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一百遍我愛你
第10章一百遍我愛你
顧南淵坐在小會議室裏,他的身邊站着一個穿着西裝的黑衣人,而他的面前擺着一份關于餘瑾的資料。
這份資料不算很厚,但其中囊括了從餘瑾出生到現在所有的大事件。
顧南淵不動聲色的翻看着這份資料。
餘瑾,男,二十六……
家庭成員關系:未婚,無父無母,尚有一手足,但已确認今年二月份因精神原因自盡于醫院。
“他昨天去吊唁了這個人……”顧南淵的手指在資料旁邊輕輕的敲打着,旋即眉頭輕輕皺起,“可他哥是二月份死的,為什麽現在才來吊唁?”
“可能是因為身份的原因吧……”手下猜測道,“餘先生畢竟是個大明星,他哥又是得精神病發瘋自殺的,傳出去實在是不太光彩,說不定他是想等這件事情的風頭過了,再過來幫他哥收屍。”
“不,不對。”顧南淵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慢條斯理的搖了搖頭,他垂眸靜靜的看向桌子上的資料,“他不是那樣的人。”
雖然畢業後兩人因為各自工作的原因聚少離多,但畢竟有四年朝夕相處的底子在那兒,顧南淵還算是了解餘瑾的。
他知道餘瑾是個重感情的人,雖然外表上看不出來這一點。
如果說餘格真的是他唯一的哥哥,而且他也是在第一時間得知他死亡的消息,他不可能會因為怕外界知道這個消息就不過來見他哥哥最後一面,這不符合他的作風。
他繼續往下看。
餘瑾和餘格兩人相依為命,一起生活到了十五歲,後因家庭原因,餘瑾搬遷到了A市,在A市讀完高中和大學,大學畢業後被星探發現,踏入了演藝圈。
“還有呢?”顧南淵屈起指關節,扣了扣這幾排字,擡眼看向手下,“少了點什麽吧?餘格在這段時間去哪兒了?還有家庭原因,他不是無父無母嗎?”
手下頗為無奈的為自己辯解:“顧總,能查到這麽多已經很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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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南淵看着他啧了一聲,皺起了眉頭。
手下默默的垂首:“好的,知道了,我馬上再去給您找一份更詳細的資料。”
顧南淵随手将資料扔到一邊:“你也知道你這份資料不詳盡啊,查到的都還沒我知道的多,什麽破玩意兒。”
手下敢怒不敢言,只能憋屈的拿着資料走了。
顧南淵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秘書在外面敲了敲門:“顧總,關于這次的投資會馬上就要開始了。”
顧南淵懶洋洋的應了一聲,眼眸深處諱莫如深。
——
什麽都看不見,漆黑一片,鼻翼間盡是劣質皮革的味道,他的半張臉已經失去了知覺,酸痛不已,而且已經麻了。
耳邊隐隐約約能傳來汽車鳴笛的聲音還有喧嚣聲。
餘瑾嘗試着将自己翻個面,但是失敗了。
他的雙手均被緊緊的縛于身後,因為血液流動受阻,稍微動一下都能感覺到皮肉像是要被撕裂一般。
發生了什麽?
他在哪兒?
餘瑾想了想,但是只能想起自己把靈堂布置好後,從老宅走出來,緊接着後頸一痛,就失去了意識。
他連偷襲他的人是誰都沒看清楚。
誰跟他有仇?誰想綁架他?
餘瑾的大腦一片空白。
這時,他聽見前方有人聲音低沉的道:“林小姐,事情都已經辦妥了。”
那邊不知道說了什麽,這個低沉的男聲緊接着道:“不會有人發現,我們會幫您處理好一切的,你想要他生他便生,要他死他便死。”
餘瑾的瞳孔猝然睜大。
“好,我知道了。”這個人挂了電話。
他覺得自己的心髒開始狂跳起來。
發生這種綁架的事情對于他而言真的太過玄幻了,如果不是後頸還在隐隐作痛的話,他甚至會恍惚的以為這是在拍戲。
到底是什麽人……會想要殺他?
餘瑾的背後沁出一層冷汗。
他強迫自己鎮定下來,思考着對策。
他一定要活着,他不能死。
他還要為餘格報仇。
車廂內很安靜,沒有人再說話。與此同時,餘瑾也發現車在駛離市區,向郊區開去,因為耳邊聽到的喧嚣聲越來越小了。
又等了一會兒,車停了下來。
兩個人從車上下來,重重的關上了車門,然後他們打開了後座的門,把餘瑾粗暴的拉了下來。
刺啦一聲,餘瑾眼睛上的膠布被重重的撕了下來。
他條件反射般的閉上了眼睛,但這依舊阻擋不了眼周的皮膚如同被刀割一般的麻痹感。
“剛才沒仔細看……”一個人吹了聲口哨,“這會兒發現他和餘格簡直一模一樣,都是細皮嫩肉的小白臉。”
餘格……
這兩個字落入餘瑾的耳朵裏,如同巨石激起千層浪,餘瑾一路上緊繃的平靜立刻就被打破了,他倏然睜開眼,眸光銳利:“你是誰?”
長久處于黑暗中,眼睛接受不了突如其來的強烈光線,但在視線模糊了一瞬後,餘瑾還是慢慢的看清楚了眼前的這兩個人。
一個人穿着藍色的外套,一個人穿的是白色的,兩個人的臉都沒有什麽辨識度,但是眼裏卻都透着兇狠的光,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人。
藍外套的那人咧嘴沖他笑了一下:“你不知道我是誰沒關系,我知道你是誰就夠了,大明星,你好啊。”
餘瑾掙紮着坐起身,臉上沒什麽表情:“你想要多少錢?”
“錢?”白外套嗤笑一聲,他從口袋裏拿出一把明晃晃的刀子,熟練的在手上翻轉着,“我們綁你不是為了錢,我們想要你的命。”
餘瑾繼續掙紮了一下,看樣子想站起來,但是艱難的起到了一半就又踉跄着跌了回去。
那兩人不屑的笑了一聲,像是在看智障一般看着他:“不用白費力氣,你要是今天能站着離開這片野地,那我在這一行也不用混了。”
在兩人都沒有注意到的地方,餘瑾借着起身這個動作,調整着自己被綁住的手的角度,手速極快的從大衣的口袋裏摸出了手機,捏在了手裏。
藍外套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他接了電話,那頭不知道說了些什麽,他的神情立刻變得恭謹起來:“林小姐,請稍等,這個地方有點偏。”
接完了電話後,他對白外套道:“你看好他,林小姐馬上就過來了。”
白外套點了點頭:“好。”
餘瑾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環境,發現附近是一片野地,地上是蓊蓊郁郁的草地,不遠處是一片野林,夕陽即将西沉,光線很昏暗。
遠處竟然還能看見山的影子。
餘瑾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又掙紮了一會兒,終于躺在地上,像是認命了一般,不動了。
白外套看他如此老實,哼笑了一聲,又盯了他一會兒,見他沒有任何的動作,便摸出了煙出來點燃了。
餘瑾用身體擋住被綁的手,熟練的用指紋解了鎖,然後估摸着點了屏幕左下方的通話,然後摸索着點了最上面一行數字,那是最近聯系人,最後給他打電話的是丁拾。
趁着白外套沒注意,他緩緩的挪動着身體往下移,把手機貼近了自己的脖子。
他不敢偏頭,只能維持着望天的姿勢聽着電話接通的那一秒。
所幸,丁拾從來沒讓他失望過,不過才幾秒鐘,手機便輕輕的震動了一下,那是接通的動靜。
餘瑾立刻低聲道:“丁拾,你不要說話,聽我說。”
他說話的聲音接近氣音,但還是順着聽筒,沿着電流緩緩的傳進電話那頭的人的耳朵裏。
會議室的人全都停了下來,安靜如雞的看着顧南淵,他拿着手機對着衆人笑了笑,無聲的說了聲你們繼續,站起來往外走去。
丁拾?
好不容易接到餘瑾主動打來電話的喜悅,盡數被這一個陌生的名字沖散了,而且餘瑾說話的聲音很小很低,氣息也不是很穩,顧南淵直覺有哪裏不對,于是配合的沉默着,同時對守在門外的手下做了個手勢,手下會意,立刻拿了電話打出去。
“我出老宅的時候被兩個人打暈帶走了,現在在一片野地裏,你試一下看能不能定位到我的手機。
我懷疑他們和餘格有關,你來的時候盡量多帶一些人手,我先穩住他們,這件事情很重要,拜托你了。”
餘格說着,一直注意着白外套的動靜,見他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小動作後,他便再次開口道:“你要是聽見我說的話了就嗯一聲,如果沒有聽見我就再重複一遍……”
一邊說着他一邊偏頭去看在脖頸處的手機屏幕,當看見上面顯示的「顧南淵」三個字後,他差點咬到舌頭,身體微不可察的一僵。
電話那頭依舊配合的傳來了一個低沉的嗯字,不過除了這個字外也壓低了聲音道:“你不要輕舉妄動,乖乖等我。”
餘瑾定了定神:“顧南淵……”
“是啊,是我。”顧南淵低笑了一聲,“餘瑾,你他媽要是敢跟我說不好意思打錯了電話,見到你後我就讓你哭着跟我說一百遍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