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相遇

第19章 ☆、019公爵夫人2

1778年，巴斯。

每年這個季節，無數的人都會湧入這座小城，享受這裏的溫泉以及悠閑生活。喬治亞娜卻從沒覺得什麽時候像現在這樣令她難以忍受。

她頂着周圍人看笑話一般刺人的眼光，看着面前彌漫着硫磺氣味的水，艱難地問，“這水……咳，我必須得喝嗎？”

端着水的女仆堅定的點頭，“公爵大人吩咐的，您必須按照醫生的吩咐，每天喝兩杯溫泉水，這些水有助于您的生養。”

她扭頭看自己的丈夫，期望公爵能開口解救她。

但德文郡公爵就坐在一邊，對于喬治亞娜的為難糾結視而不見。

喬治亞娜只好接過水杯，愣了一會兒後，狠狠皺着眉，喝了下去。

她知道，這是她那位冷酷的公爵丈夫在衆目睽睽之下給她的懲罰——因為她忙于賭博和政治，也因為她目前為止沒能盡到一位公爵夫人的義務，結婚4年，期間流産無數，她卻始終沒能為公爵誕下一位男性繼承人。

而她這位丈夫在剛結婚時對她唯二的要求就是忠誠和子嗣。

為了格雷夫人的健康着想，葉晖和他的哥哥愛德華也來到了巴斯。格雷家三人到達巴斯的時候德文郡公爵夫婦已經到了，因此，三人一抵達，就聽見有關德文郡公爵夫人每天要喝兩杯溫泉水以便于為公爵誕下繼承人的謠言滿天飛。

格雷夫人性格極為溫柔，神經也比較纖細，此次來巴斯就是因為這位夫人在家整日擔心遠在美洲戰場的丈夫，以至于開始神經衰弱，愛德華和葉晖不得不帶她出來散心。

然而，這位嬌弱的夫人聽到這些謠言後，卻并未像從前那樣展露她的同情心，反而矜持地嘆了口氣說，“看來這位公爵夫人還是太年輕了，結婚都已經四年了她竟然還不明白自己的責任嗎？”

“媽媽？”

“就算是像個法國女人一樣在牌桌上把自己的首飾全都輸的一幹二淨，對于德文郡公爵來說也不會有什麽妨礙；但如果一個女人在懷孕的時候仍舊熱衷于社交娛樂，甚至幾度流産都是在牌桌上，公爵當然會不高興。”格雷夫人在椅子上坐了下來，摸着葉晖的頭道，“哎，一個女人出嫁後最重要的事情可就是為丈夫誕下繼承人以繁榮家族了。可惜公爵夫人卻一直忙着舞會呀、賭博呀、政治呀什麽的。果然輝格黨人都是一群政治上的瘋子。”格雷夫人最後下了個定義結束這段話。

葉晖和愛德華則相對苦笑。格雷将軍夫婦都是溫和的托利黨，尤其是這位格雷夫人，對于輝格黨人一向沒有什麽好臉色。但愛德華卻對輝格黨的綱領十分感興趣，并且已經決定追随輝格黨領袖查爾斯.詹姆斯.福克斯，可想而知，他的這一決定很可能得不到父母的支持。

瞥見自己哥哥有些憂慮的臉色，葉晖握了握愛德華的手，又對着愛德華安慰一笑，心中則盤算着如何幫哥哥達成心願。

其實，他有這個想法還有另一層原因。他醒來後占據的這個身份，查爾斯.格雷，這人本應該在未來成為輝格黨的中堅力量，直至最後成為首相成功組閣，使得格雷家正式晉入倫敦城上層，而非僅僅在家族領地諾森伯蘭具有權勢；但是他穿到了這人身上，并且沒有什麽從政的意願，盡管說不出不想從政的具體原因，但似乎在他潛意識中就覺得接觸政治會帶來厄運。但是，格雷一家人的确對他十分好，即使他是家中第二個孩子，既不是長子也不是老來子，但家裏人似乎最疼愛的就是他，他可不想因為自己就讓家族喪失一個更進一步的機會，恰巧他這個哥哥極具政治頭腦且野心勃勃，在未來極有可能代替歷史上的查爾斯.格雷成為首相。

不過，因為自家父親的政治立場，結識的也都是托利黨人，而愛德華雖然聰明，游歷歐洲時也結交了不少青年才俊，但畢竟能量不夠，想要搭上福克斯那條線還是比較困難的，那麽，應該找誰呢？

三人來到巴斯不久，就接到了德文郡公爵夫人宴會的邀請函，盡管格雷夫人推辭說不想去，但由于德文郡公爵是輝格黨的主要贊助人，愛德華倒顯得興致十足。而葉晖對于有過一面之緣的公爵夫人則十分感興趣。

宴會當天，愛德華一進入大廳就被游歷時結交的朋友給叫走，說是要為他引薦一位大人物，愛德華見自己弟弟就只是乖乖的站在牆角，便沖他歉意一笑，随朋友離開。

葉晖則無所事事地站在一邊冷眼旁觀周遭這一切。

宴會，無論何時都是一個特別的場所，大廳中的男男女女，無論來自倫敦還是其他各郡，無一不是為了公爵的權勢而來，盡管心思各種，面上卻都裝飾着得體優雅的笑容。這樣的場合，可以産生決策，可以張揚勢力，可以收納，也可以排斥，可以論資排輩，也可以攀比高低，整座大廳都在人們的欲望下變成了最為細致且奢華的達成利益目的的工具。而且——瞥向自己身邊這對調|情的男女——這同樣也是放縱肉體欲|望的地方，只不過，他可沒興趣圍觀。

不過，還沒等他離開，就聽見背後傳來一道有些熟悉的聲音。

“喂，看完就想走嗎？”

葉晖回頭，笑彎了眼，“我還以為是誰，用這種态度跟我講話。”

“沒想到你也在這裏啊。”少年放開懷中的女孩，“今年是我們在伊頓的最後一年了吧，以後有什麽打算？”

“當然是去劍橋。”葉晖打量着少年身邊的女孩，“喂，查理，你不介紹一下身邊這位女士？”

“墨爾本夫人的侄女，伊萊紮。”

女孩看着葉晖，有些羞惱地紅了臉，卻努力維持鎮定行了禮，跑開了。

“啊，你把我的女伴吓走了，說吧，你要怎麽補償我？”

葉晖順手取了一杯酒，“不如喝一杯？”

“當然。”查理點頭，“既然你這麽說了，我們一起去劍橋好了，然後讀完劍橋我們一起去游歷。”

“原來你連這個都已經計劃好了啊，不過，小小年紀竟然已經是調|情高手，我真擔心那些法國女郎見到你會把你生吞了吃。”

“怎麽會？”查理.倫諾克斯斜眼笑，“我吃了她們還差不多……啊，有人來了。”

兩人頓時收了散漫的氣息，嚴肅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呃——葉晖覺得自己有些不受控制地緊張。

“公爵大人。”兩人行禮。

約翰點頭，看着查理道，“裏士滿公爵最近如何？”

“多謝您的關心。”查理勾起嘴角，“父親一切都好。”

葉晖見兩人撇開他交談，松了一口氣的同時也努力縮小自己的存在感，卻突然被公爵的視線鎖定。

“查爾斯.格雷……”公爵表情似笑非笑，“我們又見面了。”

“哎？查爾斯你認識公爵？”

“不。”

“的确。”

聽着兩個截然相反的答案，查理懷疑地看向葉晖。

公爵則笑眯眯道，“或許查爾斯你忘了，但我可沒忘那天你穿了——”

“啊，對的。我想起來了。”葉晖撫掌微笑，“我确實認識公爵。”他看着男人，努力維持面上的微笑，“只不過沒想到公爵竟然還記得我。”

“我當然記得，怎麽會忘呢？可是有100磅呢。”

葉晖冷汗直下，這位公爵不會真因為自己獅子大開口才記這麽長時間吧。不過，幸好他沒有繼續說那天的事，畢竟查理并不知道自己穿過女裝，而且他又有些大嘴巴，天啦，他簡直不敢想象，如果被查理知道他穿女裝上街買花的事，最後會不會搞得全校皆知啊。

“100磅？”聽着似乎在打啞謎的兩個人，查理有些無語。不過他姐姐正叫他過去，既然這兩人也認識，他還是先離開好了。“我姐姐似乎有事找我，那我就先離開了，公爵大人。再見啦，查爾斯。”

看着查理走遠，葉晖正要找個借口離開，就聽見男人說，“或許查爾斯你願意和我聊聊那天的事，嗯？”

“當然，大人。”葉晖扭曲着一張臉無奈回答。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