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幹柴

第32章 鄰居

項一州看了下時間，已過零點。從龍沙灣回城區至少得一小時的車程，他問秦天:“現在回還是怎麽說？老薛他們還得再待會兒。”

秦天不答反問:“白天人多麽？”

“還可以，不過比晚上多。”項一州知道秦天這是上瘾了，這人剛開始下山時還開得比較穩當，速度适中。沒想到過了窄而險的幾個彎道後，就徹底撒開了歡兒。

他估摸着秦天肯定是想白天來練練，于是問:“有年假麽？別周末來。什麽時候請一天，咱倆一塊兒來跑跑？”

“沒了。”秦天說:“都用在意大利了。”

項一州笑道:“其實晚上更好，但你第二天還得上班。有一回我是三點多過來的，那天夜裏，山上就我自己一人。”

“那種感覺…別說整條山路，我感覺整個世界都是我的，真的特別痛快。”

秦天倒不在乎有沒有年假，聽了項一州的話之後，他的想法只有一個，那就是買車。

“叩叩——”

副駕的車窗玻璃被人輕輕叩了兩下，項一州看清來人後，直接打開了車門。

“你先車裏坐會兒，我跟老薛說幾句話。”

“好。”

“秦天，怎麽樣啊感覺？是不是挺刺激的？”薛政剛才在山上就想問了，無奈被好友轟走。

“确實挺刺激。”秦天如實回答。

“哈哈，以後常來啊！”薛政指了指下車的項一州，“等你達到老州的水準，會發現更刺激。什麽叫速度與激情？爽到直接高潮！”

“行了！”項一州打斷道:“讓秦天歇會兒，話怎麽這麽多？”

“好好好，那咱邊上聊。”

車頭燈沒有關閉，秦天看到薛政攬着項一州走出自己的視線，一副哥倆好的模樣。

……

“你今晚怎麽回事兒？”薛政吐槽，“吃槍藥了？”

“有麽？”項一州反問。

“怎麽沒有？”薛政問:“再跑一圈還是回去？”

“不知道，看秦天的意思。”

“操，以前哪次不是嗨到兩三點才結束？”薛政稀奇，“這秦天是你什麽人啊？”

“朋友。”項一州想了想，“關系挺好的。”

“關系好還不願意傳授泡妞技巧？”

“……”

項一州不想談這個，“叫我過來什麽事兒？”

“我真想給你來兩拳！”薛政怒道:“下月初我生日，不記得了？趕緊給我把禮物備好！”

項一州聽到‘生日’二字，驀地想起秦天生日，不就在這個月的21號？

“對了，把秦天也叫上吧，你問問他有沒有時間。到時候我再多叫些美女過來一起慶祝慶祝，這回想要什麽類型的？”

“別。”只要一聽到秦天和美女搭配在一起，項一州就本能地拒絕了。他沒把話說死，“美女先別急着約，我問問他有沒有時間再說。”

薛政搞不懂這兩者有什麽聯系，“不管他有沒有時間我都得約啊，人多才熱鬧。”

“先別約，等我問問。”項一州不想讓秦天等太久，他問道：“想要什麽禮物？”

“操，又來。”薛政無語，“這麽多年了，你他媽的就不能給我準備一個驚喜？”

項一州哼笑，“那些女人我都沒花心思準備，還給你驚喜？不說沒有了。”

“我還想說算了，就沖你這話我也得好好想想。”

“你慢慢想，我先過去了。”

“……”

項一州還沒走近自己的車，就停下了腳步。秦天靠在車座上，不知道是睡着了還是在閉目養神。原本還想問要不要再跑一圈，看這架勢也不用問了。他繞到主駕的位置，輕輕敲了敲車窗。

秦天聽到聲音，立刻睜開雙眼。他打開車門，直接下了車。

“困了？”項一州問。

秦天搖頭，“沒有，你還跑麽？”

從秦天打開車門的那一刻，項一州就一直偷摸着打量他，等人站跟前了才移開視線。臉色和精神狀态瞧着都不錯，不像是犯困的樣子。不過他還是說：“不跑了，回去還得一個多小時。”

秦天沒意見，“那回去吧。”

雖然确實挺想再跑跑的，不過既然項一州想回去，那就聽他的吧。

項一州去薛政那兒跟幾個車友一一打過招呼，說自己得跟秦天先回去了，下次再約。薛政想噴他重色輕友，一想這意思不對，又改口噴他喜新厭舊。

項一州笑笑沒說話，因為他覺得老薛一針見血。仔細想來，雖然在意大利就有過交集，但跟秦天做朋友的時間卻并不長。不過上心點也沒什麽不對的，交朋友不就是這麽一回事兒麽？

回去的路上，項一州坐在副駕，沒有打擾正在專心開車的秦天。因為他在認真地思考一個問題，該給對方送什麽樣的生日禮物比較好。

僻靜的郊外，整條公路都回響着叫人激情澎湃的聲浪。

……

跑車進入城區已經是一個多小時後，秦天恢複了正常車速。他問項一州：“你住哪裏？”

“你沒車怎麽回去？打車都不夠費勁的。”項一州說，“直接開回你家，我再自己回去。”

秦天沒推辭，半夜确實不好打車。

“對了，老薛下個月三號過生日。他讓我問你有沒有時間，有的話一塊兒聚聚。”項一州估計秦天不會同意，“人挺多的，不想去也沒事兒。”

“嗯，你去吧。”過了片刻，秦天說：“人多太吵，我不喜歡那種環境。”

經過這一晚，項一州明顯察覺到了秦天的變化。他調侃道：“那什麽酒吧，人不也挺多挺吵的麽？瞧着也不像是不喜歡啊？”

要換之前，秦天不會多說。不過現在不一樣了，他回道：“确實挺吵的，所以從不久待。”

“約上就走呗？”項一州問。

秦天嗯了一聲。

項一州想問他是不是經常約炮，不過這等于是窺探別人隐私了，不太合适。而且像秦天這樣的，怎麽可能不約？出國還不忘約炮，要不他倆能不打不相識麽。

…

跑車停在了名為‘東郡府’的高檔住宅小區正門口，項一州側頭看向熟悉的小區，

怪不得剛才看着街景越來越眼熟，這東郡府不就是自家開發的樓盤麽？

他問秦天：“你住這裏？”

“嗯。”秦天把車熄了火。

項一州是在看到‘東郡府’三個字的時候，才想起自己在這小區裏還有一套已經空置了三年的房産。

秦天見項一州有些發愣，“你也住這裏？”

項一州下意識地搖頭，嘴上卻鬼使神差地說道：“巧了麽這不是，我也住這小區。”

“……”

項一州在腦海裏瘋狂搜索門牌號，他就在最開始來過一兩次，這都三年過去了，除了樓層數，哪裏還記得是幾單元。還好秦天沒問他住哪棟樓，不然怪尴尬的。

跑車停在了15號單元樓下，秦天下車前說：“謝謝，今晚跑得很爽。”

“又跟我客氣了？”項一州說道：“趕緊回去吧，早點睡。還想跑就找我，咱倆再去。”

“嗯，你也早點休息。”秦天說完就下車了。

項一州等看不到秦天的身影後，才開始仔細回憶自己那套房子到底在哪一棟樓。他憑着模糊的記憶，開着跑車在小區裏慢悠悠地瞎轉。在看到一處景觀涼亭後，才有了點印象。

要沒記錯的話，應該是這條道左拐，估計就是那棟樓了。

眼前是28號單元樓，項一州把跑車靠邊停下。他走進單元樓，在電梯裏按了18號樓層。

為了提高業主的生活品質，回歸最簡單純粹的鄰裏關系，東郡府統一都是兩梯兩戶。不僅上下通行流量減少、電梯也無需久等。怪不得秦天會住在這兒，相比其他小區而言，這裏确實安靜不少。

電梯到了18層，項一州走到1802門口。門是帶有指紋功能的智能鎖，他将大拇指按在解鎖處。

寂靜的樓道裏，響起了‘嘀嘀’兩聲電子音。

他摸向玄關處的開關，按了一下沒反應，又按了兩下還是沒反應，最後只能打開手機閃光燈。在強光的照射下，空氣中全是漂浮的塵土。房子裏要水沒水，要電沒電。

項一州不想再吸灰，關上門離開了。

…

周末的兩天休息，秦天沒有帶喬晚回家，也沒有去酒吧約炮，而是一個人駕車去了龍沙灣。白天的盤山公路上确實有不少跑山愛好者，有駕車的、有騎摩托的。

他找了新的方式。

潛水不能說潛就潛，但這個不一樣。

項一州周末沒能好好休息，因為忙着搬家。房子是180平米左右的三室兩廳兩衛，光請人打掃就花了一天時間。他從公司附近的高檔公寓搬到了東郡府，就為了自己的随口一說。這兒距離公司，多了小二十分鐘的路程。

周日晚上，他躺在床上還有些沒适應過來。

自己跟秦天，現在也算是八竿子打不着的鄰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