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準備好了嗎?
第42章準備好了嗎?
烏金壁壘中。
首戰便失利讓司寂的面色很是難看,他的眉頭緊緊皺起,周身宛如陰雲堆聚。原本各自坐在法殿中的仙人此刻紛紛聚合了過來,你一言我一語議論着對方那位女仙的來處。金烏一族在歸屬天庭後,其族中的人都在天庭造冊,他們的本事天庭皆有記錄,可先前現身的女仙的氣息卻是陌生的。
黃甘坐在了衆人中并不起眼,聽到了他們議論宣清和,心中暗暗想道:可不是陌生的麽?她可是下界飛升上來的,哪裏是妖脈的?
倒是一位仙人沉聲道:“那人氣機與鳳來山相連,似乎是鳳來山主身邊的人。”
司寂眼皮子一跳,開口道:“這麽說,鳳來山主很可能在金烏族地中?他們勾結到了一起了?”先前還嘲弄帝子的“杞人憂天”之舉,可眼下對帝子卻是極為嘆服。司寂思忖了片刻,又道,“用雷珠開陣!”
“這不是用來對付金烏的麽?”
司寂聽到了質疑聲,冷笑道:“若大陣不破開,如何對付金烏?”這雷珠也是天機院祭煉的威能龐大的法器之一,他這回攜帶的數量只有數百枚。雷珠落下的時候,如果不被氣機幹擾,引發的震蕩可不小。金烏若想大陣不被壞,得針對雷珠動手,而他們只需要坐在大陣中,遙遙地觀望着這一切。
劉玄之死像是一個訊號,天庭的動作擺開了,攻勢不可能會停。金烏族地的大陣由帝雲深操縱,而餘下的長老以及後輩子弟一個個都嚴陣以待。等到那巨大的轟爆聲在大陣上方炸響的時候,藏珠立馬明白了司寂那邊的打算。在物力上,金烏明顯是短于天庭的。她倏然間轉向了越懷真,而對方則是朝着她一颔首。
金烏一族不能夠使得雷珠與大陣相接,此刻正在陣中運使着靈力抵抗。越懷真一拂袖,飛縱到了上方,她雙眸凝視着那道宏偉的烏金壁壘,在尋找着一個可以攻破的點。倏然間,一道清鳴聲傳出,長劍驟然飛掠而起,紫紅色的流光飛旋。在前方的雷珠炸出了一大片黑雲的時候,她持着劍對着那烏金壁壘遙遙一斬,便見劍芒在半空中拖曳,宛如一條長虹,驟然轟擊在了壁壘上。
巍峨矗立的烏金壁壘被劍光一削,立馬多了一個缺口,而就在這個裂隙中,藏珠趁機将噬金蟲給導入。
壁壘中主陣的司寂面色冷沉,大陣随着他的心意一轉,便将缺口騰挪到另一方,而借着陣氣自行恢複。先前的那人到底是誰的勢力,他心中還有懷疑,可此刻鳳來山主親自現身,金烏與之勾結的事情便确定了下來。他冷冷一笑,開口道:“對方那邊已經出陣,誰願意前去?”
他的話音才落下,一名齊姓仙人便主動請纓。司寂望見他的時候略略一皺眉,其實他屬意的還是人族。這位齊仙君是麒麟的族裔,在開戰之時,非要加入到其中。他也不好直接反駁了這位,在一颔首之後,又點了兩位人仙與齊仙君一道出烏金壁壘應戰。數百枚雷珠金烏是擋不過來的,而自己這方又有人攻陣,他們想不出來都不行。劉玄被斬後,他們這方的士氣一跌,等到這回建功,便能夠再度攀升。
越懷真在劈開了那道缺口後并沒有折回陣中,而在懸停在半空中等待着對方出陣。果然,數息之後,便有三道氣芒朝着大陣這邊落下。
底下觀戰的宣清和眸光一凝,沒等越懷真傳音,已經身化劍芒,截住了其中一位仙人。
越懷真本來就打算借助對戰磨砺宣清和,見她主動飛掠而出,朝着她一颔首,又微微一笑。
Advertisement
“此是與鳳來山無關,山主為何要襄助叛逆?”齊姓仙君在逼近的時候驟然一停,他周身被淡紫色的冷芒包裹着,警惕地望着越懷真手中那柄犀利的劍。
“我鳳來山難道不是天庭勢必鏟除的叛逆麽?”越懷真輕呵了一聲,劍上又發出了一道長長的嘯鳴,仿佛在應和着她的心思。
齊仙君見狀也知道不可能改變她的心思了,将自身的靈力一運轉,法衣上垂落的光芒一層層的,像是光繭一般。他微微仰起頭,口中發出了一道奇怪的嗚鳴,随着那道聲音,天際的陰雲聚攏來,無數雷光在其中來回滾動。他是雷麒麟一屬,功法與雷芒息息相關。他身側另一名仙君見狀也将自己的法器鋪展開來,浩浩蕩蕩的氣息,仿佛要摧裂山海。
他們對宣清和的判斷是與劉玄旗鼓相當,或許還不如劉玄,劉玄的敗落是因為他自身輕敵和貪婪。故而出陣的三人将重心放在了越懷真的身上——對于這位,目前是殺不得的,可若是能夠擒住也是一件好事情!
此刻宣清和的對面是個面無表情的老道人,他身着黃色的長袍,身側懸着一枚劍丸,顯然修的也是劍道。宣清和手指搭在了劍柄上,她一挑眉,對方的劍丸已經化作了十六道□□,裹挾着強橫的靈力向着自己殺來!天地陰沉,數道白虹仿佛星辰照亮了暗夜,寒意凜然。宣清和輕呵了一聲,天刑劍倏然出鞘。當空劃下的劍芒往前方一滾,便如同無物不吞的饕餮一般,将那十六道劍芒的氣意一剝,只餘下了一個撞在了護體靈力上激不起任何波瀾的空殼。
老道人眉頭一皺,意識到有些不對勁。他眯着眼望着那道盤旋飛掠的劍芒,忽地眼前一花,仿佛對方倏然朝着他的心間殺來,可等他再度眨眼時,又感覺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那道劍芒像是一尾輕松惬意的游魚一般。他深呼吸了一口氣,身後的劍丸嗚嗚鳴響,等他再度想要祭劍時,心上的那道劍痕再度現出,高揚的氣意仿佛沒有了來源,頓時一洩!不對,那道劍意在他心上留痕了,劍心生怯,根本沒辦法在對方跟前祭劍!老道人頭皮發麻,一臉忌憚地望着宣清和。他根本看不透對方的深淺!既然無法在對方手中占得便宜,他只能夠遁逃!
在這個時候,他已經顧不得可能會降下的責備了。
然而就在他身形一轉的時候,一道輕輕的鈴聲傳入了耳中,他身軀一僵。低頭往下望的時候,發現自己的下半身已經蓬地炸成了血霧,而上半身也在錯愕之中化作了流動的光芒,被一陣風拂散。
宣清和在斬殺了對手之後,将視線轉向了越懷真鬥法的那一處。
縱然是面對着兩個同輩,小鳳凰仍舊是一派游刃有餘,可到底是在戰場上,局勢瞬息萬變,誰知道會發生些什麽?她的眼眸中閃過了一抹暗芒。
眼前已經變成了火海,雷芒落下,要不是被劍所阻攔,便是被卷起的火舌吞噬。齊仙君的戰意消退了,面對着步步逼近的越懷真,他的心中無比煩躁。就在他準備回撤的時候,周身靈力忽然間一個凝滞,身後仿佛有一個恐怖的兇煞之獸将他盯住。他面對着越懷真,眼中的恐慌多得仿佛要逸散出來!越懷真面對敵人可不會手下留情,見齊仙君的氣機一落,頓時将劍芒往前一鋪。飛掠的劍芒如翩然驚鴻,隐隐現現,頃刻間便穿透了齊仙君的身軀!
齊仙君在被劍芒一斬的時候,便化作了一只通體紫色的麒麟。對于這等大妖來說,只要有一口氣尚在,就有活命的機會。此時他不再思忖着反抗,而是拼命地朝着壁壘的方向奔騰!越懷真眼神一厲,口中發出了一道清鳴,頓時化作了一只遮天蔽日的火鳳,炎炎的赤焰流轉,毫不留情地将奔騰的麒麟吞噬!
金烏那方如此兇煞,按理說司寂那邊是要支援的。可實際上真正到了那一層次的仙人,并沒有多少可以用。再者,他感知到烏金壁壘上的異變!正坐在殿中推演,等到他找尋出那一只吞了大半烏金的小蟲子時候,壁壘中間已經差不多被蛀空了!在前者與壁壘之間,司寂自然是選擇了後者!
場中最終餘下的是一名曾姓仙君,見老道人和齊仙君皆是不得好死,心中的恐慌頓時抑制不住,将法器往地上一扔,他竟然是屈膝跪地,向着金烏一脈投誠。在宣清和看來,這等人出爾反爾是本性,應該直接斬了。然而小鳳凰則是祭出了捆仙鎖将他困住,扔給了金烏,她倒是不好再說那等兇惡的、可能會吓到小鳳凰的話語。
金烏族地之中。
這樣的成果使得衆人精神昂揚,但藏珠的面容冷沉,不見多少喜色。如今動手的只是天正麾下的,諸脈主尚未出動,真正可怖的力量還在後頭。鳳來山主能夠攔住一個、兩個,可當對方成群而來的時候,未必能夠截住。
藏珠啞聲道:“舅舅,等到了各方脈主上陣的時候,開祖地祭火。”
金烏一脈族地中有一圈祭火,此是歷代金烏的意志之火。大多數自然死亡的金烏,在意識到自己壽元将盡的時候,便會回到族地将自己的一部分命火祭出。
帝雲深沉默片刻,一颔首算是應答。雖說驚擾祖輩安息是大不孝,可若是金烏一脈不存了,那才是真正對不起先祖。
另一邊。
司寂坐在了法殿中,盡管将那只噬金蟲取出,但是烏金壁壘已經是一個空殼了。在他的計劃中,鑄造烏金壁壘、法器毀壞大陣,再一舉朝着金烏一脈傾軋,天正司的人馬已經足夠了,然而鳳來山主莫名插手,使得天庭連連受挫!等到消息傳回天庭時,伯淵氣得七竅生煙!此刻也不顧妖脈或者人族了,紛紛将下令讓各族出動人馬,甚至還去鼓動天獄中的囚徒。然而他終究不是天帝,給他回應的大妖竟是寥寥無幾。
噬金蟲蛀蝕烏金壁壘,眼前的宏偉之牆徒有其形。藏珠并不打算等着天兵傾巢而動,她對那些推三阻四的妖族知之甚深,趁着對方尚在拖延、人馬未真正到來的時候,派遣金烏出動。一只只如同烈陽般的金烏懸浮在了半空中,焰火如同流星隕落,瞬間便将那座空牆轟塌!原本安坐在法殿中的仙人不能如此繼續下去了,而是身形一縱,紛紛與金烏交戰。
藏珠坐在了椅子上,一只手撐着額頭,一只手在椅子把手上敲打着。
“烏金壁壘壞去,天庭那邊的仙人不能夠直接傳送到此處,九玄真人在來路守候,将他們拖入試煉塔中,這樣還能夠争取到更多的時間。我的人會打造各種針對天庭的陣器與法器。”技藝和資源都是不如天機院的,能夠拖多久便拖多久。
越懷真站在她對面幾步遠的地方,雙手環胸,她的眉眼間是那疏離的冷意。
宣清和不在,她随同金烏一道在陣外厮殺,如今的越懷真對她已然是放心了許多。
越懷真詢問道:“你接下來打算如何?”
藏珠望了越懷真一眼,坦白道:“我還沒有想好。”金烏一脈自天庭叛出也是被迫之事。近段時間那道附身的法咒又消失不見了,不管她如何探究,鳳來山主的神情都是一如過往,冷冷淡淡的,仿佛要從此世抽離。她笑了笑,又道,“最好的結果便是天庭屈服,繼續認同我金烏一脈在天庭的地位,将過往加之我等的負擔都一一削去。”她最想達成的目标,除非伯淵死——可有非覺這個前車之簽,他怎麽可能會出現在自己的跟前?
越懷真深深地凝視着藏珠,從她這番話中也知道鳳來山與金烏是走不到一起的。不過她本來就沒有多少期待,她一來是打探這邊的惡氣,二來則是為了金烏源火。前者未曾發現聲息,而後者尚未真正的出世。金烏一脈的行動,可能只是藏珠自己在發瘋,興許是被鲛人族主的幻術與咒術影響了?畢竟才失魂過。
藏珠忽又道:“鳳來山雖然有森獄在,但是天機院一直在尋找解決之法,未必能夠借着森獄拖延太久。倒不是說他們多麽在意惡氣與堕仙,而是怕這些東西毀了如今的生活。”她微仰着頭凝視着越懷真,唇角勾起的笑意有些晦澀不明,“山主,準備好了嗎?”
越懷真笑了笑,她道:“你知道有多少人不甘在天庭的治下麽?你覺得天庭一衆能夠團結起來麽?這天不讓我如意,我就劈了這天。”
藏珠垂着頭,沒有再說話。金烏一脈都支持她,但是她仍舊做不到鳳來山主那般悍勇無畏,她瞻前顧後總想要有一條退路。
外頭的宣清和混在了一群金烏之中,劍意高揚,劍光回旋間,長劍高亢的長鳴與閻浮金鈴的鳴響混合在了一處。
小鳳凰沒在這邊看着,她動起手來的顧忌要少上些許。現在多解決一個,以後鳳來山面對的敵人便少去一個。
金烏亂飛,金光灼眼。混亂的局勢中沒有人注意到宣清和的小動作,等到那烏金壁壘徹底地崩壞,司寂連同剩餘的幾個人借着法器退去之後,金烏這邊才算罷休。金烏浴血,受傷乃至于隕落的也有,可是金烏族地中并沒有太多悲色,反倒是靠着歡呼來鼓起衆人精神。
回到天庭的司寂一行神态狼狽。
他們的節奏跟着烏金壁壘一道崩壞,在面對金烏來襲的時候亂了陣腳。
金烏的身上攜帶着專門針對天機院的法器,司寂不敢去想那位不起眼的帝女到底籌謀了多久。以帝女之便,接觸到天機院中的人,并将他們納入麾下也不是不可能的,或許此刻還有人潛藏在天機院裏暗中幫襯着帝女。
天正司側邊的一座法殿,此刻大門緊閉着,四周的陣禁開啓,可饒是如此,黃甘還覺得不夠,掐了法訣又布下了數個陣法才算安心。
要不是那位留手,他可能也跟着不少同道一樣直接灰飛煙滅了。心驚膽戰地從懷中摸出了通訊符,除了将諸脈大能過往戰鬥的記載送去,還把天機院各大寶器以及天獄的地圖也一并送了過去。他的額上滲出了冷汗,一只獨眼中閃爍着無比的惶恐和驚悸。金烏那邊的能耐超出了預期,天正司一定會着手徹查,要是他的舉動被天庭發現,恐怕結局就不大好了。可要是不幫襯着那兒,恐怕現在就死無葬生之地了!那位怎麽會卷入金烏之事中啊!黃甘暗暗叫苦不疊。
通訊法符閃爍。
宣清和略略掃了一眼便将那些東西收起,她邁着輕快的步伐走入了殿中,一下子便從數道人影中找到了越懷真。
越懷真眸光微沉,她顧不得同藏珠他們說話,而是轉身凝視着自己走來的宣清和。戰場上的血腥和森戾仍舊有所殘餘,明明一個清淨法訣能夠解決的事情,可越懷真像是記不起這一茬,而是擡起手輕輕地擦拭着宣清和眉骨邊的血跡。手指緩慢地往下滑,最後逼近唇角。
宣清和的語調輕快:“他們已經退去了。”
“等到再來會重新鑄起烏金壁壘,接下來又需要一個月。”越懷真點了點頭,思忖了片刻又道,“噬金蟲落入了天庭那幫人的手中,天機院一定會想方設法針對噬金蟲,再築造新的壁壘可能會更久。”
藏珠的視線在越懷真二人的身上逡巡了片刻,壓下了那抹豔羨,她道:“我們這邊也可以仿造壁壘。”在打破烏金壁壘後,金烏取到了壁壘的殘片,其中還留有着氣機,她手下的人可從中學習打造壁壘的技藝。
越懷真“嗯”了一聲,并不太在意藏珠的應對。等到事情說得差不多了,她便拉着宣清和回到了休息的法殿,将陣禁一啓,屏蔽四面可能存在的窺探。
越懷真擰着眉低語道:“受傷了麽?”她過往常與人戰鬥,以為自己早已經習慣了如此。可如今聞到了宣清和身上的血腥氣,總是不免想到一些壞場景——這是一種讓她厭惡的氣息。
宣清和應道:“是別人的。”她乖巧地立在了原處,任由越懷真的法訣落在自己的身上,将那糟糕而礙事的氣息清除。
越懷真“嗯”了一聲,又道:“等到下一回便不讓你獨自過去了,天庭那邊會派出更厲害的仙人。”
宣清和凝視着越懷真,略帶急促地開口道:“可我也能在鬥戰中變得更厲害。”
越懷真緊凝着她,良久之後搖了搖頭。她轉了一個話題道:“金烏一族的鬥戰能為乏善可陳,不過藏珠暗中準備了不少,她的手下有一批能人巧匠,能拖延的時間比我預計的要長一些。”頓了頓,她又道,“我在想,如果天庭以這個辦法對付鳳來山,我該如何應對。”等到鳳凰一脈身上承負的惡氣消失,族人們可填補上層戰鬥力的不足,至于下層……那些不起眼的、不落入天庭眼中的妖脈可成為鳳族的助力。“人馬我不擔心,不過法器之流,當真是趕不上天機院。”越懷真嘆了一口氣。
宣清和偏着頭,輕柔道:“闖入天庭,劈了天機院,将他們的法器盡數壞去呢?”
越懷真聽了這嚣張的宣言,頓時覺得有些好笑。她橫了宣清和一眼道:“哪有這麽容易?天機院可是重中之重。”
宣清和眨眼道:“那要是毀了天獄呢?能造成天庭的亂象麽?”
越懷真一怔,她凝視着宣清和好奇道:“你怎麽知道天獄?”
她倒是沒有懷疑太多,話語輕柔并沒有攻擊性,可宣清和一聽,驟然浮起了一抹警覺。她是自黃甘那處得知的,可在小鳳凰跟前不能直言。對上了越懷真的視線,她輕輕一笑道:“是聽天庭那邊的人說的,他們說要将金烏全部都扔入天獄。”
越懷真眉頭一蹙,她道:“過了這麽久,也不知天獄的人到底是怎麽想。”天獄是天庭成立之後才創立的,關押的都是各脈不屈服于姬玄黃的人,他們被自己的族人背叛,被鎮壓在了天獄。後來陸陸續續的有人出來,以讨伐其他叛逆折刑。人心都是會變的,她不會把主意打到這幫人的身上。
宣清和點點頭,沒有繼續問詢。
鳳來山眼下還算是安定,希冀金烏這邊能夠拖得久一些,這樣多解決一些天庭的敵人。
可金烏瞧着實在是弱,得想方設法推他們一把。
越懷真一直凝視着宣清和,見她眼中神光暗沉了幾分,不由得開口道:“你在想什麽?是覺得仙界的殘酷麽?似乎下界的修士對飛升仙界有很多美好的念想。”衆人都道大荒終結了,可實際上仍舊有森戾和陰翳盤桓在仙世上方。如果執念已了、事業已終,為何心中還會生恨?
宣清和搖了搖頭。
下界的鬥争和厮殺比之仙界也不遑多讓,天庭之主是自下界飛升的,這般的仙世也只是下界森然與殘酷的複刻。
她擡眸認真地回望,軟聲開口道:“姐姐,要是不能跟随着你,才是真正的殘酷。”
宣清和直白的表達讓越懷真面頰微微發紅,她克制住心中的羞意,語調中仍舊藏着幾分矜持:“我會在的。”宣清和重重地點頭,她主動抱住了含羞的小鳳凰,埋首在她的胸前。溫柔如水中蓮般的笑意在看不到的角度收斂,幽邃的眼神中藏着幾分瘋狂與寒意。
小鳳凰讓人愛憐,所有參與泯滅她天真與快樂的人都該被殺死!
所有阻道之人都該從世界消失!
作者有話說:
宣宣:我怎麽有點兒像反派