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二更】遵紀守法小公民
後來的燒烤時間, 許拙活像一只打地鼠游戲裏的小地鼠。
東邊冒頭一句:“想的什麽?”西邊冒頭一句:“什麽什麽?”頭頂再冒一句:“為什麽不告訴我?”, 簡直讓人不甚其擾。
可邢刻不是人。
不管許拙怎麽東問西問, 他也一點反應沒有。
到最後,許拙有點不高興了。
主要也是咽不下這口氣- -他把他的情況都告訴邢刻了, 但邢刻卻竟然什麽也不同他說。
遂賭氣了一句:“不說就不說,我也不想知道。我遵紀守法好公民,才不搞這些淫.穢.色.情的東西。”
狠話放完, 過兩秒,許拙又覺得不放心。小心擡眼地多追問了一句:“等一下, 是片吧?不是有喜歡的人了吧?”
邢刻沉默兩秒。
許拙頓時急了:“啊啊?”
邢刻低頭看了眼卷子,把筆擱置在一邊, 沒看許拙道:“嗯,不是。”
随即不等許拙回答, 就起身丢下了他和書桌:“我去洗個澡, 你繼續吃。”
許拙眨了眨眼:“你剛回來的時候不是洗了澡嗎?”
許拙洗完他就去洗了,等洗完之後瞧見許拙還在床上躺着,才放棄功課上床的。這洗過了,怎麽又洗啊?
“有味。”邢刻說。
許拙看了眼滿桌香噴噴的燒烤,不理解道:“這不是人世間最美好的味道?至于嗎?那你洗了我是不是也要洗- -”
回答他的是衛生間門關上的聲音。
邢刻之所以進衛生間, 是因為心情太複雜了。
從許拙在床上無意識起反應開始,他的心情就很複雜。他當時想了很多,最終決定平常心對待, 也就是像正常朋友一樣應對這件事, 以不變應萬變。
往後的行動基本都是本着這一原則。
但許拙是個壞孩子。
他竟然告訴邢刻他自己弄的時候什麽也沒想。
從小到大, 邢刻就最喜歡許拙這種空空白白, 裏面什麽也沒有的模樣。他太複雜,而許拙太簡單。所以每次看見這樣的許拙,他都想讓自己的顏色沾染上去,最好是能全部填滿。
邢刻花費了很大功夫,才将這種欲.望壓下。
他擔心體內壓抑很久的困獸沖出會傷害到許拙,他也擔心……他這兩年和許拙的關系太好了,而冒進會傷害到這種狀态。
不想重回幾年前搬家時的狀态。
邢刻故意開水走了點聲音,實際上沒打算洗澡。然而花灑松動,一不小心就轉面沖了在一旁的他一臉。
這突如其來的沖擊瞬間激活了邢刻渾身上下的每一個細胞,讓他一下就回想起了許拙之前起反應的時候,在床上不好意思的樣子,身上的每一個細胞都膨脹起來。
邢刻抿了抿唇,沒動花灑,就讓那水直接重重地擊打在臉上。
随即垂下黑色的眼睫,一動不動地将衣服掀開。
水珠順着愈發成熟的肌肉肌理一路向下,流向茂密地帶。
他的身體像他的眼神一樣深藏不露,不将外衣掀開,根本想象不到內裏的身體成熟到了什麽地步。
邢刻低垂着腦袋,黑色的頭發從臉上落下。
知道許拙在外邊等,邢刻時間控制得很好,十五分鐘就洗完了。
沒出來,玩了一會就壓回去了。
在這方面邢刻和許拙沒差多少,許拙是頭腦空空沒能食髓知味,邢刻是壓根在自虐。
他撒謊騙了許拙。他不看片,他有喜歡的人,他會想喜歡的人的畫面。
然而喜歡的人就在身邊。
倘若一而再再而三如此,只會模糊幻想和現實的界限,變得越來越不滿足,也越來越得寸進尺。
不想這樣,也是為了懲罰自己。邢刻經常到一半壓回去,次數真的算起來也不多。
不适感他來受,因為肮髒心思也是他生的。
邢刻之前想過,像這樣想許拙一次,就憋到痛一次會不會打消他那些詭異的心思。
實際卻不會。疼痛只讓他更想占有許拙,有時甚至會讓他腦內的想法變得更粗暴。
以至于一直到現在,邢刻也沒有想好他到底要拿許拙怎麽辦。
也許對許拙來說,最難的是考試和題目。但對邢刻來說,最難的一直是許拙。
洗完澡,出門關燈睡覺。
才剛躺上床,還惦記着之前那事的野孩子就開始上房揭瓦。直接從床上一翻身坐在了邢刻的腰上,身體先壓制,然後語言開始威脅。
“你真不和我說啊?”
邢刻的呼吸都窒住了。
“沒喜歡的人,看什麽片也不能告訴我嗎?”那廂許拙聽上去竟然還有點委屈:“就自己一個人快樂嗎?”
邢刻在黑暗裏安靜了足足五分鐘,才好不容易壓下洶湧而出的欲.望,像是生生将脹開的血管壓住。
在黑暗裏閉上眼睛,伸手把許拙的大.腿拖起來,将人往旁邊一放。
說:“是,遵紀守法小公民不需要這些。”
許拙:“……”
這話是許拙自己說的,說出去的話那就是潑出去的水,沒法收回。
但許拙內心還是計較上了。
人人都說這個事兒好玩,許拙不覺得好玩,這沒問題。
但邢刻覺得這事好玩,許拙如果還是不覺得好玩,這就有問題了。
尤其是許拙內心并不是真的覺得這件事不好玩,他只是不知道要怎麽玩罷了。
而邢刻明明知道,卻不帶他一塊!
這和打游戲掌握通關攻略卻不分享有什麽區別!
簡直惡劣至極!
于是乎,接下來整整一周的時間,許拙都隔三差五就各種磨邢刻給他看片。
讓他藏了什麽寶貝通通交出來。
白天磨晚上磨,遵紀守法小公民的flag碎得邢刻想報警。然後再反手給他插一個“小色.鬼”的标簽貼腦門上。
最終,邢刻也确實這樣做了- -說的是報警。
他打電話給孫芳麗,麻煩阿姨把色.情兒子領回去。
也就正巧孫芳麗那段時間把家收拾好了,夫婦兩本來也就是想趕在兒子考試前收拾好,給兒子省點事的。
這不,媽媽一召喚,許拙只能一臉怨恨地背着書包離開。
“你有片不給我看。”
“你有片不給我看!”
臨走前這計較回旋的話音,讓邢刻捏了足足三分鐘的眉心,才長嘆一口氣開始備考。
許拙雖然皮、愛惹事、欠揍,但他也不是完全沒有分寸的。
別管被媽媽召喚回去之前,他怎麽纏的邢刻。總歸被媽媽召喚回去以後,也就是考前那兩周時間,許拙再沒有纏過邢刻一次。
見面不要片了,只是給邢刻一個冷笑。
充分說明了他要把這個問題留到考後處理的貼心與決心。
兩人就在這樣隐形的鬥争下,迎來了高一的第一場大型考試。
邢刻一如既往穩居年級第一。成績出來的一瞬間,用班上同學的說法那就是迷弟迷妹瞬間增長了一倍,能從高中部一路排到初中部。
然而許拙就沒有這個實力了,他這次期中考得很差。
許拙的主三科在邢刻高中以前的緊抓之下,其實已經非常穩定了。政史地倒也沒有什麽大問題,出問題的還是理科三科。
哪怕有邢刻在考前給他劃重點,講錯題,許拙這一次期中考試的理科成績卻依舊不怎麽樣,甚至可以說是跌破眼鏡的差。
實話說,許拙這段時間花費在理科這的心思遠比文科要多。
被邢刻補課之後,許拙對考試結果甚至還有了一點隐隐的期待。然而這樣的結果,無疑讓他的自信心大為受挫。
許清朗和孫芳麗對考試結果倒是很滿意,家裏不滿意的只有許拙一個人。
夫婦兩都不太能理解許拙為什麽不滿意。在他們看來,許拙高二只要選文科,這個成績就絕對沒有問題了。
說起來,他們滿意的理由,和許拙不滿意的理由倒也是相似的。
許拙高二想選理科,所以才會對這個結果不滿意。
聽說許拙想選理科之後,夫婦兩對看一眼,倒也沒有立刻表露出不理解,而是問道:“為什麽想選理科呢,出出你想當醫生嗎?”
醫生就是小時候許拙經常愛玩的那個玩具車,那是個救護車,許拙小時候總愛玩。
孫芳麗夫婦在許拙後來的成長中實在是太忙碌了,以至于到現在回想起來,竟然還只是從兒子幼時愛玩的玩具來推斷的。
這話出口的一瞬間,孫芳麗就意識到了這點,随即立刻低了低眼皮,看上去似乎有些愧疚。
而許拙則不明所以道:“啊?不是。”
他沒想當醫生。
“那你是想當什麽才想選理科呢?”夫婦兩好奇地看向許拙。
許拙眨了眨眼說:“我……”
他不知道。
他選理科是想離邢刻近一點,他這輩子的目标只有孫芳麗夫婦和邢刻,再沒有第四條了。
小的時候,學業是一條長龍。只要順着往下走,其他什麽也不用多想。
然而轉眼高一,再一轉眼大學入社會,長龍竟然在不知不覺走到了盡頭。
可許拙卻從沒想過他這一世到底要幹什麽。
他想說他想和邢刻去一個系,但轉念一想,邢刻也到現在都沒有告訴過他自己想做什麽呢。
如果邢刻不告訴他自己想做什麽,許拙對于未來的設想好像就空掉了。
見他答不上來,孫芳麗夫婦讓許拙再好好想一想,有什麽再和爸爸媽媽商量。如果實在覺得對考試結果壓力大,那就出去走一走。
許拙現在十六歲了,也可以單獨出去玩兒了。
主要也是如果高一不抓緊時間散心,以附中的魔鬼程度,往後兩年大概也就不會有時間了。
為此,孫芳麗還特地給許拙包了一個大紅包。
除了壓歲,還有旅行費,支持他去任何地方,多退少補都成。
“你一個人要是不敢,就拉上邢刻一塊,兩個男生做做伴,他靠譜,媽媽也放心。”伴随着時間下來,孫芳麗已經越來越不排斥邢刻了。
到如今,進廚房洗個碗出來,竟還讓主動建議許拙和邢刻一塊兒出去旅行。
這事兒來得突然,其實孫芳麗讓許拙去旅行的時候,許拙腦子都是懵的,他腦子裏根本沒有這些計劃,內心甚至隐隐想拒絕。
可孫芳麗一說可以和邢刻一起,許拙頓時就高興了起來,連眼睛都亮了。
孫芳麗看着兒子的小月牙眼睛,無奈地嘆了口氣說:“去吧,不知道選什麽也可以和阿刻商量商量,總歸他已經比媽媽更了解你了。”
許拙當時拿了錢就去穿鞋,以至于沒聽出孫芳麗這句話下邊一點淡淡的失落感。
“啊”了一聲,擡起頭來。
就見桌面上聽出來了的許清朗沖他擺手,意思是讓他趕緊去,媽媽交給他。
許拙立刻就像放風了一樣往外奔。
臨西的年味從來重,滿街紅彤彤,路面上還有人舞獅。
之前去邊北考試的時候,許拙因為家裏的事情沒能跟上。這會兒正想着要不索性和邢刻來一場小旅行,補上當年的遺憾- -就大年這段時間,省隊可不會喪心病狂到要求邢刻去集訓。
但,等跑到邢刻那的時候,許拙卻突然得知了一件事。
老楊要結婚了,就這段時間。
得同時去老楊老家和老楊媳婦老家兩個地方辦酒。
老楊沒什麽家人,朋友也就那麽幾個,這些年聯絡最密切的竟然是邢刻。
于是他問兩個小家夥,有沒有興趣參加他的婚禮。正好大過年的也出去走走,放放一身的書卷味。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