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緋聞
下午, 許拙在邢刻的建議下,終于搞定了一份完美的表格。
放在白靈讓他打印的文件上邊交給她,給白靈看得啞口無言。
“班長, 請過目。”一早上的為難, 到下午的時候,許拙竟然也沒有首先發脾氣。而是先如平常地看向白靈, 動作很禮貌:“我的工作算是完成了嗎?”
白靈看看表格:“……”
開學那會的黑皮讓許拙看上去像個搞笑人物。尤其是他愛和邢刻走在一塊,而邢刻又是個冰塊,就會讓人理所應當地覺得許拙是兩人交往中的那個從屬地位。
位于從屬地位的人總讓人覺得沒有光環, 沒人想到許拙離開邢刻之後也能這麽耀眼。
清楚感覺到對方的包容,再回想起自己之前的刁難, 白靈的臉頰瞬間就紅了起來。
哪怕有心想要為難,尖酸的話也出不了口了。
她同桌的女生偷笑着用手肘撞了撞她。
白靈才連忙說:“做、做得挺好的。”
“那我可以回座位了?”許拙道。
白靈偷偷看了他一眼, 然後捏緊了表格說:“……嗯,可以。”
開學三個月, 班上的同學漸漸熟絡了起來。
小學生活仿佛已經是上輩子的事情了, 大家穿上附中的校服,便真正成為了一個初中生。
初中比小學多了幾分自由,比高中又少了幾分壓力。
且正是身體飛速發展的時間,每一個人對外界的事物都充滿了好奇。也漸漸開始給自己貼标簽,下定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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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學們會以興趣為中心, 變成一個個小團體。
有些人擅長運動,有些人好文藝作品,還有一部分人喜歡網絡。
這個年代, 網絡就已經開始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人們身邊了。
起初因為網費價格貴, 能用移動端去上網的人還比較少, 大家上網普遍都是家用電腦亦或者是網吧。
但到後來, 互聯網大肆推行,漸漸的,移動端用網的人就多了。
前段時間周立才沒收了幾個手機,讓同學們變得戰戰兢兢,就連許拙也不太将手機拿出來了。
不過人群中,總有那麽幾個膽大無畏、不怕老師的。
就比如說許拙的同桌劉良,上個英語課正課,竟然還敢在桌子底下偷偷玩手機。
他們班的英語老師可是個滅絕師太,許拙都不知道該說劉良膽子大,還是根本沒有心。
作為副班長,幾次三番提醒無果之後,下課便索性加入其中,問說:“你在看什麽啊?”
“新聞啊。”劉良說:“哎你知不知道,咱們附中這一屆的入學考第一,上了本地新聞啊?”
許拙說:“知道啊。”
上一世就是這樣了。
不知該說是臨西市關心學子,還是該說它實在太小。反正年年都會弄個學子金鎊提名。小初高都有,其中入學考占板塊小,但也是有的,家長們都愛看。
而在上一世,這個入學考第一的名字,是邢刻的。
許拙上一世并沒有看這些,他對邢刻的名字出現在報紙上的記憶,是來自于大伯許定平。
許定平特別關心這個,有回吃早飯,就張着報紙念叨了一句。許拙覺得這名字耳熟,也就記下了。
回憶結束,許拙随口說道:“怎麽,羨慕啊?”
“羨慕個鬼啊。”劉良推推鏡框道:“也就那麽小一個地,你得看北城那邊的新聞才叫熱鬧呢。”
許拙說:“什麽?”
“這個啊。”劉良把手機遞給許拙看:“估計是北城那邊的什麽富家子弟吧,和咱們一個年級,什麽馬術、國際象棋、射箭,全會!而且馬上就要去國外念書了,這才叫人生贏家呢……”
許拙瞥了一眼,剛開始還沒怎麽在意:“羨慕人家幹什麽,各有各的人……”
然而“生”字還沒說完,就聽見劉良最後一句話說:“而且也姓邢,這姓氏還挺少見的啊,哎,許拙你說,姓邢的是不是都聰明點啊?”
劉良一邊說,一邊忍不住看了眼前邊的邢刻。
如果說剛開學的時候,大家還不清楚彼此的實力。
那麽三個月的共同學習下來,老師上課提問,課堂後的作業,卷子等,就已經能漸漸幫助大家了解彼此的能力了。
邢刻學業方面的能力毋庸置疑,班主任周立就是十一班的數學老師,但同時他還兼任重點班的任課教師。
有回瞧見邢刻解出了重點班同學都沒解出的題目,還曾經很訝異過:“你數學這麽好的啊?怎麽入學考沒看出來呢?”
邢刻當時沒回答,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句話在其他同學心中留下了深深的印象,從此都知道邢刻成績好。
“姓邢?”許拙愣了一下,對劉良說:“你拿來我看看?”
“啊?”劉良猶豫了一會,才将手機交給許拙。
報道上的人就是北城少年,這個年代的圖片加載可是很貴的,報道一般也不會随便放圖。然而在網絡報道上,卻有對方一張清楚的照片。
全名叫邢秉文,長得很好,笑得克制又內斂,十分符合精英教育下富家子弟成長的模樣,劉良猜得應該是沒錯的。
按理說這同許拙也沒什麽關系,可他看着邢秉文這個名字,大腦卻突然覺得有些刺痛,仿佛被喚醒了什麽記憶,可一時半會又想不起來。
“你、你看完沒啊?”頭批網瘾少年劉良對手機有依賴症。根本接受不了手機離開自己太久。沒半分鐘呢,就默默催促道。
正巧上課鈴響了,許拙連聲道:“看好了,還給你。”
劉良收回手機時,還在默默嘀咕:“我爸說不同城市不公平,我以前不覺得,現在看是真的。前陣子周老師不總說邢刻成績好,解題思路強,能去重點班,就是沒發揮好嗎?我尋思着哪怕邢刻去了重點班,考了第一,那這個報紙上的版面也不如這個邢秉文吧,人一大首頁,我們這一小夾角,明明五百年前是一家,可現在這對比,啧啧啧。”
許拙笑着寬慰了幾句,卻沒有真的把劉良的話聽進心裏,一直記挂着剛剛那條新聞。
等到這節課也下課之後,他便連忙拿出了自己許久不拿的手機,連上互聯網,花費了一番功夫,找到了方才劉良看的那條新聞。
其實內容很短了,無非就是記者的一些誇贊,言說天才少年什麽的。剛才在劉良的手機上,該看的早就看完了。
可許拙卻總覺得不對勁。
邢秉文這個名字和他的照片,總讓許拙有一種壓在內心深處,可他又怎麽也想不起來的感覺。
許拙重生以後的記憶,從一開始的暈倒到後來的融合,本身就被删減掉了許多。但即便被删減了,許拙內心也有個模糊的定義,比如他知道某些被删掉的記憶是他和邢刻的相處,或者是他和邢刻的分離。
然而直到這個時候,許拙才發現,有些記憶恐怕從一開始他就沒有攜帶到這一世來。
他內心覺得他應該是知道邢秉文這個人的,可他卻想不起來。
仿佛有誰不斷地在對他說,不希望讓他想起這些。
然而邢秉文這個名字分明就很重要,重要到許拙有一剎那覺得,恐怕能和邢刻上一世附中的遭遇聯系起來,他怎麽能記不住呢?
頭痛感上湧,許拙漸漸有些看不清報道裏少年的臉了,捏着手機的手都是冰涼的。
也就在這個時候,身邊傳來了一聲清脆的咳嗽聲:“咳咳,許拙,我讓你做的表格你給我沒?”
許拙愣了一下,擡起頭來,才發現劉良不知什麽時候出去了,不在座位。白靈站在那裏,給他把外面的空間擋住了。
許拙一開始還有點狐疑,什麽表格,表格他中午不就給白靈了嗎?
然而注意到白靈的眼神,往她身後看去,許拙才發現周立竟然不知什麽時候來了班上,應該是突擊檢查。
要不是白靈擋着,許拙這個手機可就難逃上繳命運了。
“啊。”剛才的情緒實在是太難受了,許拙開嗓的時候有點啞:“那個表格……”
白靈眨眨眼說:“哦,我想起來了,你中午給我了是吧?”
許拙勉強露出了一個笑容:“嗯。”
白靈俏皮地笑笑說:“那我走啦。”
她這一走,周立的視線果然就掃看了過來,而許拙早就在對話間将手機收起來了。
身後有個男生激動地推推他說:“兄弟!可以啊!你這是把她給拿下了?白靈居然主動提醒你讓你別玩手- -”
大嘴巴,讓他說下去全前功盡棄了。
許拙反手就用本書把他嘴給堵上。
前邊的邢刻不知是不是聽見了聲音,回頭朝這邊看了一眼。
許拙朝他搖搖頭,意思是沒事。
邢刻皺了皺眉。
然而怎麽可能沒事呢。
這個年紀的同學正是對感情朦胧好奇的時候,各色言情小說流傳在女生群裏,男生群裏的武俠動漫情感線也很足。
他們變聲的變聲,初潮的初潮,對異性都充滿了好奇。
像白靈這樣在開學就引人注目的女生,和許拙這樣脾氣好又能忍耐的男生,簡直就是言情小說裏的天然cp。
再加上白靈之前驕傲地百般為難許拙,而許拙又見招拆招獲得了對方的認可。
這樣的互動不管是在男生群還是在女生群,都吃香極了,簡直就是小說裏的劇情嘛。
于是乎,正副班長的競争結束之後沒多久,緋聞就緊接而上了。而比起競争,顯然緋聞更讓這個年紀的孩子好奇,也傳播得更快。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最近有一些讀者朋友反應說節奏慢,雖然這篇文最開始的定位就是細水長流慢慢寫,偏日常向的,但我反思了一下覺得有可能是部分情節推進得不合理或者不夠有趣,進入平淡期了吧。近期會做出調整,但我的大綱不會變,該走的劇情和該寫的篇幅和內核都在那裏,啵啵。
感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