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給程禮洋任務的Chad也沒轍了,他親自跑了一趟介紹人那邊,回來以後也只是嘆了口氣,程禮洋知道他沒什麽結果,這很正常,他有結果她才意外。
Chad擺擺手,意思是就這樣算了吧,又不是只有他們一個地下組織入了這批軍火,應該沒什麽問題了。如果不是有國家內部的人偷偷打開軍火庫拿東西出來賣,那就應該是外地大量生産,再運輸到這邊來,這邊有人接應,負責查收或者中轉再運往其他地方也不是不可以。
既然程禮洋任務的事情就這樣算了,他們一下子也沒什麽可以心煩的事情。程諾一個人在房間時,時常會想紀冬何,很難不去在乎那天唇上的觸感,起初的一兩天他還克制一下,再往後他就不打算克制了,往紀冬何那裏去的次數變得頻繁。
有時紀冬何房間裏沒人,他就坐在那裏等他。但有時紀冬何回來時并不是一個人,他如果聽到門外腳步聲是兩個人,就會立刻翻出陽臺扒着建築外圍藏起來,從房間裏對話的聲音看來,就是之前那個女的。
有時程諾落上陽臺時發現窗簾是拉上的,剛想進去就聽到女生的□□和紀冬何的低語。程諾一怔,摸摸臉,有些不自在,轉身立刻就走。
一次程諾置荒芗郊投危皇敲揮邢牍約何裁醋苁搶湊饫铮髦蘭投魏推渌嗽谝黃穑沂恰安幌M淮蛉擰鋇淖刺8綻肟投蔚耐ピ海咴谡飧澆慕智舷洩洌胱耪庋氖慮椋抟饧涮罰隕轄紙且桓鋈說氖酉摺D僑寺砩弦瓶抗猓硗房谧呷ァ3膛得揮刑乇鹪谝猓盟宰約旱牧秤腥俗⑹誘獾悖恢幣岳炊甲暈腋芯趿己謾
但是接下來的幾天,程諾刻意讓自己留在家裏沒有出過門,最後是程禮洋覺得他整天悶在家裏不妥,一大早拽他起來讓他去家附近走走,連衣服都來不及好好整理,随便套上幾件就被趕了出來。他們家在市中心旁,程諾被趕出來以後沒地方可去,四周圍的店鋪這麽早都沒開門,他喜歡去的馬場這麽早也沒開門,于是閑逛着就逛到了繁華地帶的街區。
本來打算找個咖啡廳坐下來消磨一下時間,現在卻是上班高峰期,基本都只開了快速販售的通道,座位都還沒擺出來。
程諾走到一個路口,忽然不知道該去哪裏好。就在這時人流中有一個狠狠地撞了他一下,程諾倒沒被撞疼,下意識扶住對方詢問:“沒事吧?”
卻在留意到對方手中握着的存盤,正是自己之前放在口袋裏的那一個,裏面是紀冬何公司的內部資料。
對方察覺到程諾的目光。忽然揮手甩開程諾側身逃開,程諾一把抓住那人的手臂拉回來,那人被一扯得失去重心,程諾順勢扣住那人的手臂,一手握住那人關節處一手把着那人手臂外旋,使他關節扭屈。那人疼得掙紮,卻始終沒有松開存盤,程諾正要去他手中奪,那人也趁程諾松開一只手時掙脫了程諾的控制,回身後踢正中程諾的腹腔上部,借此機會退後了幾步和程諾拉開了距離。
短暫的時間裏幾個激烈的打鬥動作已經引起了周圍人的恐慌和注意。他們已經打鬥到了馬路中央,還是路口的位置,過往的車輛已經停下,路人們很快散開了,有的快速離開有的則遠離幾步但是站在那圍觀。
肺和胃之間的位置被突然遭到重擊,程諾瞬間便感到呼吸極度困難。
他屏了一口氣在喉中,幾乎沒有為不适而停頓,正要上前時,對方不知從哪掏出了一把短刀。程諾看見了,他自己也很擅長用刀,基本懂得刀的套路。就是有些後悔今天出門時什麽武器都沒帶,但他的近身格鬥很好,倒也無所謂。
不理會周圍人的驚呼,他緩緩上前,對方退後一小步,然後突然朝他沖上來。
程諾手無寸鐵,一直避免與他的刀正面碰撞。只能一直躲着他的刀,然後猛地一俯身找機會繞到了對方的身側,擡右腿猛踢他左方小腿,再橫着掃過他右腿。那人被他絆了一下,往前沖了幾步,還不至于摔倒。這時對方也已經意識到了,他們面對面即使自己有刀也不一定打得過程諾,而程諾仍舊是一臉輕松的樣子。
兩人就這樣僵持了一會兒。
程諾不想拖太久,等不到對方什麽動作,于是主動上前,左手佯作要攻擊。
在對方揮刀時他立刻用右手把住對方的手臂,順勢回身,用背擋住那人身體,然後以肩借力将他翻過自己的背摔在瀝青地上。而對方也在摔下去時松開手,手中的存盤在地上滑出去幾米。程諾正要跑過去撿起,那人卻已經起身,趁他還沒回神時匕首刺進了程諾的腰側位置。
程諾只能感到腰間一痛,下意識手去捂着傷口。站穩時血已經從傷處源源不斷地滲出,傷口雖然沒有深及內髒,也讓程諾皺着眉停下來,收起了輕松的表情。
那人馬上跑去撿起地上的存盤,撥開人群往前逃走。程諾沒時間多想,立刻也朝着他逃離的方向跟上追去。
“啊——”
程諾聽到人群後方的街道傳來一聲驚呼,他往那個方向跑去,見剛剛那人撞翻了一位女性的咖啡。
“思予!沒事吧?”紀冬何趕忙上去扶住她。随即望向剛剛那人逃離的方向。
——小紀?
程諾不讓自己停留,經過了他們,朝着那人追去。紀冬何攬着蔡思予,沒有注意到他。
那人的耐力出乎意料地好,即使在剛剛的打鬥中身上也有不少地方受了傷,還能夠穿過幾個多阻礙的小巷子來甩掉紀冬何。而紀冬何的傷口一直沒有包紮,血還在往外滲,他一跑動全身血液流速加快,傷口的血更加止不住。
他終于眼前一晃,失去重心靠在巷子的牆上。
止住片刻的頭暈之後,他将外套脫下,檢查自己的腰間的傷口。在程諾的眼中,只要沒有傷到內髒都不算是深的傷口,但是劃得很長,再加上他剛剛的劇烈運動,該裂開的地方都裂開了,這樣一來就不得不縫上幾針。
血早就濕透了衣服,好在是深色的衣服,不然太顯眼了。他記得剛剛路過了一家小型的診所,就在不遠處。簡單的撕了一塊比較幹淨的衣服,用它蓋住傷處,再按緊。
他慢慢起身,往剛剛來時的路返回。
診所的人幫他處理傷口時他打了個電話給莫語秋,本想打給程禮洋的,但是連他都不知道的事情程禮洋應該也不知道,在情報資料方面還是小秋更加靠得住。
莫語秋也正好在這附近,簡單得知了程諾的情況之後,她正往這邊趕來。臨挂電話時程諾想起自己的衣服已經染了一攤血,讓莫語秋幫他路上順便買一套過來。
莫語秋收到程諾發給他的位置,買了一套新衣服後就馬上趕了過去。她到那裏時,程諾才剛縫完針。見到莫語秋來他高興地喊她:“小秋!太好了,你來得好快,不過也好,這身衣服穿得太難受了。”莫語秋向他微微俯身表示打招呼,程諾早就知道她飧鋈說淖鞣缦肮摺
她将手中的袋子遞給程諾:“印象中程諾先生和禮洋差不多的身高,穿衣服的風格也很類似,就按照禮洋的感覺買了。”
說到程禮洋時莫語秋停頓了一下。
程諾接過袋子往裏看了一眼,就忍不住笑了出來:“小洋哪裏這麽陽光了?她那個陰陰沉沉的人怎麽可能穿淺色的外套哈哈哈哈——”
莫語秋一如既往地露出溫和的笑容:“是嘛……”
程諾去清洗幹淨了身上的血跡,換了新衣服,傷口上了點麻藥,也稍微輸了點血,他感覺好多了。
“按照剛剛的描述,我帶上了一部分的資料,不過還是先找找看裏面有沒有需要的。這樣的方式找人效率本就不高……嗯,還有上次禮洋落在我那兒的眼鏡。”莫語秋遞給他一個背包,裏面是她剛才走前匆忙帶上的一些資料,數量有限還不太全。
裏面的筆記本電腦沒來得及充電,程諾在附近找了個咖啡廳,挨着牆面對門窗的位置坐下,給筆記本插上電源。莫語秋有一套自己的工作室在附近,她接到程諾電話時正好呆在那裏,走過去來回不過十分鐘左右的路程。
程諾說一起過去不就好了,莫語秋禮貌地回絕了,程諾也只是随口一說。于是她回去将剩餘的資料,程諾就近找了個人少的咖啡廳先翻閱起資料。
程諾由于自己的疏忽才遺失了那個存盤,對此他心裏多少有些內疚。更何況對方明擺着就是沖着存盤來的,裏面無非就是小紀公司的資料,所以對方應該就是那天在陽臺外面的人了。不管對方到底為了幹什麽需要這份存盤,他都不能放任不管。
那個身手和動作,應該也是這個城市裏其他類似的地下組織裏受到雇傭的人了吧。請他們這一類的人,無論請的人技術好壞本就是價格不菲的事情。程諾對紀冬何的公司規模并沒有細致的了解,更不清楚那些資料具體會帶來怎樣的影響,真的劃得來嗎?
程諾想了想今天那個人,對他的身手感到不屑,要不是他什麽都沒帶赤手空拳的,不然哪裏會讓他跑掉。
也不知道莫語秋是從哪裏弄來的資料,是這個城市一些主要有作為的組織的成員記錄,資料不詳細,因為他們普遍采用的制度很微妙,信息和信息之間關系零碎,對象的單一性和保密性很強,即使是在一個組織裏也基本沒有人能夠得知整個組織的成員,或者資料。比如程禮洋就只知道Chad,也只能從他那裏獲得任務信息,而程諾則從方吾那裏獲得任務信息,他們因為關系從一開始就比較親近,所以才知道彼此,但除此之外,他們對組織的了解少之又少。
不過這樣也有好處,他們可以随時離開組織,只要不想幹了。反正什麽也不知道,什麽也洩露不出去。而莫語秋給的這些東西裏,照片和一些簡單信息還是有的。
只是這樣這份資料就已經很難得稀有。
不過莫語秋說這是好幾年之前的,就算那人在其中,想必樣貌也有變化,試着找找看吧,總比毫無頭緒強。
“我可以和你一起坐在這兒吧。”查到一半,程諾忽然聽到紀冬何的聲音在自己面前響起。
“小紀——”程諾朝他笑了。
“我以為你不是個學生。”紀冬何坐到他面前,捧着熱咖啡開口道。
“我當然不是啊,小紀是一定要我把你放倒一次才信嗎?”程諾還想和他再多相處一會兒,難得小紀願意主動向自己表示點什麽。但他看到窗外對面街角處的一輛熟悉的車,莫語秋從裏面下來,正好對上他的眼神,于是擺了擺手示意他可以過來了。
程諾只好開始收拾東西:“難道說,是因為我沒有在小紀面前舞刀弄槍過的緣故?”想到自己腰側的傷,麻藥的效力慢慢退去,還在隐隐作痛,他又加了一句:“好好,有機會的話……”
紀冬何直直的望着他,程諾也直視着他的臉,心說真是羨慕那個女的能正大光明親吻這個人,程諾視線往下,看到紀冬何敞開的衣領下的鎖骨。
一下子沒忍住,手已經往那人領口處伸過去了。
——等等,我在幹什麽!
沒摸他,只是幫他扣好領子而已。
紀冬何非但沒有抗拒,還放柔了聲音邀請他:“等會兒要不要和我去周圍四處走走?”
程諾聽了一怔,小紀竟然問他要不要和自己一起去周圍逛逛,平時那個嘴硬的小紀。程諾內心一百個願意,可又想到那個存盤,嘴上只能嘆氣:“抱歉小紀,等下還有點事情,我正要走。”
“那快去吧,只是随口問問罷了。”
他那語氣聽在程諾這兒滿是失落的味道,一擡頭窗外的莫語秋在叮囑他請快些。很想說那我辦完事情就去找你,但程諾不知道他會不會又像前幾天一樣,和早上那位女生在一起,最終還是沒能說什麽,起身離開。
“你記得上次帶給我甜點嗎?”
“啊,你吃完了?喜歡嗎?覺得好吃嗎?”他明知道紀冬何其實不喜歡吃,覺得好吃的是另一個人。
“嗯……”
“太好了,我下次再給你帶些。”程諾跨上背包,看着紀冬何那樣子,沒忍住伸手想摸摸他,又覺得不太好,改成了給他理順了幾撮頭發。
和他說聲再見就離開了咖啡廳,往莫語秋那邊去了。
莫語秋做了個請的手勢示意程諾進駕駛座:“紙質的東西有點多,拿不動就直接開車出來了。抱歉了,可以去程諾先生家裏吧,稍微安全一些,然後,查閱完麻煩幫我銷毀掉好嗎?”
他們上了車,程諾摘下眼鏡。
莫語秋微微笑道:“禮洋戴起來比程諾先生好看些。”
“她?”程諾想象不出程禮洋戴眼鏡什麽樣子,反正他從來沒
莫語秋為人一向溫和謙遜,和她的外貌穿着很符合斯文的素色長裙和外套,長發束起了一部分在腦後,五官也看得出不全是亞洲人的血統。
她并不是身體素質特別好的那一類,程諾還記得他剛見到莫語秋時的場景,當時他以為莫語秋是來阻礙他任務的人,沒想多,上去就用手肘擊中她的腦側,她就直接倒下了,随即被趕來的程禮洋罵了好久。
莫語秋掌握的信息和資料很多,程諾至今也不知道她具體什麽身份,或者是哪裏來的資料,試過直接問她,莫語秋為人很柔和,可該拒絕的時候一向利落。不過程禮洋似乎和她認識的時間比較長,兩人很熟的樣子,他也不知道自己妹妹是什麽時候認識這樣一個人的,只是程禮洋提過莫語秋好像不是和她們一個組織的這兒而已。程諾也認為程禮洋都能放心接受的人通常都沒什麽問題。
兩人驅車到了樓下,紙質文件比想象地要多很多。程諾和莫語秋各搬了一些,程禮洋聞聲下來,替莫語秋拿了東西。
三人把餐桌清空,在上面整理大量的資料文件。程諾把眼鏡還給程禮洋,程禮洋見到東西時愣了一下,随即接過去,又回憶起什麽有趣的事情的樣子,朝莫語秋笑了。
程諾只覺得她們兩個人之間氣氛很微妙……
莫語秋沒有問過具體事情的緣由,程諾只是簡單解釋了情況,程禮洋直接向莫語秋如實描述道:“哦,那就是上次那件軍火來源的那個事情,哥哥拿了一個挺有錢的企業家公司的資料,現在弄丢了。對方行為明顯有目的性,所以應該是其他人的任務內容吧,我們通常不喜歡幹涉這種事情的,但是哥哥偏偏很喜歡那個人。”
程禮洋給莫語秋投了一個“你懂”的眼神。
“什麽啊——認真點好不好!”程諾擡手拍了她肩膀一下。不過她這麽說好像也沒什麽問題。
莫語秋就這樣笑着看這兩人。
他們忙了到第二天天亮,單是看長相程諾覺得可疑的就有二十多個。
随後他們只留了這二十多張,交給莫語秋幫他們再往下查,就把其餘的紙質資料都燒毀了。莫語秋不打算繼續留在這裏,程禮洋說送她回去。而程諾腰上還有傷,他回房間換了藥就睡下了。
這一覺睡到下午,程諾是餓醒的。睡了一覺之後精神好了很多,雖然疲憊感還在,起床給自己弄了點東西吃,程禮洋送莫語秋走之後留在她那邊了,他吃着吃着就想起了紀冬何。
昨天拒絕了紀冬何的事情讓程諾有點在意,他收拾了一下就出門了。
程諾腰上還有傷,這次不得不慢慢走過去,到那兒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他翻圍欄爬樹跳上紀冬何陽臺都小心翼翼地,怕自己傷口再裂開。今天紀冬何房間好像沒人,陽臺門開着,四周圍很安靜。
程諾走進紀冬何的房間,見紀冬何一個人躺在床上,蜷在被子裏。程諾覺得這樣的紀冬何有些可愛,上去摸了摸他的臉,卻發覺紀冬何臉上的溫度有些高。确定不是因為自己手太涼,而是對方體溫太高之後,對方也意識模糊地将臉往程諾手上湊進蹭了蹭。
“小紀,你發燒了。”
想起自己随身的腰包裏有一些為應急而準備的藥正好可以用得上,他倒了杯水調了藥,又開了幾顆膠囊。
“小紀——”
“小紀,來,先把藥吃了再睡。”程諾輕聲喚那人,那人沒什麽反應,他只好把那人硬拉起來。
忽然一下子被打擾了,紀冬何還沒完全清醒,只是喃喃地哼了一聲冷。
程諾聽了,馬上坐到床上,從後面抱住紀冬何,然後把一杯水和幾顆藥伸到他面前,又在他耳邊柔聲哄他:“小紀,先把這個藥吃了,會舒服些的。”
感受到懷裏的人慢慢有些動作,接過杯子,把膠囊吃了下去,卻被藥嗆到了:“咳——這不是水!”
“是我調的沖劑,至少你喝了今天到明天喉嚨不會那麽疼。”程諾從他手裏接過杯子,掂量了一下感覺裏面還有大半杯,他沒和多少,這樣藥效不夠的。把杯子重新遞回那人的手邊:“喝完它吧,喝完會舒服很多的。”
紀冬何很聽話地接過去兩大口喝完了,程諾覺得這樣軟綿綿的紀冬何也不錯。
喝完藥以後紀冬何清醒了很多,但語氣裏還能聽得出睡意:“你怎麽這個時候來了。”
想你啊。程諾心裏答道,又想起是自己的緣故才遺失了存盤,內疚感還在,一時間不知道還做什麽回應。感覺到紀冬何伸手去把被子拉到自己身上。程諾手搭上了他的手背上,将紀冬何圈在自己懷裏:“冷嗎?還是只有四肢冷一點?”說這話的時候,他把臉埋進了紀冬何的肩上。
“還好。”紀冬何輕聲應道。
程諾發覺紀冬何并不抗拒他們這樣的親密動作。被喜歡的人接受,總歸是一件讓人愉悅的事情,程諾不禁握緊了紀冬何的手,想起上次的那個吻。他忽然很想跟紀冬何認真地表一次心意,可他也知道紀冬何其實有着一段穩定的戀愛關系。
這麽想着,就感到紀冬何漸漸靠在了自己身上。
聽着懷裏的人呼吸漸漸平穩,程諾眉頭慢慢緊皺起來,他能感到腰上的傷口因為承受着力而泛着疼,這點小傷口和他背上那些比起來實在不算什麽,他只是非常羨慕能和紀冬何在一起的人,能被他這樣信任着。程諾不是沒有想象過普通人的生活,只是從沒有像現在這一刻這麽渴望。
又想了一些關于這個人的事情,還是慢慢放他躺下。程諾睡到下午才醒,現在還沒什麽困意,凝視身邊的人,把豆腐吃了個幹淨,也想過要不要就在這裏要了他,或者其他龌龊的事情……程諾自己都匦α撕鎂茫還悸塹階約貉系納撕退身體∽拍兀故撬懔恕
最後程諾睡也沒睡多久,清晨時他就醒了。收拾了一下東西,給紀冬何留了早上的藥,最後又一次趁他熟睡時吻了他,回了住處。因為他随身帶的藥是應急用的,數量不多,他得回去多配一些,材料不夠的話還得出去選購,反正這一陣子要等莫語秋那邊的進程,他可以好好照顧紀冬何。
下午程諾剛到紀冬何房間坐下,紀冬何就推門進來了。穿着正式的西裝,應該是剛從公司之類的地方回來。他上前檢查了紀冬何的體溫,感覺還算正常,于是放開他,問他今天感覺如何。
紀冬何沒說什麽,程諾倒是看出了他很累。他換了衣服就往書房去,程諾很自覺地跟在他後面。紀冬何即使很累也依然從公文包裏拿出一疊文件,程諾在他身後簡單掃了一眼就發覺那是一筆異常大量的訂單,哪個小國家會挑這個時候下一筆這麽大量的訂單?
程諾想到之前那件不了了之的大量軍火走私的事情,要送往外地,當然是貨輪最方便。這個量,把貨倒空換成軍火的話倒是非常常見的售賣數量。
“要這些東西的人是誰?”程諾往前一步,坐上了他的工作臺。
“可以麻煩你出去嗎?”紀冬何收起文件。程諾苦笑,不過他也沒辦法證明自己沒對紀冬何的資料做過什麽事情……
“你別擔心,我早就進來過了。”程諾坦白了,一部分。
“……”
“我又不插手你們商業界的事情,只是關心你而已。”他又坦白了一部分。
紀冬何皺眉,顯然是對程諾剛剛說的話不滿,語氣有些怒意:“為什麽需要關心我?”
程諾一頓。自己一直覺得關心他很理所當然,可其實自己的心情從來沒有認真地傳達給小紀過。
一直以來沒說,是因為結果無論是什麽都不太好吧,如果紀冬何不接受他,他難受。如果紀冬何接受了他,他又該拿他的工作怎麽辦,紀冬何又不像程禮洋,根本不能了解也不能接觸他的生活,紀冬何那麽普通的一個人……
所以他一直抗拒着在感情上和紀冬何正經地坦誠相待。
可總這麽随便地,好像也不太好。他把視線移到了旁邊。
“喜歡你啊,不是一開始就說過了麽……”程諾認真了些:“我雖然不參與商業界的事情,但是時不時也參與商業界為了錢,或者安全的而雇傭我們的活動。小紀,那天在你房間和你碰面,你是第一次見我,但我不是第一次見你。”
紀冬何一臉迷茫,不像是記得的樣子。
算了,回憶和現在比起來,果然還是後者的事情重要。程諾打斷他:“小紀,說真的,我不明白為什麽這種小地方要下這樣一筆數量龐大的訂單。非接不可?你家公司也不像是急需這筆訂單的企業規模。”
紀冬何看着他,想了一會兒,緩緩道:“我本意也是不太想接,但向我介紹的人執意要我承擔這筆工程。因為那人是我未婚妻的哥哥,不太好推脫。”
然後他看向程諾。
程諾也看向他。
原來那個女的是小紀的未婚妻,看起來很年輕,那他們關系算是比較親密的,不過以前也不是沒有遇到過一個家族裏親密的關系為利益而反目的狀況,什麽都有可能發生的。
“嗯,那個人叫什麽?”
“蔡思陽。”
——哎?
不是之前小洋溜不進去的那家嗎,記得她最後查了的結果是挺幹淨的正經生意,那怎麽會找不到這種可疑的資料,就算是聯絡記錄也應該能被找到。程諾還是很信任程禮洋翻人家東西這項技術的。
紀冬何音拍了拍:“別想了,反正這種訂單本來就不實際,我們拒絕他就是……”
程諾聽到他說“我們”,心裏一高興連忙抓住紀冬何拍他的手,卻感到紀冬何的手很涼,握緊,朝他笑了笑:“最近天氣涼得快,你已經病了就更要注意……”、
“小紀你身體不行啊。”
紀冬何把文件扔進了抽屜裏:“是是是,我身體素質當然比不上你。”
“對了,這是昨晚喂你吃的藥。”程諾從口袋裏掏出早上剛買的藥,放到紀冬何面前:“你記得每天吃兩次,每次三顆。”
紀冬何拿起來:“你還懂這些?”
“我又不像你混的正規行業,很多時候身體不适是不能請假的,也要應急,嚴格來說,其實也是工作需要吧。”惹一身傷來不及找人就只能自己動手了,起初自己處理得不到位吃夠了傷口發炎的苦頭,才花了點時間好好學的,對醫學上的了解程諾是慢慢從任務經驗得知的,大部分是親身體驗。
程諾随口一說,像是再講一件發生在其他人身上的事情。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