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挺甜的
第二天早上顧南淵趕在餘瑾醒來前就又離開了,離開前順手做了早餐擺在桌子上。
不過這一次他有經驗了,特地找了一個大碗裝粥,就是為了能讓餘瑾多吃點,他将它放在桌上慢慢變涼,估摸着等到餘瑾醒來後這粥也涼得差不多了。
做完這一切後他在餐桌上留了紙條:親愛的早安,記得吃早餐。
寫完後凝神看了半晌,又落筆流暢的加了三個字:我愛你。
做完這一切後,顧南淵十分滿足的離開了。
餘瑾是在顧南淵走後十分鐘後醒來的。
他抱着被子發了會兒呆,正準備下床洗漱的時候忽然察覺到哪裏不太對。
但是具體是哪裏不對他也說不上來。
幾秒鐘後,他順從直覺,面無表情的看着旁邊的枕頭,低下頭在枕頭上面輕嗅了一下。
一股十分清爽的香味瞬間包裹了他。
——那是顧南淵慣用的洗發水的味道。
味道若有似無,隐隐約約。
餘瑾的第一反應是立刻低下頭檢查自己的衣服。
睡袍穿得好好的,倒是沒怎麽樣。
餘瑾松了口氣,走進浴室裏準備洗漱,剛剛擠完牙膏擡頭看了一眼鏡子,他的動作就頓住了。
他的鎖骨上面留着一個十分顯眼的紅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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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秒他的心情簡直一言難盡。
這登堂入室的登徒子……
餘瑾握着牙刷的手因為用力過度而指關節微微泛白。
——
早上九點,星河機場。
餘瑾帶了一個随身的小行李箱,從頭到尾都裹得嚴嚴實實的進了候機廳。
他穿了一件白色的高領毛衣,外搭一件湖藍色的風衣,下面是一條黑色的長褲。
這一身的打扮十分的年輕優雅,舉手投足間盡是從容,再加上他身上不經意流露出的星氣,時不時的引人側目。
餘瑾将口罩往上拉了一下,低着頭快步走進了貴賓休息室。
半個小時後,順利登機。
餘瑾買的是頭等艙的機票,上了飛機後直接找到位置坐下,戴上眼罩,然後便準備閉着眼睛睡覺了。
這一項一上飛機就睡覺的神奇技能是他忙着趕通告做空中飛人時練就的,無論他睡得有多飽,只要一上飛機,必然條件反射式的會産生洶湧的困意。
不過這一次可能是因為昨天晚上休息得還算不錯的緣故,餘瑾只睡了一個多小時就醒了。
醒來的瞬間他就發現自己正靠在旁邊人的懷裏。
這個座位有點類似沙發床,睡覺的時候可以直接将靠背放下去,一排兩個座位,座位間有隔斷,但是可以将隔斷板撤走。
他記得睡之前明明隔斷板是好好的……
餘瑾閃電般的坐直了身體,擡眸便向一旁看去。
顧南淵和和氣氣的擁着他,另外一只手上拿着份文件,見他醒了,霎時對他露出了一個溫柔的笑,順勢在他的唇上蜻蜓點水般的留下了一個吻:“睡醒了?”
餘瑾驚訝的看着他,一時之間都忘了去計較他的不規矩,扭頭看了一下四周,确認自己還在飛機上,脫口問道:“你怎麽在這兒?”
顧南淵放下文件,挑了挑眉,依舊笑得如沐春風:“說來也是巧了,我正好要去B市談合同,正好好訂到了與你同一個班次的飛機。”
餘瑾面無表情:“哦,也意外的訂到了和我鄰座的位置是吧?”
顧南淵一臉的「哎呀,媳婦兒你怎麽這麽聰明,一點就通」,微笑着點了點頭:“就是這樣,寶貝兒你說這是不是太巧了,真是千裏姻緣一線牽啊,連老天都想撮合我們在一起。”
他的鬼話餘瑾一個字都不相信,正欲發作時,空姐笑容可掬的從旁邊經過,态度親切的詢問道:“兩位先生,想要喝點什麽嗎?”
顧南淵:“給他一杯甜橙,我要一杯紅酒。”
空姐面不改色的一點頭:“好的,馬上送來。”
被這麽一個小插曲一打岔,餘瑾一鼓作氣的怒火失去了發作的最好時機,只好被迫又咽回了肚子裏。
他一臉冷淡的把顧南淵不安分的手拍開,态度恹恹的:“随便你吧。”
畢竟腿長在顧南淵身上,他也管不了他到底想去哪兒。
不過這兩天他也是第一次見識到顧南淵居然還能有如此多變的一面——不要臉,無賴,死纏爛打,巧言令色。
也真的是大開眼界了。
餘瑾心不在焉的想着,忽然嘴旁邊遞過來了一杯插着吸管的甜橙汁,吸管幾乎要挨到他的嘴唇,他看了一眼,下意識的咬住吸管吸了一口。
等到飲料順着吸管到達嘴裏,将每個味蕾都染上一層甜味時,他才反應過來,将吸管吐了出去。
一轉眼,便看見握着玻璃杯的顧南淵笑得眼睛都眯起來了:“甜不甜?”
餘瑾無聲的看着他,沒說話。
顧南淵動作自然的将吸管咬進了嘴裏,吸了一口,暧昧的舔了一下嘴唇,沖他笑笑:“挺甜的。”
餘瑾:“……”
就知道會是這樣。
他皺了一下眉,懶得理他,複而又把眼罩戴上,重新躺回去,準備繼續睡覺。
但也不知道是太年輕了精神太好還是因為知道了顧南淵在他旁邊的緣故,這回躺下去無論如何都睡不着了。
醞釀了半天的睡意都沒用。
旁邊傳來了窸窸窣窣的動靜,靠背被放了下來,顧南淵也緊挨着他躺了下來,近到呼吸都灑在他的臉頰上:“早餐好吃嗎?”
餘瑾面色安詳,呼吸均勻,一動不動,決定将裝睡進行到底。
顧南淵低低的笑了一聲。
過了幾分鐘,旁邊沒動靜了。
餘瑾在心底暗松了一口氣,皺着的眉頭終于舒展開來。
這時,他覺得耳朵一熱,清爽的須後水的味道霎時籠罩過來,他的耳垂上傳來一陣酥麻感。
餘瑾驀地睜開了眼睛,但眼睛被眼罩遮着,眼前仍是一片黑暗。
顧南淵在他耳邊輕輕的道:“再裝睡我就吻你了哦。”
餘瑾忍無可忍的掀開眼罩,伸手重重的推開眼前的男人,暼了一眼四周,怕鬧出動靜到時暴露自己的身份引來衆人圍觀,只能壓着脾氣咬着牙斥道:“顧南淵!”
顧南淵臉上依舊挂着痞裏痞氣的笑,重複了一遍自己的問題,慢條斯理的,像個衣冠禽獸:“早餐好吃嗎?”
餘瑾看了他幾秒鐘,忽然坐起身來,将旁邊的門一關,兩人所處的空間頓時形成了一個封閉的私人空間。
顧南淵挑了一下眉,也坐起身來,饒有興趣的看着他。
餘瑾幹淨利落的一個翻身,壓在了顧南淵的身上,手按在他的後腦勺上,低頭吻了上去,手指随着他接吻的節奏輕緩而不斷變化着力道。
顧南淵只覺得腦子裏嗡的一聲,名為理智的那根弦霎時崩斷,眼前炸開一片金花,意識也飄飄然的。
他反客為主的抱住了餘瑾,惡狠狠的反吻了回去。
這還不算。
他感覺到餘瑾的手一路往下在滑,最後停在了某個不可描述的區域。
顧南淵的身體猛的一僵,幾乎是在瞬間就有了反應。
餘瑾此刻是微低着頭與他接吻,這個姿勢非常勾人。
顧南淵松開了他的嘴唇,臉上雖然還帶着笑,但已經遠沒有剛才的閑适和放松了,他按住了他的手:“寶貝兒,你想幹什麽?”
兩人在一起了五年,做的次數多得數不過來,對彼此的身體熟悉程度更甚于自己。
餘瑾的臉色雪白,精致的眉眼像是畫一般,剛才的一系列動作似乎對他半點影響都沒有似的,他的眼睛依舊古井無波,平平靜靜,像是一汪深潭。
聽見這話,他要笑不笑的扯出了一絲弧度:“沒什麽,就是想教你一句話。”
顧南淵的呼吸微沉,全身上下所有的感覺像是開了閘的洪水一般,滔滔不絕,愈演愈烈。
他握住餘瑾的那只手在微微的顫抖。
但這一秒他只能強迫自己看向餘瑾,摸清楚他的套路。
“什麽?”
餘瑾擡起另外一只手,那手腕上面有一個手表,他漫不經心的看了一眼時間,輕聲道:“現在是十一點二十分,距離飛機降落還有二十分鐘。”
顧南淵沒說話。
餘瑾學着他方才的模樣,低下頭湊近他的耳畔,一字一頓:“吃不到就別撩,對身體比較健康。這只不過是個小小的教訓,還剩下二十分鐘,顧總你是想呢,還是等呢?”
顧南淵的臉色頓時精彩得簡直沒法兒用眼看。
——
飛機落地。
餘瑾拖着行李箱從機場走出來,依舊低調的全副武裝着,來接機的丁拾因為提前和餘瑾通過氣,一眼就把他認出來了,畢恭畢敬的走上前:“餘先生。”
餘瑾嗯了一聲,快步向前走去。
丁拾帶着他走向自己開來的車,替他拉開了車門,餘瑾坐了上去。
丁拾幫他把行李箱放進了後備箱,坐上了駕駛座,将車平穩的開了出去。
餘瑾将口罩脫了下來:“事情進展得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