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章節
行出去,不稍片刻,蘇淵果然跟了出來。
這一折騰,天已漸晚,回蘇宅的馬車上,沈青蘿因着心虛并沒有說話,只掀開簾子瞧着外面,出神之際,身側人忽然握住她的手。
她放下簾子,不解地看向蘇淵。
“思來想去,我應該立即娶你進門,免得你被旁人惦記。”
馬車已經在蘇宅大門口停下,沈青蘿和蘇淵都沒有下車的意思,尤其是沈青蘿,還沒能從蘇淵方才的那句話緩過神來。
“你的意思呢?”蘇淵指腹用力,在她骨節上捏了捏。
沈青蘿将手收回,才拿回一半,被蘇淵重新捉回去握在手裏,她仰頭看向他,狹窄的車廂內燈光昏暗,唯獨他的一雙眸子亮的驚人。
“我們約定過,我在你身邊兩年,之後你會放我離開。”
“這并不妨礙我娶你。”蘇淵沒有放手的意思,他這樣的眼神讓沈青蘿懷疑不止是兩年,縱使是一輩子,他也不打算放她離開。
“可成婚不一樣。”成婚之後,她便是有夫之婦,兩年之後即便能離開,蘇淵也在她生命中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當初的約定裏并沒有限定這一項。”蘇淵頗有幾分得寸進尺的意思。
那約定中的确沒有說過不能成婚,可照他這麽做,兩年的時間還可以做很多其他的事,成婚若是可以,生子似乎也理所應當,這樣一來她還談何離開?但凡她退讓一步,便會陷入他的陷阱中萬劫不複。
“當初也沒有提及這一點。蘇淵,兩年而已,我們好好過吧,不要妄想太多。”沈青蘿态度堅決。
她掀開簾子下了馬車,朝蘇宅裏面走去,身後的人并沒有跟過來。
才進房門,小竹便迎上來,朝她身後瞧了瞧,“公子呢?要現在用膳嗎?”
“不了,我沒胃口。”沈青蘿說着要回內室,卻又被小竹喊住:“藥還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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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自然是要喝的,“端過來吧。”
“是。”小竹說着已返回廚房,将湯藥端過來送進內室,“這是最後一位湯藥,要不要奴婢再去藥堂——”
“不必。”她的話還沒說完便被沈青蘿打斷。
見她心情不大好,小竹悻悻地退出去,卻在門口撞見回來的公子,她福了福身正準備退下去,被蘇淵叫住,“明日去藥房再去抓幾幅湯藥,姑娘的身子耽擱不得,把晚膳端過來吧。”
“是。”小竹匆匆進了膳房。
蘇淵才走進房門,聞到一股濃重的藥味,沈青蘿正端着藥碗躊躇,見他進來,便置氣似地一口氣将藥灌下去。
蘇淵走過去,手落在她的肩頭,放下姿态,“你若是不願意,我們便不成婚。”
似是沒料到他會如此讓步,她面色有所緩和,蘇淵趁機勸道:“去用膳,別餓壞了。”
除了報仇忍辱負重,蘇淵從未有過如此耐心,以前也不乏女子前赴後繼地往他身上撲,但他一心只想報仇,從未有過其他想法,直到遇見她。
沈青蘿的出現,說不出是賞賜,還是他命中的劫難。
這一夜,蘇淵沒有再回那個窄小的庫房,就宿在沈青蘿的房中,他也沒有任何逾越之舉,只靜靜地躺在她身側。沈青蘿也并未在意,權當他不存在,同床異夢。
逃離他
次日,小竹伺候完早膳,帶着沈青蘿之前的方子去藥房取藥,掌櫃不在,掌櫃的大徒弟代為抓藥,在取藥時,拿着方子盯了好一陣,猶豫道:“這方子是你家夫人服用的?”
小竹略一沉吟,姑娘雖沒有被公子明媒正娶,實際上與夫人無異,便點頭應下,誰料那人又問:“你家公子暫且不打算要子嗣?”
不過是抓藥而已,哪來這麽多的問題?小竹心生疑惑,“為何這麽說?”
“這藥方中有一味避子的藥材,若是家裏人有打算,切不可再服用。”
小竹心驚,瞧了一眼四周,小聲問道:“這湯藥不是補身子用的?”
“如果去掉那一味,的确是補藥,可加上那味藥材,就是實打實的避子湯啊。”
“麻煩先生把藥方還給我,我先不抓了。”小竹收回藥方,急匆匆地返回蘇宅,心下犯了難。瞧公子鎮定的模樣,定是不知道這件事,究竟要不要告訴他,只是此事若是被公子知道,姑娘她……
回到蘇宅時,沈青蘿正坐在長廊上瞧着那一池清水發呆,神情落寞,全然沒有半點欣然之色,小竹想起那道避子湯藥,朝她走去。
“姑娘。”
沈青蘿側頭瞧了她一眼,并未出聲,只彎腰撿起一顆石頭丢到那池子裏,咚的一聲,水面濺起一陣漣漪。
“姑娘喜歡公子嗎?”小竹猶豫片刻,還是忍不住開了口。
沈青蘿收回腳,側過身靠在長廊的柱子上,仰頭看向她輕笑道:“你覺得呢?”
這……小竹抹了一把汗,在她看來,姑娘定是不喜歡公子的,可卻偏偏為公子擋過刀,因着這一點,縱使姑娘再鬧仍改變不了她對她的印象,她僅僅是小打小鬧,任性一點,但凡事情嚴重到一定地步,仍是向着公子的。
可偏偏,被她撞破這麽一件事,她到底是該說,還是不該說。
“奴婢不知,但公子對姑娘的一片心思卻難能可貴。”
沈青蘿嗔笑,起身離開,沒再理會她。
瞧着已經走遠的那一身影,小竹無奈嘆了一口氣,罷了,還是交給公子做決定吧。他二人之事,外人終究插不上手。
晚間,蘇淵回來了,他們公子與姑娘形影不離,因而這一心事一直揣到伺候姑娘沐浴回房之後,小竹才得了空找到伫立在臺階前的蘇淵,把今天所遇見之事一一交代。
聽了她的話,蘇淵的臉色當即沉了下來,周身的怒意肉眼可見,小竹吓得一個激靈,只覺做了什麽不該做的事,不禁多言了一句:“姑娘看着不大開心,公子還是莫要為難她了。”
蘇淵對小竹擺擺手,示意她退下去。
空中僅一彎月牙,夜風習習,夾雜着一絲暑熱,吹動他躁動不安的心。
卧房內,沈青蘿正處于半夢半醒間,感覺到徒然增加的重量,微微轉醒。
蘇淵正半倚在她身上,面色鐵青,眼中難掩怒火。
“怎麽了?”沈青蘿看得出他在發怒,不願與他硬碰硬,便壓制住被擾了清夢的不悅,指尖挑向他落在她臉上的發,柔聲問道。
蘇淵捉住她的手,又低眸瞧了她好一會兒,強行壓制住胸腔中即将噴發出來的怒火,在她額間落下一個吻。
沈青蘿以為像之前一樣,他親過後便會起身離開,躺在一旁睡去,誰料他的吻還在繼續,落在她的鼻尖,唇上。
他堵住她的唇,沒有激烈地去撕咬她,反極為柔和地牟足了耐心去嘗遍她的氣息,沈青蘿被親的發暈,伸手搭在他的脖頸上,等他離開時,氣息不穩地問道:“誰又惹你不快了?”
蘇淵不語,手探入她的衣襟,意識到他在做什麽,她捉住他的手,遲疑道:“蘇淵?”
他堪堪擡頭,瞧着她,扯出一抹自嘲的笑,“你究竟還有多少心思是我不知道的?”
沈青蘿微愣,他這話是什麽意思?
見她不解,蘇淵唇再次落下來,埋在她的脖頸,沈青蘿撐着他的肩膀,強行将他推開,“為什麽忽然這樣?”
“哪樣?你答應在我身邊兩年,這樣不是理所應當的?否則怎麽對得起你喝下的避子湯?”
他的唇角扯出一絲略帶殘忍的笑,手撫摸着她的臉頰,粗糙的指腹在她臉上來回摩挲着,見她面容呆滞,繼續道:“我還以為只要用心讨你歡心,你便會對我上心一點,看樣子是我的錯,你我之間何需上心?”
而後指着她的胸口:“你本就沒有心。既然如此,我還何必花那些心思,不如好好珍惜這兩年的光陰,及時享樂。”
他指腹下移,挑開她的衣衫,埋頭下去,原本的柔情消耗殆盡,轉為狠厲。
“不想成親?我回頭便挑個日子把你娶進門,至于這裏……”他的手落在她的小腹,“總會有的,你說呢?”
他脫去自己的衣衫,與她坦誠相對,再俯下身來。
在這個時候與他對抗,最終傷的只會是她。想到這,沈青蘿張開手臂,環住他的脖頸,親吻他的唇,在親吻的間隙嘟囔道:“我認錯。”
蘇淵反客為主。
整整三日,他沒再出過門。有時是發洩,有時又格外溫柔,陰晴不定。沈青蘿盡管已經盡力去配合他,還是被他傷到,整個人動彈不得。
三日後他離去,她卧床休養。
小竹每每給她送藥和送飯過來,眼中都充滿着愧疚,見她欲言又止,沈青蘿啞着嗓子道:“有什麽話就說。”
“對不起姑娘,湯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