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章節
在房中伺候沐浴後,早早地歇下。
沈硯之事一直是她的心結,自那日在宮中知曉真相後,她本不該對蘇淵那般怨恨,可到底還是有所芥蒂,他給沈青松乃至她自己帶去傷害已成事實。
寧延之今晚的話的确提醒了她,可是她不想逃,亦逃不掉,要想從這故事出去,關鍵人物是蘇淵。
房門被打開,沈青蘿閉上眼睛裝睡。
蘇淵躺下靠過來,習慣性地在她後頸親了親,“我知道你沒睡。”
沈青蘿轉過身來,将頭埋在他的胸前,不願讓他看見她的臉,“今日喝了酒又吹了風,頭疼。”
“我為夫人捏一捏。”蘇淵按住她前額兩側細細按摩着。
他手中的力道均勻,這一按倒讓她昏昏欲睡,将睡未睡之際,身側人問道:“好些了嗎?”
沈青蘿點點頭。
蘇淵收手,掌心落在她的臉頰上。
“我知你因青松一事怨我,他怕我,因而對你也疏遠了。”
這句話說到了沈青蘿的心坎裏,她還閉着眼睛,卻有淚從眼角溢出。
“怎麽哭了?”蘇淵湊過去吻在她的眼睛上,離開時就停在她臉側,“你可是還在怪我?”
沈青蘿立誓不再同他說謊,遂點點頭。
“我能做些什麽挽回?”蘇淵難得如此低聲下氣。
只是破鏡不能重圓,有些裂痕注定無法修複,“不用做什麽,就這樣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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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瞧見你與寧延之在一起,他對你可是存了其他心思?”蘇淵将她臉上的淚痕擦幹,難得心平氣和地問。
“于我而言他只是兄長。”寧延之怎麽想她不知道,至少在她心裏是這樣。
“那我呢?”果不其然,蘇淵并沒有放棄這個機會。
沈青蘿睜開眼睛,仰頭瞧着他,一時竟不知該說些什麽。與他糾纏在一起這半年仿佛比她過往在現實中的那二十多年還要漫長,這個故事就像是一場逼真的夢境,她恨過他,怨過他,救過他,卻從未真正愛上他。至少在她心裏是這樣。
沉吟良久,她方才道:“你是夫君,僅此一個。”
“只是夫君,沒有其他什麽?”蘇淵對她的話并不滿意。
“還要什麽?”沈青蘿假裝不知,怕他詢問。
可到底,蘇淵還是問出了那句話:“你可對我上了心?可曾像我對你一樣對我?”
沒有,她沒有,若非無路可走,她不會留在他身旁。
如此想來,她還是沒做到。
見她猶豫,蘇淵的眸子暗了下去,他已然知曉答案,卻難得沒有發作,而是扣住她的手腕栖身親吻過來,片刻後離開,手掌落在她的小腹,“為我生個孩子。”
沈青蘿不解地瞧着他,昔日在綏城她吃了很長一段時日的避子湯,可眼下随着時光流逝,藥效定會随之飄散,她不敢犯險。
蘇淵揚起眸子看向她,眼中盡是探究,好像下一瞬就要戳穿她的虛情假意,“不願?”
她握住他的手,“青松對我如此生分,我亦不知如何與孩子相處,也還沒準備好去當一個母親。”
腹部的那道疤還在,上個孩子從她體內流失的感覺還那樣清晰,她不确信是否想同他有一個新的生命。
宮裏的妃子慣常用孩子争寵,蘇淵卻打算用一個孩子将她拴在身邊,不止是這具肉身,還要綁定她的心。
“你還想要我怎麽做才會愛上我?”他的掌心落在她的胸口,“有時候我常常想,你是不是真的沒有心。”
沈青蘿也不知道,或許她的一顆心早已在西樓初夜被蘇淵□□的那一刻被撕扯碎了。
他倏地栖身過來,動作來的突然,沈青蘿愣了片刻,手擋在胸前,“我累了。”
“你之前答應過我什麽?”蘇淵的指腹落在她的頸間,“傷已經好了。”
這句話就像是一種提醒。
他的指尖下移,挑開她的衣衫。
沈青蘿沒有制止,他若是想要,她是阻止不了的,不如随他去。只是在這件事上面,無論是他強迫還是她假意迎合,她從未真正意義上接納過他。
“現在連作戲都不願了?”蘇淵見她面無表情,眉頭染上怒意。
“迎合我,讓我滿意,我放你離開。”
聽見離開兩個字,沈青蘿眸子中閃過一絲雀躍,就好像他所說的離開,是可以從這個故事中離開。
這樣的神情卻讓蘇淵失控,在他發作之前,她環住他的脖頸,親吻過去。
感受到他的溫度,她微微顫抖一下,蘇淵停住動作,“時至今日,你還在怕我?”
沈青蘿搖搖頭,靠近他,“有點冷。”
他埋頭落下一個又一個的吻,不稍片刻,她便像被火灼傷了一樣。
一日一夜後,他放開她,臨走前湊到她耳邊道:“你要知道,我是因為太愛你才放你離開,若是你想回來,我就在這等你。”
那之後沈青蘿便沒見過蘇淵,她躺了一日,身子恢複些方起身,小竹已為她準備好銀票和換洗的衣裳。
“公子說了,姑娘可以走了。”
沈青蘿并沒有拒絕蘇淵給的包裹,那裏面還有一枚玉佩,她認出那是初次醒來時挂在沈青蘿身上的,聽說是她娘留下的東西。
沈青蘿雇了輛馬車,沒有去和寧延之和沈青松道別,也不知該去往何處,只覺得應該到處走一走,找找出夢境的邊界。
沒有蘇淵,只有沈青蘿。他們的故事在蘇淵放手的那一刻,該結束了。
被綁架
半個月後,綏城。
正趕上初一,風鳴堂挂了李昭說書的牌子,沈青蘿訂了個座位聽書,等小厮将她帶過去時,才發現正是上次同蘇淵坐過的位置。
樓下掌聲響起,沈青蘿回神,李昭已上了臺,他還是往日的模樣,不過在距離他說書不遠處的頭排卻坐了一位姑娘,正是陶夭。
“姑娘?”
聽了小厮的召喚,沈青蘿回神,才意識到書已經故事說完,堂下人都陸續離開了。
自離開蘇淵後,她雖自由了,卻總是心不在焉,就好像丢了魂,有時候走着走着,坐着坐着,思緒就不知道飄到哪裏去了。
“果然是你。”
聽到腳步聲,沈青蘿回頭,李昭和陶夭正攜手過來。
她起身,目光在二人手上掃過,“李先生和陶姑娘有情人終成眷屬,可喜可賀。”
二人笑而不語,反看向沈青蘿,四下打量一番,“只有你一個人?”
沈青蘿點點頭。
“他……肯放你離開了?”李昭小心翼翼地問。
沈青蘿又點點頭。
“恭喜。”
恭喜?沈青蘿并沒有想象中那麽開心,就好像有什麽東西落在蘇淵那了。
見她魂不守舍,陶夭心直口快道:“你是不是愛上他了?”
“怎麽會?”沈青蘿慌忙否認,扯出一個極為尴尬的笑,轉而問道:“你哥怎麽樣了?”
“傷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
李昭見沈青蘿心思不定,神情也有些恍惚,不由擔心問道:“你這一路是自己過來的?可有落腳的地方?”
“暫時還沒有。”來的路上正好路過風鳴堂,她便進來了,眼下還沒有去處。
“若不嫌棄可來府上小住。”李昭熱情招呼,随即看向陶夭征詢她的意思。
陶夭應和道:“我和他雖已成親,卻習慣東奔西跑,府邸閑着也是閑着。”
沈青蘿笑着搖搖頭,眼前二位新婚燕爾,她一個閑人着實不便過去叨饒,更何況她也并未打算久居。
以前礙于沈青蘿的身份不便四處走動,如今既然得了空,當好好游歷一番,就當是在夢境中來一次不着邊際的旅行。
同他二人告別後,沈青蘿沿着街道閑逛,不知不覺便走到了沈府舊宅,門口還挂着蘇宅二字,此時大門卻緊閉着。
昔日的沈硯和夫人都已亡故,物是人非,她伫立了好一會兒,正躊躇,大門從裏面被打開。
“你是……夫人?”
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探頭問道,沈青蘿對他還有幾分印象,是在前院侍弄花草的小厮。
她下意識地轉身要走,就聽那少年道:“夫人等等。”
沈青蘿腳步停頓,少年已從大門裏出來到沈青蘿面前道:“公子走之前叫我們看守宅子,交代若是有一天夫人過來了,還能有個落腳的地方。夫人此次既然來了,不如就住下吧。”
鬼使神差地,沈青蘿就應下了,或許是因為這裏是這具身體爹娘曾住過的地方,等她反應過來,人已随少年進了門。
宅子裏和往常一樣清寧,丫鬟們正在做晚膳,許是沒有主人在,較往常也随和些,在廚房內打打鬧鬧,一個小丫鬟跑出來,待瞧見沈青蘿時不由地噤聲,行禮道了聲:“夫人。”
其他兩個丫鬟聞言也趕忙跑過來行禮。
“不礙事,你們忙去吧。”
沈青蘿對她們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