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幹柴

第33章 生日禮物

搬進東郡府已經三天了，項一州就沒偶遇過秦天。而且彼此都有工作要忙，所以微信也沒聯系過。

主要他除了上班，剩餘的時間都用來準備生日禮物了。跑山那晚開始他就琢磨着送什麽，書記家的兒子還能缺什麽？缺自由？這玩意兒他可給不了。

最後他決定投其所好，秦天不是喜歡潛水麽？幹脆送他一套潛水裝備。有了方向，他就開始去了解。沒想到查了才發現潛水還分好幾種，裝備更是眼花缭亂。

秦天是哪種？

操，完全不知道。

他細細回憶了那晚的對話，突然想起了氧氣瓶。不對，是壓縮空氣瓶。秦天是背氣瓶的，并且下得很深。查到水肺潛水後，他又開始搜索裝備，這一查就花了不少時間。

項一州覺得自己挺重視秦天這個朋友的，要不怎麽浪費這麽多時間去了解自己從沒接觸過的潛水。考慮到秦天生日肯定會回家跟父母一起過，甚至可能還得帶上喬晚，他打算在周五晚之前把禮物準備好。果不其然，喬晚在周四給他打電話了，問他該給秦天送什麽禮物比較好。

“送塊蛋糕得了。”

“我操！”喬晚在那頭叫道：“你居然讓我送蛋糕？你有準備什麽禮物沒？”

“準備了，別問。”項一州敷衍道：“正好冬天，你可以送點圍巾手套什麽的。”

“呦嗬，還特地準備了禮物。”喬晚揶揄道：“你老實說，是不是對秦天有什麽想法啊？”

項一州笑了，“我能有什麽想法？朋友過生日還不讓送禮物了？”

“少來，你以為我會信？”喬晚說：“本來我還說到時候叫上瑩瑩和你，咱們一塊兒給秦天過個生日，他說估計不行，那天可能要在他家裏待到挺晚。”

“媽的我好慌啊，還要見他家親戚。”

“怕什麽，裝瞎就完事兒了。”

“我他媽倒是想，你不得跟人打招呼麽？诶，你月初的生日怎麽沒聽你提起過？沒辦？”

“我沒讓辦，就兩家人一塊兒去酒店吃了個飯，心累。”項一州都不想多提，他媽眼裏只有抱孫子，對着陸蔓噓寒問暖的別提多疼愛了，這要真的取消婚約，自己不光得挨批，可能還會背上‘始亂終棄’的罵名。

“哈哈，跟岳父岳母周旋心累是吧？笑死我了。”喬晚同情道：“誰讓你訂婚的，活該。”

“你不懂。”

“不說了！問你也是白問，我不如去百度。”

“也行，你去百度吧。”

“靠，挂了！”

項一州周六要加班，他不确定秦天幾點回來，所以在周五晚回到東郡府後，他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從後備箱裏抱出精心打包過的大禮盒去了15單元樓。

…

秦天剛回到郊區的別墅，還沒下車就收到了項一州發來的微信，問他在不在家。他回了不在，覺得太過生硬又問怎麽了。

項一州：是在加班？

秦天：沒有，在我父母家

項一州：幾點回來？

秦天：今晚不回去了

項一州：那行，明天再說

秦天：想去跑山？

項一州：不是，我正好路過15單元。想着來打個招呼，不在家就算了

秦天直覺項一州找他可能有什麽事兒，但對方沒有繼續說的意思，他也就沒再過問。

…

翌日。

等電梯的時候，項一州琢磨着要不要跟秦天說句生日快樂，最後還是決定不說了。

他給喬晚發了微信，讓她晚上出門的時候跟自己通個信兒，他好算準時間去聯系秦天，把禮物給人送過去。喬晚又是一陣調侃，問他怎麽不自己去聯系秦天，還好意思叫她做線人。

因為家裏沒有多餘的傭人，秦天一大早就幫着他媽一起布置生日派對的現場。他想說自己已經三十了，不需要再搞這些花裏胡哨的。但他媽特別重視這一次的生日，會客廳的牆上已經挂上了氣球和彩燈。

十一點的時候，喬晚過來了。她體貼地接下秦天手中的打氣筒，“我來打吧，怎麽能讓壽星親自動手。”

秦天沖喬晚露出假笑，“那你怎麽不早點過來？”

喬晚笑眯眯地回道：“上午公司裏有點事啦，這不一忙完就馬上過來了嘛！真是的。”

秦天演不下去了，他很自然地站起身，“我去給你倒杯水，氣球別打太滿，小心爆。”

“好的哈，正好渴了。”喬晚沖秦天眨眨眼。

董淑君欣慰地看着恩愛的小兩口，“晚晚啊，下回記得讓小天去接你。”

“我哪裏舍得讓壽星為我跑一趟，就自己打車過來了。”

董淑君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越看喬晚越滿意。不僅長得漂亮人又懂事，對自己兒子還關心體貼。

生日宴會在晚上舉辦，中午的餐桌上只有他們三個人。秦天在動筷子前，貼心地給喬晚夾了個雞翅。喬晚也貼心地給秦天剝了兩只大蝦，夾了他愛吃的魚片。

董淑君高興得合不攏嘴。飯後，她沒再讓倆孩子幫忙，而是叫兒子領着女朋友去客房休息。

秦天帶着喬晚去了二樓的客房，“你先睡一會兒，晚上會更累。”

“可我沒午睡的習慣啊！”二樓沒多餘的人，喬晚卸下淑女的僞裝，“我本來不想這麽早來的，但你媽實在太熱情，我只能過來蹭午飯了。”

“下次直接拒絕，沒事兒。”秦天問：“這裏有家庭影院，要看電影麽？”

“我不喜歡看電影，有沒有電腦？”

書房有電腦，但那是他爸的。還有一臺在秦天自己的卧室裏，他昨晚沒睡好，還想回房補個覺的。但喬晚幫了他這麽多，晚上還要應付那些與她無關的長輩。

“有，在我房間裏。”

反正倆人已經是‘男女朋友’，喬晚也沒不好意思，“那我就不客氣了啊，正好參觀參觀。”

“不用客氣。”

秦天的卧室很大，帶有獨立衛浴。室內除了床和衣櫃外，喬晚第一眼是被整面牆的超大書櫃給震驚了。角落裏還有個移動梯子，應該是用來拿最上面的書籍的。

“我去，你這房間也太吓人了，怎麽這麽多書？”喬晚問：“我能用手機拍一張嗎？真他媽犀利。”

“拍吧。”秦天走到卧室另一角的電腦桌那兒，打開了電腦。

“這些書你都看過沒？”喬晚把拍到的照片發給了自己女朋友，剛發完想起了項一州，又給他發了一遍。

“看過了，從小到大的書都在上面。”

“我操，你也太牛逼了！”喬晚這會兒哪裏還有心思玩電腦，她走到學習桌那兒繼續參觀，看到上面還堆了不少書，都是考公方面的資料和書籍。

微信同時來了女友江瑩和項一州的消息，她嫌兩個窗口聊着麻煩直接建了個群聊。

喬晚：這裏！

江瑩：什麽情況？怎麽還搞了個群聊？

喬晚：來回說真累，我操

喬晚：秦天這貨太恐怖了！已經不能用牛逼二字來形容了！那一整面牆的書，他都看過了，屌不屌？

江瑩：真的假的？這麽可怕…

…

項一州點開那張圖片，仔細地看了一遍。一整面牆的木質書架，碼放着整齊的書籍，連多餘的空位都沒有。

喬晚：@項一州 ?人呢？趕緊冒泡！

項一州：冒泡

江瑩：哈哈

喬晚：你看了就沒什麽想說的？

喬晚：他的桌子上還有一堆考公書籍和資料，我大概翻了翻，已經大腦短路。

項一州：嗯，很牛逼

江瑩：這也太優秀了吧！等等，你怎麽在人家的卧室裏？你們孤男寡女想幹嘛？

江瑩：哼，我生氣了！

喬晚：圖片

喬晚：他在弄電腦，沒網了。我這不是想打游戲嘛，弄好他就出去了

江瑩：你最好是這樣！

項一州點開喬晚發的那張照片，照片裏能看到秦天完美的側顏，他正全神貫注地盯着電腦顯示屏。

喬晚：@項一州@項一州@項一州

江瑩：瘋狂艾特人家幹嘛？

喬晚：我看到一張秦天小時候的照片，哈哈，我還以為是哪個小女孩，笑死我了

江瑩：快發來我看看

項一州：無圖無真相

喬晚：圖片

喬晚：書桌上有個倒扣着的相框，我問他能不能翻過來看看，他同意了

江瑩：媽呀，怎麽這麽可愛？

項一州： ……

喬晚：@項一州 怎麽還無語了？哈哈

照片裏面是個六七歲左右的小孩，坐在公園裏的水泥滑梯上，正對着鏡頭，笑得還挺甜。

項一州沒再回複群聊消息，而是默默地把照片保存到了手機相冊裏。

晚上九點，他收到了喬晚的微信，說是倆人剛離開，現在準備回去了。順便吐槽了一通自己有多累，笑得腮幫子都僵硬了。喬晚還告訴他，秦天的情緒似乎不太高漲。

項一州可以猜到原因，估計是家裏人多太熱鬧，應付煩了。

…

秦天停好車後沒有立即下車，而是将駕駛座椅往後調了一些，仰躺在座椅上閉目養神。

從小到大，每年的生日都是如此，千篇一律。同樣的布置、同一撥親戚以及熟悉的‘噓寒問暖 ’。唯一改變的只有蛋糕上的蠟燭，随着他的歲數不停地變化着。

手機突然響了，秦天以為是他媽打來的，心裏生出幾分煩躁。他拿起手機，見是項一州打來的，于是接通了。

“怎麽了？”

也不知道是因為秦天的情緒不好，還是因為電磁波的傳送，項一州從他的聲音裏聽出了疲憊。這會兒還談什麽驚喜不驚喜，但電話都打了，而且禮物也準備好了。

“沒事兒，那什麽…”

秦天想起了項一州昨晚的不對勁，“想跑山？我今天有點累。”

“不是。”項一州清了清嗓子，“生日快樂！”

車內很安靜，項一州低緩的嗓音從聽筒傳出，清晰入耳。秦天睜開雙眼坐了起來，卻沒說話。

項一州聽不到聲音，繼續道：“我給你準備了禮物，不過等哪天有空再給吧，你先好好休息。”

秦天聽完這話，突然挺好奇項一州給他準備了什麽。

“我在車庫。”

項一州聽明白了，他問：“車位號多少？”

秦天報了車位號，倆人結束了通話。

項一州抱着大禮盒坐電梯直接去了負二樓，他順着秦天給的車位號，很快就找到了位置。主要也好認，黑色的奧迪亮着車頭燈，旁邊還停着一輛熟悉的跑車。

秦天從後視鏡裏看到項一州，立即下了車。

“給。”項一州把手中的大禮盒送到秦天跟前，“有點沉。”

“謝謝，其實沒必要破費。”秦天接過分量很沉的大號禮盒箱，放在了後備箱蓋上。

“客氣什麽？”項一州看着秦天拆禮盒，在一旁說道：“也不知道該送你什麽，就按着你的愛好給準備了。意大利那次旅行，就是為了潛水才去的？”

秦天點頭應了聲。

箱子打開後，他盯着裏面的東西來回看了好幾遍。裏是潛水專用的裝備，有背囊式浮力調整裝置、調節器、潛水服、潛水儀表、潛水刀、潛水電腦表以及其他一些輕裝裝備，還有三雙潛水鞋。

秦天身為一個浮潛多年的愛好者，這些裝備的牌子以及價格他都了如指掌。這份生日禮物太過貴重，遠遠超出了他所能接受的程度。

“那個潛水鞋，因為不知道你腳穿多大的。咱倆身高差不多，我就按着我的號買了一雙，另外兩雙碼不同。”項一州解釋道。

秦天心情複雜地盯着這份生日禮物，他想拒絕，可拒絕的話卻說不出口。

巧合的是，這些裝備跟他自己用的是同個牌子，就連浮力調整器也是他喜歡的背飛式。項一州真的在花心思給他準備禮物，還做了充分的了解。

項一州怕秦天有想法，不肯接受這份禮物。他上前把禮盒蓋好，“不早了，快回去休息吧。禮物我幫你搬回去，住幾樓？”

“不用。”秦天搶過沉重的禮盒，重新放在後備箱蓋上。他看着項一州，語氣有些認真：“明天有時間麽？”

項一州被一身正裝打扮的秦天盯得有些別扭，他低頭摸向自己的大衣口袋，摸了半天沒摸到煙盒，褲兜裏也沒有。

真是操了，光顧着搬禮物，忘記帶煙了。

“抽我的吧，等等。”秦天打開車門，彎腰鑽進車裏，剛摸到煙盒才想起來已經被他抽空了。

這他媽的尴尬了。

項一州正等着呢，就見秦天拿出一個已經空了的煙盒說：“剛才抽光了，忘了。”

“……”項一州扯了扯嘴角，“沒事兒，我回家再抽也一樣。”

秦天看時間不早了，他又問了一遍：“明天有時間麽？”

“有，明天休息。”

“好，我請你吃飯。”

項一州就猜到是這個結果，他開着玩笑：“行，不過這回咱能不能換個地方，比如請我去你家吃飯？”

“怎麽着也算是鄰居，雖然遠了些。”

秦天沒想到項一州會提出這個要求，他獨居到現在，還沒請誰到過家裏。倒不是排斥或者不願意，問題是他壓根不會做飯。不過他還是點頭同意了，“好。”

項一州只是開個玩笑，沒想到秦天同意了。

看來還會做飯，要是能嘗嘗他的手藝，也挺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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