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不該血償麽?
第52章不該血償麽?
身為下界的天之驕子,龍傲天自然對自己同輩的天才格外關注。
下界與下界之間有界關,但并不如上界同下界這樣形成一條難以逾越的天塹,而是可以靠修士自身力量破開的。故而他所在的小界時常有他界修士來歷練。這麽一來,他就能聽到更多關于宣清和的事情了。在與多名同道論道之後,他發現了一件極為恐怖的事情,那就是不管哪個小界過來的天驕,全都将那“鈴聲”當成噩夢。
那位以劍成道,如同所有劍修一樣用鬥戰來煉劍!諸天小界那些低輩弟子羨慕站在高處的修士,可哪裏知道他們的心酸?他們只看到表面的光鮮,壓根沒發現內在的凄慘。現在這個噩夢出現了修仙界,而且是在鳳來山主那一側的。龍傲天無比慶幸自己沒有再同天庭或者龍族同流合污,他微微仰起頭,望向了那被無數道劍芒充斥、照得猶如白晝的蒼穹,長舒了一口氣。
龍吟聲被風和劍壓過去了。
雲層中的龍忽然間感知到了一股令人膽寒的危機。無數雙金色的龍瞳中映照着濯濯的劍芒,劍落時刻的痛楚被無限地拉長。龐大的劍意仿若山崩海嘯,地動山搖間好似一切都會被那股滔天的偉力撕扯成碎片。真龍引以為傲的龍鱗和肉身被無數道劍影切割,潑灑的鮮血像是一陣瓢潑大雨。
深淵之中,仿若鬼哭神嚎,連綿不絕。
“咚咚咚——”巨物落地聲就像是天地敲響的鼓,隆隆的,震耳欲聾。
這群在仙界中聲威赫赫的真龍竟然如土雞瓦狗一般,在騰霄的劍氣中失去了戰鬥之力。
這不僅僅是陳東岱、宋聽雲一行人,也是龍傲天首次見證宣清和的真本事。在下界時,衆人只是切磋,宣清和顯然是留了手。要不然像她現在這樣沙龍如殺雞的架勢,諸天小界會被她一個人殺穿的。
被引動的本命劍紛紛歸位,宋聽雲伸手握住了自己的劍,望着半空中那道黑紅色的如魔神般禦風而立的身影倒抽了一口涼氣!燦爛的光華并沒有在徹底退卻,而是缤紛雜亂地在地上的真龍前方飛舞。何止是真龍不在那位的眼中,就連天地仿佛都變得渺小了起來。
虹鳶擡眸,她望着宣清和神情更是複雜。握着劍的手正淌着血。她雖然不關心也不親自涉入各脈相争的事情中,可也知道天庭與鳳來山之間根本不可能調和的矛盾的。她的父君以及兄長都想要将鳳來山的那條靈脈占為己有,然而鳳來山有這位不知來處的人在,他們的算盤可能要落空了。
宣清和雙眸冷峻,如同君王一般俯視蒼生。她的眸光轉過了那群奄奄一息的礙事的龍,又轉到了瘴霧之中以鳳凰神火灼燒着惡瘴的越懷真身上。她并不貿然插手其間的事情,而是盡自己的一切替她清掃開周邊的障礙。
被惡瘴包裹的骨龍發出了嘶啞的低吼,龍首的空洞眼眶處,此刻正閃爍着猩紅色的、充滿惡意的光芒。無數鳳凰神火黏在了它的軀幹上,它從半空穩穩地落地,發出了咚一聲大響。濕軟的土壤中裹挾着一股腐臭味,此刻在莫名的力量催動之下,如同蛛網一般開裂。很快的,地底下便冒出了一只通體晶瑩的傀儡龍身,那模樣分明是從天瑩殒晶打造而成的。
骨龍的身上掠出了一道被惡瘴包裹的殘魂。
它忍受着被外間鳳凰神火灼燒的痛楚鑽入了那具傀儡龍身中。傀儡龍身原本是僵硬的,可就在殘魂鑽入其中之後,周身開始閃爍着明亮的鱗光,那身軀和肢節一點點地“活”了過來,最後化成了一條披着铠甲的龍。越懷真變回了人形,擰着眉望着那條天瑩晶龍,她能夠感知到對方并未完全活過來,或許只能夠堅持一段時間,但是在這一瞬間它的氣機不住地往上拔,到了一個極為恐怖的程度。她握着劍,不由得往後退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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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鳳來山的小輩——”天瑩晶龍的嗓音粗嘎,仿佛在适應着這具身軀。它并沒有再度發動進攻,而是伸出龍爪一指虹鳶所在的方向,桀桀地笑道,“那位是姬玄黃之女,是我等共同的仇人,不如将她的血獻祭給我!”
被天瑩晶龍盯住的虹鳶面色刷白,仿佛一道陰氣纏上了脖頸,她的身軀僵硬如冰凍。
天瑩晶龍舔了舔唇,見越懷真沉聲不回話,又眯着眼道:“姬玄黃害死了鳳修儒,你們鳳來山不恨嗎?哦,不對,你們可能都不知道這件事情。”那雙充斥着暴虐、血腥以及惡意的眼眸緊盯着越懷真,然而越懷真并不像它預料中的震愕。
早在看見金棺上的法咒時,越懷真心中便有所猜測,此刻聽孟信陵的殘魂将事情提起,情緒并沒有多大的波動。姬玄黃是她的仇人,但是此刻被惡瘴布滿的深淵、被惡氣操控的孟信陵,也是她的仇敵。手中的長劍一轉,燦燦的劍芒如星辰一般點綴在前方。
天瑩晶龍并沒有多大的耐心,見越懷真不想如此,陡然浮現出了一抹森森的戾氣。它咆哮了一聲,深淵中的惡氣都朝着它聚攏來,形成一條猙獰可怖的惡瘴之龍,像是要将越懷真吞入了腹中。惡氣如同海潮一般湧來,越懷真的周身鳳凰神火跳動着,将那惡氣灼燒成灰燼。惡氣凄厲的慘叫極為似人,在深淵之中回蕩,陳東岱一行人不敢前進,生怕自己會被惡瘴吞噬成堕仙,而是轉身惡狠狠地盯着地上落敗的真龍們。
陳東岱盯着地上動彈不得的龍,啐了一口道:“你們龍族與惡瘴為伍,妄圖複活怪物!是仙界之恥!”
被陳東岱辱罵的龍倒是不覺得如何,他的眼眸轉動着,笑聲着實古怪。深淵之中走出來的哪裏是怪物呢?那是他們的龍主!這些人不認也不要緊,等到龍主贏了鳳來山主,得到鮮血祭祀之後,便能夠帶領龍族走向輝煌。
“你們不會以為龍主能贏吧?”陳東岱望着這群老東西怪叫了一聲。
“難道不是麽?”龍族中的一名青年反問。他咳嗽了幾聲,拔高了聲音道,“我們不及龍主的百分之一,她能贏我等,可不會贏龍主!”
龍族的語氣萬分篤定,可引來的卻是宋聽雲的一道嗤笑聲。
那壓着腦袋的鳳冠早就被宋聽雲扔下,她此刻抱着雙臂,笑吟吟地開口道:“龍主與鳳主誰強?”
這話一出,就算是極力吹捧龍主的青年龍族都不好應下了,許久之後,才擠出了一句幹巴巴的“自然是鳳主”。
宋聽雲又問道:“你們知道鬼界鳳主驚屍的事情麽?”
龍族青年的眼中掠過了一抹怨憤來,他哪會不知道?就是因為此事,孟族主與少主一道前往鳳來山勸他們交出鳳主的屍身,可結果呢?他們将天庭以及龍族的臉面放在地上踩。
宋聽雲見狀,笑眯眯道:“可是鳳主就是被那位給打敗的。”說着,向着宣清和所在的方向一指。哪曉得正好碰上了冷漠的一瞥,宋聽雲輕咳了一聲,趕忙縮回了手。看着底下死到臨頭還不知曉的龍族,她的眼神中掠過了一抹憐憫,嘆息了一聲道,“總之,龍族要完蛋了!”
血紅色的圓月當空懸挂,四面都陰森森的。
越懷真的鳳凰神火雖然能夠燒灼惡氣,可對于藏進了天瑩殒晶中的孟信陵并沒有太多的辦法。這等礦石的強度極高,一劍落下也只能夠擦出一道白痕。再者其表面浮動的是那燒不盡的惡氣,在無形之中卸去了不少的力量。面前的天瑩晶龍有些棘手,越懷真思忖了片刻,便改變了策略。
如果真的能夠借着天瑩殒晶複活,孟信陵早就出來了,哪會在後面才這麽做?她在賭殘魂能夠操控傀儡的時間并不長。接下來,她的力量并非放在攻擊天瑩晶龍的身上,而是緩慢地燒灼着半空中的惡氣,并且躲開孟信陵的襲擊。
場中的情況也落入了宣清和的眼中。
她的手指搭在了劍柄上,雙眸一瞬不移地望着越懷真,每每在那條龍對越懷真造成威脅的時候才出手,發出一道劍芒将攻擊阻住。
天瑩晶龍眼中的戾氣更甚。
惡氣被異火壓制着,沒辦法湧出深淵。在惡氣範圍中的鳳凰又極為特殊,天生不懼陰邪,甚至能夠用鳳凰火燒灼一切。在惡瘴之外,還有一個讓他心中警鈴大作的人,她沒有直接插手,可偶爾發出的一道劍氣便讓它的謀算落空!天瑩晶龍變得狂躁起來,周身的惡氣也跟着扭曲。
它滿懷惡意地望向了越懷真,森森道:“大荒時期的鬼界之中,鳳主前去鎮壓那些混亂的仙神,同行的還有我與姬玄黃。我們的師姐的确是萬分了得,光靠她的修為便能夠輕而易舉地将那些仙神碾壓成齑粉。可那又怎麽樣呢?鬼界中是姬玄黃布下的一個陷阱,他求而不得,便不想讓鳳主離開。
“你們看見了麽?她身上的傷痕。是姬玄黃那個傻瓜一劍穿透鳳主的身軀,刓除了她的心。他想要守着鳳凰的心髒,等着她重新涅盤,他想要一個從頭到尾順着他心意成長的鳳修儒。可是鳳凰涅盤的關鍵并不在那一顆心髒裏呢。姬玄黃他永遠不會得到他想要的。”
在聽到了姬玄黃刓出鳳主心髒的剎那,越懷真眼神驀地一沉,她咬着下唇強壓下了心中翻騰的怒意。
“你看見了,你與姬玄黃聯手的?”
天瑩晶龍笑聲詭谲,它盯着越懷真道:“是呀,不然以姬玄黃一個人的能為,怎麽能夠得手?其實除了鳳修儒,還有徵音,她是被我們以鳳修儒為名騙出來的,她到死都不知道真相呢。”見越懷真周身鳳凰神火倏然騰起,它又蠱惑道,“你恨嗎?你應該恨的,現在的天庭是姬玄黃的天庭,有什麽值得守呢?哦對了,姬玄黃害怕鳳修儒堕入惡道,在金棺上刻下了咒文,可如此咒文對我都無效,更何況是另外的人?
“天道不公,天地極惡,那就換一個新天吧!森獄憑什麽由鳳凰來鎮守?這僅僅是鳳凰之職責麽?鳳修儒将你們拖入了泥潭之中,你們就不想自己掙紮出來麽?”
充滿了蠱惑的聲音在深淵中回蕩。
陳東岱和宋聽雲他們面面相觑,沒想到在深淵裏能夠聽到這麽一個驚天大秘聞。在他們耳中的傳說裏,“弑神五子”關系極好,因為另外四人的隕落,如今的天帝姬玄黃幾度嘔血甚至元氣大傷。可現在揭開的真相竟然是這般殘忍!鳳主以及鲛人族主都死于姬玄黃之手。天庭與鳳來山主原本就仇怨比海深,到了如今這地步還能夠達成和解麽?
虹鳶的語調急促:“他要鳳凰堕惡——”
宋聽雲瞥了她一眼沒搭話。
先不說有宣清和在此不會讓此事發生,以鳳來山主的心性,必然不會被這些話語搖動。要不然早就發現鳳主屍身的時候便率領鳳凰堕入邪道了。
越懷真眼中的怒意醞釀到了極致,她的周身的鳳凰神火越燒越烈,洶湧得仿佛得吞噬一切。
“我們自己能夠找到出路。”怒意越濃郁,她的神情反而越是平靜。族地中的神火已經吞噬了三朵異火,等這紅蓮業火到手之後,鳳凰一族便有了未來。過往欠下的債她會一一去讨,而現在——她的敵人只有堕入了惡道之中的龍!
夜色之中殺機驟現。
天瑩晶龍的口中發出了一道低低的嗚咽,那龍尾朝着前方橫掃,四處都是霹靂般的炸裂聲。
它的攻勢陡然間兇猛起來,并不怕如此行徑可能導致傀儡身軀損傷。越懷真眸光微沉,她抿着唇兀自承受那股悍猛的力量。
宣清和眉頭倏然一皺,周身逸散着寒氣,面色更是冷若冰霜。
天刑劍上光華驟然綻放,數道劍氣如同一道血紅色的絲線,驀地釘在了天瑩晶龍的身軀,将那層堅硬的外殼打出了一道道如蛛網般的裂痕。傀儡身軀并不會感覺到多大的痛意,可等着鳳凰神火順着那裂隙蔓延,自內而外的灼燒傀儡龍身,它發出了一道痛苦至極的咆哮。被惡氣裹挾的殘魂剎那間便與天瑩殒晶分離,撞入了一團灼灼燃燒的鳳凰神火中。
宣清和眼中的森戾沉了下去,她望了那一條傀儡龍身一眼,劍起劍落,便将之碾為齑粉。
失去了龍身的殘魂狼狽地自神火中逃出,它身上的惡氣眨眼間又被鳳凰神火吞去不少。它需要找到寄身之物,可先前的那一具龍身已經在打鬥中布滿了裂隙,不需要多久便會完全地崩毀。它只能夠将主意打到了越懷真的身上,忍受着鳳凰神火灼身的痛楚試圖奪舍。
越懷真冷笑了一聲,在一開始她的鳳凰神火達不到這種強度。但是在燒灼、吞噬了三處惡瘴之後,強度明顯得更加了。孟信陵的殘魂自己撞入了鳳凰神火中簡直是自找死路。鳳焰熊熊燃燒,凄慘的叫聲伴随着龍的咆哮,極為慘烈。仙世到底是平靜的,身處于高門的弟子遠離那些血腥,哪裏見過這等畫面?在越懷真倏然轉頭的時候,陳東岱一行人一個瑟縮,生怕下一刻自己也被鳳凰神火吞噬。
惡瘴被火焰灼燒,散去了些許。
等那道殘魂被神火吞噬,那幽暗的、看不清的深淵之底也變得清晰了起來。
一具半插在了地中的金棺早就不知何時被掀開,棺上的法咒金光黯淡,與鳳主棺上的如出一轍。孟信陵的殘魂承認是天帝殺死了鳳主以及鲛人族主,那與之狀況相同的孟信陵恐怕最後也死在了姬玄黃的身上。他自己與虎謀皮,死得實在是禍害。
棺上的火焰豆點大。
宣清和收起劍邁入了還殘餘着瘴氣的淵底,認真地凝視着越懷真。
越懷真察覺到了她的視線,但是強忍着沒有別過眼,而是盯着那朵如風中火燭般仿若下一刻就要熄滅的紅蓮業火。
“取麽?”宣清和蹙眉道。
越懷真冷淡道:“深淵之中尚且殘餘着惡氣,我要用鳳凰神火将它們燒幹淨。”
宣清和慢吞吞地點頭,她“喔”了一聲。轉眸望着越懷真素淨的側臉,生怕自己下一句話就勾動她的怒火。
“這些龍怎麽辦吶?”陳東岱小聲地開口道,眉頭皺得緊緊的。
宋聽雲斜了他一眼,應道:“我怎麽知道?都抓起來吧。”
他們的嘀咕聲傳到了越懷真的耳中。
她的眉頭倏地一蹙。
她要留在惡瘴之中,讓宣清和一直跟着也不是辦法。雖然以她的能耐不會出事,可萬一被惡氣影響了呢?這萬分之一的可能她不敢去賭。思忖了片刻,她轉向了宣清和,淡聲道:“你不是很有能耐麽?龍谷的事情需要人去收尾。”
宣清和眼神閃了閃,她自然更想留在小鳳凰身邊,可要是與她對着幹,恐怕下場不大好。她快速地點頭道:“我馬上去。”只是在離開的時候,将天刑劍以及仙涯丹紅都留在了附近。
在宣清和身影消失後,越懷真倏然轉頭盯着仙涯丹紅冷笑道:“我鳳來山主花草總是養不活,跟着別人走倒是滋潤。”
仙涯丹紅縮了縮葉子,委委屈屈的。她明明是被山主踢走的,她哪裏想離開鳳來山了?那破劍連一朵花的口糧都要搶,還總是威脅她,給她喂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她不是一朵花了,她被各種鮮血澆灌,已經髒了!
龍谷在深淵之側。
有戰鬥力的龍族傾巢而動,留在谷中的大多是一些無憂無慮的幼崽。要麽化作了人身到處跑動,那麽像是一條蛇一般在樹梢、草叢間流動。
陳東岱最先踏入了谷中。
頑劣的幼龍突然間騰飛而起,如同落下的黑石朝着陳東岱身上砸來。只是在堪堪靠近陳東岱的時候又驀地化作了一個娃娃,朝着他扮鬼臉。陳東岱眉頭一擰,森沉的視線掃過了快速跑走的龍族幼崽,又轉向了後方的宋聽雲感慨道:“別看這龍族居于深淵,甚少有人往來,但是看宮殿擺設,闊綽程度遠超天庭啊。”
“畢竟是龍族,本性貪婪。被天庭打服之後也沒有吃太多的虧。”虹鳶冷冷地補充道。她別無選擇,只能夠嫁入龍族。但是龍族一衆并不善待她,她自然對龍族也沒有多少感情在。一想到自己險些被獻祭出去,她的心中更是怒火充盈。
龍族中的幼崽已經學會了看碟下菜。
在陳東岱進來的時候尚且頑劣地逗弄,可等到後面兇神惡煞、身上染血的仙人一個接一個進來,都吓得四處奔散。然而在那群被困的龍被拖到了寬闊的廣場上之後,餘下的幼崽又小心翼翼地靠了過來,隔着一段距離,對着他們發出了一道道憤怒的長吟。
宣清和擰着眉,滿是嫌惡地開口:“醜陋的四腳蛇,變成人吧。”
在見識到了她的本領之後,陳東岱對她可謂是馬首是瞻,生怕她翻舊賬,一劍将他給劈了。
在龍主落敗之後,龍族一衆已經心如死灰了。
可等到這些人輕而易舉地破開了大陣闖入了龍谷之中時,原本沮喪的龍倏然擡起頭,面色更為灰白慘然。
龍谷的大陣曾經被天庭轟開後,在此之後,龍族又對其進行層層加固。只要餘下的龍族幼崽還活着,龍族便不算完!可誰知道這穩固的大陣在對方的手中像是一張輕薄的紙,只輕輕一戳,便徹底地被撕扯開了。
“我龍族幼崽何其無辜!”
“我等敗了,是我等的無能,那群幼崽并不知道此事!”
……
宣清和定定地望着那群眼中逐漸彌漫着絕望情緒的龍族,她輕呵了一聲道:“鳳主不無辜麽?鳳來山不無辜麽?其他人不無辜麽?如果山主壓不住那噴湧的惡氣,這個仙界會變成何等模樣呢?
“龍族造孽,不該血償麽?”
她勾着唇角似是在笑。
但是她的眼神有些瘋,醞釀着無窮的森冷的殺機和戾氣。
龍族一衆倏然意識到,她并不會比鳳來山主好說話。
老龍顫顫巍巍地開口道:“我族族主以及少主的遭遇,還不夠還鳳來山的債麽?”
宣清和眸光一轉,顧盼生姿。
可這般肆意不羁的風流姿态無人欣賞。
她望着那群龍,唇角勾起了一抹惡劣的笑容,她道:“孟鴻和孟雨澤是我打成重傷的,跟鳳來山有什麽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