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敵敵畏兌百草枯
只聽到懷抱着她的人一聲悶哼,随即就是玻璃落地破碎的聲音,尖利的就像砸在耳邊一樣,她的聲音哽咽:“伊人...伊人...你沒事吧...你別吓我....”
鬧劇在餐館工作人員趕過來後結束,壯漢依然罵罵咧咧,揚言要讨個說法, 班裏男生們個個鼻青臉腫,李莉然喊道:“我明明報了警,也叫了救護車,怎麽人都沒來!”
泠伊人擡起頭來,看到一臉淚痕的方绮綠,苦笑道:“你哭什麽,我沒事。”
方绮綠也顧不上什麽丢不丢人了,在她身上亂摸一通。忽然聽到一個男人的聲音:“出什麽事了?”
只見一個身段高而修長的男子走了進來,棱角分明的臉上帶着明顯的怒氣,視線在包廂裏掃視了一圈最終落在泠伊人身上。
“你們餐館是黑社會麽?出了事情還不讓警察過來,你們還想不想開了,小心我告你們!”李莉然怒不可遏。
經理一臉的歉意,急忙道歉。十幾個年輕男子上來就把壯漢團團圍住。
酒醉壯漢依然在一旁笑的邪惡,幾雙眼睛往泠伊人這邊上下掃視着,泠伊人看了一眼男子,冷聲道:“你怎麽解決那群流氓?”
高逸的目光立即柔和下來,笑道:店裏管理不嚴什麽樣的敗類都讓進來,我一定好好懲罰他們。”說完瞥了一眼經理。經理愣了一下,趕緊哆嗦着出去打電話。班裏的大老爺們有的已經血流不止了,大家趕緊拿紙巾上去止血,不一會兒就上又上來了幾個男人,安排了車把他們送去醫院。
泠伊人看着受傷的人被扶出去,心裏暗舒一口氣,瞪了一眼高逸。身旁的方绮綠也不哭了,只一個勁埋怨:“你傻啊,一個杯子砸過來你就拿背去擋,也不怕被砸斷脊椎!”
泠伊人牽起嘴角微微一笑,一臉的蒼白,“你要是真毀容了就不會這麽說了。”這個時候還毒舌能當藥吃麽,方绮綠哭笑不得,“千萬別砸到什麽要害的,你疼不疼,快給我看看。”
“不是很疼,你別急,現在哪能脫衣服給你看啊。”
方绮綠的臉忽然紅了,也不敢再說話了,只拉着她的手緊緊握着不放。
高逸看眼前的兩個女人這般,也不好插話,看到泠伊人手上的擦傷,皺了皺眉,“你傷着手了?”
“手不是今晚上傷的,就一杯子砸我背上了。”她的語氣飄忽,似乎并不在意,又說:“那幾個流氓你打算怎麽處理?”
高逸聽了巴不得上去抱她大腿,陪笑道:“我說妹妹啊,今晚讓你不開心是我不對,我給你賠不是了,至于那幾個混球兒,你說怎麽處理就怎麽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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泠伊人想起那幾雙來回亂瞄的眼就作嘔,冷聲道:“剜他們的眼,千刀萬剮也不為過。”
在場包括方绮綠在內的幾個女人聞言都吓了一跳,不約而同地看向高逸,高逸逮着杆兒就往上爬,“妹妹說怎樣就怎樣,全聽你的。”
說到今晚發生的事也不算複雜,幾個壯漢晚上聚在一起吃飯喝高了,從衛生間出來走錯了包廂,見屋裏一群如花美眷遂起了色心,奈何另一群大老爺們上前攔着,幾句話不和就打了起來,仗着道上一小老大是他三姑媽家的大舅姥爺,想訛點錢用,搞不好還能財色雙收,左右都不虧本,誰知道偷雞不成反蝕把米。
這火鍋店原來是高逸開的,可不巧的是上半年他往海南開發度假村去了,就覺得這屁大的事也不想去理會,今晚也算碰巧他在店裏和幾個哥們兒打牌,接到泠伊人的電話就趕緊下了樓。
高逸見泠伊人還是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繼續陪笑道:“好妹妹,剛接電話的時候我樓上呢,這飛下來你也得讓我把翅膀帶上不是?”他一臉賠笑,打量着旁邊的方绮綠。
方绮綠扯了扯伊人的袖子,滿臉的擔憂,“還是去醫院看看,萬一傷得嚴重怎麽辦?”
高逸可不敢繼續裝淡定了:“今天必須去醫院瞧瞧我才放心。”這事兒要讓安宇翔秦一川他們知道可有他好受的。
泠伊人精神明顯不大行了,只說:“沒多大事,我回家擦點藥酒就行了,醫院那地方還是少去的好。”
方绮綠神情複雜地看着她,見高逸也不說話,知道他們的關系匪淺,心裏有點不舒服,說道:“那好,我們先回家。”
方绮綠下意識握緊泠伊人的手,她的手心微涼,背微微馱着,抿着唇,下樓的時候不發一語,高逸跟在他們後面,出到火鍋店外,安宇翔從車裏走出來,一臉深沉的看着他們,高逸不知作何解釋,以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姿态聳聳肩,說:“你先送伊人回去。”
安宇翔點頭,泠伊人卻開口道高逸,麻煩你把方老師她們送回去。
方绮綠有些驚訝,看了看她,臉上沒有一絲血色,連說話的聲音都沒有底氣,心裏很擔心,又看看安宇翔和高逸,只好點頭。
上了車兩個女人七嘴八舌小聲議論,陳晗朝前面開車的高逸助理努努嘴,“那天你看到的是那個叫高逸的男人?”
李莉然搖頭,“不是,是剛剛從車裏出來那個。”她只差罵髒話了,“什麽人間極品都讓妞兒碰上了,瞧剛剛那兩個男人為她鞍前馬後那樣兒。”
“你羨慕?”陳晗笑問,轉頭捅了捅方绮綠,“怎麽了?還擔心呢?”
李莉然插嘴道:“方老師你就不要擔心了,那兩個男人肯定不會讓伊人有事的,不過伊人不願去醫院看他們一副無奈的樣子就說不準了。”
方绮綠笑笑,不說話,想着伊人手上還有傷,心裏就有些悶。
安宇翔四平八穩的開着車,轉頭看她額頭上滲出薄汗,“你怎麽這麽不小心,躲開個杯子對你來說不是易如反掌?”
泠伊人虛弱地靠在椅背上,閉上眼,什麽話也沒說。
安宇翔到底不放心,讓私人醫生過來了一趟,在房間裏檢查了一遍,萬幸沒傷到骨頭,只是背上腫的厲害,乍看還是很吓人的。女醫生小心翼翼的給她上了藥,囑咐了很多,她也不答話安靜地聽着,直到安宇翔和醫生離開,關上門的那一刻,她想大哭出來,可是張開嘴什麽聲音也發不出來。手機一直在沙發縫裏震動,她恍若未聞,在落地窗前徘徊。
拉上窗簾,給猶豫打了好幾通電話,每次都被挂掉。不一會兒,手機響了起來,按下通話鍵,“你快回來。”
猶豫是從飯局上趕回來的,他剛錄了新的一期電視節目,一口熱湯沒喝上就被泠大美人幾通未接電話吓的屁滾尿流趕緊開車回家。
屋裏沒開燈,猶豫把大廳所有的燈全開了,發現泠伊人坐在角落裏出神,他走過去,在他面前蹲下來,聲音柔和:“怎麽了?睡不着還是吃不下?還是睡不着也吃不下?”
泠伊人忽然張開雙臂抱住他:“我感覺不是很好...很奇怪...,猶豫反手抱住她,“沒事,沒事,你乖乖吃點東西好不好,我聽莫闌說你這段時間不大吃東西,吃點東西就好了,你以前不是常說美食是治愈系的麽?”忽然看到她手上的傷,“你的手怎麽了?”
“今天下了車後見到盛凱旋的人...”
猶豫心疼到不行,“我們不提他,好好睡個覺。”
她兩眼迷茫,好像被掏空了一樣,喃喃道:“今天我抱着她,有種抱着她的感覺,我好怕睡着,一睡着夢裏都是她,她一直哭一直哭...”
猶豫聽着她低沉的嗓音從微啓的唇縫裏溢出,語調沒有起伏,不像在說一個故事,仿佛在說一個如滕蔓般在她心裏萦繞,時時刻刻把她牽制的秘密。
醒來時已是早上七點,她用手肘撐起身子,一股痛意從身後傳來,張了張嘴,口幹舌燥,掙紮着起身,猶豫已經坐在餐廳等她了,桌上是剛做好的早餐,騰騰地冒着熱氣。
猶豫看到她出來,急忙上來扶,“怎麽樣?能直起腰麽?”
她使勁咽了口口水,發出來的聲音就像沉睡的千年老屍從水晶棺裏一坐而起張口的第一聲,“我...這是皮肉傷。”
猶豫聽到如此沙啞幹癟的聲音,覺得滑稽,笑道:“現在羨慕做皮肉生意的了吧,有句話怎麽說來着,如果你不能在床上掙錢就別賴在床上,誰也別瞧不起誰。”
泠伊人拿起牙刷放進嘴裏一頓亂刷,猶豫見她頭搖得跟吃了搖頭丸似的,趕忙扶住她的肩膀,“你要是嫌我話唠就吱一聲,自虐幹什麽!”
的确只是皮肉之傷,猶豫把藥酒瓶蓋好,一臉嫌棄地說:“這是什麽神仙水,消腫效果這麽好。”
“敵敵畏兌百草枯,以毒攻毒。” 泠伊人起身将衣服拉好,走到更衣間換衣服,猶豫探了個頭進來,“昨天盛凱旋不是對你做了什麽吧?”
聽此她才想起自己還有只傷手,舉起來端詳那傷口,已經泛紫預備結痂了,幽幽地說道:“他不會對我做什麽,就他那個來自安哥拉的保镖拉了我一下,我一甩手就打在牆上了。”
猶豫越聽越興奮,只差沒把腿邁進來找個椅子拿起遙控器選臺了,烏溜溜的眼珠子轉了轉,說道:“你們後來沒打起來?”
“我又不傻,我腳上穿着高跟鞋呢,真打起來我的腿肯定廢了。”
“啧啧啧...”猶豫的注意力顯然已經不在“戲說美腿”上了,一雙小眼睛在泠伊人身上掃蕩,笑呵呵道:“果然缺愛催人老啊,你瞧瞧你的胸又小了一個杯。”
泠伊人套上衣服,櫻唇輕啓,吐出一句話:“只要九塊八我都不要!”
“喂,你幹嘛搶我的臺詞,我跟你說這款按摩乳真的很好用,你有沒有聽說過G奶女神趙夢茹,她就是用了這款以後登峰造極的!”。
“我用了爆拆靈還羽化登仙了呢。”泠伊人将他一把推出門外鎖上門。
解放區的天是晴朗的天,從踏進butress的第一秒開始,她就感受到了空氣中微生物釋放的熱情,果然還是解放區的老百姓可親可愛,前臺小妞搽了粉嫩的唇蜜朝她遠遠飛了個吻,她報以微笑,進了工作間,莫闌一上來就把她全身摸了一遍,然後自言自語道:“質量真好,還不起毛。”
泠伊人無語,窩在沙發裏看設計稿,午飯後要立即動身前往某酒店為齊芷蕊準備紅毯造型,有設計師陸陸續續進來與她商讨相關工作,她伸手輕輕戳了下自己受傷的肉,破罐子破摔弓起腰擺弄起人臺,大家說說笑笑讓她暫時忘了背上的傷,莫闌接了個電話,在外面就嚷了起來,泠伊人皺眉,只見莫闌蕩漾着衣擺飄進來,眼眉間都是笑意,“半個小時前,我們銀座的門店被一個年輕的女土豪帶着兩個安哥拉保镖把同尺寸的衣褲一掃而空,連剛上架的腳鏈都不放過,真是兇殘。”
旁邊的設計師們無不鼓掌叫好,泠伊人問:“人長什麽樣?”
作者有話要說:
天好凍啊,爪都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