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怕的話和我說,我去接你
奧數比賽的初試只是普通考試, 一旦加入了市隊之後,就要參加很多學校之外的訓練。
等到那時候,行程就會和附中學生完全不一樣了, 很有可能會有封閉式訓練, 完全和普通同學隔開來。
有關封閉式訓練這件事,王思還特別和許拙讨論過一回。
王思進入五班之後, 最開始的交友并不是很順利,所以在很長一段時間裏,他都十分依賴□□上和老朋友之間的聯系。
是等到開學差不多兩月之後, 王思大概感覺到了群裏的大家都開始了新生活,而自己停滞不前的樣子有些糟糕, 才漸漸脫離開老朋友,有好一段時間裏他都是刻意不回應群裏的信息的。
而對于王思來說, 交友這個新過程顯然沒有很順利。
因為王思聽說奧數比賽之後,下意識詢問許拙邢刻會不會參加時, 說的是:“我聽說有封閉式訓練的時候就想說, 如果邢刻去的話,你怎麽辦呢?”
許拙說:“我?我當然正常上學啊。”
“但是你兩不是從小就沒怎麽分開過嗎?我都想象不到你兩分開的樣子。”王思看着許拙,手拘謹地揣在兜裏說。
“嗯……确實沒有很長時間的分開過,但是船到橋頭自然直嘛,大不了我去爬他們集訓營的牆呗, 讓阿刻到牆下見我。”許拙當時在吃薯片,笑眯眯地答複道。
他說這種話是很自信的,仿佛他一個人就能決定他和邢刻兩個人的行為。
還很确定邢刻會配合。
王思認真看了他一會兒, 也不知想到了什麽, 垂眸推推眼鏡道:“你兩這樣可真好啊, 很羨慕你們的關系了, 比兄弟好多了。”
王思一邊說,一邊小心翼翼地朝空氣做出了一個碰拳的動作。
這個動作許拙在球場上經常做,但王思卻不太熟練,做得特別生澀。
許拙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立刻正色道:“怎麽了,怎麽開始說‘兄弟’這樣的詞彙了?有新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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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思別扭地笑了笑說:“……算是吧。”
“但是他們說男人之間的相處要像兄弟,就是要,這樣,這樣!才行,這才是男人之間的交往。”王思一邊說,一邊又是伸手去搭許拙的肩膀,一邊又要和他胸碰胸。
然而這都不是王思的風格,做起來全都怪裏怪氣的。
把許拙逗得有點想樂,與此同時又有點擔心,猜測王思應該是遇見了男生群裏不太好的一些交往行為。
王思似乎看出了他欲言又止行為下的心情,沖他搖了搖頭。
說:“沒事,我能行。我爸媽之前還和我說過,一個人去新班級之後,要盡可能不依賴以前的朋友……我知道你們關心我,但我、我總得自己試試的。”
王思的聲音雖然還是很細小緊繃,但拒絕的态度卻很堅決。
許拙張了張嘴,好半天後,終歸還是沒有強人所難。
等王思朝他揮手離開時,許拙內心蔓起了些許不舍。感覺那個從小學開始就和他一直坐在一起的小同桌,仿佛真的要走向自己的新生活了。
- -雖然王思和許拙同齡,甚至比許拙還要大上一個月,但許拙卻總覺得他比自己小。
陳豪去了四中之後,在群裏說話次數就越來越少。偶爾幾次想念大家聯絡,說的也是漫無邊際的話題,讓人難以繼續聊下去。
距離變遠以後,關系就很難像以前一樣融洽。先是陳豪,然後是王思,許拙總覺得到最後,原地或許就剩下他和邢刻兩個人了。
導致那天放學回家的時候,整個人都是膩乎在邢刻身上的。
而邢刻最終還是沒有去參加那場奧數比賽。
深冬往後就是過年。
邱少寧那段時間不再出現在臨西市,老曹的店面也要休假關門。
臨關門的最後一天,邢刻跑過去和老曹算了一下總賬。
他兩在裏邊熟練地點賬本,許拙就耷拉在沙發上,吃着一個熱騰騰的卷餅。
改裝車作為新型行業,這個年代的利潤還是很高的。再加上邱少寧的大力推行,這小幾個月下來老曹就賺了不少。
他雖然摳門,但該給邢刻的卻一點沒少給。末了似乎是因為邱少寧的緣故,還給邢刻包了一個特別大的紅包。
“明年十四了,沒幾年就要成年了。”老曹說:“挺期待哈。”
邢刻将收據疊好,應了一聲:“嗯,新年快樂。”
老曹挑眉:“就這一句話?”
邢刻已經往許拙的方向走了。
許拙探頭探腦地往他手裏的存折看,一副沒見識的小模樣,邢刻索性直接把存折本給了他:“去買吃的。”
“這麽多!”許拙翻開來一看,驚愕道。
他這模樣才是正常小孩瞧見這金額數量的模樣嘛,老曹看見後頓時覺得舒心多了:“多吧?都快夠你兩人念大學的費用了,可他現在才多大。”
這是誇邢刻呢,許拙忙不疊地認同了,随即喊已經走遠了的邢刻:“哎,你這存折不拿走,就擱我這啦?”
“嗯。先放着。”邢刻是去取車了。
“不是,可你這次存了這麽多,不得跟我慶祝慶祝?”許拙告別老曹,拿好存折本跟了上去。
“不是說了,去買吃的?”
“不是這個。”許拙就是個興賺不興花的小摳門鬼,連連搖頭道:“是那個。”
他一邊說,一邊想起那天王思同他說兄弟之間應該怎麽做的模樣,搞怪一般地主動用胸口去撞邢刻的胸口。
許拙在球場上沒少和球友即興做這樣的動作,卻還從來沒有同邢刻做過。一時間覺得怪好笑的,結束之後就兀自笑起來。
而邢刻別說做沒做這種動作了,他就是連見都少見。
莫名其妙地看着用胸口頂了一下自己的人,古怪道:“你哪裏學來的?”
“王思和我說的啊,說兄弟都這麽做。”
邢刻看着許拙好半天,顯然有些欲言又止。直到最後扶着車走出深巷的時候,才說了一句:“以後別做了,怪傻的。”
許拙皺起鼻子說他:“你沒兄弟細胞。”
邢刻沒搭理。
這會兒還沒有到過年的時候,但是周圍街道上的年味卻已經很重了。
尤其是等學生放假以後,這個味兒便變得更明顯。到處都是挑高的紅燈籠,以及遍地的煙花爆竹。
小孩兒們換上紅紅火火的衣服,也就邢刻還是一身黑色。
被他帶着,許拙現在穿衣服的顏色也偏愛深色了,劉良總嘲他說這是近墨者黑。
“哎,等一下阿刻,你現在就和老曹對完賬了,那你晚上是不是就沒別的事了?”許拙在回家的路上,突然想起了什麽。
邢刻說:“嗯。”
自從老曹開店定下以後,邢刻就沒有再接其他的私活了,絕大多數都是和老曹一起。一個是穩定,另一個也是節省時間。
改裝車這行雖然利潤高,但實際卻還是個小衆圈子,很難發展為大衆所需,它的上限也就在那裏了,邢刻在慢慢從這片中走出來,觀摩其他的可能。
目前他就在抽離的過程中,所以老曹一關店,他确實就沒什麽事了。
按理說,這應該是許拙期待的。可他卻“啊”了一聲,看上去有點兒郁悶。
“怎麽?”邢刻問他。
許拙皺了皺眉:“我突然想起來,我今晚約了去劉良家來着。”
劉良就是許拙的同桌,也就是那個手機瘾愛好者。
上了初中以後,許拙就交了不少朋友。都說初中比小學自由,于是等這第一個大寒假一放,同學們就開始行駛這個自由權利,到處約着出去玩。
別看許拙平日裏在學校很放得開,也很能交朋友,但實際上除卻學校場合,他私底下并不喜歡參加聚會。
他寧願多陪陪父母,然後再陪陪邢刻。頂多也就是和同學出去打球。電影和ktv那都不是他的興致。
也就是劉良同他是同桌,平日裏關系确實好,放假後又百般邀約,許拙才破格同意的。
本來他想的是,最近這段時間邢刻都在老曹店裏忙,他把邢刻送來之後,在老曹店裏待一會兒,再去劉良家,整個路線都是通的。
可誰知道邢刻今天來老曹店裏是和人結賬的,不僅提早回家,之後還再不用去呢?
這時間就卡住了。
其實別的也沒什麽,主要就是:“那你今晚可能就得自己吃飯了。”
放假以後絕大多數時候,他兩可都是一起吃的。
哪怕邢刻在老曹店裏,許拙也會跑過來找他一起吃。許拙知道他不在的時候邢刻對待自己會很随意,所以能陪他的時間有別的約會,內心還是有些過意不去的。
“哦。”沒成想,邢刻好像不太介意這些,只随口問了一句說:“去幹什麽?”
許拙打了個哈欠:“好像說要看什麽電影吧,我不知道,我不感興趣,是他說我不在他不敢一個人看,我才答應去陪他的。”
“恐怖片?”
“不知道啊,有可能吧。”許拙回想了一下劉良當時和他說這些時,那個又怕又興奮的勁兒,歪了歪頭道:“你別說,還真有可能是。他怎麽那麽無聊,看個恐怖片還那麽神秘。”
邢刻不關心劉良,只問了句:“你不怕?”
“我怕啥呀。”紅綠燈到了,許拙停下車轉了轉脖子,随即眯起眼睛道:“鬼哪有人可怕。”
見識過邢東海那樣的人,哪裏還會怕鬼。
邢刻沒有通過許拙這句話立刻聯想到邢東海,只在考慮許拙有可能的需要:“怕的話和我說,我去接你。”
他和劉良不熟,不打算參合進這樣的娛樂活動中。
許拙是不可能怕的,但他對邢刻要接他這件事卻很感興趣。放假以後,多的是他來老曹店裏找邢刻給邢刻送吃的等等膩在一塊的行為,有機會讓邢刻去接他,這哪能錯過?
當即就把劉良家庭住址報給了邢刻,然後說:“我不怕,但你來接接呗,我想和你一塊騎車回家。”
邢刻答應他說:“好。”
作者有話要說:
休養中,來晚了,跪拜
感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