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攤上這麽個倒黴祖宗
第60章攤上這麽個倒黴祖宗
密密麻麻的飛舟黑壓壓一片,遮天蓋地,難以計清其中的力量。在其中除了尋常修道人的飛舟,還有不少載着孟道人那般的飛舟。姬玄黃對鳳來山的力量有了估計,除了那強橫到不講理的修士外,能夠依靠的只有鳳凰一脈本身。要知道當初從屬于鳳凰的,諸如青鸾、鴻鹄等大族早已經歸順天庭。後來倒是有些小妖脈投靠鳳來山,但是他們的力量可以忽略不計。
至于金烏、龍族以及鲛人族那邊,他已經着人是守着了,不會讓他們有機會出來的。
烏金壁壘上的金砂摩擦擠壓,雷珠轟爆的力量被它快速地吞噬,它的氣意層層拔高,很快便到了一個頂點。餘下的力量它無法再吞食,只能夠盡數轟爆在了那道宏偉的烏金色澤的牆上。數不盡的飛舟在這股力量中炸裂,其承載的修士更是連逃脫神魂的機會都沒有,直接化為了齑粉。
負天大舟上,越懷真注視着下方,眸光一凝道:“來了。”這次天庭不僅僅是派了無窮的飛舟用雷珠轟爆,同樣也派出了修為不低的修道人。這等道人自身力量強橫,在爆炸的餘波中能夠護佑自身。他們對烏金壁壘造成的攻擊并不亞于雷珠與陣器。“我去試一試。”越懷真手指擦拭着長劍,略帶着振奮地開口道。
宣清和凝視着她,應了一聲:“好。”負天翎羽的氣意能夠往外延伸,一旦有什麽變故,也可以及時将小鳳凰接回來。總是她出陣,天庭那邊或許會猜測到一些事情,到時候送死的人也會更多了吧?
越懷真的身影化作了一道粲然的光,猛然掠向了大陣之外。她的身上同樣攜帶着鳳來山煉制的雷珠,此刻紛紛甩下,攔截那些朝着烏金壁壘沖撞的人。
飛舟上的轟爆聲接連不斷,其中的某一艘上,孟道人倏然間凝神望向了越懷真的方向!他雖然應下了天帝做這事情,但是轟擊烏金壁壘這樣的差事并不能讓他整個人亢奮起來。此刻見到了鳳來山終于來人,他身形往上一縱,一道森然的龍吟在長空回蕩。
龍族——
越懷真并不認識眼前的孟道人,但是龍族與她有契書,除了龍族族主,還以歷代龍主的鮮血落印,已然是整個族群都攬入其中。龍谷的龍族知道契書的存在,肯定不會出戰,因為他們一旦涉入其中,契書上的天道因果便能夠讓他們魂飛魄散。眼前的這頭老龍似是不知此事,只有一個可能,那便是從森獄中出來的。
一邊是咆哮的老龍,另一面則是妖族的脈主,這回天庭出動的五個人将自己包圍,其中層次最高的便是老龍。然而越懷真并沒有管顧那條老龍,而是将目光落向了其中的青鸾族主,眼中驟然迸射出了森然的殺機。
青鸾族主并非獨自一個人上陣,他悚然一驚之後便回過神冷笑了一聲。丹穴山被封,青鸾一族身上落下禁咒,連化形都做不到。他原本還不知兇手是誰,可在天機院之事後,便篤定是鳳來山下得手!恍惚中他又想起自己兒子在鬼界的遭遇——恨意在他的眼中交織,妖族諸脈或許還有改過的機會,但是他青鸾已經同鳳凰一脈勢不兩立了。
天庭駐地。
姬玄黃關注着場中的争殺。見到了越懷真一人出陣的時候,他的眸光免不了有些詫異。鳳凰一脈餘下的人都在鎮守森獄,可到了大難臨頭的時候,怎麽也會抽出其他的人來前,而不是一個小輩擋在身前。思忖了片刻後,他轉向了下首的伯淵道:“你先前在鳳來山可曾見過其他的鳳族?”
伯淵搖了搖頭道:“不曾。”頓了頓又道,“我們被困在了後院,其他的地方都不能夠前往。整個鳳來山往來的只有越懷真一人。”
姬玄黃又問道:“那鳳鳴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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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淵那時候是懷着蠱惑鳳來山主的心思去的,別的事情也沒有在意。他擡眸對上姬玄黃森然的眼神,心中一突,忙又應道:“不曾聽到。”
姬玄黃眸光沉了沉,良久之後才“哈”了一聲道:“原來如此,是不是真的,還需要試一試。”他眼神一沉,注視着半空中仍舊激烈打鬥的越懷真與青鸾脈主等人,沉沉道,“再派些人上陣。”
“那條老龍那邊會不會不滿?”天無常開口道。要知道這條桀骜又自負,讓他與青鸾脈主等人同行他已經很不滿了。現在再派人增援,只為了對付一個後輩,想來會更加的惱怒。
姬玄黃冷淡道:“你看那老龍有做什麽嗎?”青鸾脈主與那後輩纏鬥,而力量最強的孟道人立在了遠處,一點進攻的意圖都沒有,這并不符合他的性子。姬玄黃猜測這條老龍是被什麽束縛住了。不過他也無所謂,本來就是天獄中的囚徒,死了也不足惜。
此刻的孟道人面色陰森,他在準備動手的時候內心驀地浮現了一股警兆,仿佛攻襲落下,最後會隕落的是他自己。修道士的警兆向來是靈驗得很,他猜測鳳來山有什麽本事是針對着自身而發的,故而立馬按捺住迫切的心緒,靜立在一旁等待着時機。
那邊青鸾脈主四個人将越懷真緊緊地圍住,他們若是合力應當在越懷真之上。可奈何鳳凰一族的威勢極為濃重,尤其是對青鸾的那種來自血脈的壓制,使得他們的本事難以發揮出來的。再就是鳳來山主身上的法器也不少,整個鳳來山的積澱都由得她揮霍,但是青鸾脈主他們這兒不成,他們族中的寶器大部分獻給了天庭,少部分留在自己的身上,然而根本比不上鳳來山的豪奢。鳳來山主不在意寶器損壞,他們卻是無比在意的。
鳳凰神火将天闕照得透亮,像是籠罩着絢爛而瑰麗的霞彩。法器在半空中飛動,條條虹光激射,時不時造成巨大的轟爆聲響。
忽然間,天庭駐地又掠出了數道亮芒。
同樣在觀戰的宋聽雲眼皮子一顫,她皺眉望着下方,不滿道:“天庭那邊又有人過來了,這麽多人圍攻山主,實在是無恥!”話音落下後,她又不動聲色地轉向了不動如山的宣清和,心頭掠過了些許疑慮,怎麽這位不動彈?
宣清和眸中掠過了一抹暗芒,又來了五個人。手中的天刑劍躍躍欲試,不過被她給強行壓了下來。對戰中的越懷真同樣能夠感知到另外的氣機落下,她眉頭一挑,長劍往前一斬,頓時漫天的劍光殺開了一道道。在衆人重新圍攏的空隙,她身上浮現了一抹淡金色的光芒,顯然是要借着這個時機退走!她雖然很想将青鸾脈主置于死地,但眼前十個人,已經不是她能夠對付得了。
天庭那方顯然察覺到了越懷真要退,一個個眼中爆射出亮芒,手中的法器紛紛落下。原本一直在靜觀的孟道人也在這個時候出了手,他的身後浮現了一條龐大的真龍法相,不僅僅将散亂的法器激蕩開,甚至連越懷真身上的金芒都削去了不少。
越懷真的身影在金光下顯得有些虛幻不定,仿佛下一刻便要從這個世間抽身而去。面對着如同山岳壓一般的真龍法相,她不慌不忙地擡頭,沖着孟道人露出了一道譏諷的笑容,緊接着,孟道人的瞳孔驟然一縮。沒有人看見越懷真怎麽動手的,這道真龍法相直接崩散!孟道人的身上也出現了一道道裂痕,最後如同琉璃一般破碎。
衆人心中悚然不已,這一切在瞬息之間發生。他們不敢也來不及阻攔,只能夠眼睜睜地看着她被金光接引,又回到了烏金壁壘之內。
“天道誓約。”姬玄黃的聲音響了起來。
看來鳳來山與龍族之間有契約存在,而且超乎了他的想象。如今鳳來山做主的小輩到底不是鳳修儒啊。
孟道人自身應誓而亡,而龍族的氣運也因為他的行為而被削減。
此刻的龍谷中,不管是成年的龍還是幼崽,都感知到了一種莫名的而又重要的東西從自己身上剝離。原本清朗的天忽然間陰暗了起來,滾雷在龍谷上方炸響,不絕于耳。
孟鴻已經廢了,龍族相當于無主。如今的大小事宜都是由長老們處置。
“我龍族有人參戰了,站在天庭那一邊。”蒼老的聲音中裹挾着疲色。明明在外的龍族都被喚回,無人離開龍谷,怎麽還會有人卷入戰局之中?若是這樣下去,他們的氣數被削減,到後面不等鳳來山動手,便自行滅絕了。
“難道是——”
“天獄。”
這是龍族的長老唯一能夠想到的地方。在說完這兩個字後,長老又勾了勾唇,嘲弄一笑道:“鳳來山的契書上只要我等與天庭決裂,我原以為能夠袖手旁觀,看鳳來山在天庭的沖擊下破滅,可現在看來,這個想法是不成了。我龍族不能夠毀在自己人的手中。”
“長老,那我們要應該如何?”青年龍族的語調響起,藏着深深的惶急。
長老神情一冷,恨聲道:“去助鳳來山,若後面還有龍族上陣,能勸則勸,若是不能……那他們只能死在自己人的手中!”昔日龍族投靠天庭,是利誘、是天庭的武力逼迫,同時也是為了保全族人的性命,誰能夠想到會釀成如今的苦果?
烏金壁壘之上,氣機沸騰。金砂已經變成了暗黑色貼在了壁壘上,無力再吸附游蕩的氣機。在這個時候,壁壘的防禦力已經達到了頂點。然而在飛舟地不住轟擊下,仍舊撕裂了一道細小的口子,盡管轉瞬間便恢複如常。
姬玄黃沒有再去管孟道人的事情,他并沒有讓餘下的九個道人回返,而是讓他們全力破開那道烏金壁壘。“鳳來山法器都在那小輩的身上,護持之能倒是厲害。鳳凰應當是被森獄給牽制住了,不然不可能打到山腳下都不肯出陣。”姬玄黃撫了撫腕上的鳳凰環,短促一笑道,“若他們堅持鎮守森獄更好,若是不願再用法器定壓森獄也不遲。”
“師姐啊師姐,若不是因為森獄,你怎麽會至于此?”
鳳來山中,越懷真回到了負天大舟上,袖子一抖,便有六七件殘破的法器落了下來。要不是這些法器抵抗了那些人的攻襲,她就算能夠全身而退,也會負傷在身。“天帝那邊自以為看透鳳來山的虛實,會強勢地進攻烏金壁壘,這一道屏障留不住了。”
宣清和眨了眨眼,灑然一笑道:“那就再給他們一個大禮好了。”
無數的雷珠破開了一道裂隙,維持的時間比之先前更長一些。若是能夠一口氣沖入壁壘的陣心,将之毀去,那整座壁壘也會随之崩塌了。故而在這一道裂隙出現的時候,青鸾脈主一行人紛紛身化流光往其中掠入。他們身上的靈力撐開了一個光圈,阻遏着壁壘的氣機,使得它不能完美地運轉。緊接着,又是将靈力一漲,硬生生推開了一道将近一丈寬的“門”。運載着雷珠的飛舟争先恐後地飛入了壁壘中。此刻的九玄真人眼皮子一顫,伸手朝着壁壘上猛地一拍,不等青鸾脈主一行人從外毀壞壁壘,她自己先一步動手,使得氣機變得紊亂危險起來。
九玄真人頃刻間便退回了負天大舟上,而底下的青鸾脈主等人察覺到了一抹危機。陰森的寒意滲入骨血之中,錯亂的氣機在雷珠的作用下更加混亂!這座承受了龐大力量的壁壘即将炸裂!大舟上的宣清和目視下方,眸中泛過了一抹異芒。她忽地擡手往下落下了一劍!
等到雷珠發作,青鸾脈主一行人尚有逃脫的機會。可是烏金壁壘也是付出了不少寶材才築成的,怎麽也要在崩毀之前留住人!危險的氣機被宣清和的這一劍徹底引爆,毀天滅地的炸響聲籠罩着這一片天域,熾亮的光芒将天地照得白茫茫,等到那亮芒散去之後,是滾滾的、宛如飓風一般往上卷的塵煙。
壁壘爆炸後的力量向內也向外宣洩,不過鳳來山前有負天大舟在,負天翎羽的寶靈将那股偉力騰挪在另一片地域,使得鳳來山安然無恙,而往外的力量則是如同潮水,一波又一波地砸在了天庭駐地的壁壘上,很快便開了一道道裂口。
宋聽雲縮了縮脖子,心驚膽戰地望着一臉盈盈笑意的宣清和。
在那道爆炸聲響起的時候,她的心跳到了嗓子眼。以這位的本事殺到天庭直接将天帝給抓住,想必也不是難事。她等着天庭的大軍壓境,可能是想借着這個機會一網打盡吧?這才多久啊?天庭那邊已經送了十個修為不低的修道人,而鳳來山連根草都沒有受損。
越懷真緩緩開口道:“很快便會有人退縮了。”在天庭的治下磨平了膽氣和血性,就算是自大荒時代走過來的,也不複那個時代的無畏風姿。
駐地中的壁壘破損又修複,鳳來山始終沒有攻伐的行為,可就算是這樣,姬玄黃的面色仍舊很難看,像是被人甩了一巴掌,滿是不堪。他不會在意妖族脈主的隕落,如果他們的死換來烏金壁壘的崩塌也是值得的,然而在烏金壁壘倒塌之後,他并沒有如願地望見鳳來山大陣,而是看到了一艘懸浮在了天際的傾天巨舟。它在雲氣缭繞之中,靈光陣陣,端是一派仙家氣象。
損失這麽多人打破的烏金壁壘,竟然只是最外層的一重屏障,裏面難道只有這艘大舟麽?将大舟打破之後,還會有什麽呢?鳳來山是什麽時候開始做準備的?他們有時間和人力鑄造這般的法器麽?為何一直盯着鳳來山的人沒有回報任何的消息?天庭之中,連雲滄涯都背叛了,那其他的人呢?姬玄黃越是深思面色越是難看。
他當日背叛了鳳修儒、徵音他們,如今也疑慮旁人會一樣背叛他。冷厲的眼神從天無常、伯淵等人的面上一一劃過,像是将人剖心的刀鋒。
雲滄涯坐鎮失利、天帝自己坐鎮也失利,這對天庭的士氣是一個重大的打擊。
陳東岱一行人跟着青丘一脈混入了天庭的編制中,不過有青丘族主的保護,他們便不需要上陣。此刻一個個帶着小狐貍游走在了下位的、尤其是妖族的修士中,不住地動搖着他們的念頭。底下的人心浮動,妖族上層的心情也不大好。上一回被雲滄涯派出去的,死了的大半是妖族,這回由天帝坐鎮,索性就全是妖族的脈主。那群宗門的宗主可一個都沒有上場,他們是出人了,但是那些底下的奴隸、囚徒,算是他們自身的弟子麽?
“天庭當真沒辦法對付鳳來山麽?要知道到了現在,鳳來山也就兩個人露面,我看是天庭與那邊商議好了,故意折損我妖族的力量。”
這樣的話語在妖族之中流傳,至于為什麽敗給了兩個人,他們沒有深思,也不會去找原因,只會一廂情願地看見、聽見自己想知道的。在這種情況下,天帝的法旨再度傳過來的時候,便有些妖族脈主不願動彈了。
“那些脈主說、說總是妖族出力,這、這不公——”傳信的侍從還沒有說完,一道綠芒飛掠而去,将他枭首。姬玄黃雙眸猩紅,幾乎壓不住心中上湧的暴戾。他當然知道天庭中人修和妖族的鬥争,甚至這一切都是在他的支持之下開展的。要知道大荒時期,可是妖族占據大部分的力量,這情況知道仙世紀年才開始改善。
姬玄黃冷冷地開口道:“天無常,你走一趟,如果不接法旨,殺無赦。”
“這個時機,若是動手不大好吧?”天無常面色猶豫。他擡眸望了姬玄黃一眼,見他眼神中掠過了一抹血腥,心中頓時一凜,立馬拱手道,“謹遵帝君法旨!”師兄的死,令帝君對自己也不甚信重了。他的眼中只有鳳來山的那一位,不惜一切達成目的,俨然是瘋魔了。
天無常乃是天庭中天帝之下的人,原本還桀骜的妖族脈主見到他帶着天帝法旨過來的時候,大多數都選擇屈服,可仍舊有一兩個刺頭想要挑戰天帝權威,被天無常毫不留情地斬殺。這麽一來,駐地中異樣的聲音終于是壓了下去,可是那躁動的人心卻是難以平靜下來了。
負天大舟懸在高空,無數的靈光游離不定。
天庭這邊采取的策略與轟擊烏金壁壘的時候相同,密密麻麻的雷珠和陣器落在了大舟上方,可很快天庭便發現攻擊沒有任何的效用。負天大舟可以将攻擊自身的力量騰挪到別處,它就像是一片深邃的、無窮的海域,不知道極限在何處。
在天庭勢力并沒有延伸到的海域,無數的轟隆爆響接連不斷。原本只是沖擊着海底的山脈,但随着力量越來越密集,連海面都掀起了巨大的狂潮。這一處屬于鲛人一族的領地,沒有其他的妖族入駐,在一層層的陣法剝去了那股狂肆的力量後,仍舊有餘波被水晶宮捕捉到。
聽到了大将的禀告時,懸河沉着臉,覺得自己真的是倒黴透頂。
這事情他很難不想到昔日的徵音族主身上。
他不好說什麽,倒是頌泉——他連棺材都掘過了,并沒有多少敬畏之心。他嘟囔了一句:“怎麽攤上這麽個倒黴的祖宗。”一邊的頌祝聽見了,眼皮子一跳,猛地一巴掌拍在了頌泉的腦袋上。“阿父,我等将如何做?”頌祝詢問道。
懸河按了按太陽穴,他嘆了一口氣道:“還能夠如何?派遣兵将前往鳳來山,助她們一臂之力!”頓了頓又道,“天庭或許不會放心我們,會在半路上派兵攔截。不要輕敵也不需緊張,能夠牽制天庭的力量,也相當于助鳳來山了。”雖然說那位老祖宗已經布置好了,可他怕事情一波波不斷啊,他的心境如何能夠平穩?倒不如推動局勢的發展,如此能夠換得深海中的清靜。
頌祝飛快地應了一聲“是”,轉身便離開。倒是頌泉朝着懸河眨了眨眼道:“阿父,你好像不開心?”
懸河聽了頌泉的話語氣不打一處來,直接揪着他的耳朵一陣狂吼:“要不是你溜出去,還被搶到了鳳來山,會招惹出那一堆的事情嗎?你不會邀請他們來我極海寒淵做客了吧?”
頌泉抱着腦袋,大感冤枉。
要不是他同鳳來山有一丢丢的交情,阿父和大兄早就被打死了!哪裏還有機會在這裏揍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