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害死蘇言的人,他都不會放過+未接的電話
有些事一旦開了個口,剩下的後續,仿佛就不是那麽難以說出來了。
蘇言說了很多。
上輩子的他同樣是傅家少爺三任未婚妻皆出意外後,被傅家請高人驗算後,選中的沖喜之人。
只是那時他不知道自己被疼愛的弟弟散布了謠言,進入傅家後也沒第一時間解釋,等後來知道了,解釋了,也沒人信。
說到這裏,蘇言嗔怪的看了一眼傅司宴。
“那時就連你都因那些傳聞對我産生了不好的印象,對我特別冷淡,又是威脅讓我安分守己,又是很久看不到人影直接消失,任由我在別墅裏被那些女傭欺負。”
要不是後來委婉問過,得知傅司宴不知道那些傭人的詳細狀況。
蘇言都以為是傅司宴刻意安排來的那些人,是聽了傅司宴的話故意羞辱他呢。
傅司宴:“……”
雖然覺得很神奇,但在媳婦的上輩子裏,他這麽渣嗎?
盡管震驚于“重生”這種不科學解釋,但這次的傅司宴沒有急于否定媳婦,将這些視為敷衍的說辭。
而是試着接受。
并側耳傾聽,認真分析。
如果媳婦重生前,也是被以同樣的理由送入傅家。
那麽重生前的那個他,就不可能對蘇言産生不好的印象。
鑒于媳婦只能以自己的視角看前世所有,描述難免有些主觀,傅司宴只能将這點錯誤,歸咎于在重生前的那個世界,他這個丈夫瞞得比這輩子還好,所有算計、心底所有心思都沒有被看穿。
蘇言還在繼續說着。
從進傅家初期,被女傭欺負,說到借力打力,将傭人送走。
再說到婚後許久才開始同房,更是在很久以後,才見到傅家除了傅司宴之外的傅家人。
提到傅家人,傅司宴的父母自不必他多說。
雖然父子、母子關系不好,但傅司宴畢竟是他們親生的,傅先生和傅夫人也不會坑害親兒子。
頂多拖後腿。
頂多……為難他這個沖喜之後還霸占着位置沒放的男妻。
當然,這些都不是重點。
蘇言停頓了好幾秒,都沒有組織好措辭,想好要怎麽問傅司宴,知不知道傅二叔家的孩子傅司席,其實是他同父異母的兄弟。
但這個人,又是他告知重生,繞不開的話題。
蘇言一直覺得,自己重生最大的三個意義,一是保護好家人,報複蘇瑞安和阮時白等枉為家人,實則惡魔的存在,二是和傅司宴好好相處,彌補上輩子沒能知曉彼此心意、幸福相守的遺憾,三則……幫助傅司宴,解決看似純良實則包藏禍心的傅司席。
這三個目标,不分先後。
都是他最想要做成的事。
想了又想,蘇言豁出去了,還是準備直說:“司宴,你家最需要注意的,就是你那個堂弟,他其實不是你堂弟,而是……”
“我知道。”
傅司宴第一次打斷媳婦的話。
不是因為不相信,也不是因為不想聽。
而是不願看到蘇言露出糾結為難的神情。
傅司席不僅僅是他父親的私生子,還是蘇言童年很要好的玩伴。
哪怕是現在,傅司席還時常會懷念那段美好的童年時光。
蘇言說上輩子就做了他媳婦,說他們婚後磕磕絆絆,但還是愛上了他。
這些傅司宴都信。
也隐約明白了,為何相處時,總覺得蘇言對他有股若有似無的熟悉感,有時候甚至能預判他要說的話要做的事似的。
明明……他們此前并不熟悉。
可傅司宴哪怕知道了媳婦愛他,還是不願意讓蘇言說自己童年玩伴的隐秘。
不管蘇言重生前,和傅司席發生了什麽。
但只要蘇言那一世愛的也是他,就夠了。
在愛人和玩伴中二選一,并且将玩伴的弱點軟肋告訴丈夫這種為難的事,他才不會讓媳婦經歷。
他和傅司席的對立,是他們的事。
不應該波及到蘇言這裏,讓他左右為難。
更何況……傅司宴不覺得傅司席能成什麽氣候。
“這一段,跳過吧。”傅司宴淡淡道。
蘇言:“……”總覺得這狗男人又誤會了什麽,并且腦補了不少。
發現男人知道傅司席私生子身份後,蘇言只愣了一會兒。
就反應了過來。
是啊,傅爺爺一直将傅司宴帶在身邊精心培養,怎麽可能放着這枚隐藏的風險不管,還不提前給傅司宴打預防針呢。
以傅司宴的能力,知道也不奇怪。
“你別不把他當回事,他很厲害的,還奪了你在傅家的位置。”哪怕男人不想聽,蘇言還是要說,着重詳細的說。
傅司宴擰眉。
他能有這本事?
謹慎的男人上了心,覺得自己以前可能對那個私生子太沒當回事了。
蘇言也生怕男人不上心,像上輩子一樣,又吃了傅司席的虧。
一再跟他說,傅司席有多厲害,做了哪些事。
讓傅司宴一定要小心戒備,別掉以輕心。
等把自己知道的傅家事說完了,又提了一嘴蘇家。
“你一定也很好奇,我以前對我爸那麽尊敬,對阮時白那麽維護,為什麽說翻臉就翻臉吧?”
要坦白,當然就繞不開蘇家。
而提到蘇瑞安和阮時白,蘇言比提到傅司席這個幼時玩得還挺好的人時,心緒起伏明顯要更大,聲音裏的恨意并沒有被遮掩,毫不保留的呈現在了男人面前。
“司宴,我媽媽是個苦命人,攤上了蘇瑞安這樣的渣男丈夫,找了小三還想享受賢惠的妻子服侍,甚至設局讓小三的兒子成為什麽恩人之子,堂而皇之的進了蘇家改了姓,還給媽媽和我洗腦讓我們保護愛護阮時白……”
只要一想到媽媽,蘇言就止不住的心痛。
“司宴,我媽媽的性格你也看到了,但你不要嫌棄或是看不起她,不對……我上輩子性格和我媽媽也差不多,你也沒有嫌棄……”
怕媽媽被傅司宴輕視的蘇言拍了一下自己腦袋。
下一秒手就被男人鉗制住。
“說話就說話,打自己做什麽?”傅司宴兇道。
蘇言:“……emmmm你別兇我,上輩子就是因為你太兇,我都不太敢跟你說話,每次一想到即将見到你,都愁眉苦臉的。”
雖然見到後,不敢把愁眉苦臉擺在臉上。
但笑容什麽的,也實在擠不出來。
更多的是唯唯諾諾,敬畏如老板。
傅司宴立刻收斂,叮囑了一句不許再打自己後,就松開了媳婦的手。
“上輩子的我們,就算相愛了,也一定相處得不怎麽愉快吧?”
傅司宴苦笑。
之前趙南就說他性格不适合談對象,給他灌輸各種戀愛心得,想讓他改變。
傅司宴有些聽進去了,但大多數話都當耳旁風。
左耳進,右耳就出了。
并沒有做出什麽實質改變。
傅司宴想,媳婦因為上輩子的失敗經驗,在努力改正,性格和以前相差甚遠。
那麽他,為了不重蹈覆轍,也該做出改變了。
此刻的傅司宴有些慶幸,慶幸自己拗不過媳婦,沒再如以前一般将所有心底想法隐藏起來。
要不然,媳婦也不會将這麽重要的事,告訴他了。
“其實也沒有很不愉快,你對我還是很好的,不然我怎麽可能喜歡你呢?我又沒有受虐傾向。”
“就、就是……你看着就很冷很兇,從來不把心裏怎麽想的告訴我,面上又讓我覺得不喜歡我,房事的時候也挺兇,每次都把我弄傷,有幾次甚至暈倒,嚴重到送去了醫院……”
“你還誤以為我喜歡別人,我解釋了你都不聽,就是認定了我有喜歡的人,不相信我會喜歡上你,你也從來不說喜歡我,那樣情況下我就只敢縮在龜殼裏,哪敢像現在這樣肆無忌憚,撒嬌搗亂還打你……”
傅司宴沉默——
這能叫對媳婦好?
他的傻蘇言,是不是對“好”這個字有什麽誤解。
想到資料裏,蘇言在被他設計進傅家之前,過的那些日子。
傅司宴沒忍住嘆了氣。
或許是蘇言從小在家裏過得不太好,母親礙于各種原因和壓迫,沒能護住他,甚至只能讓他跟着一起受委屈,而阮時白和蘇瑞安更是不必提。
他這個性子太冷太悶的人,做的那些微末小事,給的那些微末溫暖,都讓蘇言覺得已經很好了。
傅司宴很心疼。
明知道他是蘇言重生後的傅司宴,并不是重生前那個,那些讓蘇言受傷受欺負的事情他都沒做過。
可傅司宴還是心疼。
只要一想到蘇言比自己多一世經歷,那段經歷裏媳婦還過得不好,就覺得愧疚自責。
“言言,對不起……”
上輩子沒保護好你,這輩子還總讓你哭。
“別跟我說對不起,司宴,你沒有對不起我,那時我和你都沒有經驗,不會與伴侶相處,都走了彎路,誰也沒資格怪誰。”
“更何況你已經拼了命的護着我了,要說對不起,也應該是我這個累贅對不起你。”
他口中的拼了命,不是誇張式的說法。
而是……真的拼了命。
傅司宴是因為他而死的,盡管其中有蘇家設計,有傅司席陰謀籌劃。
但沒有他這個軟肋,男人不會死。
更不會失去所有,跌入塵埃的死去。
這是蘇言心底的結。
沒法解開的那種。
明明無數次告訴自己,我是欠債人,而傅司宴是債主,所以要好好對債主。
可蘇言還是經常忘記初衷。
對待男人的态度一點都不好,還帶着幾分驕縱。
正如此刻。
蘇言哼哼着斜晲男人:“當然了,你要是還敢像上輩子那樣對我,什麽都不說,還家暴讓我因為那種丢人的事進醫院,我會讓你知道,什麽叫蘇言的鐵拳!”
口頭威脅的同時,蘇言的手也握成了拳頭,在傅司宴面前揮了揮。
這可愛的小模樣,沒有說起前世時的恨意與遺憾,奶兇奶甜的,讓傅司宴不自覺看癡了。
知道媳婦經驗都是他上輩子教的,沒了心結的他,不自覺就想起了剛剛兩人的歡好……
傅司宴親了親媳婦的鐵拳,掀起被子将兩人都蓋住了。
旖旎的聲音饒是被子都蓋不住,被丢到一旁的手機更是無人理會,手機來電的鈴聲沒能打斷他們,反倒像是伴奏一般,被男人壞心眼的利用了起來……
直到翌日清晨,早早醒來的男人才有空寵幸手機。
直接忽略掉十數個備注為“母親”的未接來電,看了眼時間見還早後,男人直接丢了手機,又躺回床上,摟着媳婦眯起眼睛。
昨夜,是身與靈都高度契合的一夜。
也是傅司宴從未體會過的極樂。
只是昨天突然聽聞“重生”這種奇事,過于震驚,又将注意力集中在了他和媳婦的前世感情上面,許多東西來不及深思熟慮,有些問題也忘了問。
重生重生,死後複生,方能說是重生。
那麽,他捧在手心裏的小嬌包,是怎麽死的呢?
傅司宴看着媳婦的睡顏,腦海中浮現出一個個身影來。
不管是誰,有一個算一個。
他都不會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