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負天翎羽
第56章負天翎羽。
有那麽一瞬間,九玄真人是同意夏星槎的念頭的。但是回憶着兩人相處的畫面,又覺得越懷真未必真的會“吃虧”。她定定地望着面上藏着憂慮的夏星槎,又道:“既然鳳來山主已經出來了,那些俗務你可以暫時先放下,同山中其他的妖衆一般,入試煉塔中提升自己能為吧。”
夏星槎聞言點了點頭,應道:“等我見到了山主,便入試煉塔中。”
鳳來山外圍。烏金壁壘和天上的連鎖飛舟以極快地速度推進着,大片的陰影垂落在了地面。天庭那邊,一直緊盯着鳳來山動靜的,被仙涯丹紅所拟化的幻象迷住心眼,在見到了金烏、真龍乃至于麒麟的法相之後,以為這幾族徹底投靠了鳳來山。
其實僅僅是金烏、龍族同天庭決裂,麒麟一衆尚在天庭中,然而姬玄黃心中升起了疑慮。要知道這些妖族大脈從大荒時候便有交情,一個子嗣之死,未必會真正影響他們的關系。“到底是異類,眼下雖然歸順,那也只是屈服于大勢,未必可用。”姬玄黃坐在上座,冷笑了一聲。
底下一左一右站立着兩個容貌雄偉的道人,正是天庭的護法雙聖——雲滄涯及天無常。他們在大荒時期便是姬玄黃的親信。原本一直閉關清修,然而天機院被轟毀使得他們遁出了自身的洞府。“到時候便讓他們打頭陣,正好削減妖族的力量。”雲滄涯眯了眯眼,漠然地開口道。
“甚至連天獄中那幫大妖也可以調動。”天無常緊跟着開口道。天獄中鎮壓着仙世紀年以來違逆天庭之輩,或是因為那四位,或是因為自身膨脹的野心,無一不是兇狠暴戾、窮兇極惡之輩。他們被關押在了天獄中這麽多年,未必不會想出頭,眼下的這個機會端看他們能不能把握住了。
“天機院中寶材被毀去,想要祭煉出足數的破陣雷珠和法器,恐怕要很長時間。在這之前,便放任鳳來山如此麽?”雲滄涯倏然擡頭盯着姬玄黃。他雖然閉關,但也不是不聞世事,他沉聲道,“那四朵異火應當都在鳳來山主的手中,她取這異火為了什麽?”
姬玄黃沉默了許久,才緩慢地開口道:“鳳凰神火可吞噬一切異火,應該是以它們作為神火的資糧。鳳凰一族極少在世間走動,八成是被幽冥森獄所困。你們也知道,當初的堕仙極為棘手,恐怕已經成為鳳凰的負擔。”
雲無常和雲滄涯沒有接腔,當初姬玄黃雖然支持鳳主,但是他們心中仍舊是覺得這樣的事情并不值當。那些為惡氣所染得堕仙是很大的危機,他們為了平定大荒而挺身,那也應當有自絕以成全仙世的覺悟。
姬玄黃眸光沉了沉,他站起身朗聲道:“法器已成,可以定壓森獄,在攻打鳳來山之事上,不用畏首畏尾了。當務之急,便是打造法器以及壁壘。”
森獄與鳳來山大陣連同一體。
一來鳳來山大陣可作為阻攔惡氣外逸的一個屏障,二來則是對鳳凰一脈形成防護。只要大陣崩毀,被定壓的森獄也會現出人世間,整個仙界沒有誰能夠承擔這樣的結果。
“森獄在鳳來山的西邊。”從法殿中的越懷真伸手攏了攏發絲,她雙眸注視着西邊的重重法殿,緩慢地開口道。她一直知道森獄的所在,但是五百年間沒有一次踏入其中。宣清和沒有說話,順着越懷真的視線往前眺望,那兒翻湧的雲氣的确與他處有所不同。
“在最危險的時候惡氣幾乎外溢。”越懷真語氣一頓,又笑了笑道,“不過現在不會了。”
“兩位長老同意我進入幽冥森獄,你要同行麽?”越懷真忽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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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清和有些詫異,轉頭對上了越懷真的雙眼,她彎着眸子笑意盈盈,颔首道:“自然。”
西邊。奔湧的清氣向着四邊湧去,很快便擠出了一個黑暗幽邃的入口。越懷真手腕往上一翻,掌心便浮出了一朵鳳凰神火,安靜地漂浮在了前方引路。森獄與鳳來山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世界,前者充斥着暴虐與惡氣,是那幽沉的、永遠沉淪在深淵的不見天日之地;而後者就像是一道停駐在世間的明光,驅逐着所有的陰霾。
惡氣如潮,然而在那朵鳳凰神火的灼燒下,逐漸地清出了一條道路。道路的兩側是一個個囚牢,裏面困鎖的仙人閉着眼睛打坐,一縷縷惡氣在他們的身體中來回穿梭。大多數的堕仙是安靜的,但也有少部分像是失去了神智的惡獸,睜着一雙猩紅的眼睛、笑容桀桀陰森。他們的身上看着什麽都沒有,可一旦動彈了,便有無數的金焰纏身,将他們困死在了原處。
哀嚎與痛苦的咆哮交織着,使人心中漸漸地生出絕望,恨不得沉入深淵。
越懷真的腳步很慢,她第一次來到森獄。視線不僅僅在堕仙的面龐上來回,而且還在囚牢前的碑文上停駐。良久之後,她才輕聲地開口道:“那是他們過往的功績,斬殺無數惡道仙神,誰能想到他們自己會變成這等模樣?聽兩位長老說,有的堕仙還沒有徹底失去意識前,是求死的。可是他們真的想死麽?成為堕仙一旦被打散,那就是永世不得超生,連輪回都不成了。”
宣清和沉默了好一陣,應道:“會解脫的。”如果是她的話,大概會選擇殺伐開道,而小鳳凰則是與她的先輩一樣心懷悲憫。
越懷真點頭道:“鳳凰神火終有一日會燒盡此處的惡氣,到時候困在此間的仙人都能夠重回世間。”
“可這一日鳳修儒看不到了。”一道冷漠的聲音忽地響起,越懷真面色一冷,眸光如冷箭一般射向了聲音的來處。正是那白發鲛人——徵音。在将她帶回鳳來山之後,越懷真便不再管了,長老們将她困入了森獄中,可似是那灼燒的金焰奈何不了她。也是,她本身便是借着鳳主的命羽才能夠勉強存活的。
“等那一日我們會去祭拜鳳主。”越懷真擰眉道,她一臉忌憚地望着一身慵懶的殘魂,身前的鳳凰神火躍動着,仿佛下一瞬間便會攀上徵音的身軀。
“這又有什麽用處?”徵音冷笑了一聲,她一拂袖子,往後退了一步,手中驀地出現了一把琴。越懷真眸光一冷,伸手按劍。徵音沒有理會她,似是身心都沉浸在了凄凄切切的哀怨琴音之中。比之在丹城所見,此刻的她鎮定從容得多。惡氣在堕仙的身上往來穿梭,然而她所在的這間囚牢中惡氣則是退避三舍。
“琴音在驅逐惡氣,她身上的惡氣似乎被洗淨了。”越懷真傳音低語。
宣清和緩慢地點頭。在丹城賜下的那一劍本身就能夠驅逐惡氣,而這位自身也有本事。不過她沒有多言,而是應道:“但是她心思立場不明,不好從森獄中放出。”
越懷真“嗯”了一聲,她是贊同宣清和意見的。既然琴音能夠驅逐惡氣,那還不如将她留在森獄之中。只是鲛人一族——越懷真腦海中的念頭才浮現,便聽到宣清和道了一句:“那可未必。”
刺啦一聲,琴音戛然而止。
在遇見與鳳修儒有關的事情,徵音顯然做不到鎮定。她霍然站起身,猛地往前走,幾乎要越過那道囚籠。身上的金焰熊熊燃燒,将那張雪色的面龐映照成了奇詭的色澤。到底只是一道殘魂,絲絲的金焰對她并沒有多少傷害,但是持續燃燒的金焰則會讓她變得極為虛弱。圍繞在一邊的惡氣化作了猙獰的鬼臉,張牙舞爪地朝着徵音飛去,然而下一瞬間,便有一道銳利無匹的紅色劍芒,将猶如實質的惡氣鬼臉釘在了牆上。
不管鬼臉如何扭動掙紮,只能夠在劍芒下如同日光下的暗影,一點點被吞噬。
“你說什麽?”金焰、惡氣乃至于劍意都不曾引起徵音的注意力,她死死地盯着宣清和,眼眸逐漸地轉成了赤紅色。
宣清和并不懼怕她的這副模樣,她淡然地開口道:“你或許不知道吧?不僅僅是鳳主,連你自身都是被姬玄黃和孟信陵聯手所殺,當然,孟信陵自己也淪亡了。”
徵音愣神了一瞬,從牙縫裏擠出了三個字:“然後呢?”
宣清和輕呵了一聲,只是一臉悲憫地望着徵音:“鲛人一族已做姬玄黃的部衆,不日後便要來攻打鳳來山了。”這下不僅僅是徵音死盯着宣清和,就連越懷真也轉頭睨了她一眼。的确,在金烏和龍族都明确自身不再歸屬天庭之後,鲛人那邊仍舊沒有任何動靜,仿佛在仙世的傳聞不值得他同天庭對抗。然而他們要來攻打鳳來山——這消息未必是真。
徵音的魂體已經被金焰灼燒得不穩定了,怕她被刺激得直接魂飛魄散,越懷真在宣清和之前開口,出聲道:“鳳主的心髒被姬玄黃所剜,如果能夠拿回來,或許還有一線生機。”不過她覺得這個可能性不太大,鳳凰涅盤主要還是在命羽上,如今的涅盤之力已經落在了徵音身上,鳳主能夠借着那顆心髒入輪回都是一件幸事。
“姬玄黃——”徵音恨恨地開口。她察覺到自己魂體的力量大概是經受不住金焰的灼燒了,最終還是往後退了幾步。金焰驟然一消,而她仿佛失去了支撐自身的力量,猛地跌坐在了地上。“深海那邊,我會給你們一個交代。”她的姿态狼狽,然而話語間則是無比的堅定和果決。
幽冥森獄之中所囚堕仙近百人,然而如徵音這般能恢複自我意識的寥寥無幾,大多如同枯朽的老木,很難說到了幾時才能夠煥發出生機。一直到了離開森獄,越懷真才舒了一口氣,她苦笑了一聲道:“難怪長老不讓我到森獄來。”一來是因為自身境界不夠穩,二來則是因為那份壓抑在心間來回浮蕩,摧殘精神。森獄與那些沉着惡氣的地方不同,它到處彌漫着英雄末路的絕望。“鳳凰神火已經重新點燃了,會比往日更快的。”越懷真又低喃了一聲。
宣清和輕聲應和,片刻後,她又道:“要我去深海一趟麽?”
越懷真聞言立馬道:“不可!”她一把拽住了宣清和的袖子,擰眉道,“有沒有深海,對我們而言差不了多少。”要知道在丹城的時候,她們同鲛人那邊結下了梁子。她知道那群鲛人未必是宣清和的對手,可仍舊是不想她孤身離山。“我知道你的厲害。”越懷真盯着宣清和,一字一頓,語調極為緩慢。
宣清和心中倏然一涼,現在就怕聽到“厲害”兩個字,小鳳凰好不容易放下了過去的芥蒂,不再計較先前的事情,要是再度被這話勾起回憶,那便糟糕了。她沒有再等待,忙不疊伸出手指抵住了越懷真的唇,軟語讨好道:“我聽你的便是了。”
這心思寫在了臉上,昭然若揭。
越懷真沒好氣地瞪了宣清和一眼,一把扯下了她的手,不過後續的話語也便沒有再說出了。
極海寒淵之中。
水晶宮殿忽然間搖晃起來,杯盤落地發出了清脆的叮當響。
懸河的面色驟然大變。
那日到了天庭詢問姬玄黃,可得到了答案并不能讓他滿意。他不相信外間的傳聞,也不相信姬玄黃說的話,故而在轉回深海之後,不再管顧天庭的事情了,甚至連對方發來的讨伐鳳來山的征兵诏令都當作沒有看到。他沒有直接與天庭決裂,但是回歸深海只經營自己一方地界的心思卻不加掩飾。
“自從那朵異火出世之後,我們深海就沒有好事情發生!”頌泉也感知到了這莫名的震顫,化作了一道藍光掠到了震動最為劇烈的水晶宮中,對着早已經在場的父兄大聲地抱怨。
“阿父,這是怎麽回事?”頌祝心驚膽戰地開口道。一來是因為莫名的震蕩,二來則是因為這座法殿供奉着鲛人族的重寶,沒有族主的诏令,便算是長老也不可擅自進入。
懸河沒有說話,他只是死死地盯着那枚浮動的金翎。此法器名為“負天翎羽”,是徵音族主的法器,雖然被打造成了翎羽的模樣,但實際上與羽毛沒有任何關系。他聽父親說,這負天翎羽是采用了極海之中九十九種上乘的寶材而成的防禦寶器,內裏宛如深不可測的海域,可以轉挪攻擊。此物祭煉的過程極為漫長,直到徵音族主隕落之後才生出了寶靈。
按理說寶主已隕落,寶靈是天真無識憶的,可偏偏整個鲛人族沒人能夠讓它認主。到底是過去族主所造,無奈之下,鲛人一族只能夠将它供奉在了法殿中。之後寶靈一直陷入沉睡,兩千多年了,它忽然間蘇醒了。
懸河還在沉思,那負天翎羽忽地一顫,忽然間化作了一道金光往外掠去。懸河心中驀地一凜,喝了一聲“追”,就緊随着金翎而去。這道負天翎羽氣機龐大,破水而出的時候便發出了燦燦的光華,驚動了不少的海域中的強者。衆人一度以為寶物出世,忙不疊探出頭打算出手搶奪。只不過在看到氣勢洶洶的懸河時,很多人又縮了回去。可盡管如此,在負天翎羽飛掠而出的數息之後,身後便墜上了将近十道疾影。
負天翎羽鬧這麽一出,懸河的心中怒意可謂是積蓄到了頂點。此物要是被誰所得,中途認主,那鲛人族不是吃了一個大虧?暴怒之下的他并不似過往那邊的沉着溫潤,出手毫不留情。只聽見數道砰砰砰的大響,外溢的氣機沖撞着山岳,到處都是碎石和塵煙。
等到懸河解決了那些煩人的尾巴,心中又是驀地一凜。
負天翎羽所飛往的方向……不會是鳳來山吧?!
毫不收束的氣機煌煌如日。
不管是懸河或者其他的仙人,始終不及它的速度。
在這股悍然的氣機朝着鳳來山過來的同時,越懷真和宣清和都有所感。
難道是大敵來犯?越懷真心中凜冽,她的神情冷峻,提着劍便往外掠去,而宣清和緊緊地尾随在了她的身後。
那股寶靈的氣息極為強大,在最外圍的仙涯丹紅險些連枝帶葉地蜷縮到了花盆上。彌布在山外的幻象一散,那龐大的飛舟在雲氣之中隐隐綽綽。好在越懷真和宣清和二人及時出現了,一道清亮的鳳鳴聲響起,“不忍劍”上亮芒一綻,便點在了負天翎羽上。此法寶能夠轉挪力量,自然不會因為這一劍受損,不過它的速度驟然降下來,乖順地在前方轉着圈,似是忌憚着什麽,不敢貼向越懷真。
“是一件法寶,已經生出了寶靈。”越懷真一眼便辨出了負天翎羽的跟腳,她的心中有些納悶。這法器被打造的如同鳳凰翎羽一般,難不成是鳳凰一族遺失在了外界的東西?眼前着數道光影也快抵達鳳來山,越懷真眸光一冷,伸手點在了毫不反抗的負天翎羽上,将之收入了袖中,她轉身望着落定的或是熟悉、或是陌生的面龐,眸光寒冷。
“諸位來我鳳來山做什麽?”越懷真冷淡地開口。
懸河一看到越懷真便回憶起了在丹城的事情,怒焰劇烈地翻湧着,好在他的理智尚存,并沒有驟然出手,只是道:“我族中供奉的至寶飛向了鳳來山,不知山主是否瞧見了?”他這話一出,另外一些人心中不由暗罵起來。這還需要詢問麽?他們可是看得明明白白,東西被鳳來山主收起了、不對,這東西怎麽會變成鲛人族的了?
聽了懸河的話語,越懷真直覺此事與徵音有關。她對上了一臉憤然的懸河,淡笑了一聲道:“既然是你族中的至寶,怎麽會來我鳳來山?我見那領域形似鳳羽,它可是無主之物。”
懸河面色一白,冷哼道:“尚來不及祭煉罷了!”
“我看懸河道友也是胡說八道!這寶物出世大家都瞧見了,怎麽就變成你鲛人的了?”餘下的人并不滿意懸河的話,他們在路上與懸河拆招次數并不少,能夠一直跟着也算是本事了得,此刻紛紛大聲嚷嚷了起來。
“鳳來山主,此物是我等所見的。”又有一人皮笑肉不笑地開口道,“如果山主行個方便,我等日後也會賣山主一個面子。”他們算是歸順天庭的一方雄豪,知曉天庭的一些布置和打算。不說不上場,但是對上鳳來山的人手下留情倒是可以做得到的。
他大喇喇的展示出了話語中的威脅之意,越懷真聞言只是冷冷一笑,轉向了懸河道:“懸河族主若是真想論法器之事,不妨入內。”話音一落,各方視線都落在了懸河的身上,等待着他的抉擇。懸河的面色不太好看,入了鳳來山就将自身置于危險之地,可若是不進去,看鳳來山主的意思,是不可能歸還那法器了。而且事情傳到了天庭,可能會衍生出各樣的傳言。
“懸河族主不願意,那就罷了。”越懷真輕呵了一聲,作勢就要回去。
懸河還沒應聲,那被忽略的修士便勃然大怒道:“我倒是要見見鳳來山主的本事了!”
宣清和的手指搭在了劍上,她一直沒有吭聲,聽到這話眸光倏然變冷。“就憑你?”她勾唇一笑,神情譏诮。懸在了腰間的金鈴輕輕地晃動,發出了一連串歡悅的響聲。宣清和甚至都沒有出劍,只是擡手朝着那嚣張的修士一指,便見一道亮芒向着那人疾斬去!那人甚至連掙紮的能力都沒有,只能站在了原地硬生生看着自己被斬成了一團血光。
別說是其他觊觎法器的,便連懸河都心中一冷,仿佛置身于冰谷中。
“還有誰要過來試試身手麽?”宣清和慢悠悠地詢問道。
眼見着一個同輩毫無抵抗地便被殺滅,其餘的人還敢做什麽?忙不疊化作光氣四下逃散,很快只剩下一個神情百變的懸河。
越懷真斜了宣清和一眼,見她轉向自己揚眉一笑,飒然灑脫,又忙不疊挪開了視線。
“懸河族主?”越懷真出聲催促了一句。
懸河眉峰一攏,想着至多被困住,畢竟在丹城時候她們都沒要自己的命,眼下應當也不會如此。這般想着,他心中大定,便颔首道:“主人相邀,豈有推拒之理?”說着,大步邁向了鳳來山方向。
作者有話說:
徵音:我給你們送裝備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