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節
第 32 章節
看外面的天色就還早,李兆焯閉着眼按了按額角,深隆的眉間是掩不住的煩躁。
草,他做的是什麽鬼夢?!他的春夢對象怎麽會是個男的?
還是宋林居?瘋了吧他?
心中自我厭棄,可身體尚還殘留的舒暢是騙不了人的。
褲中的漸漸冰涼的濕濡粘膩和心中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讓李兆焯輕手輕腳縮進公浴,經過緊閉的房門前更是小心,為了不發出聲音連拖鞋都沒穿。
強勁的水流兜臉潑下,李兆焯單手撐在牆壁上,閉着眼一動不動,任由水流沖刷,似乎想要流水一并帶走他的罪惡。
可這撲得他睜不開眼的水流又讓他想起了夢中沒有盡頭的大雨,和那大雨中失去理智的自己……
魔怔了,他果然是魔怔了,不就看了眼宋林居只圍着條浴巾的模樣嘛,平時昊子他們的看多了,怎麽就不見他有什麽反應?
他喜歡男的?
眼前突然閃過一張令人作嘔的臉,李兆焯一拳重重砸在牆上,指節立馬見血,眉間戾氣更甚。
實在太惡心了。
他絕對不可能喜歡男的。
所有對宋林居産生的複雜感受,都被他匆匆歸為一時的鬼迷心竅。
李兆焯出來時看了眼茶幾上的手機,才5點半。
他繼續躺在剛剛睡的沙發上,可惜是再也睡不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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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大的生物鐘讓宋林居早早就醒了,醒來時頭痛欲裂,床鋪上是熟悉又陌生的味道,他揉了揉額角,昨夜輕霧般的記憶漸漸回籠。
可他的記憶就只到孫文昊拼命灌他酒那,之後就斷了。
宋林居略略掃了眼卧室,縱然沒戴眼鏡視線有些模糊,但他也知道這是李兆焯家,他身上的衣服也被換過了,可他卻對這些事一點印象也沒有。
他打開房門,看見窩在沙發裏的李兆焯就是一愣,那雙大長腿無處可放,可憐巴巴地曲着。
他就在這睡了一晚?
也是,他家唯一的卧室被自己霸占了。
把卧室讓給自己一個人住,他倒是舍得。
宋林居眸色柔和了些,緩步走到他身旁蹲下。
這人就連睡着眉頭也是微皺的,面相兇,顯得極不好相處,想要替他将眉心的褶皺撫平,可手指快要碰上他之際卻突然停住了。
手指蜷縮,克制地換了個方向,将被踢在地上的小毯子撿了起來,輕輕給他蓋上就離開了。
聲息悄然,一如他從未來過。
宋林居身後,方才還“熟睡”的人悄無聲息地睜開了眼,看着自己身上的毯子表情複雜。
自5點多醒後,他就沒再睡着過,時間流逝,他就眼瞧着越來越多的光線一點點從窗簾的縫隙擠進客廳。
聽見房門打開的聲音,不知出于什麽心理,他立馬閉上眼裝睡。
李兆焯摸了摸自己的眉心,宋林居剛剛是想碰這嗎?
沒等李兆焯繼續逃避多久,宋林居就來叫他了。
他睜開幹澀的眼睛,臉上是恰到好處剛睡醒的迷茫,眼中的紅血絲有些明顯,“怎麽了?”
“起來吧,待會兒還要去上課。”
看見自己的眼鏡就在沙發的邊沿,宋林居剛想把它拿起來,眼鏡腿就掉了一只。
昨晚到底是發生了什麽?眼鏡都壞了。
李兆焯:“……”
想到這眼鏡是怎麽壞的,李兆焯目光微閃,沒等宋林居問點什麽,就立馬翻身起來,“我先去洗漱了。”
不知是不是錯覺,宋林居總覺得大步離開的李兆焯耳朵有點紅。
難道這眼鏡是他弄壞的?
快速洗漱完,李兆焯坐下和宋林居一起吃早餐。
宋林居先一步吃完,看着李兆焯被豆漿染得濕潤的薄唇,模糊畫面一閃而過。
有人氣喘籲籲從他唇上離開,銀絲纏綿,低笑着一下下啄吻他,沙啞低沉的嗓音恍若就在耳畔,“宋老師,換氣。”
……
紙杯被他用力一捏,豆漿撒了他滿手。
豆漿剛買回來沒多久,是有些燙的,宋林居膚色本就白皙,這麽一潑,手上頓時紅了大片。
宋林居都還沒反應過來,李兆焯就皺着眉扯過了他的手,把他拉到水龍頭下沖洗,“怎麽這麽不小心,喝個豆漿都能被燙到?”
見宋林居只是看着他神色愣愣。
“想什麽呢?這麽入神?”
“昨晚……我醉酒之後有沒有發酒瘋?”問完後宋林居目光在他臉上逡巡,不放過任何一絲表情變化。
乍聽他突然提及昨晚,李兆焯眼皮子一跳,但還是若無其事笑着說,“沒有啊,你醉了跟沒醉沒什麽區別,要不是看你反應遲鈍,走路歪歪扭扭,我還真看不出你醉了,宋老師果然是宋老師。”
調笑着從他口中吐出的“宋老師”三個字仿佛與方才耳邊帶着熱度的話語相重合。
二人相觸之處突然像是有蟲蟻攀爬噬咬,宋林居近似慌張地從他掌中抽回了手。
這麽突然一下,李兆焯僵在原地,二人間的氣氛一時間有些沉凝,只有水聲嘩啦。
他仔細端詳着宋林居的臉色,試探着詢問,“怎麽了?”
李兆焯喉結滾動,該不會是想起什麽了吧?
宋林居沒擡頭,只是看着自己燙紅的手背,掩飾着內心的慌亂,“我有沒有說什麽奇怪的話?”
他斂着眸,表情淡淡,倒是看不出什麽,李兆焯把水龍頭關了,走去客廳拿醫藥箱。
“怎麽會,你喝了酒安靜得很。”
李兆焯都把醫藥箱打開了,還見宋林居站在廚房,“過來,我幫你塗點藥。”
宋林居目光落在醫藥箱上,“沒什麽,過會兒就好了。”
這不是還原了昨日宋林居非要給他上藥的情形嘛,只不過今日主角互換了。
覺着有趣,李兆焯眸中多了點笑意,招手喚他過來,“快來,塗完藥去學校就差不多了,雖然說我也不是很在意遲不遲到什麽的。”
宋林居只好走了過去,他拿過李兆焯手中的膏藥,“我自己來吧。”
李兆焯也不勉強,就在一旁看着。
宋林居給自己塗着藥膏,清涼的觸感驅逐灼燒疼痛,可他總覺得有點說不出來的怪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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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焯哥:我!李兆焯,對宋林居只是一時的鬼迷心竅!
作者:真的嗎?我不信。(魯豫gif)
貓膩
比如早在李兆焯從茶幾抽屜下拿出醫藥箱之前,他好像就知道醫藥箱在那,可他之前并未見過,再比如剛剛和李兆焯的對話,他恍惚也有似曾相識之感。
宋林居在茶幾桌角拾得一顆白扣,像是他襯衣上的,“我衣服呢?”
李兆焯躬着腰把用完的藥膏放回醫藥箱,再将醫藥箱塞回抽屜,沒擡頭,“在陽臺曬着,昨晚放洗衣機洗過了。”
宋林居撚着扣子往他眼前遞了遞,“這扣子?”
李兆焯原本想去看遞過來的扣子,沒想到最先注意到的卻是那撚着扣子的手。
宋林居也太白了,手居然比乳白扣子還白了個度,跟終年不見陽光高山上的雪一樣。
不過李兆焯很快回過神來,才記起來似的,“哦,昨晚回來你說熱,硬要解開領子,不耐煩下就把扣子扯掉了。”
“昨晚真沒發生什麽事嗎?”他怎麽覺得李兆焯好像在故意隐瞞着什麽。
見他摩挲着手中衣扣,若有所思盯着自己的模樣,李兆焯還真怕他突然想起些什麽,便佯裝準備離開。
“沒有沒有,我去拿東西,這都7點05了,25早讀開始,要是公交晚些,咱們就要遲到了。”
見他顧左右而言他,宋林居的心漸漸下沉。
果然喝酒壞事,這種事情超出掌控的感覺太糟糕了。手緊握,堅硬冰涼的衣扣頂在手心,像是終年不化的冰。
早讀課上,方姍正搖頭晃腦背書呢,餘光不經意瞥見窗口沐浴晨光下,松柏一樣的宋林居,側頭看過去,吃驚地瞪大了眼睛。
方姍連忙拱了拱小聲背書的袁雨桢。
袁雨桢放下書,有些奇怪,“怎麽了?”
方姍一臉姨母笑,又用肩膀拱了好幾下她,“快看那邊,快看快看。”
袁雨桢順着她的指向看過去,第一眼看到的是宋林居,她愣了愣,裝作自然地收回了目光,語氣平淡,“沒什麽啊。”
方姍頗有些恨鐵不成鋼,幾乎都算明示了,“你個木頭,眼裏該不會除了知識什麽都看不進了吧?你一眼掃過去,就沒覺着有哪個人特別紮眼,閃着光的那種?”
袁雨桢又往那看了眼。
有,宋林居。
可她卻說,“沒有啊。”
“當然有,宋林居啊,宋林居!”方姍激動,聲音就有點大了,有少部分人朝她們看來。
就算不是從自己口中大聲說着這個名字,旁人的目光,還是讓袁雨桢雙腮發燙,恨不得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