎖骨,那露出的一片皮膚看上去溫潤細膩極了,像是羊脂玉一般。
但同時他的臉色又是很蒼白的,嘴唇一點顏色都沒有,整個人看上去顯得無力而疲憊。
顧南淵盯着他看了一會兒,伸手去拉他的手,在他的手碰到餘瑾的前一秒,便被餘瑾觸電般的躲開了,他擡眸看着他,眸光清冷,一字一頓:“別碰我。”
顧南淵笑了一下,像是根本就沒聽見這句話一般,毫不在意的又走近了一步,将兩人的距離拉得更近。
緊接着,再次霸道而強橫的伸出手去,用力的扣緊了餘瑾的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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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瑾的呼吸發僵,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這種反應絕對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厭惡,亦或者……惡心。
顧南淵将他的反應盡收眼底,他伸手攬住他的腰,聲音裏浸着笑:“不讓我碰?那你還想讓誰碰?”
餘瑾沒說話,嘴唇緊抿着,眼睫在不斷的顫動,看上去像是在極度忍耐什麽一般。
顧南淵低頭吻了吻他的嘴角:“我想幹什麽,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
餘瑾沒有閉上眼睛,一直看着他,近距離的對視下,兩人的呼吸相纏在一起,臉也親密的貼近着,餘瑾的眼睛像是深海裏的星星一般,在光線的折射下透出一點盈亮的光澤。
但是他的眼神沒有絲毫流動,就像是一汪死水。
顧南淵輕輕的咬了一下他的嘴唇,餘瑾沒有任何的反應,就這麽一錯不錯的看着他。
顧南淵在心底冷笑了一聲,面上卻不顯任何的情緒,細細的吻了他許久,才松開他,額頭抵着他的額頭:“怎麽樣?考慮好了嗎?”
餘瑾的眼神仿佛放空了一般,依舊沒有說話。
三天前被顧南淵帶回家裏的時候,他就明确的告訴過他了,要麽結婚,要麽這樣一直耗下去,看誰先耗得過誰。
餘瑾當時便覺得荒謬至極——兩個人都已經走到如今這個地步了,他居然還想跟他結婚?
他是瘋了嗎?
但是事實證明,顧南淵想要瘋起來,沒誰能夠比得過他。
他說要跟他這樣耗下去,就真的一直這麽跟他耗下去了。
言出必行能夠做到他這種地步,簡直是喪心病狂。
已經三天了,餘瑾沒有出過一步家門。
更加準确一點來說,是顧南淵沒有給他任何出門的機會。
餘瑾的聲音很輕:“顧南淵,你這樣做,真的不怕我恨你一輩子嗎?”
顧南淵仿佛覺得很有意思一般笑了起來,再度湊上去,淺淺的吻了吻他的唇:“不結婚,你就不恨我了嗎?”
不恨了嗎?
就憑他做過的那些,怎麽可能?
顧南淵看着他,唇角邊是一抹溫柔到了極點的笑:“你要是敢說一個是字,那就不結婚,我也不關着你了。”
餘瑾冷冷的道:“不可能。”
已經預料到了他的回答,顧南淵一點都不詫異,不緊不慢的道:“那就結婚。”
餘瑾咬緊了牙齒,下颔繃緊,他擡眸看着眼前的男人,像是第一天認識他一般,眼神涼得讓人心頭發寒。
兩人無聲的對峙良久。
顧南淵嘆息般的搖搖頭:“看來你還沒有考慮清楚,不過我們不着急,可以慢慢來,時間還有很多。”
他主動松開了他的手,後退了一步:“我去做飯。”
餘瑾一動不動的看着他,眼神像是冰刀。
顧南淵下了樓,徑直走進了廚房裏。
相較于外面的慘狀而言,廚房裏可以說是無比的幹淨整潔了。
當然,這也和餘瑾的活動範圍有關,除了有必要之外,他是不肯踏進廚房一步的。
倒是因禍得福。
顧南淵打開冰箱,大略的掃了一眼,每次出門前他都會做好餘瑾愛吃的菜,還會在冰箱門上面貼好紙條,紙條上面詳細的寫好了微波爐怎麽開,什麽菜需要用什麽碗裝,以及相對應的微波爐需要開幾分鐘。
可惜看起來都沒被動過。
跟他玩絕食?
顧南淵無聲的冷笑了一下,慢條斯理的開始洗手,準備做菜。
半個小時後,顧南淵做好了一桌的菜,一一的端了出去,放到了桌子上。
然後他上了樓。
二樓是卧室和書房,以及一個家庭小影院,用來給餘瑾放電影看,揣摩演技用。
他直接去了卧室。
餘瑾果然在,他站在陽臺上,不知道在看什麽,背影是僵直的。
顧南淵若無其事的走過去,從身後擁住了他:“寶貝兒,該吃飯了。”
陽臺下面是一個小花園,裏面種了些花花草草,一直都是餘瑾在打理,有時候他忙,也會記得請花工,放眼望去,盡是一片翠綠色,生機勃勃。
餘瑾似乎已經放棄了抵抗一般,語氣淡淡的:“不想吃。”
顧南淵摸了一下他的腰,覺得他有些瘦了。
“你是不想吃我做的東西呢,還是什麽都不想吃呢?”他依舊很有耐心的問。
餘瑾雪白的側臉上一點情緒都沒有,語氣古井無波:“都不想。”
“好。”顧南淵直接被氣笑了,他拉住了餘瑾的胳膊,強迫他面向自己,緊接着用力的抵住了他的下巴,“寶貝兒,我餓了,你要是不想吃東西,那是不是該陪我了?”
餘瑾的瞳孔猛然一縮。
然而顧南淵似乎也沒有想要聽他回答的意思,直接将人抱了起來,穿過落地窗,走進卧室裏,還沒進行下一步的動作,餘瑾便瘋狂的掙紮起來,那掙紮的力度簡直讓人難以想象,一個已經一天沒怎麽吃東西的人是怎麽會有這麽大的力氣來抗拒的。
顧南淵轉身,把他按在牆上,餘瑾的腳是懸空的,背後緊靠在牆上,随時都有可能會掉下去。
就着這麽一個姿勢,顧南淵舔了一下嘴唇,勾了勾唇角:“你要是不想吃,那也行。”
說完他便粗暴的扯開了餘瑾的領口,低頭往他的鎖骨上面吻了上去。
餘瑾憤怒的看着他,手攥緊成拳,看上去就像是要跟他動手了。
顧南淵似有所察,忙按住他的手:“別動,醫生說過了,你這右手可不能再有任何差池,不然這輩子都會有影響,要打我換一只手來。”
餘瑾劇烈的喘息着,厭棄的看着他:“顧南淵,你別逼我!”
“你看看……”顧南淵一臉和顏悅色的道,仿佛一個慈眉善目的長輩面對一個蠻不講理的小輩一般,“你就是這麽不講道理,我只不過是想讓你去吃個飯而已,你乖乖去吃不就什麽事都沒有嗎?跟我置氣,至于麽。”
餘瑾的面上已經覆上一層薄紅,眼睛像是被水洗過了似的,他幾乎是咬牙切齒的道:“把你的手,拿開!”
顧南淵的另外一只手實際上已經滑進了他的毛衣下,聞言,他沒動,笑眯眯的道:“還想繼續嗎?”
餘瑾根本說不出任何的話來,他死死的咬緊嘴唇,無力的仰起頭,就像是一只瀕死的天鵝。
顧南淵重複了一遍:“吃飯,或者做,你選一個吧。”
——
吃完飯後,顧南淵在一樓收拾東西,餘瑾回了二樓洗漱,他脫了毛衣後直接扔進了垃圾桶,然後才進了浴室。
他洗完躺下沒一會兒,顧南淵也上樓來了。
緊接着是熄燈睡覺。
餘瑾睡在床的最邊緣,背對着顧南淵這邊。
顧南淵看了一眼,也沒說話,一言不發的躺到了他往常睡的位置。
黑暗中,時間無聲的流動着,顧南淵如同一只警覺的獵豹一般一動不動的蟄伏着,他雖是閉着眼,可卻一直分神注意着餘瑾的動靜。
餘瑾今晚心神不寧的厲害,一直維持着一個睡姿又很難受,可卻偏偏不肯換,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終于皺着眉頭入了睡,但睡得很不安穩。
顧南淵等的就是這一刻。
他伸出手去,試探性的觸到了餘瑾的背。
餘瑾沒有反應,應該已經睡熟了。
顧南淵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小心翼翼的将人抱到了床中間。
餘瑾的眉頭在睡夢中依舊緊蹙着,顧南淵低頭看了他一會兒,完整的将整個人都收入懷中,低頭吻了吻他的眉心,聲音輕得仿佛嘆息一般融入濃黑的夜色中:“快點答應吧,要不然我撐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