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亂時空

第6章

第二天越前醒來的時候，小孩已經不見了。揉揉頭爬起來，胡亂洗簌了一下，便下了樓。看在自家老頭正坐在桌子前叼着個包子，關心着“大事件”。“喲，青少年，這麽晚起來，美眉都被釣光了，要早起啊，早起的鳥兒有蟲吃啊，有蟲吃。”陰陽怪氣的招呼聲已經不能讓越前暴跳如雷，畢竟，以後的他更加惡劣。想到這兒，越前有種無力的感覺。

“他呢？”越前也坐了下來，随手拿起一個包子。

“他啊，好像是說什麽修球拍去了。”

“修球拍？”越前有些疑惑，好像記憶中有這麽一件事，向來對小事不關注的越前，發現自己對這件事倒是有所記憶，好像是因為，啊，對了！是龍崎那個老太婆要自己帶她的孫女兒去修球拍，後來，好像桃城前輩出現了......

“怎麽？青少年，那小子是去約會了嗎？”

“啊，是啊。”

“約會啊。呵呵，真是青春，什麽，約會！”南次郎騰的站了起來，撞到了桌上的碗筷，弄得“叮叮當當”一陣響。

“真難看。”越前白了他一眼，都多大的人了。

“青少年，快走。”南次郎一把抓過正啃着包子的越前，就往外沖。越前狠狠噎了一下。“你要幹嘛去啊！”

“約會啊，少年要約會了，快去看看......”

現在是什麽情景。越前一臉嫌棄的看着那個穿着邋遢的浴袍的一臉猥瑣的和尚，正探頭探腦的張望着。

我不認識這個人，我不認識這個人，我不認識這個人......越前洩氣的自我催眠着，努力忽視周圍詫異的眼神。

終于在十字路口發現了那個小小的穿着紅色File外衣的孩子，南次郎一陣興奮，“吶，那個女孩子呢？長的怎麽樣？”

“我怎麽知道？”越前翻了個白眼，只知道她是龍崎老太婆的孫女兒，連叫什麽都忘記了。

“喂！青少年，那是你的初戀啊！”南次郎不滿的囔囔着。初戀？越前失笑，仔細算來，自己的初戀可不是她。

“啊，來啦來啦！”南次郎驚呼，“快蹲下！”說着，一把将越前按在地上。

“搞什麽。”越前不滿的嘀咕着。目光被天橋下一個挺拔的身影吸引，那人背着一個大大的網球包，等地鐵的間隙也不忘翻閱手中的資料。那資料是，太遠了，看不清。等等，那幾個鬼鬼祟祟的身影是怎麽一回事？越前眯起眼，看着正咧着嘴的桃城和那三個一臉恨鐵不成鋼的一年級三人組正躲在對面的樹後。這狗仔隊陣容足夠豪華。（你以後會發現其實這只是小case......）感情當年自己是被人當猴戲看了。

“啊，青少年要走了，快跟上。”南次郎興沖沖的跟上。越前猶豫了一下，沒有理會興奮的南次郎，默不作聲地向反方向走去。

越前并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麽，只是情不自禁的跟着那人上了車，小心翼翼的隐藏起自己的身影，遠遠的看着他。他覺得自己像極了偷窺狂。看着他進了醫院，跟他進了書店，看他為網球部選購新書。看他安靜的坐在圖書館閱讀。然後，在夕陽西下的時候，和他乘上同一輛地鐵。聽到地鐵廣播裏的甜美女聲，越前的心狠狠的一沉：春之野大學。

那個人下了車，越前趕緊跟上。越往前走，越想逃開，可是腳卻像被灌了鉛似的，沉重的邁不開。

那個永遠都不會的網球場再次這樣真實的出現在自己的面前，越前覺得心髒像被什麽劃了一刀似的，生生的疼痛起來。不要，不要......我不要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越前看着那個人的手抓着球場外的鐵絲網，眼神堅毅，那是多年以來，他最信任的眼神。可是，他卻傷了他最信任的人。從十二歲那年開始......

越前猛然醒悟，自己到這兒來，不就是為了阻止這樣的事發生嗎？想到這兒，越前不再猶豫，走了上前。

“龍馬的部長。”越前斟酌着詞句，這個男人的眼睛猶如一把刀，可以射透人的內心，在他面前，越前不敢放松，即使是眼前這個只有十四歲的手冢國光。

“你是越前的哥哥。”手冢國光略一思考，便準确說出了眼前人的身份。

“我家的小鬼，很麻煩吧？” 手冢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轉過頭，看着那綠色的球場：“越前很強。他的技術已經超過了一般選手。”

“但是，他還缺少了一些東西，是嗎？”越前打斷了手冢的話，雙手插着褲袋，也看向球場。手冢淡淡的看了一眼他，點點頭：“現在的越前還沒有意識到網球對他來說，意味着什麽，他的目标只是打敗他的父親。這樣的越前是不能再進步的。”

“所以。”越前咬着自己的嘴唇，“你就要犧牲自己的手臂，來喚醒他嗎！”壓抑的聲音裏帶着唯有他自己知曉的後悔與痛苦。手冢驚訝的看了他一眼，又迅速恢複了平靜，“我的手臂我知道。”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因為我是部長！”

“去你的該死的部長！”越前憤怒的喊了出來，去你的部長，去你的責任，去你的混蛋的青學的支柱！如果我知道當初是以你的手臂為代價，我才不要做什麽覺醒的武士！手冢看着激動的越前，眼裏閃過一絲壓抑的痛苦。“越前，他要成為青學的支柱，要趕快，我們沒有時間了。”

看着那個明明還很小，明明還處在應該與歡快的與同伴打游戲，談論女生的年齡的手冢國光堅毅的面龐，越前只覺得心疼的無以複加。這個男人，是被“青學的支柱”這個責任完完全全的束縛了啊。他背負着青學的過去，現在，未來，用這樣一副殘破的肩膀，背負着這樣沉重的擔子。越前猛地伸手抓住了那人的肩膀：“我來，我來替你打這場球賽！”

手冢國光的鳳目幽暗難明，“身為越前的哥哥，你的球技理所當然的在他之上，可是，我想越前現在缺的，你給不了。”越前頹然的垂下手。是的，他給不了。他沒有資格，沒有立場對着那個孩子說：“成為青學的支柱吧。”有些東西，只有手冢國光有。

天才如不二沒有，細心如大石沒有，堅毅如海棠沒有，就是日後站在世界頂端的越前龍馬也沒有。

有些東西，只有他，手冢國光有。

“謝謝你。”手冢國光背起網球包，轉身離開。

夕陽将他的身影拉的長長的，越前突然有種想哭的沖動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