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章節
去的道理。”蘇淵對自己的事并沒有太過擔憂,反擔憂地看向沈青蘿,“我怕他會刁難你。”
“我不怕。”沈青蘿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連蘇淵她都不怕,又怎會害怕李钰,李钰對她的那點心思她心知肚明,總會有辦法糊弄掉。
“身份一事皇上交代要抵死不認,這件事是他默許過的,算不上欺君,至于沈姑娘……可能要找個合适的借口搪塞過去。”蕭衍看向沈青蘿不禁犯了難,這位他名義上的侍妾自始至終僅見過三次,的确是不好處理。
“她現在是我夫人,若有人問起便說昔日在邊關被我所救,後轉嫁給我,近日才回到這寧安城。”蘇淵拽過沈青蘿在他身側的椅子上坐下。
蕭衍略一思索,點頭應下,“我夫人那邊也會統一口徑,我擔憂的是陸遷,他這個人若無萬全準備不會突然發難。”
“你的意思是他可能有其他動作?”
“只是猜測,他處心積慮這麽多年,為的就是取代我的位子成為朝堂的第一把手,從去年開始派人刺殺之時已暴露其狼子野心。你還記得邊關刺殺你卻反被你捉住的敵軍将領嗎?當日審訊時,他曾透露寧城有內應,只是抵死不告訴那人是誰。前段時日陸遷行為詭異,我派人暗中跟蹤,無意間截下他通敵的證據。”
蘇淵與沈青蘿互換一個眼神,齊齊看向蕭衍,“竟有此事?”
“非但如此,昔日敵國忽然來襲,也是因着他的原因,目的就是為了将你支開。”蕭衍憤恨地拍向桌子,他是習武之人,力道極大,那張梨木桌竟從中裂出一道裂痕。
“将軍不必動怒,你既已掌握他通敵的證據,何不趁此機會給他致命一擊?”蘇淵瞧着那桌子,面露惋惜之色。
“正有此意,另外他上次刺殺我的證據也已找到,這次定殺他個措手不及。”蕭衍憤憤不平道。他半生戎馬,為寧國出生入死,萬萬沒想到自家後院起火。眼下不僅是個人恩怨,還牽扯到家仇國恨。
“既如此,我們到時候宮裏見,不過将軍,那桌子……”蘇淵指着被他敲裂的桌面,面帶笑意。
蕭衍側頭,才意識道剛才情緒過于激動,忙收回手。
“蘇公子家大業大,應不差這一張桌子。”
蘇淵搖搖頭,“那不一樣,這桌子我頗喜歡。”
“你想如何?”蕭衍眉頭微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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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日一同喝酒。”
“那是自然,該說的都說了,我先行告退,明日一早再來接應二位。”蕭衍起身,對蘇淵抱拳道。
“将軍請便。”蘇淵親自将蕭衍送到大門口。
沈青蘿跟在他身側,仍未從方才的震驚中回過神來,通敵賣國,陸遷當真膽子大,還好當日她沒與他牽扯到一起。
“夫人在想什麽?”見沈青蘿陷入沉思,蘇淵在她的手心捏了捏。
“只是沒想到陸遷竟會做那樣的事,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浮于表面的并非是真相,暗藏水下的才過于駭人。”蘇淵喃喃道。
沈青蘿點點頭,就像蘇淵一樣,頂着張惡人的面孔,卻總做一些讓人摸不着頭腦的事。
真面目
次日一早,院子的角落裏多了一池睡蓮。
“那是什麽?”
“回夫人,公子聽說您從前最喜歡睡蓮,便叫人移植了一池過來。”
沈青蘿早前是喜歡蓮花,因為它出淤泥而不染,可她卻不一樣,對這些花花草草沒什麽興趣,畢竟現代的她是一株仙人掌都養不活的人。更何況出淤泥而不染的只有蓮花本身,她已面目全非。
“可還喜歡?”蘇淵從前院過來,正瞧見沈青蘿伫立在蓮池前。
她不願對他說謊,也不說喜歡不喜歡,只笑着挽過他的手臂,“你費心了,蕭将軍是否已經到了?”
蘇淵略有遲疑,點點頭,帶她一同出了宅子。
門口的蕭衍未着朝服,将二人請進馬車,啓程進宮。
沈青蘿自打上車後胸口跳個不停。
“怎麽了?”蘇淵握住她的手關切地問。
她搖搖頭。
“時候還早,若是不舒服就睡一會。”他将她的頭攬在肩膀上。
沈青蘿未動,順勢閉上了眼睛。
不過半個時辰,馬車在宮門口停下,蘇淵和蕭衍一行人被一個小太監從側門帶去李钰的書房。
到那的時候,書房已經有人了,陸遷和寧延之正杵在那裏,連許久不見的牡丹都在,如此別開生面的聚會倒是難得。
李钰正站在書桌後不知寫些什麽,見蘇淵一行人進來,放下手中的狼毫,對一旁伺候的太監總管吩咐道:“賜座。”
半盞茶的功夫後,蕭衍、蘇淵、沈青蘿位列一側,陸遷、寧延之和牡丹與他們相對坐在另一側,一旁侍奉的太監和丫鬟悉數退了出去,皇帝李钰則站在書桌前,目光灼灼地瞧向身前坐着的六個人。
“可知我今日為何叫你們過來?”
李钰這句話并不像問一個人,而是對這屋內所有人說的。
屋內人面面相觑,均看向李钰。
今日的他和往常那個沉迷酒色不理朝政的人并不像同一人,可這張臉又分明是他。
蕭衍作為李钰最信任的臣子,先一步回道:“還請皇上明示。”
李钰踱步到蕭衍身前,居高臨下地打量着他。
“你,蕭衍,我寧國屢戰屢勝的大将軍,對我忠心耿耿,是我最信任的人。”
蕭衍微愣,正欲起身,李钰的手壓在他的肩上示意他勿動,随後他向前一步,走到蘇淵面前。
李钰的目光在他的臉上盯了好一陣,“原來你的真面目是這樣,倒是比蕭将軍英俊幾分,還是個文武全才。”
他的手落在蘇淵的肩上拍了拍,“你在我身旁的那一年,我着實省了不少心。”
蘇淵對李钰這番話并未覺得意外,只是點點頭。
李钰再往前一步,到了沈青蘿面前,他的眼中流露出惋惜之色,“你本該是我的皇後,都怪我錯信讒言……”
他眸子微閉,良久才睜開眼睛對她伸出一只手,“我這半生什麽樣的美人得不到,偏偏錯過了最不應該措過的一位,不知你是否願意——”
咔擦一聲,蘇淵椅背被捏成兩半,李钰悻悻地把手收回,在龍袍上抹兩下,“聽說你已嫁做他人婦,既如此就好生過日子吧。”
沈青蘿看向蘇淵,按住他的手背,蘇淵反握她的手沒放開。
這一排走到頭,李钰轉了個身走到另一側與沈青蘿相對而坐的牡丹面前,“愛妃大概是這裏面運道最好的,從青樓一躍進了皇宮,朕這個人只專注享樂,對出身并不在意,但是——”
他停頓片刻,捏起她的下颚,“伺候朕的時候還惦記着別人就是你的不是了,要不要重新送你回那窯子裏?僅憑朕一人好像無法滿足你。”
牡丹下颚發紅,聽了這句話倏地跪在地上,“牡丹知錯,求皇上看在牡丹過往盡心伺候的份上,不要送牡丹回去。”
李钰置若罔聞,踱步到寧延之面前,“兩年前的狀元郎,沈相的得意門生,朕一直看好你,唯獨你夥同蘇淵欺上瞞下這一點朕頗為在意,我也知曉你所作的一切都是為了替沈相正名,遂不做追究。”
寧延之正要起身叩謝,被李钰按住肩膀,索性坐着沒動。
一圈走下來,李钰已走到最後一個人面前。
陸遷端坐在椅子上神色莫測,仰頭看向李钰,誰料李钰厲聲喝斥道:“陸遷,還不跪下。”
突如其來的轉變讓所有人都為知一愣,尤其是陸遷,似是沒料到會有此待遇,他遲疑片刻才跪下。
“不知臣犯了何罪?”
李钰踱步到書桌前,拿起桌子上的一封密信摔到他的臉上,陸遷拆開一看,當下臉色大變。
“陸遷陸指揮使,謀害我寧國大将軍,通敵叛國,你還有何解釋?”李钰的話中難掩威嚴。
蕭衍和寧延之互換了個眼神,他們從沒見過李钰這般模樣。
陸遷啞然,白紙黑字,這封給敵國将領寫的密信足以證明他的罪行。
“一直以來你都是朕最信任的人,朕将整個皇宮的安危都交到你的手裏,你卻在朕眼皮底下和敵軍私通,将朕的臉面放于何地?将整個寧國又放于何地?你對得起指揮使這個官位嗎?”李钰條條是道,說的人心服口服。
陸遷默不作聲,權當默認。
“這還不算,你知道朕最傷心的是什麽嗎?”李钰說着竟看向沈青蘿。
沈青蘿不解地對上他的眸子,心生疑惑,難道還有什麽事是她不知道的?
“最傷心的是污蔑沈相貪污,借蕭衍之手将他冤死。”
沈青蘿倏地站了起來。
“皇上說的話是什麽意思,我父親的死究竟是怎麽回事?”
蘇淵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