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相遇

第20章 ☆、020公爵夫人3

坦白說，葉晖認為自己沒什麽好和眼前這個男人說的，他只有14歲，甚至尚未從伊頓畢業，格雷家族地位也只有中等；而德文郡公爵卻是全英格蘭除了皇室之外最有權勢的人物，沒有之一，且公爵比他大了16歲，按照三年一代溝的說法，除了那次有些丢臉的相遇，兩人之間該是沒有共同話題的。可葉晖又覺得自己必須說些什麽來打破目前這種尴尬——因為對面的男人正一動不動地盯着他，不，是盯着他的眼睛看的認真。

“怎麽了嗎，公爵大人，是否有哪裏不妥。”

“不——”男人似乎突然意識到什麽，輕輕搖着頭，“不，沒有哪裏不妥。”

環顧四周，衆人的視線都圍繞在談笑風生的公爵夫人身上，葉晖便小聲道，“大人，我能有一個請求嗎？”

公爵點頭。

“嗯……這個，能不能請您忘記那件事？”

“哪件事？”

看着面前這個明顯在裝傻的男人，葉晖忍住心中的煩躁，聲音溫和，“公爵大人，就是那次我勒索了您100磅的事。”

似乎察覺到對面少年情緒上的波動，公爵決定不再逗弄這個臨近炸毛的孩子，于是，他說，“想讓我忘記可以，只不過你需要幫我做一件事。”

哎？葉晖疑惑，現在的他能夠有什麽能幫到這位公爵的嗎？

“很簡單。只要你在假期結束回到倫敦後按照我的安排去陪伴一下我的兒子，他平時總是一個人，聽說查爾斯你有很多弟弟妹妹，應該有不少照顧小孩子的經驗吧。”

呃……葉晖略無語。公爵夫人從未生育，這小男孩只能是公爵的私生子了，不過，還真是沒想到啊，看起來高高在上不好相處的公爵竟然還是一個會關心兒子的好父親，簡直了。

不過，面前這位公爵他卻是拒絕不得。其一，他不想讓其他人知道自己的那件醜事；其二，這位公爵雖不參政，在輝格黨卻有極高的地位，如果有了他的幫助，愛德華的政治前途絕對會一片光明，搭上福克斯也是必然的事實，如此，組閣拜相，指日可待。

想到這兒，葉晖正了正臉色，內心的煩躁盡數消失；臉上的笑容也燦爛了許多，“榮幸之至。”餘光瞥見愛德華的身影，葉晖嘴角弧度又往上提了提，“大人，能否允許我為您引薦我的哥哥，愛德華.格雷。”

假期結束回到倫敦後，很長一段時間內公爵都未曾聯系葉晖，然而有關這位公爵的消息卻充斥了整座倫敦城。

公爵把一個私生子接回了德文郡莊園。這個男孩母不詳，名叫彼得。

公爵夫人流連賭局和舞會，話題不斷。

公爵本人仍舊冷靜淡然。

……

總之，扯上德文郡這個詞的消息，似乎長了翅膀一樣在城內流傳。

葉晖卻看着手中的信函發呆。公爵竟然要求他在德文郡莊園待到劍橋開學，他是有多擔心那個名為彼得的男孩沒人陪啊，不是還有保姆和仆人嗎？不過，幸好學校中的事務已經處理的差不多，只差離校了，一直在那裏待着似乎也沒什麽太大妨礙。最重要的是，如果能夠和公爵多多接觸，不僅他的秘密能夠得到保守，愛德華在輝格黨也會更加如魚得水。

葉晖抵達莊園後沒能見到公爵，直接就被仆人引到了彼得的玩具房裏。但裏面已經有一個女人了，是公爵夫人，她正在給彼得念童話。

聽到動靜，一大一小兩人擡頭，彼得有些茫然，公爵夫人卻十分驚喜。

“是你？”喬治亞娜驚叫，“哦，可真是沒想到。你竟然是個男孩。不過，你長得可真漂亮啊，簡直像個女孩一樣，如果不是你這樣出現在我面前，我會一直以為你是位小淑女。”

“夫人，我是來——”

還沒等葉晖說明來意，喬治亞娜就笑了，“我知道你，威廉告訴我了。你來陪伴彼得的吧。快，彼得，和查爾斯問好。”

“你好。”彼得有些怯懦地看着葉晖，小眼睛眨呀眨的，十分可愛。

葉晖也坐在地板上，伸手握住彼得的手，“你也好呀，小彼得。”

喬治亞娜直接把童話書塞到葉晖手中，“吶，查爾斯，既然你也來了，我們三個人的話就可以玩其他游戲了唷。”

彼得站了起來，緊緊抓住葉晖的手，一直仰頭盯着他。葉晖摸着小孩子柔軟的發絲，覺得小孩專注的神情十分好笑，便打趣道，“怎麽啦，彼得一直盯着我看。”

彼得卻不說話，只是輕輕地搖頭。

喬治亞娜輕咳一聲，“嘿，孩子們，聽我說，我們來玩捉迷藏吧，好麽？一定會很有意思的唷。”

“好啊。那我和彼得藏起來，夫人您來找我們好了。”

“那就這麽決定了。我現在數到60，就出去找你們喽。快，開始。1、2、3……”

葉晖扯着彼得的手就往外跑，一邊跑還一邊低頭問彼得哪裏比較隐蔽。

彼得支支吾吾地說不出來，葉晖卻突然意識到，這孩子也剛到這裏，恐怕連這座莊園有多少房間都不知道吧。

“那就這樣好了……我們随便選個房間溜進去。我們左轉吧……哎，等一下，這個房間看上去不錯啊。來吧，彼得。”葉晖扯着小孩的手，推開門走進去，“我們就藏在這裏。夫人就算要找到也得很費一番功夫的。”

彼得歡快地點頭。

兩人手牽手走進去，就看見一個高大的身影立在窗前向外不知在眺望些什麽。

兩人正在猶疑是否要退出去，公爵已經回過了頭，視線略過葉晖，公爵問，“彼得，你在這裏做什麽？”

彼得垂下頭，不敢答話。

“你來說。”公爵似乎有些不耐煩，轉而盤問葉晖。

“……大人，是這樣的，我們在做游戲，不小心就跑了進來。打擾到您，十分抱歉。”

“……出去。”

“……啊，是的，大人。”

葉晖帶着彼得退了出去，最後關門時，雖然男人隐在暗處，但他有一種莫名的感覺，男人表情似乎有些陰郁。

“喂，你們沒事吧。”喬治亞娜看見兩人從這個房間出來，表情有些焦慮。

“沒什麽，只不過……”

“這裏可是家中的禁地呢。就連我也被勒令不準進入。”公爵夫人苦笑道，“新婚第一天我好奇走了進去，公爵連續一個星期沒有跟我講話。”

聽着此等隐秘之事，葉晖有些別扭，想轉移話題，卻不知講些什麽，幸好公爵夫人很快反應過來這些事不适合講給一個既是外人又是小孩的葉晖聽，馬上轉換笑容道，“游戲玩不成了，我吩咐了茶點，你們去休息一下；我待會兒要出門，就不陪着你們了。查爾斯你可要好好看着彼得呀。”

在莊園居住的這段時間，葉晖需要做的事嚴格說來就只有兩件，一是陪着小彼得，給他念童話又或者陪他玩會兒玩具；第二件事就是在公爵需要時為他演奏小提琴。

因為某一日許久沒有露面的公爵突然間出現在葉晖面前詢問他是否會拉小提琴，葉晖驚愕之下便點頭表示自己會，接着就被要求演奏一曲，直至最後變成了只要他公爵大人想聽，葉晖就得把小提琴搭在肩膀上演奏。

當然，葉晖也趁機提出來兩個請求，一是請求公爵為他的哥哥愛德華引薦福克斯先生，二是征得圖書室的使用權。

當時公爵淡淡瞥了他一眼，聲音泠然卻又有些溫和，“你可以進我的書房看書。正好你開學就要去劍橋，書房中的書更适合你，有很多彩飾的手工繪本。”

這讓葉晖覺得公爵實質上說不定是一個面冷心熱的男人，至少這男人對他這樣一個陌生人還算可以，但更多的還是喜怒無常，想到剛到莊園那一天他和彼得被公爵從房間內趕出去，葉晖就忍不住想要吐槽這男人甚至可以稱得上是惡劣的性格。不過，這大概也是身在高位人的通病吧，如果公爵真的表現的十分可親，他估計會覺得更加奇怪。

相比公爵來說，公爵夫人的性格就十分好懂了。

這位夫人自從認出葉晖就是那個賣花的少女，便自來熟地叫葉晖“查爾斯”，并且不顧自己比葉晖大了7歲，讓葉晖省略敬稱，直接叫她“G”；并且當葉晖不同意的時候還會拼命眨着眼睛賣萌。

其實葉晖還是很喜歡公爵夫人這樣開朗又夾雜着天真的性格的，至少不像其他貴婦那樣千篇一律，可惜這樣的性格某些時候某些場合，面對某些人時，卻是有些不合時宜的。

比如在輝格黨人聚會上。

公爵身為輝格黨的主要贊助人，卻從不過多參與政治；然而喬治亞娜卻熱衷于政治，接連在家中舉行輝格黨成員聚會。

這天晚上公爵夫人再次舉辦了聚會，并且特地穿上了一件綠色塔夫綢鑲嵌珍珠的裙子，顯得無比亮麗。

愛德華身為新晉成員也受邀來到了宴會，見到弟弟也在，愉快地坐了過去。但接下來的整體氛圍可就沒有那麽愉快了。

“……但我們輝格黨認為這是完全公正、合理且明智的，公正地給予美國獨立，合理地徹底廢除奴隸交易，明智地為普通人帶去自由；這樣，大英帝國的所有臣民們才能更平等、更好地享受來自天佑之國的祝福……最後，”福克斯看向公爵，“我要像我們宴會的主人以及資助人公爵大人表示感謝。”

“敬公爵大人！”

除了公爵夫婦，所有人都站了起來，看向主位上的男人，聲音整齊，“敬公爵大人！”

公爵舉起酒杯，淺淺喝了一口便放下了。

喬治安娜一直在盯着公爵，察覺公爵臉色有些不妙，嘴角弧度反而更大了，對剛做完演講的福克斯道，“您的演講真的十分震撼人心。”

“公爵夫人謬贊了。”福克斯謙虛道，“公爵夫人對我的演講內容有什麽看法嗎？”

“哦，只有一點，自由。”

“自由？”

“是的，我認為先生您對于‘自由’的界定恐怕太過空泛了，這可不利于……”

約翰看着坐在自己正對面卻和政客們聊得開心的妻子，心中越發地煩悶。他明白自己和喬治亞娜的結合只是出于政治上的考慮，但事實上，如果他可以自由一些，幾年前他絕對不會僅僅因為政治利益的考慮就把一個17歲的和自己相看兩厭的女孩子娶回家。

他，不過是為了活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 話說，這個世界可能會比較糾結，男主男配女配都會十分糾結，但這個世界結束就一切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